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各顯心機
這裡是興王府皇城外的東邊坊街市,偏偏它又叫小西街。本來今天因為皇帝冊立太子的詔命一出,朝廷便也不會實行宵禁。何況大漢自高祖皇帝建國以來很少宵禁過,因為興王府的商業發達旺盛,可以說居住在興王府的商賈是萬國雲集。可是興王府當年就是仿照大唐西京長安城建造,雖然沒有長安城那麼雄偉,但是也規模宏大寬廣不亞於長安城的三分之二規模。當然如果真正算上興王府的靠海面積的話,興王府只會比長安城大,因為興王府最大的優勢在於它緊靠大海,使得它的真正面積無限放大。
而且它有個最大的讓人民喜歡的優點,也就是它和長安城最大的區別,當年喜歡商業的高祖皇帝為了大漢的經濟發展和自己的財富,當天在興建興王府的時候,皇城裡街市和坊區沒有分開。這樣可以讓人們出門就可以交易,居住也和坊市集融為一體,這樣的好處是讓大家積聚財富方便,可是便也讓集坊間人員混雜起來。
嶺南天氣溫暖四季如春,整個興王府風景自然就好,高祖皇帝在皇城西邊興建了不少別苑宮樓,那些達官貴人便也蜂擁而至,尤其是興王府有錢人和有身份的達官貴人幾乎全部住在城西,所以大漢京城興王府的左右街使一向下令嚴管街東,因為城東有身份的人自然相對比較少。
此時雖然還沒有太晚,皇城那邊的御宴也還沒有開始,但是像平時很熱鬧的小西街這種複雜的地方,今晚格外卻的安靜。基本路上已經沒有商家開鋪了,大家似乎都涌到皇城和城西去看花燈和熱鬧了。冷清的街道到處都是白天人們留下的雜物,柔和的月光下暗影瞳瞳,只見連路邊的氣死風燈都沒有一盞是亮的。
伍思虎第一次把住了腰上的那對兩尺雙矛,緩緩的將它自腰上抽了出來。他的這對短矛和別人用的似乎有些不一樣,短矛的雙頭都是鋒利的矛尖,兩尺的矛桿粗若鴨蛋大小,桿身光滑似玉,偏偏自矛頭往中間又有一些稍微的小若兩指粗細了。
這對短矛是病虎楊炯當年的兵器,他是請高人用意外獲得的南海隕鐵打造,昔年江湖名喚追命!也是楊炯的成名兵器之一。可是在十多年前,楊炯修為逐漸突破境界於是棄矛不用了,束之高閣里。
後來收了伍彥柔為弟子,在他的伍家八衛裡面頗有資歷的有三四人,受他指點的只有伍思虎和伍大、伍七。可是他的這對兵器卻是在兩年前送給了伍思虎,就是他親授的弟子伍彥柔都沒有得到。
伍思虎一直認為這是自己的驕傲,他是孤兒被伍家收養本來沒有名字,伍家一直按年齡稱他為伍二。後來他立了大功,又得到楊炯指點,伍家要獎勵他,他沒有接受獎勵,他懇求伍彥柔給自己起了伍思虎這個名字,就是為了尊敬楊炯。
黑衣人站在那裡第一次眼睛閃出了精光,在他心裡他是一直沒有把伍思虎放在眼裡,他成名多年敗在手下的江湖客不計其數,接到這個任務來擒獲伍思虎,他沒有因為伍思虎是伍家家僕而大意,但是他也沒有把伍思虎放在眼裡。
當他看到伍思虎站的方位和擺出的架勢,他知道自己被人陰了,伍思虎不但是個久經沙場的戰士,而且那強烈的氣勢和身架,哪是一個普通家僕可以散發出來的。想到伍思虎身後那個人,他知道要收拾伍思虎肯定要付出代價了。但是他從來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這讓他這麼多年一直還可以混下去,既然伍思虎不會聽話就一定要先機降服。於是他發出了現身後第一個命令:「拿下!」沙啞冷靜的聲音在冷清的街道似乎有迴音一般傳開。
五條快捷的人影如蒼鷹一般自屋頂凌空而降,五件兵器同時劈頭籠罩了伍思虎。兩把斬馬刀分左右殺到;一把長劍、一桿長槍凌空而下;竟然還有一根禪杖月牙鏟急旋著,似一團吸畷人的磨大深淵黑洞當胸而至;更絕的是那個使槍的人凌空在使劍人右肩一點,再次掠起兩米翻起一個筋斗自伍思虎背後封住了退路。不同方位、同一個目的的攻擊伍思虎,完美的殺機,讓人無從迴避。
黑衣人冷冷的看著五個人的攻擊,他很有把握伍思虎無法脫身,這五個人每一個都是獨當一面的高手,他目的不是殺死伍思虎,如果要殺人的話,現在伍思虎已經是個死人了。
誰知道伍思虎像一支離弦的快箭一般,左腿一頓離地一尺間,他沒有管頭頂,沒有待左右的斬馬刀,雙矛迎向了那柄禪杖。所有人齊齊愣住了,伍思虎不要命了嗎?只有使禪杖的人知道壞了,伍思虎左手短矛在月牙鏟舞成的光團上一碰,人急如陀螺一般落地,竟貼著這人左側閃到了他身後,迎著了路中的黑衣人兩人相隔不過三米,再也不管身後的幾個人。
街上霎時間一下靜了,使禪杖的人幾乎衝到了使槍人的身前才停住身形,而使槍人急速抖槍側開。只見血從他的左肋下如噴泉一般,自兩道口子里噴了出來,他迷茫的看著使槍人一臉驚恐的神色,然後一聲砰的倒了下去。使槍人還沒有回過神來,使禪杖人已經死了,而另外三個人才剛剛落地。
快,太快了。四個人幾乎都沒有看清自己的同伴怎麼被殺了。原先布局的如意算盤,讓大家高興的似乎有些太早了。他們知道自己大大的低估了伍思虎的能力,代價就是同伴的生命。他們心裡雖然憤怒但是沒有動,這不但是懾於伍思虎的身手,也是因為沒有接到路中黑衣人的命令,他們感覺伍思虎的殺氣鎖住了路中的黑衣人。
「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哈哈,真是有意思啊!」黑衣人並沒有因為使禪杖那個人的死而表露生氣,反而有些高興自己對伍思虎實力的評估。「不過你現在可能要後悔了,你們一直都在派人找我,而我卻也一直都在興王府,我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還怪他們大材小用呢!現在看來你值得我動手。」
他緩緩的自刀鞘里抽出了雪亮的刀,刀身和刀鞘的摩擦在這夜、這街顯得格外蕭殺。他渾身忽然迸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機,緊緊的鎖住了伍思虎,他那雙黑布下的眼神陰冷凌厲。
「哈哈哈哈,你也太抬舉你自己了,殘狼賀鎮的名頭嚇嚇別人還可以,碰到你二爺我只能算你倒霉了!」伍思虎似乎絲毫沒有畏懼,反而意氣風發的挺身而立。
這個賀鎮原是橫行湘水一帶的大水寇,一手三十六路追風刀鮮有敵手,初始因為自傲不容於馬楚朝廷,一直便隱身著活動於大漢和馬楚之間。後來馬楚敗亡於南唐,他想乘火打劫的混跡於兩個勢力之間,被南唐名將也是名人奇藝榜高手的生佛邊鎬盯上,邊鎬曾經追殺他三天三夜不得,自此逃亡於大漢鬱江一帶生存。
因他生性殘暴貪財,在大漢隱身不久便故態萌生做下不少大案。昔年大漢錦衛直的首領還是鬼手師吾,鬼手師吾自然不允許他的存在便追殺過他,自此他便銷聲斂跡。有人說他被師吾殺了,有人說他逃到別的國家去了,實在沒有想到他一直在興王府。
伍思虎嘴上雖然輕鬆,心裡卻暗暗叫苦,他絕對不怕死,但是這個殘狼的名聲實在太大。自己負責監守那個羅浮山擒獲的女刺客,因為中間牽連的干係太大,人並沒有押入刑部天牢,而是看守在錦衛直一個秘密據點。自己正好此刻趕去那個地方,此前行蹤並無人知道,可是對方竟然可以阻擊自己,顯然這些人盯著自己這邊很久了,只怕伍大他們也並不安全了。
受到楊炯的指點后,伍思虎的眼界自然比一般人要開闊,知道遇到了殘狼這種層次的高手,如果在氣機上輸給他就無異於自殺。此刻心裡雖然沒有底,但是伍思虎還是一往無前的緊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昭陽殿主殿內燈火輝煌,人頭踴涌。
此時靠近御座下首桌案坐著的是剛剛冊封的太子劉繼興,而朝廷里沒有人認識的蕭玥則坐在他的身邊,她穿了件鵝黃宮紗,一頭秀髮也被宮裡面的司禮精心的挽了個淑女墮馬髻,整個人顯得清新自然,按劉繼興的說法就是太漂亮了。
雖然人頭涌涌,但是這個場合可以坐在御座周圍的沒有幾個人,至少起碼都是皇帝的近支親人,而且必須是有份量的人。
劉繼興對這些人都是陌生的,但是對於衛王來說都多多少少見過面的,衛王可以在以前忽略這些人,但是現在劉繼興不能,所以劉繼興的眼光不住的在大殿里掃來掃去,
而在御座右側這邊,比劉繼興的座位再下一階的平台上,則坐著襄皇帝劉隱唯一在世的傻兒子,當今皇帝劉晟的堂兄齊王劉弘達和他的王妃。
齊王平時從來不出府來也幾乎不參加朝政和早朝,在衛王的記憶里他這個堂伯自幼智商低下,在劉家皇族皇帝劉晟這一輩裡面,齊王是唯一一個存在世上而不受質疑的王爺。
衛王的那些剛剛改封或者加爵的弟弟們,就都坐在大殿里的宴席席位左側上手,因為是二字親王所以他們坐在了公伯侯爵上手的那幾個桌案上。
本來的齊王劉璇興現在改襲封了桂王,他一個人佔了左手首位第一個桌案,眼神里有些陰沉和不宵的意思,他身邊有個標緻的宮裝女子在一側挨站著。
對於劉繼興來說,這個便宜弟弟還是個小朋友,所以也沒有關注和注視他太多,反倒對他身邊那個女子好好打量了一番,劉繼興自然不是對她的容貌感興趣,而是感覺她那雙眼睛比她的年齡成熟,而且眼神之間給人的感覺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人物一般。劉繼興當然不可能去打聽這個女子叫什麼是做什麼的,但是顯然能夠和劉璇興在一起就不會是個普通人。
而在大殿宴席右側上手坐著的第一人,是一個長相精瘦身材矮小的老臣,劉繼興知道他正是雅夫人的父親,現在大漢朝廷名義上的平章事盧膺。按後世的說法,這個老人相當於後世政府的總理或者首相職務。他似乎不喜歡吵鬧,雙目微閉雙手相疊,正身端坐對身邊一切似乎充耳不聞一般。
在盧膺身邊挨著的一張桌上,卻坐了一個粉嫩****半露的紅色宮裝女子。儀態雍容華貴盡顯,滿臉帶著笑意不時和對她行注目的官員點頭示意回禮。
劉繼興在衛王的記憶里對這個女子印象頗為深刻,知道這個女子就是大漢朝里翻雲覆雨的人物,歷史上有名的女子侍中盧瓊仙。一個女人不管她有沒有和皇帝劉晟有關係,只說她能夠做到副總理或者副首相這個職務,肯定就不是一般的有能力了。
看她確實長得挺漂亮,在劉繼興看來她雖然臉有些胖尖下巴有些太圓,但是絲毫不影響她那雙嫵媚眼睛的迷人。而且看去她不過才二十來歲,白嘟嘟的臉上一笑還有兩個小酒窩,她眼神純正絲毫讓人看不出是個叱吒風雲左右朝廷的女子。
根據原來的歷史發展的話,在劉晟去世之後她好像還做了衛王的女人,可想而知她對衛王的影響力是很大的。她獨自和盧膺一般各自佔據一桌,顯示著她獨特的身份和地位。
可能是因為皇帝還沒有來,大殿里還是各自底頭接耳的私聊中顯得鬧哄哄的。劉繼興看大家一片都是大家在交流的聲音,饒是有衛王這個身體在準備,不由也有些目瞪口呆。可能因為大殿里有男有女,又有官員商賈,甚至還有膚色各異的外國人,大殿里就像一個賣菜的大集市。
劉繼興坐在這上手平台看著人頭贊涌的大殿,不由心裡也有些感慨萬千。難怪最後大漢據在嶺南這種偏僻的地方,而在中原的各個割據政權裡面最有錢,只看這商賈都可以和官員坐到一起吃飯喝酒,就可以想象商賈在大漢朝受到的推崇程度,難怪趙匡胤為了佔領嶺南大漢朝,就是因為劉家有錢啊!
因為保留了衛王的記憶,對那些在座的高官們來說,劉繼興還是認識不少的。以前衛王沒心沒肺的從來沒有對這些人重視過,劉繼興不得不重新面對。
一眼看去這些高職有爵的文官大部分坐在兩邊靠前的桌案,而像曲句這種新晉的高職武官,即使有著了侯爵爵位的都快坐到大殿排案中間去了,更不要說那些沒有爵位的高職武將了,可見在大漢朝武官的地位並不是太好啊!
曲句還算比較好狀態的了,看到曲句端坐著,他的夫人和曲可兒都坐在他身邊,一家人佔了一桌。不像有好多官員都三四個人擠在一桌,甚至比不上一些大商賈在大殿里的地位。
那曲可兒似乎一直在觀察劉繼興,看到劉繼興看了過來看著自己的時候竟然微微露著笑意,她竟然有些羞澀的笑了笑。劉繼興心裡很是感慨,五代的女性地位和性命是歷朝里最不值錢的了,何況是出身大家族庶女的曲可兒了,不由朝她微笑點了點頭。
劉繼興的舉動恰好讓一旁階下的司禮太監看到了,這個看似精瘦的內宦,乃是當年嶺南叱吒風雲的大太監吳懷恩。他以前一直對衛王是比較不錯的,也是一直贊同皇帝劉晟立衛王為太子的,一向對衛王頗為關心。他看到劉繼興朝曲句身邊的女孩笑,不由移步上台階湊了過來低聲道;「殿下認識那個女孩兒么?」
「嗯!她是咸寧侯的妹妹啊,今天認識的,性子很是可愛!」劉繼興知道吳懷恩肯定有什麼想法,便也沒有計較他的肚腸。轉了話題又問他:「對了吳公怎麼沒有看到王學士來啊!」
吳懷恩忽然低眉順眉不動聲色的答道;「殿下說的是王少傅吧!剛剛陛下讓人宣到內殿去了,贊皇侯李少傅身邊那個空座位就是給王少傅的,今天殿里這些都是老奴親自過目安排的,殿下放心,,,咸寧侯座位離得遠,殿下是不是想和他聊幾句。」
「是啊!是啊!可以讓咸寧侯坐前面來嗎?」劉繼興對這些朝廷規矩東西不是很懂,衛王的思維裡面更是一團糟,不由小聲的詢問這吳懷恩。吳懷恩偏頭看了一眼大殿,又回劉繼興說道:「這種安排在朝廷歷次大宴里已經持續好幾年了,平時鴻臚寺雖然挂名安排,但是依陛下興趣居多。陛下不計較這些大家也沒有去改變它,那是因為陛下有陛下的想法,但是按照先唐朝和高祖皇帝時的律例,咸寧侯的座次是可以再往前移四排的,應該可以挨著吳珣吳侍郎的,吳大人是兵部左侍郎封著侯爵,咸寧侯現在是右侍郎!"
劉繼興聽這話不由盯著吳懷恩,見他的目光沒有迴避,還微微帶著笑,不由也笑了:「是啊!是啊!咸寧侯不但是侯爵而且還是父皇欽點的一鎮節度使呢!應該挨著吳大人!」忍不住朗聲道:「那吳公你就讓咸寧侯坐前面來罷!」
世人都說劉晟荒淫、昏庸、貪財、殘暴,劉繼興卻不這麼認為。別的割據國家先帝駕崩后,接班人登基都是搞風搞雨,一路不太平,要麼被人推翻,要麼被人殺害。但是歷史上衛王卻可以順利登基,而且只有十六歲年紀,做了皇帝后國家也沒有一絲動蕩。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劉晟太強勢,手下沒有一個人敢動作,也沒有一個人可以動作。這也說明劉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和朱元璋一樣狠,卻比朱元璋更厲害,朱家還有子奪孫位呢!但是他的缺點是他後期沒有進取心,雖然控制了手下的軍隊,卻沒有能力北進。
吳懷恩咧顏微笑得更明顯,他自認為自己看著衛王長大,還算是比較了解衛王的。他雖然是個太監,但是他也有他的打算,這些年龔橙樞在宮裡和內侍監依託皇帝弄權,隱隱已是宮裡第一人。吳懷恩有大功在身,也不想弄權,所以平時龔橙樞都有敬著自己幾分。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他祖籍交州,昔年被抓夫凈身征戰。是隨著交州王曲灝一起歸順進朝,同行的一百多鄉親只餘下兩三人,他乖巧順意被安排服侍高祖皇帝。到了當今皇帝手裡因為他善兵會武,在乾和六年便以鎮軍使和吳珣一同攻取馬楚賀、桂等六州,為朝廷和皇帝立下不世功績。
他一向感激交州王,如若不是交州王他早已死在戰場,所以自交州王去世后,便對曲家一向頗多照顧,就是當年皇帝想對曲家動手,也是他不斷斡旋,加上外因令曲家避過了大難。他征服馬楚歸朝後雖然不再統兵,但是因為領兵時百戰百勝,又愛兵如子,所以在軍中威信尚存,就是現在皇帝要對軍隊有所動作也要看他的想法。
大殿里忽聽吳懷恩傳太子諭令,著咸寧侯坐到了吳珣的身邊,一時間大殿各種聲音都靜了下了。這些官員都不敢拒絕,要知道太子還是衛王的候時,那惡名可是響徹興王府的,如今又是未來儲君,誰敢去觸這霉頭啊!
曲句看大家都盯著自己,沒有辦法也老老實實地坐了過來。霎時間,大殿里四面八方各種各樣的目光都射了過來。就連一直閉著眼睛的盧膺都緩緩的睜開了,他淡淡的看著劉繼興朝曲句微笑,看到他臉上沒有浮躁的感覺,不由若有所思起來,輕輕捋著頜下的花白鬍須,不知道心裡想著什麼。
而他身邊的盧瓊仙卻緩緩起身,朝劉繼興走了過來。離著尚有四五步,她盈盈施了一禮啟齒道:「殿下晉封儲君乃大漢之喜、百姓之福,瓊仙忙於政務還沒有當面向殿下賀喜,借著今晚這盛宴和當著百官,瓊仙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她聲音輕柔悅耳十分動聽,再加上那雙嫵媚的大眼睛一直盯著劉繼興,就是劉繼興受過專門催眠訓練,也忍不住有些迷糊。
「哼!」身旁蕭玥一聲輕輕的低喝,讓劉繼興立馬清醒過來。劉繼興不由有些驚訝的看向盧瓊仙,在自己的印象裡面她還不是那種最漂亮的,可以令到自己目不轉睛的,何況劉繼興的心裡年齡和以前的人生閱歷,也讓他不至於這麼膚淺了,因為唐末人的審美和自己時代接受的相差距離太大了。
但是不知道怎麼自己越看她越舒服,這時候,一旁蕭玥卻輕輕貼耳過來低聲說:「妖女!」聲音雖細卻如雷電貫耳。劉繼興心神里有些恍然,知道這盧瓊仙肯定有些什麼誘人技能,肯定受過什麼培訓。但是常言說伸手不打笑面人,人家說的好聽至極又極為恭敬,自己也不能過分不是,何況目前明面上跟她也沒有什麼衝突不是。但是聽著蕭玥的語氣里好似帶著一絲嫉妒,這丫頭肯定看不慣盧瓊仙的漂亮和嫵媚,劉繼興不由有些好笑,任何時代這女人的嫉妒心都是一樣啊。
盧瓊仙心裡的驚訝和震驚卻比劉繼興更強,她以前在衛王面前一出現時,衛王總是一副痴痴迷迷色色獃獃的呆樣子。自己都不用施展師門的絕學,就可以讓衛王六神無主不知所措。可是今天這衛王不但好像對自己不注意,而且那雙眼睛看著自己也沒有一絲雜念,這也太讓人意外了。
就是方才自己顧忌蕭玥只施展了一絲媚惑之態,衛王竟然也沒有痴迷。盧瓊仙不會懷疑自己的功力,就算是衛王身邊坐了這個妙心文姬,盧瓊仙也還沒有發揮多少,但是應對衛王應該已經足足有餘了。如今她知道自己不得不要改變對付衛王的策略了,可是她萬萬想不到這個衛王早已不是原先那個劉繼興了。
「盧大人太客氣了,本王尚且年幼,據說盧大人平時精於政務和商業,對我大漢朝廷更是兢兢業業,本王以後可是還要多多的親自去向盧大人那邊請教哩!」劉繼興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太過成熟,所以臉上馬上表現對她一副色迷迷的感覺,目光盯著她那傲人的胸部。
看到平時的衛王狀態恢復,盧瓊仙雖然有些迷惑,但是自信心讓她很快釋然,她瞟了蕭玥一眼:「殿下太客氣了,這是陛下對瓊仙的溺寵哩,瓊仙自知不足,哪敢對殿下指手畫腳啊!不過在宮裡瓊仙也算是看著殿下長大的,殿下有什麼吩咐,有著這份情誼在,瓊仙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