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山的那邊有一群草泥馬,踐踏不問自取者的荒冢與小偷強盜的墳。最後是阿沙把它們統統裝進迪厄多內家榮譽出品暢銷海內外的空間袋裡。
該空間袋內存充足外形典雅,上面刻有兩個小型魔法陣:一個微型麻瓜驅逐咒的魔法陣改良版,不必擔心被麻瓜發現導致身份敗露;一個是複式科爾洛反追蹤魔法陣,當有別的巫師意圖打開時,它能自動檢測到並立即返回主人身邊,減少您的財物損失。最關鍵是它使用簡單價格低廉,只需五個金加隆。只要五個!五個你買不了吃虧,五個你買不了上當,五個你也買不了火箭弩!請立刻貓頭鷹到以下地址,五個金加隆空間袋跟你回家!
作為一個優秀的繼承人,我確實時刻關注家族的事業是否天天向上。
更別說那個空間袋我有設計巫師與麻瓜兩大分類,又各自包含普通版,旗艦版和限量版三種。
行,我知道,論賺錢最厲害還是金閃閃馬爾福家。
他們把金加隆都頂在腦袋上了不得不服。講真,我覺得澍茨先生的才是正兒八經的金髮,他們家我上上輩子被無數同人粉反覆普及了,叫鉑金髮。
我看著對面笑得一如既往優雅高貴的馬爾福先生,覺得腦袋痛。
「小迪厄多內先生,你的禮貌呢?」
我立馬稍息立正向右看齊:「晚上好,馬爾福先生。」
「晚上好,小迪厄多內先生。」他矜持的沖我頷首,蛇杖泛著銀色的光。
我突然覺得真正的人生贏家是澍茨先生。家有嬌妻,外有CP。但是澍茨先生,老蜜蜂和金加隆都不是好選擇,請睜大您藍黑色眼眸看仔細了!
不,睜大眼睛的是我,因為看仔細了大鉑金後面的那隻小鉑金。
「請原諒今晚突然來訪,實在有些事情不能拖到明天。貓頭鷹或者壁爐不能顯示馬爾福家的歉意與誠意。」馬爾福先生很客氣。
「請不必這樣說,很高興能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給迪厄多內的夥伴。」澍茨先生也很客氣。
他倆客氣著客氣著就往書房走了,留下我和小鉑金互相看。
彷彿比誰先認輸一樣,他就是直直盯著我也不眨眼也不開口。我揉了揉額角:「好吧,小馬爾福先生。鑒於迪厄多內先生已經去陪伴馬爾福先生,請允許我邀請你去——」
「去你喜歡的地方。」他斬釘截鐵。
我眨了眨眼睛:「好啊,這邊請。」
小混蛋臉上的表情太眼熟了,大天.朝所有學生黨都做過的標準考試表情:沉著冷靜,認真思考。
全青皮小沙發你該知足了,你甜蜜的負擔過這個世界的救世主和我上輩子的私人救世主。
「熱可可,果汁,或者別的?」我禮貌的問。
「你喜歡甚麽?」他把問題又扔回來給我。
「蘇帕摩。」
「那我也要這個。」
我召喚阿沙的手勢頓了頓:「不習慣喝會覺得苦,而且晚上睡不著。」
小少爺,上輩子你是進了霍格沃茨之後才開始喝咖啡,不必勉強你這五歲的小身板。
「你在馬爾福家的時候已經這樣了。」他的表情很倔強。
我嘆了口氣:「我道歉好不好,小馬爾福先生。」
「為了甚麽?」他盯著我。
為了您那高貴又敏感的自尊心。
他見我不回答就低下頭來:「你見到救世主了?」
我倒不是很奇怪他消息靈通。那個麻瓜界的混亂影響不大也不小,但救世主的失蹤絕對是個大新聞——我還在《預言家日報》上看到了——而且馬爾福家在魔法部也很有影響力,再加上此前鄧布利多突然出國又突然回國然後救世主回家了,一加一加一再加一的簡單算術而已。
我沒有否認:「是有這麽一回事。」
「他魔力很強?」
「沒有。」至少現在沒有。
「他長的很可愛,或者很英俊?」
「沒有。」才多大的孩子能看出啥。
「那他性格一定很好,你很喜歡對不對?」
我眯起眼睛:「馬爾福先生,你到底想說甚麽?」
他抬起頭來茫然的看著我:「對啊,馬爾福,沒有了馬爾福我還有甚麽呢?」
——沒有了馬爾福我還有甚麽?!
——你還有我。
我搖搖頭:「馬爾福先生,沒有了迪厄多內我也甚麽都不是,但我可以讓迪厄多內因為我更好。同時我不僅僅只有迪厄多內,我也可以有同學,朋友,夥伴,以及將來的,伴侶。」
他微微抿唇:「所以你選了救世主做朋友。」
我有點兒理解這個小朋友在想甚麽了:「小馬爾福先生,我並沒有因為選他而不選你或者選你不選他。這樣好像把你們兩個放在天平上稱重的舉動,我深深覺得是對你們兩個人的無禮冒犯。」
「我問過布雷斯。」他突然抬起頭來,「他說交朋友要看很多東西,特別是我們這樣的家庭。但是真的想交朋友,就不要老讓對方聽你的,也該聽聽他的;不是你喜歡甚麽就給他甚麽,而是他喜歡甚麽就給他。所以你現在是喜歡救世主麽?但我沒辦法給你一個救世主,能不能換一個?」
我赫然。這還是HP的世界麽?這絕對不是原著,絕對不是我上輩子在的那一個,小少爺怎麽可能會說出這麽謙虛的話來?他應該是高昂著頭說「我要和你做朋友是你的榮幸敢拒絕我就是馬爾福的敵人還不跪下受死」才對。
「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小巫師,也是我第一個主動認識的。」鉑金小少爺頓了頓,「你第一次在我家吃飯的時候說你是獨子,是家養小精靈照顧長大的。我當時就想,啊,我也是。父母對我很好,但我見小精靈的時間比他們都多。當然他們不是不關心我,只是...我當時真的很高興,我以為我找到了世界上另一個自己。但是我好像搞砸了,你越來越生氣根本不想原諒我。你看著我眼神就好像我是一個你痛恨到不想搭理的人,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也就是說,我無意中搶了哈利的某部分戲?
我還在震驚中,對於他靠近我一些拉起我手的舉動沒有立刻阻止:「我最後一次向你道歉,如果你真的很討厭我就直接告訴我,我以後都不會再煩你。」
我在這一刻覺得自己有點無聊也有點無恥。作為一個外來人口是我先干涉了他的生活乃至生命,當強大的劇情碾壓我之後又怪罪於他,甚至重來一次的時候仍然遷怒他,這麽做真的對麽?
我低低的咳嗽了一聲:「好吧,我得說實話,最開始我確實挺...不習慣的。我一個人待著的時間太久了,我不是很了解要怎麽和別人相處。很多孩子喜歡的東西在我看來可能不那麽有趣,而我又不願意勉強我自己參與,所以,其實應該是請你原諒我。」
「你也只比我大兩歲而已。」五歲的鉑金小少爺眨了眨眼睛,「不過你說得對,高爾和克拉布喜歡的東西我很多也不喜歡,那種時候我會直接叫他們走開。可我也不是真的討厭他們。」
「所以我們互相原諒了?」我微笑著搖搖他的手。
「好啊,我們互相原諒了。」他跳起來,又猛地漲紅了面孔規矩的坐下來。
我笑著搖頭表示他可以放鬆些:「阿沙,一杯蘇帕摩,一杯楓葉茶。」
小少爺端起杯子仔細看:「這真漂亮,也很香。」
這是上輩子最後一陣子見你時喜歡的東西。我搖搖頭:「抱歉,你喜歡甚麽呢?」
我們互相原諒,我們重新認識。我不是總能那麽走運再來一次。
「熱可可!」
「好的阿沙,替小馬爾福先生換成熱可可。」
「不不,這很好看,留著吧。」他轉頭又看著我,「能不叫我小馬爾福先生麽?」
「當然,另一位馬爾福先生不同時在場我會直接叫你馬爾福先生的。」
「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麽?難道你喊救世主救世主麽?!」
果然你倆才是真愛:「好的好的,請允許我叫你德拉科,親愛的馬爾福先生。」
「哼,後面那個就省了吧。我也要叫你的名字,就叫你萊爾,拉陽真難聽。萊爾多好,舌頭捲起來。」他得意的張大嘴示範給我看,「萊爾,萊爾,萊爾——」
我就靜靜的微笑著看他。好吧,德拉科,這輩子我就安分守己的當你的朋友,當你的夥伴,當你的兄弟,不會再奢求別的了。
「傲慢無禮的德國小子。」他的嘴角抽了抽,「你以為我是你不靠譜的某個小朋友還收集著一整間屋子的龍寶寶?」
我誇張的嘆口氣:「我還以為這是斯萊特林的慣例,正頭疼該收集甚麽顯示我很合群。」
「...還不快滾去弄下一個?!」
我捏捏肩膀走到另一個架子前:「偉大的院長請息怒,鑒於您的魔藥材料有所增加,我輸入的魔力也必須加大。」
斯內普教授沉默了片刻:「不要隨意去挑釁斯萊特林的規則,那不是區區一個你可以辦到的。」
「就像無論多討厭您也會出席萬聖節舞會一樣?」
他的魔杖啪的打在我左手背上:「哦,果然用魔杖直接打很令人愉悅。」
剽竊甚麽的最可恨了!
我抽抽嘴角看著手背紅了一條:「也許您可以考慮多來幾次,這樣他們不會太恨我。」
「不是不在乎麽?」
「小孩子玩兒脫了很正常。」
我點點這條紅痕讓它迅速流出一些血后止住,周圍皮膚立刻發黑翹起,傷口本身發紅,一碰就流血,試圖醫治則會更痛一分。
「混蛋!」他上前一步揪住我的手仔細檢查,發現無論甚麽魔咒魔葯都沒用,「用黑魔法陷害你卑微的教授?」
「我可不會用我母親家族的咒語來陷害您。」我翻個白眼,「這是墨爾溫家用來懲罰不聽話孩子的咒語。傷口會一直痛,不能隨便碰,提醒孩子不要再犯錯。」
「看來你也曉得自己犯錯了。」
「有人通知您來就是犯錯。」我收回手來繼續往架子上輸入魔力。
他沒有問我怎麽猜到的:「我早就和你說過這裡不是迪厄多內家的城堡。」
「但我也說過信任我的院長。」我抬頭看看,「事實上,今天之前我沒想過自己會這麽信任您。」
他嗤笑一聲:「我可沒看出你有信任我來。」
我指了指自己變回校服的袍子:「我甚至沒專門去訂做一件您的袍子,我相信摩金夫人那裡這袍子款式三十年都沒變過。哦,也許是十年?您還年輕著呢教授,別介意。」
斯內普教授臉色青白的看著我:「如果我今天不來呢?」
「那我當然會出去。」我無所謂的聳聳肩,「但是您來了。」
斯內普教授看著我把這個架子弄好才道:「盧修斯和我說過你不是個一般的孩子。」
我頓了頓,回頭看著他:「省下了虛情假意的反覆試探?」
他冷笑一聲轉身過去坐下,揮揮手,茶几上放了兩杯咖啡。
我過去坐下端起來喝一口:「老實說,我曾經懷疑過您是不是用魔藥瓶子裝飲品。」
教授大人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我是個正常人。」
「喝醉的人從來不說自己醉了。」我再喝了一口,「就如同我懷疑過老蜜蜂請別人吃的糖果或者茶里摻了吐真劑一樣。」
「能與偉大的白巫師相提並論我還真是榮幸。」斯內普教授翻個白眼,「可惜全是毫無常識的揣測。」
「確實,吐真劑可是管理最嚴苛的藥劑。」我緩緩撫摸著杯身,「後來我明白了,某些人不是虛度光陰,到一定年紀已裝滿人生智慧。那些使他的腦中一片清明澄澈,甚至能折射出亮光來看透人心。」
「於是我們今天要談的是你的校長有多智慧和偉大?」他嗤笑著放下杯子。
「不,只是懇請您不要替他監視我。」我也放下杯子,「斯萊特林是他掌握力度最薄弱的地方,但院長不同。學生我能應付,但院長我只尊敬一位。」
他的表情空白了一兩秒,我緩緩道:「院長,他和你說過他認識我父親麽?」
斯內普教授皺起眉頭來:「他只告訴我你來自德國赫赫有名的魔法陣與鍊金術世家,同時你們家族——」他盯住我,「擅長黑魔法。我毫不懷疑這一點,我甚至親手熬煮過你靈魂受損的魔葯。」
「這種類型的魔法在我們那兒根本不算黑魔法。」我揚起手背晃晃,「不過就當我們擅長好了,我的靈魂受損也不是黑魔法導致。就算是又怎樣,說明我會成為老蛇臉二代?」
「甚麽老蛇臉。」
「哦,抱歉,我們那邊...管這類反社會反人類的巫師叫這俗名。」我咳嗽兩聲。
蛇王嗤笑一聲:「反社會反人類?說得還挺有道理。」他看我一眼輕蔑的說,「就憑你,連個斯萊特林內部都搞不定還妄想當下一任黑魔王?鄧布利多果然老了也會看走眼。」
「不是搞不定而是我才一年級。」我聳聳肩,「當然我可以徐徐圖之,到我五六年級混個首席當著了,會更合適一些。誒別笑啊。」我嚴肅的擺手,「但我不打算這麽辦,我畢竟不是英國人,暴力碾壓當個打手首席我才不喜歡。」
「你到底想干甚麽。」斯內普教授沉默了一陣才盯著我。
「不要用攝魂取念我知道你是高手。」我避開他的眼睛,「如果說我是為自己你肯定不會相信也不能理解,但是如果,如果我說首先是為了德拉科你能明白麽?」
他臉色很複雜,卻唯獨沒有輕視。
我抿了抿嘴角:「他們家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我不認為那個人死了。如果有一天他回來了,德拉科怎麽辦?」
看著斯內普教授下意識的抓住左臂臉色蒼白,我狠下心來:「我不想看到他家破人亡,不想看到更多人死於非命。我本來要去讀德姆斯特朗,但我還是來了霍格沃茨。既然不能避開,那麽就竭盡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