169 第一百六十九章 巴頌死亡
「巴頌大師,您怎麼找到我們的?」竇含水有些激動,畢竟只要巴頌在,說不定她就能讓巴頌帶她去找蕭越彤了。
衛霖薔覺得有點古怪,上前拉住了竇含水,裝作比竇含水還要驚喜的樣子,先一步走到了巴頌的面前。
羅絳盯著巴頌,給羅芙使了個眼色。
羅芙會意,在手中悄悄捏了個訣。
張柏木對巴頌本來也不怎麼信任,但聽羅絳她們分析,覺得巴頌的到來也許會讓事情多一分轉機,也問到:「張長壽那個惡毒的小人呢?」
語氣中是毫不掩飾地憎惡。
老神頭看了一眼巴頌的身後,確實沒有張長壽,但也沒有上前。
「我和他走散了,聽到這邊有動靜,一開門沒想到居然是你們,我已經找到破解無限空間的方法了,你們跟我來。」
「大師等一下,我師妹走丟了,能不能請大師先帶我去找我師妹。」竇含水有些著急地繞過衛霖薔,走到了巴頌的面前。
衛霖薔看著就要衝上前去的竇含水,在心裡搖頭到,真是年輕人,社會經驗不足,容易吃虧的啊。
因為擔心竇含水,衛霖薔只好直接出招,一手抓住巴頌,直接把他反手鉗制住。另一邊的羅芙捏訣定住了巴頌,衛霖薔閃身逃開,羅絳將符紙點燃,直接扔在了巴頌的身上。
青色的火焰接觸到巴頌的身體,瞬間呈燎原之勢,直接把巴頌燒成了火人。
「你們在幹什麼?!」竇含水大喊,「張道長,楊前輩,快救人啊!」
張柏木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羅絳要這麼做,但並沒有阻止,老神頭也只是靜靜地看著火焰燃燒。
「你沒發現,巴頌被燒成這個樣子,卻沒有痛苦的聲音嗎?」衛霖薔走到竇含水身邊道,「這個人不是巴頌。」
羅絳:「或者說已經不是巴頌了。」
竇含水盯著面前,瞬間也發現了古怪,巴頌那露出來還完全燒盡的皮膚下,隱隱有什麼東西在遊動。
「難道說,他被下了蠱?」
竇含水說完,空氣中出現了噼里啪啦的爆裂聲,還散發著奇怪的味道,人的身體是由肌肉組成的,肌肉組織燃燒後會有香味,人肉更是如此,等燒焦之後才會出現糊臭味,可是巴頌燒到現在,完全沒有肉香味。
想到剛才自己還在和他說話,竇含水就一身冷汗,「他被蟲子吃光了……」
只有內里被啃得一點都不剩,才會燒起來沒有烤肉的味道。
很快火就燃盡,地上除了一副骨架外,還有密密麻麻的蟲屍。
「雕蟲小技。」羅絳嗤道。
羅芙則是對著屍體雙手合十,表達了遺憾。
張柏木好奇地問:「你們是怎麼看出來的?」
羅芙張嘴吐出了兩個字,「腳步聲不對。」
每個人因為體重的原因,腳步聲也不同,巴頌進來的時候,走路的聲音跟之前不一樣,羅芙很快就聽出來了。
羅絳也回答到:「那個小鬼沒有跟在他身邊,一般主人跟小鬼不會分開太遠,可是小鬼沒在,這就說明,主人已經不在了,小鬼失去了控制。」
張柏木嘖嘖稱奇,對兩姐妹十分佩服,接著他又看向老神頭,「老前輩你呢?」
老神頭笑了笑,「其實很簡單,之前兩個小友說水裡有毒,巴頌又喝過水,算算時間,這會他不可能這麼若無其事地來找我們,只能說明他有可能被害了,而且我猜應該是他在使用咒術的時候毒發,小鬼出了問題,張長壽看巴頌沒有利用價值,在他身上放了蠱。」
「然後他就碰巧找到了我們,準備把我們引出去害我們?!真是個毒婦。」張柏木咬牙切齒地罵道。
衛霖薔笑著走到了張柏木的面前,兩手抓住了張柏木的手臂,「哪有那麼多巧合啊,還不是張道長你引他過來的。」
張柏木驚恐地掙扎著,卻發現衛霖薔力氣奇大,根本掙扎不開,「你要幹什麼,我清醒得很,沒有被下蠱,你不要杯弓蛇影!」
「乖,我沒有懷疑你,我只是懷疑你的身體。絳絳你來一下。」
雖然不知道衛霖薔想幹嘛,但是羅絳也過去了,衛霖薔改為一隻手抓住張柏木,從衣兜里拿出剛才的牙籤,在羅絳手臂上扎了一個洞。
「你幹嘛!」羅絳吃痛地驚呼。
「等下你就知道了。」衛霖薔拂過羅絳的一滴血,又如法炮製地在張柏木手臂上扎了一個洞,把羅絳的血放在了傷口旁邊。
過了好一會兒,一隻米粒大小的蟲從張柏木的傷口鑽出,衛霖薔眼疾手快地把蟲給捉住了。
人靈的血果然好用。
「我……我也被下了蠱?」張柏木一時間又是寒意四起,又是噁心非常。
這蟲通體血紅色,身體透明,但看不見內臟,靠兩隻長長的前足爬行,那腳上還有倒刺,一想到一分鐘前,這個東西在自己體內像個無線電一樣地給張長壽通風報信,張柏木就特別想吐。
羅絳這下也明白了,「原來,是你體內的蠱把巴頌引了過來。」
竇含水也忍不住罵:「真是好算計。」
「小友,你就這麼拿著這蠱,小心它鑽到你的身體里去。」張柏木提醒。
衛霖薔腹誹,自己就是個鬼,沒有血肉,這蠱對她根本沒用。
「放心,我既然把它取出來了,就不怕它,只是我們要怎麼處理這玩意兒呢,張長壽給我們送了這麼一個大禮,怎麼著也得禮尚往來吧。」
養蠱的人,會遭到蠱的反噬,巴頌身上的蠱太低級,對張長壽根本沒有影響,眼前這隻,正好可以用來對付她。
對於這個提議,羅芙是不同意的,她是修佛的人,以解救蒼生為己任,不可能殺人。
羅絳的想法倒和衛霖薔不謀而合,「必須還,留著她就是個隱患。」
「小二,我不想阻止你,但是佛家雲,因果輪迴終有報,我怕這件事會對你不好。」
衛霖薔又翻了個白眼。
老神頭從包里拿出一個玻璃制的小瓶子,對著衛霖薔說:「給我吧,我老了,這些年也泄露過不少天機,身上的業果多了去了,虱子多了不怕咬,讓我來。」
「前輩!」羅芙看了其他幾個人的神色,明白大部分人都同意要張長壽付出代價,只好緩和語氣說道,「前輩,我們都是修行的人,因果這個東西不是空穴來風,種善因得善果,您要知道,雖然您現在很氣憤,但您的舉動可能會讓您以後的修為受阻,嚴重的可能還會丟性命,我希望您能考慮考慮再做決定。」
就像有個人要殺你,你受傷了,法律會判他有罪,但是你在自衛的同時,還殺了對方,你就是防衛過度,就是犯法,這世界上有些事情本來就是無可奈何又沒有道理可言的,雖然張長壽是個禍害,放出去也不知道會再害多少人,但天道如此,無情可言。
老神頭說到,「從我走上這條路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條路不簡單,我跟你們不一樣,沒想過要得道成仙,也沒想過揚名立萬,這次來蹚這趟渾水也是因為多年前曾經受過段家的恩惠,我的人生信條就是只管眼前,不計以後快不快活,而且張長壽我也確實恨。」
還是老人家想得開,豁達,衛霖薔由衷讚歎。
「前輩,讓我來吧,護國是我的朋友,我想親自報仇。」張柏木道。
「我也不怕!讓我來。」竇含水挺身而出。
老神頭呵斥道:「都別摻和,你們都是學正統出生的,哪會什麼陰毒的害人法術,給我吧。」
這下羅絳也羞愧了,確實,這屋子裡最合適的還是老神頭。
「不說要她死,至少讓她沒有精力害人。」
羅芙還是希望老神頭給自己留點餘地。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老神頭往瓶子里滴了一滴血,加了丹砂和槐葉,又拿出一張黑色的符咒,符咒點燃,灰燼融在血中,把小蟲放進去沒多久,那蟲子就瘋了一樣的打轉,看樣子很痛苦。
老神頭把蟲瓶子放在地上,蟲子爬出瓶子,跌跌撞撞地就爬走了。
「去找你的主人吧。」
秉著好學之心,羅絳問道:「前輩,這是什麼法術。」
老神頭雖然不想教壞孩子,但還是解釋了一下原理,「有一種真菌,能釋放孢子感染螞蟻,感染這種真菌的螞蟻會被真菌控制,而被控制的螞蟻會脫離蟻群,去尋找適合真菌生長和繁殖的地方,並在那裡靜靜死去,我這法術就像這種真菌一樣,這隻蠱蟲會找到自己的主人,然後感染她身上其他的蠱蟲,蠱蟲們不受主人控制,脫離宿主,蠱蟲離開時間一長就會死去,沒了這東西,她張長壽也就不足為懼了。」
竇含水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法術,「真厲害。」
張柏木也讚賞地點著頭,但想了一下,他一拍腦袋,「對了,我要是被他下蠱了,你們會不會也被下蠱了?趕緊檢查一下。」
「放心吧,養一隻蠱非常不容易,這玩意兒也不是不要錢的,你和李道長以及巴頌大師是因為跟張長壽一起行動,給了他機會,我們沒有接觸,所以不會被下蠱的。」
張柏木這才放心,「小姑娘,你這麼厲害,也是羅家人嗎?」
衛霖薔搖頭,復又點了點頭。
「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是還是不是啊?」
羅芙目光凜冽地盯著衛霖薔,也說到:「我也好奇你是什麼人呢,怎麼連怎麼解蠱都知道。」
衛霖薔臉上保持著笑容,但眼裡根本沒有笑意,她摟過一邊的羅絳,「我當然是絳絳的人啊,至於這個嘛,老話怎麼說來著,多讀書多看報,少玩手機多睡覺。」
「什麼歪句。」羅絳雖然知道衛霖薔在插科打諢,但也不想羅芙帶著情緒質問衛霖薔,「好了沉素,蕭道友還沒找到,我們先找人要緊。」
羅芙見狀,只好妥協,只是用眼神警告了一下衛霖薔,我早就告訴過你,如果你要是對小二有壞心,我不會饒過你的。
衛霖薔同樣用眼神回到,我和羅絳的事,不用你操心。
一番眼神較量,也被羅絳察覺,及時擋住了兩個人。
哎,這樣難相處的妯娌,真是可惡。
竇含水看著面前巴頌的骨架,惋惜地說:「本來以為巴頌大師能幫我們的,但是他卻……」
羅絳走到骨架前翻翻撿撿,「倒也不是完全沒招,至少他留下了這個。」
羅絳把有些發黑的佛牌扯了出來。
「這個有什麼用?」竇含水不解。
「你忘了,我也是養鬼的人。」羅絳指了指衛霖薔,「所以只要和之前的小鬼重新建立連接,就能通過它去找你的師妹。」
「所以,你的鬼沒有這個功能?」
衛霖薔:「還真是抱歉了,呵呵。」
不明狀況的張柏木:「什麼鬼?」
衛霖薔搖頭,「大叔,沒什麼,您快點乘現在休息一下。」
佛牌是中空的,裡面應該裝著小鬼的部分屍油,還好這個佛牌封閉性良好,沒有把屍油燒掉。
羅絳把佛牌握在手中,嘴裡念念有詞,作為新的主人,自然也要給小鬼信物,她之前被衛霖薔扎的洞還在,硬擠出點血滴在佛牌上,不一會兒就把小鬼召喚過來了。
小鬼被這裡的怨氣影響,已經有點野了,不過得了羅絳的血后,倒是安靜了不少。
「哎。」衛霖薔看著眼前這個牙尖兇狠地小鬼不由得嘆了口氣。
「你怎麼了?」
「這大概就是正妻看著自家負心漢娶了姨太太回家的感覺吧,嚶嚶嚶說好的只養我一個呢。」衛霖薔假哭。
竇含水很是無語,真是個戲精,也虧得羅絳受得了。
「給我一件你師妹的東西。」
竇含水聽聞,趕緊從包里拿出一塊手帕,但拿出來的時候又猶豫了。
羅絳不解,催促道:「快點啊。」
竇含水一咬牙,給了羅絳。
羅絳點燃手帕,一股青煙飄進了小鬼的鼻子里。
「帶我們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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