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權傾朝野 一
對於皇城那些大人物來說，最近發生的事情絕對足以讓他們皺起眉頭，心神不寧了。
天衣衛，那個皇家手中曾經最為鋒利的，如今已經鈍掉那把刀，突然之間就換了一個主人。
左驤，一個可以說名不見經傳，稍微入眼之事還是因為他殺掉無影劍，繼承了其父千戶位子的小人物，突然一下子連升數級，取代了李無憂的位置，成為了督主。
更加關鍵的是，李無憂還一副以其馬首是瞻的模樣。
這讓很多人都警惕了起來。
李無憂擔任天衣督主也有一些年頭了，此人還算「克己守禮」，很懂得把握各方的平衡。
跟那些文武百官之間也沒有太大的衝突，算是不那麼討人厭的天衣衛。
不過這位新上任的左驤會不會如此就有點難說了。
根據一些消息，此人是被李無憂帶到了皇宮之中，很快便取代了其位子，成為了天衣衛督主。
再加上用一個小女孩作為誘餌硬生生逼迫無影劍出現，殺掉無影劍之事，足以看出，左驤此人不得不防。
那些文武百官要防柳牧的手段也很簡單，就是把他給拉下馬。
原本天衣衛作為天家「私軍」，別說突然換了一個督主，就是天天換，也輪不到這些朝廷命官說什麼。
但是目前的情況不一樣，君權勢弱，誰也不會容許天衣衛的督主從李無憂這個懂事的人一下子變成一個野心勃勃的狠辣青年，甚至可以說是少年。
半月之後。
早朝之上，沒等「有事啟奏無事退朝」之類的話說出來，就有人越眾而出，質疑柳牧身份，問其何德何能擔任天衣衛督主。
並且言之鑿鑿曆數了柳牧所為，稱其為奸詐陰毒小人，簡直不配為人。
說實在的，原本以天衣衛的職責手段，也就是要這樣狠毒之人才能夠當得上督主，只不過這種事情大家都不會拿出來說。
有人帶頭，自然有人附和。
沒個幾分鐘，一大片「臣等附議」之語響徹華麗的主殿之上。
你不能指望一個八歲的小孩子能夠在這樣群情激奮的情況下冷靜如初，力排眾議，力挽狂瀾。
慌了的小皇帝忍不住看向了背後珠簾之後的太后。
太后也不方便在這個時候說話，只是輕輕咳嗽了一聲，看向了那幾個託孤忠心老臣。
這個時候，就需要他們出面了。
可是，這一次太后失算了。
這幾個原本忠心耿耿的老臣卻是垂手低頭，看起來好像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樣，對於此事根本就是不聞不問的態度。
作為朝廷命官，顯然沒有人會喜歡天衣衛這樣職權大，可以隨時監視他們甚至不問緣由，直接緝拿他們，宛如瘋狗似的存在。
趁著這個機會再打壓一下天衣衛，不僅是江湖、武林人士喜聞樂見的事情，這些文武百官都樂於推動。
如果不是幾個老臣覺得現在天衣衛還有著作用，說不定天衣衛已經在一些人的聯合之下被廢掉了。
遲遲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幫助，底下那位言官斥責之聲越來越強烈，小皇帝嘴巴一扁，似乎就要哭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毫不掩飾的腳步聲從殿堂外面傳來。
一個人就這樣走入到了主殿當中，外面的護衛沒有任何阻攔。
「……」
「他是誰！」
「腰間佩劍？」
這是一個年輕人，甚至可以說是少年，容貌俊美，一身黑色華貴大氅，帶頭紫金束髮冠，頭髮向後梳去，幾縷垂在臉頰附近，腰間掛著一把與其說是武器，倒不如說是更加像是裝飾品的華麗長劍。
此劍劍柄劍鞘皆為金色，其中護手的位置則是一個猙獰的龍頭。
劍刃便是從龍口之中吐出。
「這是魚龍劍。」很快就有人認出了這把看似華麗裝飾劍並不普通。
乃是天下十大名劍當中的有名的魚龍劍，也是天元皇朝擁有的唯一名劍。
現在卻到了這個少年的手中。
再加上那一身屬於天衣衛督主所穿的黑色金邊大氅，其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
左驤！
新任的天衣衛督主！
他竟敢在這樣的情況下來到此處？
那個義正言辭的言官立刻調轉了火力，指向了柳牧，就算是以針砭時弊，「我就不上我就BB」為己任的言官，把皇帝罵哭了也不是什麼太值得自豪的事情。
如果是在位已久的皇帝倒是不錯，但是這位小皇帝才八歲，罵哭了他著實有一種欺負人的感覺。
自然要調轉火力，原本就是要針對於這位新任天衣衛督主不是嗎？
「大膽賊子！竟敢在朝堂之上佩劍！」
那言官也不點破柳牧的身份，走近了幾步，厲聲呵斥道，「還不速速解劍跪下謝罪！」
柳牧看了那人一眼，一隻手放在了劍柄之上，似乎動了一下。
幾個武功不錯的官員頓時臉色一變，如臨大敵。
其他人卻沒有多少感覺，只是覺得那言官講完這一句之後似乎就突然閉口不言有些奇怪。
隨著那位言官的閉嘴，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剩下的還有一些人粗重、緊張喘息聲，還有柳牧腳步聲。
柳牧朝前繼續走了幾步。
那言官長著嘴巴，發出了一陣陣「嘶嘶」的聲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就在他做完這個動作之後，鮮血依然從他的指間噴洒了出來。
雙眼瞪大的屍體就這樣倒下。
卻是在剛才被柳牧一劍割喉，只是那一劍來的太快太凶，直到現在才真正爆發了出來。
「你！」
「當眾殺人！你天衣衛——」
「無法無天！」
隨著那位言官的倒下，那群文武百官也終於反應了過來，那個將手放在劍柄上的動作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
一瞬間，主殿就成為了一個熱鬧的菜市場。
就連那幾個老神在在的老臣也抬頭，從御賜的位子上站了起來，盯著柳牧，目光鋒利如劍，完全不符合年紀的銳利。
柳牧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伸出手輕輕拍了兩下。
那聽上去清脆的聲音立刻就把眾人的嘈雜無比的聲音給壓了下來。
同時，門外走進了三個天衣衛，其中兩人扛起了那位言官的屍體就走。
最後一位則是取出了一些紙張，開始念了起來：「孔天祿，天元536年，貪墨白銀十萬兩。同年納妾不成，逼死曹氏一家二十八口性命……」
孔天祿犯下的一樁樁事情，完完全全地「展現」了出來。
其所行之事，比起天衣衛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畢竟天衣衛一般「欺負」的都是武林人士和官員，而孔天祿所迫害的皆是那些無力反抗百姓。
「——按律，死罪！」
念出了最後四個字，那天衣衛收起了手中的紙張，退後了幾步卻沒有離開。
這個時候有人認出來這位恭恭敬敬念著孔天祿罪狀的天衣衛竟然曾經的天衣衛督主李無憂。
「本督主殺了他，有什麼問題嗎？」柳牧已經走到了眾人面前，掃視了那些人一眼。
那森冷的目光，讓很多人都不敢與之對視，紛紛轉頭或者低頭。
「目無王法！陰毒小人！」
「朝堂之上當眾殺人，便是有千百種——」
不過，也總有不怕死的人。
又是一名官員越眾而出，指著柳牧張口便罵。
這位官員底氣十足，他是真正的清正廉潔，不曾做過任何一樁爛事，日子更是過的清貧無比，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自己比這位叫做江瑞的官員更加清廉。
只是，江瑞的話也才說道一半，脖子之上就被一把血色利刃所洞穿。
這一次，柳牧刻意緩了緩動作，讓眾人看清了他是如何一件殺掉這位以清正著稱的江瑞。
魚龍劍劍刃通體紅色，就算上面沾染鮮血也無法看出。
隨著柳牧收劍入鞘的動作，幾滴鮮血灑在了地上。
這次不需要柳牧拍手，門外的天衣衛早有準備，將江瑞屍體抬走，就連鮮血都沒有流出太多。
「左督主，江瑞可沒有犯下什麼死罪吧？」
剛才站起來的三個老者當中，其中一人語氣冷漠地說道，雖是垂暮之年，講話之間的威勢卻是十足，遠遠甩開了那龍椅上的小皇帝幾條街。
只不過，這威勢對柳牧卻毫無效果。
「的確沒有，不過——」柳牧停頓了一下，「五年前，北地災荒，江瑞帶著妻女逃難，拒絕任何幫助，成就自己清流之名，只是他的五歲小女兒餓死在了那場災荒當中。」
「兩年前，其妻子重病，家無餘財治病，他卻將前來治病的御醫趕出，聲稱無功不受祿，致其妻子重病而亡，因為此事，此人更是以清正傲然聞名士林之中，再上一層。」
「他的確沒犯任何天元律法，只是本督主看不慣此人行徑，便殺了，有什麼問題嗎？」
柳牧的聲音在主殿內回蕩，沒有任何一個人回答他的話。
過了一會兒，剛才那老者才開口說道：「想不到左督主對於家人是如此愛護……」
「這是自然，所以，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張大人？」柳牧看向了人群當中一個官員。
那人臉色大變，不知道什麼來到他身邊的天衣衛瞬間出手，將其拿下，連口塞都已經準備好，塞進了他的嘴巴裡面。
「張永安，勾結江湖人士，殺害天衣衛左無舟千戶，暫且關入天獄司，日後提審。」李無憂適時地說道。
張永安拚命掙扎著，卻怎麼可能擺脫那幾個天衣衛精銳的手，好像一頭待宰的豬一樣被帶了出去。
「放心吧，張大人，本督主不會讓你死的太舒服的。」出門的時候，柳牧開口說道。
張永安的身子一震，掙扎地更加離開了，都已經遠離了還可以聽到他凄厲的嗚咽之聲。
「對了，我來之時，似乎聽到有人反對我擔任天衣衛督主一職，不知道是誰，可以站出來讓我看一下嗎？」柳牧看著這群百官，微笑著問道。
主殿內一片安靜，就連那三位託孤的老臣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