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第 108 章
「冷什麼冷啊,我才不冷呢!反正娘娘的安全我倒不太擔心,真正要擔心的是那些惹到娘娘的人。」他閨女打架的架勢是他親眼所見,這天底下估計找不出幾個人能承受得住她的全力,如果身邊沒有皇上,不用保持他的話,柳尚書敢拿他柳家的名譽發誓,還真沒幾個留得住她。
「爹,你能不能告訴兒子,娘娘她現在的武功怎樣?」
柳正行知道他爹一向疼妹妹,然而現在聽到妹妹出宮居然對她的安全並沒多少擔心,由不得他不好奇。
「你如果真想知道的話?哪一天你自己進宮和娘娘比一回吧!相信皇上會批准你見娘娘一面的。」
柳尚書沒好氣的看了大兒子一眼,和閨女比起來,兩個兒子都不怎麼盡人意了,似乎柳家幾代男人的練武天賦有一大半都跑到娘娘身上去了。
也不是兩個兒子太差,只是和閨女比起來就差遠了,所以才讓柳尚書對兩個兒子不怎麼滿意。
「爹,你有什麼意見就直說,別一副對兒子不屑的態度。」
柳正行雙手握拳,他家老爺子對他這個兒子是越來越瞧不上眼了,雖然皇上任命他為九門提督,保護京城的安全,但是老爺子始終認為他這個職位是靠妹妹的關係才弄到手的,要不是皇後娘娘,皇上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職務留給他。
雖然他平時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可是老爺子的態度還是讓柳正行很不爽啊!這當爹的對兒子百般看不上眼,這是要鬧哪樣?
「老夫對你的意見多了去,多到都不想說了。哼~~」柳尚書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走了,等柳正行追出來,卻發現他居然讓人準備馬,他要出門。
「爹,你去哪裡?」
一大把年紀難得能休息半日,不在家裡休息,往外跑什麼跑啊!
「出去散散心,你別管了。」
柳尚書帶著幾個親兵出了門,留下柳正行在院子里沉思。
一刻鐘后,柳正行一拍額頭。
「爹啊,你擔心就直說嘛,兒子又不會笑話你。」還以為他爹一點也不擔心呢,結果現在還不是急凶凶的跑出去找人。
「來人。」柳正行一想不行啊,他爹老了,妹妹又是個女子,這一老一女在外面他還真不放心。
「大爺,有什麼吩咐?」
立即有小廝跑過來。
「備馬。」
柳正行也出門了,讓來找兒子和丈夫的柳夫人撲了個空。
「他們去哪兒了?」
柳夫人叫來管家,兒子相公都不在,還一前一後出門,又玩什麼花樣啊!
「回夫人,老爺和大爺帶著人出門訪友去了,說是有事要和人商量。」管家急忙過來解釋,他們家老爺和大爺說走就走,就隨口留下這麼一句話,還不清不楚的,去哪家訪友都沒說清楚,現在他還得跟夫人解釋,管家頭都快大了。
「訪友?沒聽他說啊!」柳夫人尚書扶著丫環的手回了後院,對自家丈夫和兒子的行為充滿了疑問。
不過很快,她就沒時間想這件事了,因為太夫人院中的丫環找來,請她去商量阿寶的嫁妝,雖然娘娘說了阿寶的嫁妝由她出,但柳家人可沒那麼厚臉皮,該出的還是要出。
「走吧!」
柳夫人拐了個彎,朝著太夫人的院子走去。
與此同時,柳尚書一身便服騎著馬在京城各個街道上找人,也不知道娘娘這一次是以什麼形象出現,以往都是男裝居多,這一次希望還是吧!
每次自家閨女以男裝出現在京城時,什麼地方女人最多,往那個方向找准沒錯。
柳尚書根據以前的經驗找人,別說還真有效,很快他就發現在專門賣布料首飾的那條街上發現了蹤跡。
得了,自家閨女又出來找惹良家女子,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愛好,幾乎每次出門都只用男裝現身,引得大大小小一堆姑娘們為她神魂顛倒。
遠遠地就看到了一身藍色華貴儒生打扮的身影,正當他就要打馬上前時,身後傳來了大兒子的聲音。
「爹。」
柳正行夾了一下馬腹,很快來到柳尚書的身邊,只落後了他半個馬頭。
「你怎麼也來了?」
柳尚書沒什麼好氣,被兒子一打擾,又看不見人影了。
「爹,這條街怎麼回事啊?哪裡來這麼多姑娘?」柳尚書發現這條街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女子,她們也不買東西,只是假裝站在一個攤子前,眼神不斷的往一個方向看,柳正行也朝那方向看了看,發現前面好像只有一個公子哥帶著兩名隨從,別的什麼也沒有啊!
只看到一個背影的柳正行就納悶了,這京城裡的人都是怎麼回事啊!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呵呵,你問我怎麼回事?等下你自己看。」
柳尚書懶得理大兒子,輕輕拍了拍馬頭,很快馬兒就朝著前面跑去,幾個瞬間就擋在了前面儒生的身前。
「這位老爺,不知道攔住小可有什麼事?」素月抬頭看向柳尚書,故意做出一副驚訝狀,讓柳尚書差點沒被氣了個倒仰。
「這書生,你真不知我為何攔你?」
在外面,柳尚書也不好暴露自家女兒的身份,只能順著她的話來問。
「本來是不知道的,但是現在嘛……」
素月看了柳尚書身後大哥一眼,忍不住打開扇子擋住臉上的笑容。
雖然她刻意擋了,架不住她眼睛出賣了她,柳尚書一回頭,就看到大兒子十分丟人的一面。
嘴巴張得老大,整個人處理驚呆狀態,更讓他無語的是老大的手指著女兒,發出了結結巴巴的聲音。
「你你你你……你是……」
眼看兒子丟人的就要把女兒的身份暴露出來,柳尚書急忙喝止他。
「閉嘴。」
被老爹一瞪,柳正行倒是恢復了正常,就是眼神中帶著十分不可思議的情緒。這是他那個溫柔可愛的妹妹?
他爹是不是把弟弟認錯了,這些年來一直被當成了妹妹教養?
看看周圍那些不斷把眼神往妹妹身上瞟的女子,再看看他那一身儒服卻俊美瀟洒的妹妹,他果然是眼花了吧!
「書生,咱們找個地方說說話可好?」
柳尚書現在只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審問自家女兒獨自出宮的事,雖然身後帶著兩個太監,但是她的行為卻很是不妥。
「好啊,小可正好有空,老先生請吧!」素月一拱手,帶頭走進了一間茶樓。這地方雖然多是賣布料首飾的鋪面,但是茶樓都是用來給人休息的地方,所以每條街道都有幾間。
「爹~~」
柳正行看向自家父親。
「進去吧,別丟人現眼了。」
柳尚書看著兒子不爭氣的樣子,再次後悔為啥自家閨女不是男兒身。就在剛才,又有好幾塊手帕荷包朝兒子丟去,被她身邊的人接住了。
說真的,他女兒每次出宮,接到的荷包手帕首等等,加起來比他們買的東西還要多,雖然回宮后這些東西就會被處理,但是想到她的真正身份,柳尚書就一陣心塞。
被父親一通罵,柳正行再不敢說話,老老實實跟在自家父親身後。
「兩位老爺,剛才那公子已經樓上雅間等候兩位。」
茶樓小二甩著布巾走上前來,他們這家茶樓開了十幾年,小二也在這裡做了五、六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俊美的書生來他們茶樓飲茶,當場就把小二和掌柜的看傻了。
小二敢用自己的頭髮誓,他和掌柜的絕對不是第一人,茶樓里還有不少來歇腳喝茶的人,那位公子一進來,所有人都驚呆了,連聊天的心思也都沒了。
所以可想而知,那位公子本身有多麼的引人注意了。
「勞煩小二你帶路了。」
塞了塊碎銀給小二,柳尚書對自家女兒的魅力再次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兩位老爺客氣了,請跟小人來。」
小二帶路,一邊走一邊跟兩人說話。
「那位公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剛才一進門,可把小人看呆了,實在沒見過比那位公子還要再好看的人。」
小二的話讓柳正行的表情越發怪異,他想問話卻被柳尚書瞪了一眼,然後就閉上了嘴。
「咚咚。」
來到一間雅間前,小二敲門。
「公子,你等的客人到了。」
「請他們進來。」
溫柔中帶著一絲淡定的聲音響起。
「二位請。」
小二推開門,等柳尚書和柳正行進去后,便關上了門。里早就準備好了茶水和點心,本來應該有茶博士在裡面侍候的,但是那位公子說了他要和人商量事情,茶和點心送進去就行,人就不用了。
小二一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因為平時也有人來茶樓商量事情,因為這裡比較清靜,所以小二很快就安排好了,就是離開之前特別不舍,這麼好看的人不能多看幾眼,太虧了。
素月可不知道小兒的心思,因為柳尚書和柳正行在小二關上閉后,立即上前一步跪下請安。
「微臣參見娘娘,娘娘吉祥。」
一老一壯就這樣跪在了她面前,素月甚至來不及阻止。
「爹,大哥,你們快起來吧,這是在外面,沒那麼多禮節。」
素月讓王家兄弟把二人扶了起來,又親自倒了茶擺在二人面前。
「不敢,不敢。」父子倆雙手接過茶杯,怎麼能讓皇後娘娘替他們倒茶呢!
「得了吧爹,你又來了。」
素月看了坐在她爹身邊的大哥一眼,他爹早在第二次跟她和皇帝出來時就不再這麼兢兢業業了,現在這樣肯定是做給自家大哥看的。
「娘娘,禮不可廢。」
柳尚書也有自己的理由,他不能讓自家兒子在皇後面前沒大沒小,怕他習慣后整個人會飄起來。
「呵呵。」素月笑了一聲,表示你想得太多了,自家大哥是什麼樣的人,做為父親他是再了解不過的人了,偏偏還擺出這副樣子出來,大哥又怎麼惹到這老爺子了。
父女倆打起了眼神仗,素月用眼神詢問柳尚書,結果只換來了老爺子輕飄飄的一眼。
還不是你的錯,你要是個兒子我就沒這麼煩惱了。
關我什麼事?不要什麼事都往我頭上扯。
父女倆你來我往,眼神不斷在空氣中交流。
「爹、娘娘,你們在做什麼?」
柳正行坐了半天,發現自家父親和妹妹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你看我,我看你的也不說話,雅間里安靜的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沒什麼。」
父女倆異口同聲地回答。
「……」越是這樣,柳正行就越發的覺得有些什麼。
「說正事吧!哥哥,你最近做得怎麼樣?」
素月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臉正經地看向大哥,因為皇帝前世被兒子謀反,所以這一世提前把守護京城的軍隊交到了妻兄的手中,柳家人的人品他還是很願意相信的。
上輩子他多少有點防著柳家,雖然柳家人本身沒有問題,但是他在四兒子成長期間,怕柳家人對太子有意見,也怕素月對太子不好,所以一直壓著柳家人。
直到後來才好些,但也不敢把九門提督這樣的重要的職務給柳家人,所以才有了後來逼宮的事。他任命的九門提督是沒什麼問題,就是他下面的人被收買了,私下調動了軍隊。幸而那人也不是草包,反應過來后就鎮壓了軍隊,這才帶兵來救駕。
而那時,正好小兒子帶著兵去救援,整個皇宮裡就太上皇后領著一群禁軍與叛軍作戰,救援的軍隊殺進皇宮時,眼看就要徹底勝利了,素月卻死了。
以上這些都是皇帝親口跟她說的,雖然對素月來說有點像聽別人的故事,但看皇帝一臉的痛苦,就知道他其實很難受很難受,做為帝王他對所有的臣子和外戚保持著懷疑這本沒有錯,但正是因為他的懷疑和太過輕信自己的孩子,結果卻害得深愛之人死亡,皇宮血流成河。
因此這一世皇帝不再懷疑,也不願意再相信前世背叛了自己的人,寧可提拔新人,也不用上一世那些牆頭草。
「挺好的,就是軍隊里的士兵不成樣子,拉到邊關根本上不了戰場,得好好訓練訓練才能用。」武將出身的柳正行,對自己接手的軍隊是很不滿意的,這些人手上沒有人血,如果真有戰事,他們上場也只會被嚇得丟盔棄甲,別指望他們殺敵了。
「廢話,要是能用還調你回來幹嘛!」
素月沒好氣地看了兄長一眼,把他調回來就是為了整頓京城這些軍隊的。
這些軍隊是大秦京城最後的保障,像以前那樣自然是不能用的,但是人員眾多,一下子全換顯然是不可能的事,那就只能多花點功夫,把這些人訓練出來。
「……」這是你問我的啊,柳正行一臉懵逼。
「訓練好了就上個摺子給皇上,到時分成幾隊拉出去剿匪,好歹手上也要沾點血才行。」素月說這話時看了柳尚書一眼,得到他贊同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這話沒說錯。
「娘娘在軍事上,果然有幾分天賦。」柳尚書越想越嘔,女兒比兒子能幹,孫女比孫子能幹,老人家真是恨不得把女兒和孫女的性別與兒子、孫子們換一換。
「……」妹妹被誇,為什麼卻要瞪自己?不明所以的柳正行鬱悶地看向自家老爹。
「哈哈,我哪裡是懂啊,不過是按照常理來說的。」素月擺了擺手,她才沒什麼軍事天賦呢!不過是電視劇看多了,也就知道了一點,事實上她是半點天賦也沒有,倒是打架好像是無師自通。
打起人來居然沒有半點不適,在宮裡和王家兄弟們過招時,也都很自然,一點也看不出她上輩子其實就是個普通小老百姓,打架也就孩童時期和小夥伴們打過,但那種打架與現在的打架是完全不同的,毫無章法的。
什麼掐手啊,咬臉啊,拉頭髮,她小時候打架時還真全乾過。那時只想著能打贏就好了,根本沒什麼顧及,也幸好年紀小,力氣不大,才沒有把對方打成半死,頂多在他們臉上留個牙印什麼的。
別說,她自己臉上也留下了一個指甲印,長大后都沒消。反而是對方臉上的牙印早就沒有了,素月一直認為自己當時沒對方狠,所以臉上受的傷比對方重。
好在農村的家長對孩子們的打打鬧鬧沒什麼記仇的,事後兩個孩子又一起玩,家長們早習慣了小孩子們間的打鬧,所以除了當時會心疼一下外,其餘時間根本不放心裡去。
話說,素月小時候的家長心真的很大啊!而且那時的家長也沒有後來那麼護短,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做錯了事,絕對打得比誰都狠,只為他們不爭氣。
上學時還讓老師不聽話就狠狠打,農村娃再乖的學生都被挨過打,那時也沒後世那麼誇張,說什麼不準體罰之類的。連素月這種在學校從不惹事的學生,也挨過幾次手板心,更不要說其他學生了。
「這些事都可以先放放,老臣就是想問問娘娘,拋下夫君妻兒出宮可不太好啊!」柳尚書也不想讓兒子太過丟人,因為這裡除了女兒之外,還有王家兄弟的存在,他得給兒子留點面子,所以開始轉移話題,結果就是剛把兒子坑完,現在又開始坑女兒了。
「……你們當官的都有休沐,我自然也有啊!」素月勉強為自己找了個理由,她就是想出來放鬆一下,而且皇帝還在宮中呢!兩個孩子的安全一天不在她用不著擔心。
「但是娘娘,你是一國之母。」
能和普通的官員一樣嗎?沒聽過哪家國母偷偷獨自出宮玩耍的。
「一國之母也是人啊!宮裡待久了心情難免受影響,爹你就當可憐可憐女兒吧!」她爹的話讓素月不能認同,她又不是天天出來,就是一、兩年才出來這麼一次,還被抓了個正著,她心裡不是不委屈的。
早知道就不救魏業那臭小子了,救個人還把自己搭了進去。她爹這麼快找到自己,肯定是魏業那小子露了餡。
「……但你也不能丟下皇上和兩位殿下出宮啊!」被人看到是什麼樣子。如果有皇上在前面擋著,就算一家四品都出宮來,還能弄個微服私訪什麼的美譽。
「放心啦,放心啦!沒事的,我平時也不和外臣見面,宮宴時也坐得遠,臉上還抹了一層胭脂,他們不會疑心到我頭上的。」因為扮男裝,她還特意把眉毛畫粗了,壓低了嗓音了,只要她自己不露餡,也不會有人往她身上想的。
「希望如此吧!」柳尚書那叫一個愁啊,雖然同情女兒被困在宮中難以出門,他還是讓素月早點回宮,他和兒子親自送她回去。
嘖,敢情她剛才那席話都白說了啊!素月實在不懂,為什麼老頭子就盯著自己不放呢!算了,有他們在,她也不能玩得盡興,還是回宮去吧!
「行。」
她同意了,讓王實去結帳,然後被父兄保護著回宮。考慮到自己臉的魅力,素月一出門就打開扇子擋住了臉,同時也不去考驗自家父兄的心臟承受能力。
但是就在他們回宮的路上,卻又撞見一件事,讓素月不得不推遲了回宮的時間,柳尚書父子對此難得沒有意見選擇了沉默。
「砰~~」
一個人砸在了素月的面前,這種只在電視劇里發生的情節,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一想,頓時有些興奮起來,要不要英雄救美呢?哎呀,真是為難呢!心裡雖然這麼般,但嘴上是不會這麼說的。
「我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
怎麼老遇見這種事?
柳尚書與兒子扭開眼,別以為他們看不到娘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放開我姐姐。」
被摔在地上的少年又爬了起來,不顧傷勢去拉扯抓住一個少女的兩名大漢。
「滾開。」
大漢見狀抬腳就要踹,突然……
「啊~~」
左邊的大漢突然鬆開了手,抱著腿大叫著在地上打滾。
「大哥,你怎麼樣?」
別一個大漢也顧不得抓人,把那少女往少年身上一扔,去扶那在地上打滾的大漢。
「哎喲,姐姐你沒事吧!」
少年被砸,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勢,急忙去看身上的少女。
「咳咳,弟弟~~」
少女一看暫時解除了危險,抱著弟弟哭了起來。
這對姐弟的年紀看著不大,姐姐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少年瞧著比她要小上一點,應該在十四歲到十五歲之間。
姐弟倆看著比較瘦弱,周圍的人也對他們比較同情,但是卻沒有人上前幫助他們。
「去問問為什麼?」
素月其實真心不想管這些事,但她沒有辦法,因為這對姐弟一看就是大秦人,相反那兩個大漢倒像是外族人。要是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欺負大秦人,素月這次還真要做一回英雄救美了。
因為大秦這幾年打開了商路,京城來來往往的外族人不要太多,甚至有好些國家的人來大秦謀生。只要他們不犯法,平時只要跟官府報備一下,就能在大秦生活了。
但他們拿的只是大秦臨時戶口,想要完完全全做大秦人,除非有什麼特殊的功跡,要知道大秦人的福利是越來越好了,普通的大秦人平時去看病買房,都有減免,這是外族人最羨慕的地方。
除了這些,大秦百姓的稅也減了。日子好過了,每個人都能穿上新衣服,雖然不是天天都有,但是一年做個兩套還是沒有問題。在他們國家,連吃飽都成問題,更不要說有溫暖的衣服可以穿了。因為羨慕大秦的生活,所以他們拖家帶口,來大秦謀生,別的不說,好歹能吃上一頓飽飯,冬天也不用挨凍了。
「主子,小人打聽清楚了。」王實很快就回來了,看向那對姐弟的眼神有些同情,但是這種同情太多了,因為周圍的群眾都是用這樣的眼神在看他們,卻沒有人伸出援手。
「怎麼回事?」
素月扭頭看了一眼,這氣氛越來越怪了。
「這對姐弟中的姐姐,被他們的父母賣給了青樓,少年不想自己姐姐被帶走,女人一旦進了青樓,不管最後有沒有什麼,在世人看來都不是清白之身了。」
雖然對那姐弟的父母很不恥,但是對那個少年卻挺讚賞的,起碼他知道保護自己的姐姐,無奈人小體弱,根本無法和一心賣了姐姐的父母對抗,甚至在青樓來拉人時,他也無法阻止他們帶走姐姐。
「怎麼會賣女?我以為現在大秦只要肯幹活,就不會有人餓死。」
又不是以前,一場災難就讓人活下不去。現在只有有地方受災,大秦就會派出欽差去救災,所以對於少女父母要賣她的行為,素月表示不能理解。
「回主子,那對姐弟的父母愛賭,家裡欠了不少債,附近的人都被他們借過銀子,所以……」
王實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因為他們實在對姐弟的父母沒有好感,到處欠人錢,還愛賭,雖然一雙兒女的品性都不錯,但是除了同情之外,卻沒有人願意與他們親近。
以前也曾有人看不過眼,幫了這對姐弟一把,結果就被他們的父母賴上了,到後來再也沒有人敢幫他們,實在是怕被他們的父母賴上,不給錢就在人家的家門口打滾吵鬧,什麼麵皮都不要了,只認銀子。
「什麼?」
素月和柳家父子同時驚訝,居然還有這樣的人。
只因幫了他們的兒女一把,就被賴上,怪不得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呢,換成是他們也不敢啊!
當然,這不過是按常理來說,事實上以柳家的權勢,還沒有人敢隨便賴上他們,這些人向來欺軟怕硬,對方只要有點權勢的,他們避都來不及呢!
「遇上了,也不能不管。拿銀子把那姐姐贖回來,同時讓他們簽一張賣身契,如果人品沒什麼問題,就讓他們在柳家做事吧!」
不管怎麼說,對方也是大秦人,她做為國母遇上了就得管。
「是,小人立即去辦。」
王實也同情那對姐弟,但是主人沒發話,他也不能私自求人。幸好主子良善,救了這對姐弟也是一場功德。
把銀子給那兩個大漢,又對方的賣身契拿了回來。上面有那少女父母的手印,這便是他們賣女兒的證據。
因為素月讓人贖回了姐姐,對她要求他們姐弟簽賣身契的話雖有遲疑,但還是同意了。他們也不想再留在家裡,那對無良的父母今天能賣姐姐,明天就能把他這個兒子也賣了。
簽好賣身契,讓大哥把賣身契收了起來。
「把他們帶走,以後就是柳家的人了。」素月一直用扇子擋住自己的臉,要不是這樣這片地方早就轟動了。
至於那兩個外族大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好歹把銀子拿回來了,還多賺一百兩,回去跟老闆也有個交待。
因為素月用石子打傷了其中一個大漢的腿,還賠了他們十兩銀子做醫療費。十兩銀子可不少了,能讓他們兄弟今年過一個好年。
所以那些外族兄弟拿著銀子和銀票高高興興走了,走之前還跟素月一行人道謝。
本來這件事就應該這麼結束的,對方父母又冒了出來。
「你們想幹什麼?要把我兒子和女兒帶去哪裡?」
也不知道他們躲了多久,居然在柳家親兵要把人帶走的時候跑了出來。看他們一雙冒著貪婪的眼睛,就知道他們肯定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這時見有好處拿,所以就跑出來了。
「不用理會他們,把人帶走。順便,把他們扔去府牢,既然愛賭,就去牢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素月不喜歡這種父母,他們的眼中沒有半點對子女的擔心,反而藏著無數的算計,在他們心中子女都不過是工具,還沒有銀子重要。
這對夫妻還真是半斤八兩,難得的是他們的孩子卻是歹竹出好筍,可能是負負得正的原因,兩個孩子人品居然都不錯。
雖然街坊們沒有出手幫忙,但是他們看向兩個孩子的眼神卻沒有半點仇恨。這就說明,兩個孩子確實為人不錯,品行方面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進入柳家做事,他們的身份還是要查清楚,以防萬一嘛!
之前才發生過倭人把自家孩子扔給大秦人撫養,等養大了就做他們的線人,打探大秦的情報。有一就有二,還是小心防範著點好。
「你們想幹什麼?」
被親兵抓住,兩人才感到不妙,但這時已經太晚了。親兵們一直遠遠跟著自家將軍,雖然不知道那個拿著扇子一直擋著自己臉的人是誰,但是他的話將軍們沒有反駁,這等於就是默認了啊!
行,反正他們看兩人不順眼,自家的小崽子疼都來不及呢!哪裡捨得買給外人,又不是吃不起飯,原因不過是他們愛賭而已,這樣的人他們做為上過佔場的親兵都十分鄙視。
要知道,這些親兵里好些都沒娶到媳婦,想要個崽子都沒有,居然還有人毫不珍惜,太喪盡天良了。
「爹,我怎麼感覺到這些叔叔很激動的樣子啊!」
素月靠著柳尚書,悄悄問道。
「你得理解他們,好些人家的閨女不願意嫁給軍戶,他們當中好些人都沒有成親,平時看到別人家的小孩子都喜歡逗弄,現在看到一對父母賣女兒,還賣進青樓,自然就比較激動了。」
柳尚書看了一眼擋住自己臉的女兒,得虧她一直擋著臉,不然光憑這張臉,圍觀的人會更多。
他知道自家女兒的毛病,喜歡看那些閨女們見到她就臉紅的模樣,所以常常故意朝她們笑,引得她們激動。
「那你咱不替咱叔叔們哥哥們解決啊!」那些親兵一直跟著她父親,當然還有一些哥哥是跟著她哥哥的。
為柳家奉獻了一輩子,終身大事怎麼也得解決一下嘛!
「怎麼沒解決,是他們自己看不上眼,怪我嘍?」
柳尚書被女兒一通埋怨,他還委屈呢!
「什麼情況?既然羨慕人家有孩子,怎麼瞧不上眼呢?」這些親兵難道是在軍隊里憋太久了?功能不好使了?素月臉上全是奸詐的笑容,有那麼點不懷好意。
「說是那些閨女的品性不太好,怕她們嫁過來后借著柳家的身份在外面胡鬧。」
親兵們跟著他和兒子出生入死,當初選擇這些人當親兵,是因為他們家裡都沒有什麼人了,所以他們把根扎在了柳家。
對於將軍們,親兵們也不希望因為他們娶妻,而害了柳府。
可嘆的是,他們年輕時在邊關保家衛國,但因為是軍戶,說親是被人看不起。好點人家的閨女都不願意嫁給她們,次一點的又看種了銀子,人品就沒什麼保障了。
「這確實是個問題,但父親難道就這樣算了?」
好歹叔叔們哥哥們也是為了柳家。
「當然不會一直這樣,我讓人去那些比較窮困一點的地方賣人,那些地方即使減免了財稅,家裡也不寬裕,賣女兒的人大把。」因為柳府特殊的原因,所以在人品上就得好好挑挑,現在也不過解決了一部分親兵的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外面一直下大雨,蠢作者都沒辦法出去買菜回來,於是只能喝稀飯過日子。沒想到連**都欺負作者,打開網頁全是一片空白,這是人幹事?
「冷什麼冷啊,我才不冷呢!反正娘娘的安全我倒不太擔心,真正要擔心的是那些惹到娘娘的人。」他閨女打架的架勢是他親眼所見,這天底下估計找不出幾個人能承受得住她的全力,如果身邊沒有皇上,不用保持他的話,柳尚書敢拿他柳家的名譽發誓,還真沒幾個留得住她。
「爹,你能不能告訴兒子,娘娘她現在的武功怎樣?」
柳正行知道他爹一向疼妹妹,然而現在聽到妹妹出宮居然對她的安全並沒多少擔心,由不得他不好奇。
「你如果真想知道的話?哪一天你自己進宮和娘娘比一回吧!相信皇上會批准你見娘娘一面的。」
柳尚書沒好氣的看了大兒子一眼,和閨女比起來,兩個兒子都不怎麼盡人意了,似乎柳家幾代男人的練武天賦有一大半都跑到娘娘身上去了。
也不是兩個兒子太差,只是和閨女比起來就差遠了,所以才讓柳尚書對兩個兒子不怎麼滿意。
「爹,你有什麼意見就直說,別一副對兒子不屑的態度。」
柳正行雙手握拳,他家老爺子對他這個兒子是越來越瞧不上眼了,雖然皇上任命他為九門提督,保護京城的安全,但是老爺子始終認為他這個職位是靠妹妹的關係才弄到手的,要不是皇後娘娘,皇上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職務留給他。
雖然他平時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可是老爺子的態度還是讓柳正行很不爽啊!這當爹的對兒子百般看不上眼,這是要鬧哪樣?
「老夫對你的意見多了去,多到都不想說了。哼~~」柳尚書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走了,等柳正行追出來,卻發現他居然讓人準備馬,他要出門。
「爹,你去哪裡?」
一大把年紀難得能休息半日,不在家裡休息,往外跑什麼跑啊!
「出去散散心,你別管了。」
柳尚書帶著幾個親兵出了門,留下柳正行在院子里沉思。
一刻鐘后,柳正行一拍額頭。
「爹啊,你擔心就直說嘛,兒子又不會笑話你。」還以為他爹一點也不擔心呢,結果現在還不是急凶凶的跑出去找人。
「來人。」柳正行一想不行啊,他爹老了,妹妹又是個女子,這一老一女在外面他還真不放心。
「大爺,有什麼吩咐?」
立即有小廝跑過來。
「備馬。」
柳正行也出門了,讓來找兒子和丈夫的柳夫人撲了個空。
「他們去哪兒了?」
柳夫人叫來管家,兒子相公都不在,還一前一後出門,又玩什麼花樣啊!
「回夫人,老爺和大爺帶著人出門訪友去了,說是有事要和人商量。」管家急忙過來解釋,他們家老爺和大爺說走就走,就隨口留下這麼一句話,還不清不楚的,去哪家訪友都沒說清楚,現在他還得跟夫人解釋,管家頭都快大了。
「訪友?沒聽他說啊!」柳夫人尚書扶著丫環的手回了後院,對自家丈夫和兒子的行為充滿了疑問。
不過很快,她就沒時間想這件事了,因為太夫人院中的丫環找來,請她去商量阿寶的嫁妝,雖然娘娘說了阿寶的嫁妝由她出,但柳家人可沒那麼厚臉皮,該出的還是要出。
「走吧!」
柳夫人拐了個彎,朝著太夫人的院子走去。
與此同時,柳尚書一身便服騎著馬在京城各個街道上找人,也不知道娘娘這一次是以什麼形象出現,以往都是男裝居多,這一次希望還是吧!
每次自家閨女以男裝出現在京城時,什麼地方女人最多,往那個方向找准沒錯。
柳尚書根據以前的經驗找人,別說還真有效,很快他就發現在專門賣布料首飾的那條街上發現了蹤跡。
得了,自家閨女又出來找惹良家女子,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愛好,幾乎每次出門都只用男裝現身,引得大大小小一堆姑娘們為她神魂顛倒。
遠遠地就看到了一身藍色華貴儒生打扮的身影,正當他就要打馬上前時,身後傳來了大兒子的聲音。
「爹。」
柳正行夾了一下馬腹,很快來到柳尚書的身邊,只落後了他半個馬頭。
「你怎麼也來了?」
柳尚書沒什麼好氣,被兒子一打擾,又看不見人影了。
「爹,這條街怎麼回事啊?哪裡來這麼多姑娘?」柳尚書發現這條街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女子,她們也不買東西,只是假裝站在一個攤子前,眼神不斷的往一個方向看,柳正行也朝那方向看了看,發現前面好像只有一個公子哥帶著兩名隨從,別的什麼也沒有啊!
只看到一個背影的柳正行就納悶了,這京城裡的人都是怎麼回事啊!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呵呵,你問我怎麼回事?等下你自己看。」
柳尚書懶得理大兒子,輕輕拍了拍馬頭,很快馬兒就朝著前面跑去,幾個瞬間就擋在了前面儒生的身前。
「這位老爺,不知道攔住小可有什麼事?」素月抬頭看向柳尚書,故意做出一副驚訝狀,讓柳尚書差點沒被氣了個倒仰。
「這書生,你真不知我為何攔你?」
在外面,柳尚書也不好暴露自家女兒的身份,只能順著她的話來問。
「本來是不知道的,但是現在嘛……」
素月看了柳尚書身後大哥一眼,忍不住打開扇子擋住臉上的笑容。
雖然她刻意擋了,架不住她眼睛出賣了她,柳尚書一回頭,就看到大兒子十分丟人的一面。
嘴巴張得老大,整個人處理驚呆狀態,更讓他無語的是老大的手指著女兒,發出了結結巴巴的聲音。
「你你你你……你是……」
眼看兒子丟人的就要把女兒的身份暴露出來,柳尚書急忙喝止他。
「閉嘴。」
被老爹一瞪,柳正行倒是恢復了正常,就是眼神中帶著十分不可思議的情緒。這是他那個溫柔可愛的妹妹?
他爹是不是把弟弟認錯了,這些年來一直被當成了妹妹教養?
看看周圍那些不斷把眼神往妹妹身上瞟的女子,再看看他那一身儒服卻俊美瀟洒的妹妹,他果然是眼花了吧!
「書生,咱們找個地方說說話可好?」
柳尚書現在只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審問自家女兒獨自出宮的事,雖然身後帶著兩個太監,但是她的行為卻很是不妥。
「好啊,小可正好有空,老先生請吧!」素月一拱手,帶頭走進了一間茶樓。這地方雖然多是賣布料首飾的鋪面,但是茶樓都是用來給人休息的地方,所以每條街道都有幾間。
「爹~~」
柳正行看向自家父親。
「進去吧,別丟人現眼了。」
柳尚書看著兒子不爭氣的樣子,再次後悔為啥自家閨女不是男兒身。就在剛才,又有好幾塊手帕荷包朝兒子丟去,被她身邊的人接住了。
說真的,他女兒每次出宮,接到的荷包手帕首等等,加起來比他們買的東西還要多,雖然回宮后這些東西就會被處理,但是想到她的真正身份,柳尚書就一陣心塞。
被父親一通罵,柳正行再不敢說話,老老實實跟在自家父親身後。
「兩位老爺,剛才那公子已經樓上雅間等候兩位。」
茶樓小二甩著布巾走上前來,他們這家茶樓開了十幾年,小二也在這裡做了五、六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俊美的書生來他們茶樓飲茶,當場就把小二和掌柜的看傻了。
小二敢用自己的頭髮誓,他和掌柜的絕對不是第一人,茶樓里還有不少來歇腳喝茶的人,那位公子一進來,所有人都驚呆了,連聊天的心思也都沒了。
所以可想而知,那位公子本身有多麼的引人注意了。
「勞煩小二你帶路了。」
塞了塊碎銀給小二,柳尚書對自家女兒的魅力再次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兩位老爺客氣了,請跟小人來。」
小二帶路,一邊走一邊跟兩人說話。
「那位公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剛才一進門,可把小人看呆了,實在沒見過比那位公子還要再好看的人。」
小二的話讓柳正行的表情越發怪異,他想問話卻被柳尚書瞪了一眼,然後就閉上了嘴。
「咚咚。」
來到一間雅間前,小二敲門。
「公子,你等的客人到了。」
「請他們進來。」
溫柔中帶著一絲淡定的聲音響起。
「二位請。」
小二推開門,等柳尚書和柳正行進去后,便關上了門。里早就準備好了茶水和點心,本來應該有茶博士在裡面侍候的,但是那位公子說了他要和人商量事情,茶和點心送進去就行,人就不用了。
小二一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因為平時也有人來茶樓商量事情,因為這裡比較清靜,所以小二很快就安排好了,就是離開之前特別不舍,這麼好看的人不能多看幾眼,太虧了。
素月可不知道小兒的心思,因為柳尚書和柳正行在小二關上閉后,立即上前一步跪下請安。
「微臣參見娘娘,娘娘吉祥。」
一老一壯就這樣跪在了她面前,素月甚至來不及阻止。
「爹,大哥,你們快起來吧,這是在外面,沒那麼多禮節。」
素月讓王家兄弟把二人扶了起來,又親自倒了茶擺在二人面前。
「不敢,不敢。」父子倆雙手接過茶杯,怎麼能讓皇後娘娘替他們倒茶呢!
「得了吧爹,你又來了。」
素月看了坐在她爹身邊的大哥一眼,他爹早在第二次跟她和皇帝出來時就不再這麼兢兢業業了,現在這樣肯定是做給自家大哥看的。
「娘娘,禮不可廢。」
柳尚書也有自己的理由,他不能讓自家兒子在皇後面前沒大沒小,怕他習慣后整個人會飄起來。
「呵呵。」素月笑了一聲,表示你想得太多了,自家大哥是什麼樣的人,做為父親他是再了解不過的人了,偏偏還擺出這副樣子出來,大哥又怎麼惹到這老爺子了。
父女倆打起了眼神仗,素月用眼神詢問柳尚書,結果只換來了老爺子輕飄飄的一眼。
還不是你的錯,你要是個兒子我就沒這麼煩惱了。
關我什麼事?不要什麼事都往我頭上扯。
父女倆你來我往,眼神不斷在空氣中交流。
「爹、娘娘,你們在做什麼?」
柳正行坐了半天,發現自家父親和妹妹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你看我,我看你的也不說話,雅間里安靜的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沒什麼。」
父女倆異口同聲地回答。
「……」越是這樣,柳正行就越發的覺得有些什麼。
「說正事吧!哥哥,你最近做得怎麼樣?」
素月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臉正經地看向大哥,因為皇帝前世被兒子謀反,所以這一世提前把守護京城的軍隊交到了妻兄的手中,柳家人的人品他還是很願意相信的。
上輩子他多少有點防著柳家,雖然柳家人本身沒有問題,但是他在四兒子成長期間,怕柳家人對太子有意見,也怕素月對太子不好,所以一直壓著柳家人。
直到後來才好些,但也不敢把九門提督這樣的重要的職務給柳家人,所以才有了後來逼宮的事。他任命的九門提督是沒什麼問題,就是他下面的人被收買了,私下調動了軍隊。幸而那人也不是草包,反應過來后就鎮壓了軍隊,這才帶兵來救駕。
而那時,正好小兒子帶著兵去救援,整個皇宮裡就太上皇后領著一群禁軍與叛軍作戰,救援的軍隊殺進皇宮時,眼看就要徹底勝利了,素月卻死了。
以上這些都是皇帝親口跟她說的,雖然對素月來說有點像聽別人的故事,但看皇帝一臉的痛苦,就知道他其實很難受很難受,做為帝王他對所有的臣子和外戚保持著懷疑這本沒有錯,但正是因為他的懷疑和太過輕信自己的孩子,結果卻害得深愛之人死亡,皇宮血流成河。
因此這一世皇帝不再懷疑,也不願意再相信前世背叛了自己的人,寧可提拔新人,也不用上一世那些牆頭草。
「挺好的,就是軍隊里的士兵不成樣子,拉到邊關根本上不了戰場,得好好訓練訓練才能用。」武將出身的柳正行,對自己接手的軍隊是很不滿意的,這些人手上沒有人血,如果真有戰事,他們上場也只會被嚇得丟盔棄甲,別指望他們殺敵了。
「廢話,要是能用還調你回來幹嘛!」
素月沒好氣地看了兄長一眼,把他調回來就是為了整頓京城這些軍隊的。
這些軍隊是大秦京城最後的保障,像以前那樣自然是不能用的,但是人員眾多,一下子全換顯然是不可能的事,那就只能多花點功夫,把這些人訓練出來。
「……」這是你問我的啊,柳正行一臉懵逼。
「訓練好了就上個摺子給皇上,到時分成幾隊拉出去剿匪,好歹手上也要沾點血才行。」素月說這話時看了柳尚書一眼,得到他贊同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這話沒說錯。
「娘娘在軍事上,果然有幾分天賦。」柳尚書越想越嘔,女兒比兒子能幹,孫女比孫子能幹,老人家真是恨不得把女兒和孫女的性別與兒子、孫子們換一換。
「……」妹妹被誇,為什麼卻要瞪自己?不明所以的柳正行鬱悶地看向自家老爹。
「哈哈,我哪裡是懂啊,不過是按照常理來說的。」素月擺了擺手,她才沒什麼軍事天賦呢!不過是電視劇看多了,也就知道了一點,事實上她是半點天賦也沒有,倒是打架好像是無師自通。
打起人來居然沒有半點不適,在宮裡和王家兄弟們過招時,也都很自然,一點也看不出她上輩子其實就是個普通小老百姓,打架也就孩童時期和小夥伴們打過,但那種打架與現在的打架是完全不同的,毫無章法的。
什麼掐手啊,咬臉啊,拉頭髮,她小時候打架時還真全乾過。那時只想著能打贏就好了,根本沒什麼顧及,也幸好年紀小,力氣不大,才沒有把對方打成半死,頂多在他們臉上留個牙印什麼的。
別說,她自己臉上也留下了一個指甲印,長大后都沒消。反而是對方臉上的牙印早就沒有了,素月一直認為自己當時沒對方狠,所以臉上受的傷比對方重。
好在農村的家長對孩子們的打打鬧鬧沒什麼記仇的,事後兩個孩子又一起玩,家長們早習慣了小孩子們間的打鬧,所以除了當時會心疼一下外,其餘時間根本不放心裡去。
話說,素月小時候的家長心真的很大啊!而且那時的家長也沒有後來那麼護短,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做錯了事,絕對打得比誰都狠,只為他們不爭氣。
上學時還讓老師不聽話就狠狠打,農村娃再乖的學生都被挨過打,那時也沒後世那麼誇張,說什麼不準體罰之類的。連素月這種在學校從不惹事的學生,也挨過幾次手板心,更不要說其他學生了。
「這些事都可以先放放,老臣就是想問問娘娘,拋下夫君妻兒出宮可不太好啊!」柳尚書也不想讓兒子太過丟人,因為這裡除了女兒之外,還有王家兄弟的存在,他得給兒子留點面子,所以開始轉移話題,結果就是剛把兒子坑完,現在又開始坑女兒了。
「……你們當官的都有休沐,我自然也有啊!」素月勉強為自己找了個理由,她就是想出來放鬆一下,而且皇帝還在宮中呢!兩個孩子的安全一天不在她用不著擔心。
「但是娘娘,你是一國之母。」
能和普通的官員一樣嗎?沒聽過哪家國母偷偷獨自出宮玩耍的。
「一國之母也是人啊!宮裡待久了心情難免受影響,爹你就當可憐可憐女兒吧!」她爹的話讓素月不能認同,她又不是天天出來,就是一、兩年才出來這麼一次,還被抓了個正著,她心裡不是不委屈的。
早知道就不救魏業那臭小子了,救個人還把自己搭了進去。她爹這麼快找到自己,肯定是魏業那小子露了餡。
「……但你也不能丟下皇上和兩位殿下出宮啊!」被人看到是什麼樣子。如果有皇上在前面擋著,就算一家四品都出宮來,還能弄個微服私訪什麼的美譽。
「放心啦,放心啦!沒事的,我平時也不和外臣見面,宮宴時也坐得遠,臉上還抹了一層胭脂,他們不會疑心到我頭上的。」因為扮男裝,她還特意把眉毛畫粗了,壓低了嗓音了,只要她自己不露餡,也不會有人往她身上想的。
「希望如此吧!」柳尚書那叫一個愁啊,雖然同情女兒被困在宮中難以出門,他還是讓素月早點回宮,他和兒子親自送她回去。
嘖,敢情她剛才那席話都白說了啊!素月實在不懂,為什麼老頭子就盯著自己不放呢!算了,有他們在,她也不能玩得盡興,還是回宮去吧!
「行。」
她同意了,讓王實去結帳,然後被父兄保護著回宮。考慮到自己臉的魅力,素月一出門就打開扇子擋住了臉,同時也不去考驗自家父兄的心臟承受能力。
但是就在他們回宮的路上,卻又撞見一件事,讓素月不得不推遲了回宮的時間,柳尚書父子對此難得沒有意見選擇了沉默。
「砰~~」
一個人砸在了素月的面前,這種只在電視劇里發生的情節,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一想,頓時有些興奮起來,要不要英雄救美呢?哎呀,真是為難呢!心裡雖然這麼般,但嘴上是不會這麼說的。
「我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
怎麼老遇見這種事?
柳尚書與兒子扭開眼,別以為他們看不到娘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放開我姐姐。」
被摔在地上的少年又爬了起來,不顧傷勢去拉扯抓住一個少女的兩名大漢。
「滾開。」
大漢見狀抬腳就要踹,突然……
「啊~~」
左邊的大漢突然鬆開了手,抱著腿大叫著在地上打滾。
「大哥,你怎麼樣?」
別一個大漢也顧不得抓人,把那少女往少年身上一扔,去扶那在地上打滾的大漢。
「哎喲,姐姐你沒事吧!」
少年被砸,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勢,急忙去看身上的少女。
「咳咳,弟弟~~」
少女一看暫時解除了危險,抱著弟弟哭了起來。
這對姐弟的年紀看著不大,姐姐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少年瞧著比她要小上一點,應該在十四歲到十五歲之間。
姐弟倆看著比較瘦弱,周圍的人也對他們比較同情,但是卻沒有人上前幫助他們。
「去問問為什麼?」
素月其實真心不想管這些事,但她沒有辦法,因為這對姐弟一看就是大秦人,相反那兩個大漢倒像是外族人。要是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欺負大秦人,素月這次還真要做一回英雄救美了。
因為大秦這幾年打開了商路,京城來來往往的外族人不要太多,甚至有好些國家的人來大秦謀生。只要他們不犯法,平時只要跟官府報備一下,就能在大秦生活了。
但他們拿的只是大秦臨時戶口,想要完完全全做大秦人,除非有什麼特殊的功跡,要知道大秦人的福利是越來越好了,普通的大秦人平時去看病買房,都有減免,這是外族人最羨慕的地方。
除了這些,大秦百姓的稅也減了。日子好過了,每個人都能穿上新衣服,雖然不是天天都有,但是一年做個兩套還是沒有問題。在他們國家,連吃飽都成問題,更不要說有溫暖的衣服可以穿了。因為羨慕大秦的生活,所以他們拖家帶口,來大秦謀生,別的不說,好歹能吃上一頓飽飯,冬天也不用挨凍了。
「主子,小人打聽清楚了。」王實很快就回來了,看向那對姐弟的眼神有些同情,但是這種同情太多了,因為周圍的群眾都是用這樣的眼神在看他們,卻沒有人伸出援手。
「怎麼回事?」
素月扭頭看了一眼,這氣氛越來越怪了。
「這對姐弟中的姐姐,被他們的父母賣給了青樓,少年不想自己姐姐被帶走,女人一旦進了青樓,不管最後有沒有什麼,在世人看來都不是清白之身了。」
雖然對那姐弟的父母很不恥,但是對那個少年卻挺讚賞的,起碼他知道保護自己的姐姐,無奈人小體弱,根本無法和一心賣了姐姐的父母對抗,甚至在青樓來拉人時,他也無法阻止他們帶走姐姐。
「怎麼會賣女?我以為現在大秦只要肯幹活,就不會有人餓死。」
又不是以前,一場災難就讓人活下不去。現在只有有地方受災,大秦就會派出欽差去救災,所以對於少女父母要賣她的行為,素月表示不能理解。
「回主子,那對姐弟的父母愛賭,家裡欠了不少債,附近的人都被他們借過銀子,所以……」
王實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因為他們實在對姐弟的父母沒有好感,到處欠人錢,還愛賭,雖然一雙兒女的品性都不錯,但是除了同情之外,卻沒有人願意與他們親近。
以前也曾有人看不過眼,幫了這對姐弟一把,結果就被他們的父母賴上了,到後來再也沒有人敢幫他們,實在是怕被他們的父母賴上,不給錢就在人家的家門口打滾吵鬧,什麼麵皮都不要了,只認銀子。
「什麼?」
素月和柳家父子同時驚訝,居然還有這樣的人。
只因幫了他們的兒女一把,就被賴上,怪不得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呢,換成是他們也不敢啊!
當然,這不過是按常理來說,事實上以柳家的權勢,還沒有人敢隨便賴上他們,這些人向來欺軟怕硬,對方只要有點權勢的,他們避都來不及呢!
「遇上了,也不能不管。拿銀子把那姐姐贖回來,同時讓他們簽一張賣身契,如果人品沒什麼問題,就讓他們在柳家做事吧!」
不管怎麼說,對方也是大秦人,她做為國母遇上了就得管。
「是,小人立即去辦。」
王實也同情那對姐弟,但是主人沒發話,他也不能私自求人。幸好主子良善,救了這對姐弟也是一場功德。
把銀子給那兩個大漢,又對方的賣身契拿了回來。上面有那少女父母的手印,這便是他們賣女兒的證據。
因為素月讓人贖回了姐姐,對她要求他們姐弟簽賣身契的話雖有遲疑,但還是同意了。他們也不想再留在家裡,那對無良的父母今天能賣姐姐,明天就能把他這個兒子也賣了。
簽好賣身契,讓大哥把賣身契收了起來。
「把他們帶走,以後就是柳家的人了。」素月一直用扇子擋住自己的臉,要不是這樣這片地方早就轟動了。
至於那兩個外族大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好歹把銀子拿回來了,還多賺一百兩,回去跟老闆也有個交待。
因為素月用石子打傷了其中一個大漢的腿,還賠了他們十兩銀子做醫療費。十兩銀子可不少了,能讓他們兄弟今年過一個好年。
所以那些外族兄弟拿著銀子和銀票高高興興走了,走之前還跟素月一行人道謝。
本來這件事就應該這麼結束的,對方父母又冒了出來。
「你們想幹什麼?要把我兒子和女兒帶去哪裡?」
也不知道他們躲了多久,居然在柳家親兵要把人帶走的時候跑了出來。看他們一雙冒著貪婪的眼睛,就知道他們肯定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這時見有好處拿,所以就跑出來了。
「不用理會他們,把人帶走。順便,把他們扔去府牢,既然愛賭,就去牢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素月不喜歡這種父母,他們的眼中沒有半點對子女的擔心,反而藏著無數的算計,在他們心中子女都不過是工具,還沒有銀子重要。
這對夫妻還真是半斤八兩,難得的是他們的孩子卻是歹竹出好筍,可能是負負得正的原因,兩個孩子人品居然都不錯。
雖然街坊們沒有出手幫忙,但是他們看向兩個孩子的眼神卻沒有半點仇恨。這就說明,兩個孩子確實為人不錯,品行方面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進入柳家做事,他們的身份還是要查清楚,以防萬一嘛!
之前才發生過倭人把自家孩子扔給大秦人撫養,等養大了就做他們的線人,打探大秦的情報。有一就有二,還是小心防範著點好。
「你們想幹什麼?」
被親兵抓住,兩人才感到不妙,但這時已經太晚了。親兵們一直遠遠跟著自家將軍,雖然不知道那個拿著扇子一直擋著自己臉的人是誰,但是他的話將軍們沒有反駁,這等於就是默認了啊!
行,反正他們看兩人不順眼,自家的小崽子疼都來不及呢!哪裡捨得買給外人,又不是吃不起飯,原因不過是他們愛賭而已,這樣的人他們做為上過佔場的親兵都十分鄙視。
要知道,這些親兵里好些都沒娶到媳婦,想要個崽子都沒有,居然還有人毫不珍惜,太喪盡天良了。
「爹,我怎麼感覺到這些叔叔很激動的樣子啊!」
素月靠著柳尚書,悄悄問道。
「你得理解他們,好些人家的閨女不願意嫁給軍戶,他們當中好些人都沒有成親,平時看到別人家的小孩子都喜歡逗弄,現在看到一對父母賣女兒,還賣進青樓,自然就比較激動了。」
柳尚書看了一眼擋住自己臉的女兒,得虧她一直擋著臉,不然光憑這張臉,圍觀的人會更多。
他知道自家女兒的毛病,喜歡看那些閨女們見到她就臉紅的模樣,所以常常故意朝她們笑,引得她們激動。
「那你咱不替咱叔叔們哥哥們解決啊!」那些親兵一直跟著她父親,當然還有一些哥哥是跟著她哥哥的。
為柳家奉獻了一輩子,終身大事怎麼也得解決一下嘛!
「怎麼沒解決,是他們自己看不上眼,怪我嘍?」
柳尚書被女兒一通埋怨,他還委屈呢!
「什麼情況?既然羨慕人家有孩子,怎麼瞧不上眼呢?」這些親兵難道是在軍隊里憋太久了?功能不好使了?素月臉上全是奸詐的笑容,有那麼點不懷好意。
「說是那些閨女的品性不太好,怕她們嫁過來后借著柳家的身份在外面胡鬧。」
親兵們跟著他和兒子出生入死,當初選擇這些人當親兵,是因為他們家裡都沒有什麼人了,所以他們把根扎在了柳家。
對於將軍們,親兵們也不希望因為他們娶妻,而害了柳府。
可嘆的是,他們年輕時在邊關保家衛國,但因為是軍戶,說親是被人看不起。好點人家的閨女都不願意嫁給她們,次一點的又看種了銀子,人品就沒什麼保障了。
「這確實是個問題,但父親難道就這樣算了?」
好歹叔叔們哥哥們也是為了柳家。
「當然不會一直這樣,我讓人去那些比較窮困一點的地方賣人,那些地方即使減免了財稅,家裡也不寬裕,賣女兒的人大把。」因為柳府特殊的原因,所以在人品上就得好好挑挑,現在也不過解決了一部分親兵的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外面一直下大雨,蠢作者都沒辦法出去買菜回來,於是只能喝稀飯過日子。沒想到連**都欺負作者,打開網頁全是一片空白,這是人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