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一四四章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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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總覺時間還很多,人生還很長,還暢想過我後半生進了監獄,夏綰綰肯定要東奔西走的想辦法把我撈出來。
我想過,那時候再告訴姐姐,我一直都很感謝你。
不僅僅是因為我們兩個是這世界上唯一血脈相連的親人,更是因為她愛我。
縱然被不同的家庭收養,但夏綰綰一直想辦法見我,每次見到我,我們兩個人大多都很沉默。
大家的經歷一樣慘,聚在一起舔舐傷口我卻不配合。
夏綰綰嘴笨也不會說話,每次見我,都是把自己的零花錢省下來買成零食帶給我吃。
回想前世,我少年時期發育一直比同齡男孩緩慢,夏朝北夫婦沒有破產前,夏綰綰把進口零食分我一半。
夏朝北夫婦破產後,也會每天給她一元錢零花錢,夏綰綰這個大傻妞聽人說牛奶有助於長個子,當時一袋牛奶一元,她就每天把自己這隻有一元的零花錢買成牛奶帶給我。
我當時真的是個不知好歹的男孩,一直沉浸在天下我最慘沒人比我慘的狀態,而夏綰綰大概被夏朝北夫婦真心對待,她不到半年就走出了傷痛,並開始積極向上的生活。
我看著這樣的堂姐,心中反而十分惡毒,認為她是個沒有良心貪圖富貴的人。
後來夏朝北夫婦破產,我更是幸災樂禍,並且心安理得的喝了夏綰綰一年的牛奶。直到被顧庭生髮現拎著揍了幾頓,又被顧庭生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訓導了一番,才被轉回正途,恢復了做人的良心。
並且隨著年齡的增長,我也很深刻的明白這世上愛我的人太少,父母已死,這世上真心愛我的只剩夏綰綰和顧庭生了。
我對顧庭生的愛難以啟齒,是千丈深淵不可踏錯一步,是隨時就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我對夏綰綰的愛,則是親情羈絆。
夏綰綰這顆真心下說出的幼稚話語,讓夏朝北這次不用林淑珍再說什麼,就決定將我與夏綰綰一起領養。
他蹲下身,與我和夏綰綰平視,然後將我們兩個一起抱進懷中,他有些不適應也有些緊張羞澀的說:「小露,綰綰,我以後就是你們的爸爸了。」
林淑珍捂著嘴,又是一副要哭要笑的表情,夏朝北也被自己的話激出一腔突如其來的父愛,可惜我和夏綰綰都很難配合。
夏綰綰對他們二位不過是有點好感的叔叔阿姨,一下子成了爸媽,要知道親爸媽死的還沒半個月。她雖不像最開始那麼痛苦,但對待這個突如其來稱自己是爸爸的男人,也是一頭霧水的莫名其妙。
我倒是想努力的配合一下夏朝北的感情,可奈何一是我性格確實冷漠,二是我現在殼子中其實是個二十六歲的男人。
我只怕我表情一個做不好就是不倫不類。
結果夏朝北的感動,也只有林淑珍能體會到並與丈夫配合了一番。
上一世,夏綰綰被領養走卻沒有帶上我,也是一個巧合。我與她進了幸福之家孤兒院后,是向來形影不離的。
這裡是十二歲以下的孩子不分男女睡大通鋪,我和夏綰綰連晚上睡覺也是挨在一起,幾乎在這裡呆的半個月從未分開過,簡直成了一對兒連體嬰,當然若說真實原因其實是我和她都在害怕。
而唯一一次的分離,就是今天這次,我想起來我剛醒來時,夏綰綰為什麼對我道歉了。
她在昨天對我說:「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這次駕車出遊,是我的父母提出來的建議,夏綰綰人傻但敏感,我又終日沉默不回應她,她昨日大概是精神再次到了極點,於是對我說出了這種話。
這個時候的我是什麼德性,我一直記得,自怨自艾的到了病態,夏綰綰說出這種話,我二話不說就撇開她躲在了別處。
前世她在鞦韆那裡找到我,那時的我再次跑掉,也就是這次的分離,夏綰綰當天就被林淑珍夏朝北領養回家,而我在第二日被顧家帶走。
我沒想到原來我的重生,或者我早該想到,帶著二十六年記憶的人生重生,這本身就是在改寫命運的軌跡了。
夏朝北與林淑珍決定了領養我與夏綰綰,就是準備今日便將孩子帶回家。但在手續上卻出了問題,他們只能領養一個孩子。
好在夏朝北、林淑珍如今正是事業輝煌期,兩人倒也有辦法收養兩個孩子,只是大概要拖兩天才能辦下手續。
綰綰的手續他們兩人很順利的簽好了字,簽完他們現在就能帶綰綰離開。但是綰綰不肯和我分開,夏朝北與林淑珍今天是專門空閑出來為領/養/孩/子來這裡,也就陪伴著我和綰綰一直待到了晚上。
我發現林淑珍真的很細心,她大概出了些錢,讓幸福之家的員工帶著我和夏綰綰去洗熱水澡。
我和夏綰綰這個年齡也沒分男女,林淑珍脫了外套換了拖鞋,扁起了袖子進了澡堂要親手給我和夏綰綰洗一遍。
我外表八歲內心二十六,一見林淑珍這架勢,實在不能忍受讓她給我洗澡,最後慌不擇路的鑽到了桌子底下。這不是我膽小,林淑珍這女人過來逮我的氣勢太可怕,我鑽到桌子底下實在是情急之下做出的舉動。
最後是她先給綰綰洗了澡,然後讓夏朝北進澡堂給我搓背洗頭。
結果夏朝北發現我自己一個人一套下來做的像模像樣,等我換上他與林淑珍讓助理送來的男孩衣服,他對林淑珍說:「小露這個孩子,看起來倒不像是八歲的孩子,我看著十四五的男孩也不一定有這麼成熟穩重。」
我聽到這話,心中真的是一咯噔,好在林淑珍和夏朝北都往另一個方向想,林淑珍道:「朝北,你想想也該知道,小露和綰綰經歷了這些事,肯定會早熟一些。」
結果林淑珍剛說完,夏綰綰就抱著林淑珍助理買來的公仔熊蹦蹦跳跳的過來。
她過來看著我笑,我以為她是要與和我分享公仔熊,結果夏綰綰「嘭」的一下,拿著熊爪子照著我的腦袋拍了一下,拍完她「啊」的尖叫一聲抱著熊就跑,剩我站在原地默默看著她的背影。
我的眼中此刻若是有字,定是左眼傻,右眼妞,合起來就是對著夏綰綰兩個字——傻妞。再多一個字,那就是大字,夏綰綰這個大傻妞!
林淑珍和夏朝北從頭到尾看完了這幕,兩人很一致的乾巴巴的說:「大概是每個孩子的性格都不一樣吧。」
夜色完全降臨時,林淑珍和夏朝北離開了,再三叮囑我們照顧好自己,不出兩天他們兩人就會回來接我和夏綰綰。
夏綰綰依依不捨的與他們告別,我想想,也對林淑珍說:「阿姨,不要丟下我和姐姐。」
夏朝北搶在林淑珍之前,對我說:「楊露,我們一定會來接你的,我和你阿姨絕對不會丟下你和綰綰。還有楊露,你是男孩,你要保護姐姐,而不是一直躲在姐姐身後讓一個女孩保護你。」
我看著夏朝北……很面無表情的贊同的點了點頭。
結果夏朝北沒完沒了了,他蹲下身對我伸出了小拇指:「來,我們拉鉤,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約定」
我只好伸出小手指和他勾在一起,同時心想原來夏朝北是這樣的人呀,一個有些幼稚但是很有擔當的人。
這天晚上我和夏綰綰挨在一起睡覺,天殺的夏綰綰睡覺也要抱著那個有她半人高相當我一人高的公仔熊。
她一個人睡我不介意她抱著,她還非要與我一起睡,這隻碩大的胖笨熊的碩大腦袋頂著我的腦袋,我睡得實在不爽,等我模模糊糊睡著,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前世我死時的夢。
我把我前世死前的二十五分鐘完完整整的夢了一遍。
托一直在看閱讀app那篇散文的福,我清楚的記得那是十點十分到十點三十五之間發生的事情。
這二十五分鐘的時間,我卻不知我夢的是不是二十五鍾。
當我被綰綰推醒時外面已經天光大亮,其他的孩子都去上課了,我和綰綰因為被收養的關係已經不用去上課,只需等待夏朝北和林淑珍來接我們。
綰綰摸了摸我的臉,她很擔憂:「小露,你的臉色很不好看。」
我看著綰綰,一時說不出話,我腦中現在回蕩著一句話,不是顧庭生而是那位秘書小姐趙英英說的一句話。在夢中,我奇異的聽清了趙英英那句我沒有聽清的含糊話語。
是三個字,她說:「對不起。」
我看綰綰又是要哭的樣子,心想顧醒松和袁夢宇這對衰人,他們兩個看起來人模人樣但小孩子都是敏感的,如同綰綰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這兩位人的模樣下是一顆毫無感情的心。
「綰綰。」
我走過去,綰綰比我高,我只能抬頭看著她,綰綰的眼圈都紅了,我心中其實很瞧不慣她動不動就要哭,但是想一想也不該對一個十一歲的、父母剛死了半個月的孩子要求那麼多。
「綰綰,不哭!」
我也不會哄孩子,只好用手指撐開嘴拉下眼皮,做了一個一定很醜的鬼臉給綰綰看。
綰綰看到后,愣了下就笑了,她這個傻大妞竟然伸出手拍我的腦袋,眼圈還紅著嘴角已經笑開了:「你從哪學的,醜死了!」
我見她笑了,也就不和她計較,想了想又換了個鬼臉,這次扯著腮幫子把臉扯成一個大麵餅,唔里呱啦的踮著腳往綰綰臉上湊。
綰綰哈哈笑起來動起來腳步要跑,我就做著鬼臉去追她,並且從心中察覺到了久違的輕鬆和開心,
然後我就看到綰綰繞過一個不知什麼時候走進後院的男孩,那男孩比她還高一些,我的視線只到他的肩膀,我跟著綰綰也要繞過這個男孩,但這個男孩大概看我衝過來也往左走了一步想避開我,結果我們兩個就撞在了一起。
我雖然及時收住了腳步沒把人給撞倒,但也撞了人,我連忙道歉:「對不起。」
男孩也伸出了手扶住了我雙肩,我還是撞進了他的懷中。我趕緊揉著臉後退一步,剛剛做鬼臉扯得我臉疼。
「疼嗎?」
扶著我雙肩的手鬆開,也後退了一步,他伸過來一隻手摸我的臉,那手很冰,覆在了我的手上,我的手就被冰的一顫。
接著我就準備把他的手推開,因為性格原因我很討厭被人觸碰,但是我抬起頭,撞進了一雙漆黑的可以說和顧醒松如出一轍的雙眼中,就整個人呆住了。
十一歲的、在前世根本沒有出現在這裡的顧庭生,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看著我,然後顧庭生用很輕的聲音猶豫著說:「你看起來……好像快哭了。」
我將手反握住他的手,夏綰綰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我也分不出心思去找綰綰,我握著他的手,想說的話很多很多,心中像是有一顆巨大的煙花處在了將要炸開的瞬間,但最終這朵煙花也沒有炸開。
我只是問他:「哥哥,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顧庭生想要收回手,他笑了下,發現我把他的手握得很緊,他就說:「是撞疼你了嗎?你臉色看起來好差。我的手很涼嗎?那你把手鬆開吧。」
我不願意鬆開手,我就告訴他:「我的手是熱的,哥哥,我把你的手暖熱了再鬆開。」
我現在年齡小,換成前世我就算厚著臉皮也不敢對顧庭生這樣做,害怕被人看出來我要佔顧庭生便宜。但現在年齡小,就仗著自己年齡小讓顧庭生以為我是小孩子胡言亂語或者童言稚語吧。
顧庭生還是要縮回手,他對我搖搖頭:「鬆開吧,哥哥的手冷,把你的手都一起帶涼了。」
「我不介意。」我努力的擠出一個很大的笑,我很天真的問他,「哥哥,你也是幸福之家的孩子嗎?你叫什麼名字啊?我以前沒有見過你呢。」
我一下子問出了兩個問題,顧庭生猶豫了下,他只回答了一個問題,他說:「我叫顧庭生。」
顧庭生說完,頓了頓,然後他問我:「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楊露。」我鬆開了握著顧庭生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我不想哭,可是忍不住,無論怎樣都忍不住,眼淚已經大顆大顆的順著臉頰滑落。
前生我們第一次相見是在冬天,顧庭生一直被自己的親奶奶帶著養育,奶奶死後他沒有理由不回到父母身邊。
那天他被顧醒松、袁夢宇帶回他們位於市區的二層小別墅,我當時正靠著客廳的落地窗看書,見顧醒松夫婦回來了,第一反應就是躲進了落地窗帘後面。
顧醒松夫婦沒有呆多久就再次離開,我躲在窗帘後面也沒有急著出來,然後就有腳步聲傳來,窗帘緊接著被拉開,有人自上向下的俯視著我。
我抬起頭,十一歲的顧庭生蹲下身子和我平視,他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現在捂著眼睛,淚水順著指縫滑落了出來,沾濕了手背,四月的風吹過來手背就很涼,然後一雙更冷的手再次覆在我的手上,顧庭生很迷茫的開口,他說:「楊露?楊露,不要哭了,你的手都涼了。」
我狠狠抹了把眼睛,吸了吸鼻子,顧庭生見了,收回手從他外套的兜中拿出了一包餐巾紙。
他彎了身拿出紙巾很仔細的把我臉上的淚水擦乾淨,擦完眼淚又抽出一張捏在我鼻子上:「你都流鼻涕了,擤一下鼻涕吧。」
我不好意思讓顧庭生拿著紙給我擤鼻涕,自己伸出手搶過了紙巾使勁擤了下,擤完紙巾揉成一隻球握在手中,顧庭生看著我:「楊露,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們何止是見過,我們曾經在一起生活了十六年,可是現在的我和現在眼前的顧庭生,又十分真實的只不過是兩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我只能搖搖頭,搖完頭我又控制不住的點了點頭。
顧庭生就笑:「到底是見過還是沒有見過?」
我沒回答他,夏綰綰跑了回來,她見到我眼前的顧庭生,很警惕的拽住我的手,顧庭生比她高,看起來雖然有些瘦弱,但綰綰也很威脅的拉著我的手大聲的說:「小露,阿姨和叔叔來接我們了!」
我被綰綰拉著跑了幾步,人就被顧庭生拽住,我回頭,綰綰看著顧庭生,她以為顧庭生是幸福之家的大孩子,幸福之家的大孩子會欺負小孩子,她就瞪大眼睛看著顧庭生。
顧庭生卻是把外套脫下來罩在了我身上,他說:「你的手都涼了,是我的錯,這個外套給你穿。」
我想拒絕,想說你的手那麼涼,大哥,你是不是生病了,為什麼生病了還會來這裡?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但是都沒來得及說,有工作人員對著我和綰綰喊,讓我們快過去,綰綰拉著我的手力氣很大,我不斷的回頭看著顧庭生,顧庭生突然對我大聲的喊:「小露,別哭了,別哭了!」
我拽著衣服回頭看他,我看到顧醒松和袁夢宇來到了後院,他們兩個牽起顧庭生的手要離開,我張大了嘴,喊了出來,但是我不知道庭生有沒有聽見。
我很大聲的對他喊:「庭生,我不冷了!我真的不冷了。」
我看綰綰又是要哭的樣子,心想顧醒松和袁夢宇這對衰人,他們兩個看起來人模人樣但小孩子都是敏感的,如同綰綰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這兩位人的模樣下是一顆毫無感情的心。
「綰綰。」
我走過去,綰綰比我高,我只能抬頭看著她,綰綰的眼圈都紅了,我心中其實很瞧不慣她動不動就要哭,但是想一想也不該對一個十一歲的、父母剛死了半個月的孩子要求那麼多。
「綰綰,不哭!」
我也不會哄孩子,只好用手指撐開嘴拉下眼皮,做了一個一定很醜的鬼臉給綰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