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第 131 章

平煜瞬也不瞬地望著傅蘭芽,未漏過她臉上的每一處細微變化。

她墨丸般的水眸異常明亮,小嘴也抿得緊緊的,臉上一絲笑模樣都沒有。

按照兩人以往爭吵時的經驗來看,這是她即將發怒的徵兆。

不由心中一緊,想起先前李珉所說的葉珍珍之事,自然明白她為著什麼不悅。

她定是誤以為他和鄧文瑩仍有婚約,所以今夜才會對他這般冷淡。

默了默,非但不覺懊惱,反倒有種備受重視的感覺,胸膛里暖洋洋的。

手臂一緊,便要將她往胸前摟。

傅蘭芽身子綳得緊緊的,十分抗拒他的摟抱。

掙扎間,見平煜不但未惱羞成怒,竟還露出點笑意,錯愕了下。

揣摩了片刻,明白過來。看來,醋性大並非全是壞事,至少在她有醋意時,此人倒是很能感同身受。

她輕輕哼了一聲,撇過頭。

從兩人認識以來,傅蘭芽還是第一回在平煜面前這般彆扭。

他先是啞然失笑,隨後,越發遷怒葉珍珍。

當初啟用葉珍珍時,他看重的是她的沉穩和順從,萬沒想到,不過短短時日,此女竟這麼快壞了心性。

若不是她身形極肖傅蘭芽,在對付王令時或許還有些用處,早將其另行發配了。

他生平最恨被旁人掣肘,本不屑於做些婆婆媽媽的解釋之舉,可是,眼見傅蘭芽對他冷冰冰的,哪還有半點先前的柔情蜜意,萬分懷念她先前的嬌軟模樣,橫下心,清了清嗓子道:「你莫要聽信旁人讒言……」

「什麼讒言?」傅蘭芽睨他。

他喉嚨卡了下,頗有底氣道:「我跟鄧文瑩的確有過婚約……」

他故意停頓了一會,瞥瞥她。

見她眼睛看著旁處,耳朵卻支棱著,心中暗笑,把臉色正了一正道:「但是自五年前我家被發配宣府,我和她便已解了親。」

傅蘭芽不接茬,對這個回答並不覺得意外。

在金陵時,她和平煜為著那方鮫帕大吵一回,事後平煜求和,說的是「嫁我為妻。」

平煜並非信口雌黃之人,尤其他身為西平侯府的嫡子,於婚約一事上,更需慎之又慎。

若非深思熟慮,他斷不會許下那樣的諾言。

因而她篤定他並無婚約在身。

可是……除了鄧文瑩,那些旁的女子呢?

身子底下的某物依然在抵著她,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平煜對那事的熱衷。

那個興風作浪的葉珍珍更是讓她心中起膩。

她默了一晌,忍不住抬起眼,沒好氣地仔細打量他,他模樣很生得不差,甚至在她看來,五官每一處都挑不出毛病。

這麼一個「不算差」的男子,她怎麼也不信,過去二十一年,他在男女之事上會是一片空白。

可是,他剛才那般坦蕩,擺明將了她一軍,她反倒不知如何往下問了。

平煜自覺除了一個鄧文瑩,並無旁事再需向傅蘭芽交代,說出那話后,想當然便以為傅蘭芽會消氣,誰知傅蘭芽一對秀麗的眉尖仍不滿地蹙著。

他困惑,努力在腦中搜颳了一番,委實想不起何事得罪了傅蘭芽。

「還在生氣?」好不容易能出來,他不想浪費時間在鬧彆扭上,低下頭去,想要吻她。

傅蘭芽偏過頭,躲開他的碰觸,少頃,忍住氣,坦率地點點頭,「是,我的確有些生氣。不只因為你存心瞞著我,我們兩人每回見面,你一心只想著……」

羞意湧上來,怎麼也說不下去。

平煜自動忽略前一句話,吻了吻她的臉頰,低笑道:「只想著什麼?」

傅蘭芽不作答,默了一會,既然決定選擇開誠布公,索性忍著羞意道:「你既這般喜歡此事,我問你,在我之前,你都是如何排遣的。」

想起他在旁的女子面前也是這般求歡,心彷彿被什麼狠狠揪了一下,喉嚨堵著棉花般的物事,噎得難過。

微澀地想,怪不得母親當年跟父親那般恩愛,歸根結底,還不就是父親房中一個姬妾都無,心裡眼裡只有母親一個。

她自小見慣了父親維護母親,久而久之,竟錯以為天底下夫妻皆是如此。

其實若是家中不出事,就在今年,她便會依著兩家的婚約嫁給陸子謙。婚後不論陸子謙納妾與否,她都會心如止水過完這一生。

因為這個緣故,她曾暗暗羨慕過母親。

可萬沒想到,一場家變,竟叫她遇到了平煜。

若是回京后,平煜身邊早有紅袖添香,她恐怕怎麼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平煜愣住。

原來她竟是為了此事在煩悶。

難道她以為自己是性喜女色之人?

他有些哭笑不得。

想她萬事靈透,唯獨對男女之事格外懵懂,便斂了戲謔之色,抵著她的額頭,認真解釋道:「我喜歡跟你親近,是因我心悅你。」

傅蘭芽心頭一震。

平煜見狀,越發明白癥結所在,咳了一聲,繼續對症下藥,道:「我房中並無姬妾,在你之前,也從未有過旁的女子。」

傅蘭芽露出詫異之色。

平煜跟她對望。

須臾,不知何故,猛然想起當年之事,心中不由一陣惡寒,全身肌肉都變得緊繃起來。

他情不自禁咬了咬后槽牙。

此事是他畢生之辱,他寧肯死了,也絕不肯讓傅蘭芽知曉此事。

若是傅蘭芽追問,他該如何自處?

剎那間,他忽然生出一種落荒而逃的衝動。

可是,他剛一動彈,傅蘭芽忽然摟住他的腰身,滿足地長嘆了口氣。

「嗯,我信你。」

似是……他剛才的那番話,讓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從此再沒有半點疑慮。

他呆了下。

回想這一路,傅蘭芽似乎總是對他尤為信任,不論是遭遇危險時,還是跟他相處,從未無故懷疑或是算計過他。

而他知道,她是個並不容易託付信任之人。

在某些時候,行事幾乎可以算得狠絕。

可偏偏在他面前,她對他總是全身心的信賴,

心裡彷彿涌過一股暖流,他竟破天荒生出個原本根本不敢想的念頭。

會不會……就算告訴傅蘭芽當年之事,她也不會對自己產生半分厭棄?

此事壓在心頭多年,哪怕在父母面前,他也從未宣之於口。

午夜夢回時,偶然夢見當年景象,依然叫他憤恨不已。

與之相隨的,還有當年平家驟然從雲端跌落之後被人踩在腳下的苦悶壓抑。

鬱結至今,心魔依然時不時出來作祟,也就是在遇到她之後,怪病才有所好轉。

他有些踟躕,到底要不要……告訴她呢。

傅蘭芽柔聲說完那句話后,久未得到平煜的回應,忍不住抬頭,恰碰上平煜複雜的目光。

跟她水盈盈的雙眸對視片刻后,平煜瞬間作出決定,暫且不告訴她此事。

至少……今夜不想。

於是低頭吻住她,鄭重道:「不止從前,往後也只你一人。」

傅蘭芽心頭微撞,摟著他的脖頸,從被動到熱絡,回應著他。

兩人唇舌交纏,年輕的身體很快如乾柴點火般熊熊燃燒起來。

天地之間寂靜非常,兩人耳畔只能聽到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渴望在兩人身體貼合處蔓延,蒸騰出源源不斷的看不見的熱氣,驅散寒冷。

等傅蘭芽意識過來,平煜已將她的褻褲褪下,用大氅包裹著屏蔽著周遭的寒氣,躋身在她腿中間。

她一駭,瞬間神魂歸位,推著他的胸膛,搖頭道「不,不……」

平煜雙臂撐在她頭側,低頭望著她幾乎能溢出水來的明眸和滿面紅霞的嬌顏,竭力壓抑著慾念,懇求道:「好芽芽……我實在是憋的難受,且男子此事不宜一味壓抑,恐有損日後子嗣一事……」

傅蘭芽從未聽說過這個說法,驚訝地大喘口氣,竟忘了推他。

一滴熱汗順著他下頜角滴到她眼皮上,平煜只覺自己很快便要熱脹而亡了,又往那處逼近了幾分,喉結滾動,紅著臉道:「我不會弄到裡面,好芽芽,不必擔心有孕之事。」

傅蘭芽還未來得及琢磨這句話的意思,痛得悶哼一聲,已然讓他得逞。

平煜身子僵住,胸膛里的心跳得幾乎從喉嚨躍出。

一種強烈的快感順著兩人結合之處蔓延開來,舒暢得叫他恨不得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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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到周五,我二十四小時待在醫院,晚上十一二點下班是常事,所以真沒法保證更新,如有斷更現象出現,還請見諒。

原來今天才是母親節呀,哈哈我記錯了,那麼今天為慶祝節日,也發個紅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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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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