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51 主動出兵

51.051 主動出兵

「國公爺,謝家為武將世家,依你之見,哪兒發生了戰事?」

「是啊,多少年了沒發生過這種事情了,聽到第一聲警報,我還以為耳朵出問題了呢。」

「可不就是,府里人心惶惶,出門時,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事呢。」

眾人七嘴八舌,越說越遠,後來扯到打仗的事情上,文官和武將起了衝突,文官追求和睦平順,主張和,武將憧憬建功立業表明出戰,雙方引經據典,爭執地面紅耳赤,就差要打起來,謝正均站在邊上,好以整狹的看著眾人,踢了謝池墨一腳道,「你說他們能打起來嗎?」

他不是寬宏大量之人,當時他們怎麼指著謝池墨的鼻子罵,怎麼調侃謝池墨戴綠帽子,怎麼用言語侮辱霧寧,他都記著呢,他巴不得他們打起來,打傷幾個才好呢。

「與我何干。」謝池墨身長玉立,目光晦暗的望著夜色深處,臉上無悲無喜。

謝正均蹙了蹙眉,他最不見得謝池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踟躕了片刻,毫不猶豫又補了一腳,如果說剛才只是引起謝池墨的注意,那這一腳則是用了蠻力,是含著慍怒的。

謝池墨不動聲色躲開,謝正均撲了空,還因重心不穩差點摔倒,沒個好奇的瞪著謝池墨,「要摔死老子啊。」

「死在宮門口,不說能名留青史,名留京中異聞事是少不了的,以後旁人聊起謝家,說不出謝家的軍功赫赫,某一位謝國公無緣無故猝死肯定略知一二,你比祖父有名氣多了。」謝池墨語調平平,謝正均卻無故起了一身寒意,三人成虎,傳來傳去不知傳成什麼樣子了,想想就令人心顫發慌。

父子兩的交鋒相對不過是個小插曲,並沒影響周遭劍拔弩張的氣氛,這時候,宮門內,一盞燭火由遠及近,不知誰小聲說了句,眾人突然安靜下來,不約而同看過去。

來的人是皇上身邊的公公,眾人屏氣凝神,不敢造次。

「皇上起了,命眾位大人去正陽殿議事。」公公扯著嗓子,聲音細柔,隨風入耳,有些不可說的意味:皇上,心情不太好呢。

眾人面面相覷,意識到事態嚴重,斂下心思,畢恭畢敬走了進去。

層層宮門,燈火通明,謝正均心裡沒底,和謝池墨走在最後,小聲道,「你說會不會是邊溪出事了?」

謝池墨不發一言,謝正均想想覺得不太可能,邊溪一直由謝池墨負責,那邊真要打仗了,謝池墨早就收到消息了,怎麼可能沒收到一點消息?

可收復城池是皇上畢生的心愿,國土殘缺一日就意識著皇家是越西國的手下敗將,連出兵的勇氣都沒有,更是對皇家的蔑視。

皇上乃真龍天子,怎麼可能任由越西國踐踏皇家尊嚴。

和越西國一戰,遲早是要來的。

謝池墨搖了搖頭,朝北邊比劃了個手勢,謝正均蹙眉,啞聲道,「為什麼是北塞?」

北塞在元周國以北,民風彪悍,男女皆驍勇善戰,一直和元周國維持著良好的關係,北塞疆土狹小,不過元周國的一個州府大而已,如何有膽量挑起戰事,不怕皇上龍顏大怒派十萬精銳殺過去?

謝池墨冷哼了聲,嘴角揚起輕蔑的弧度,謝正均蹙了蹙眉,到正陽殿門口了才想清楚了些事「難道北塞出兵和越西國有關?

越西國疆土遼闊,奈何土地貧瘠,境內常年有乾旱水災,不似元周國地大物博,風調雨順,幾十年前,越西國常常派兵掠奪邊關百姓的糧食,朝廷有心鎮壓,奈何路途遙遠,士兵們水土不服,吃了幾回敗仗,最嚴重的一回,丟失了兩座城池,這成為朝廷的恥辱,皇家臉面盡失的標誌。

但越西國並未得到滿足,暗中籌謀,妄圖吞併整個元周國。

要不是謝池墨查到線索,越西國不費一兵一卒,元周國從內部就瓦解了。

正陽殿內,報信的士兵伏跪在地上,皇上一籌莫展的坐在書案前,滿臉不悅,眾人魚貫而入,齊聲向皇上行禮,皇上煩躁的抬了抬手,「平身。」

說話間,隨手抓起書案上的白色信紙扔出去,「眾位愛卿看看吧。」

宣紙輕飄飄墜落,暗紅色的字跡潦草,上邊隱隱有蜿蜒的血跡,眾人心驚的低下頭,無人敢上前撿查看,沉寂的大殿內,一時安靜得針落可聞。

最終,皇上震怒的聲音響徹大殿,「眾愛卿耳朵聾了,啞巴了,是不是要朕撿起來送到你們手邊啊?」

頓時,個個噤若寒蟬,低眉順耳的隊伍中,慢條斯理走出兩個人,步伐聲鏗鏘有力,二人對視一眼,眼眸黑沉如墨,片刻后各自別開臉,繼續上前,但步伐較方才急促了些,大膽些的人暗中抬頭瞅了眼,看到二人看似平靜實則波濤洶湧的神色,心微微打顫。

楚家和謝家不和已久,以前雙方明面上還懂得做面子,楚闐在邊溪被謝池墨軟禁后,兩家矛盾激化,水火不容,這是整個朝堂都知道的事兒。

沒想到,今日兩人又較上勁了。

謝正均和楚國舅幾乎同時彎腰抓到信紙的邊緣,二人一人抓著一角,誰都不肯鬆開,謝正均性子急,故意瞪楚國舅,「打仗是武將的事兒,楚國舅出門吃錯藥了不是?」

「邊關告急,關係到百姓安穩,身為朝廷官員,心繫百姓並無錯處。」

二人誰都不敢讓,謝正均心一橫,往後用力,只聽到一聲細微的撕的一聲。

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當著皇上的面,謝正均為了爭一口氣就敢把血書撕毀,膽也太肥了。

楚國舅朝謝正均方向傾了傾身子,但死死拽著不肯鬆手。

兩人寸步不讓,皇上不開口,眾人也不敢打圓場。

氣氛極為怪異,眾人心弦一緊,生怕兩人不顧場合把血書給撕了。

「楚國舅心憂百姓是百姓之福,邊關告急,聽說楚家的生意遍布天下,既然如此,那就多贈些錢財糧食,戰事突然,百姓們流連失所到處逃竄,楚國舅也算是為皇上分憂解難了。」人群后,謝池墨神色淡淡的開口。

他聲音不高不低,偏生殿內安靜,眾人聽得清清楚楚,誰都不敢出氣。

楚謝兩家,還有人在呢。

謝池墨出了聲,楚闐不甘示弱,陰陽怪氣道,「再比也比不過謝世子有本事,小小年紀便能統帥一方將齡,楚家的生意再廣也伸不到邊溪去。」

謝池墨挑眉,「哦,是嗎?」他笑了笑,楚闐直覺不好,果真下一句謝池墨就道,「就我所知,楚家的糧食鋪每開一家分鋪都會找人評估周圍的情勢,邊溪條件堅苦,百姓勉強能糊口,楚家不看重那塊地是覺得那兒沒利潤可言吧。」

楚闐眸色漸凝,「你什麼意思?」

「楚大人身為楚家人都想不明白,我一外人如何明白?」說著,大步走上前,楚國舅只覺頭頂罩下層陰影,他好奇的抬頭,只覺手一空,血書被人奪了去。

「謝世子,我看你是越無法無天了。」見謝池墨搶走了東西,楚國舅厲聲斥責。

謝池墨充耳不聞,一目十行掃了眼,北岩統領被殺,北塞破城而入,畫地為牢,屠殺百姓,掠奪財物,北岩請朝廷支援。

北岩是元周國一個小鎮,那兒天氣異常,一年四季,有半年是冬天,朝廷免了北岩賦稅甚少過問北岩的軍情,沒想到北塞會突然出兵攻打。

謝正均得意洋洋站起身,朝謝池墨投去讚許的目光,暗中豎起大拇指,如果能開口稱讚,他一定會說:老子生的種就是不一樣,橫起來天皇老子都不認。

看完血書,謝池墨大致明白皇上怒從何來,北塞和元周國素來和睦,兩國人民通婚的也不在少數,每年冬季,北塞都會遭遇天寒地凍,百姓們難以抵禦嚴寒,死傷無數,皇上念著兩國友誼,每年寒冬都會向北塞運送禦寒的物資。

結果,北塞忘恩負義,把矛頭對準自己恩人。

「池墨,你怎麼看?」皇上無計可施,他萬萬沒想到北塞會主動出兵。

如今正值酷暑,攻打北塞乃輕而易舉的事兒,但他就是想不明白,更想不明白自己精挑細選的北岩統領會被殺害。

謝池墨把血書遞給謝正均,神色威嚴,俯首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北塞以怨報德,我元周國將士也不是任由人欺辱的,皇上該給他們一個教訓,犯我元周國者,雖親必誅,無論遠近。」

皇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時候插進來一道聲音,「皇上,微臣有異見,北塞與我國乃多年禮儀之邦,若翻臉無情刀劍相向,恐有不妥,凡事講究先禮後兵,還請皇上派使者談和。」

楚國舅斂目,嗓音渾厚如鍾,令人想忽視都難。

皇上不喜的看他一眼,挪開了視線,「眾愛卿怎麼看?」

謝正均搶先一步道,「微臣主戰,北塞不念恩情,對我元周國百姓進行屠殺,其心可誅,身為元周國男兒,若不能保家衛國,有何臉面立足於世,有何臉面見北岩百姓?」

楚闐得到楚國舅暗示,上前一步,施禮道,「北塞素來以禮待人,中間空有誤會,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一旦派兵攻打北塞,受苦受難的就是兩國百姓了......」

謝池墨冷笑,「楚大人博愛,照你的意思,有朝一日,越西國來犯,我們是不是仍然要按兵不動以防傷到越西國的百姓了?」

他的話剛說完,大殿內響起皇上擲地有聲的聲音,「此話有理,北塞不念恩情,朕也不必考慮過多,池墨,你率兵十萬,直搗北塞皇宮,朕若不能拿北塞皇室祭奠北岩百姓,難平心頭氣。」

謝池墨上前一步,正義凜然道,「微臣請求攻打越西國......」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便是皇上也怔住了,他頓了頓,北塞戰事吃緊,越西國離得遠,打仗需從長計議,為何謝池墨會在這時候提出來。

「微臣不用朝廷派兵支援,請兵部準備打仗的糧草即可。」謝池墨又凝重的添了句。

大殿上,萬籟俱寂。

對越西國,皇上恨之入骨,這是滿朝文武百官都知道的事兒,但皇上遲遲沒有出兵的意思,眾人沒怎麼放在心上,只把那兩座城池當做是皇家心裡的一根刺,不痛不癢而存在的那根刺。

如今聽了謝池墨的話才知皇上早已準備。

不用再派兵就能和越西國一戰高下,邊溪到底有多少?

這是眾人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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