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七章 天之御中
做出任性的決定后,鳴人便打算放下苦無,然而就在他腦海中的命令傳遞到雙手,肢體正準備執行大腦的命令的時候。
「吶,鳴人……」
耳畔響起佐助那不知為何突然有點像伊魯卡平時說話那種輕鬆的語調的聲音,然而鳴人卻沒有任何回應,原本應該放下苦無的動作,不知為何僵在了半空。
仔細看去,鳴人的瞳孔不知為何劇烈收縮了起來,彷彿發現了什麼令他極度震驚的事情,臉上滿是驚詫之色,他的嘴唇蠕動著,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就像是包括語言能力在內,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一般。
「你知道嗎,宇智波一族開啟萬花筒寫輪眼后,會根據個人的性格與資質,覺醒相應的能力,比如我哥哥宇智波鼬,他的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是月讀和天照,我哥哥的摯友宇智波止水擁有最強幻術別天神,弦月老師擁有集【刻錄】、【刪除】、【讀取】於一體的最強記憶操控術豐雲野,這些都是我們宇智波一族所特有的瞳術,我也不例外,我開啟萬花筒寫輪眼后得到了【釋放】與【控制】天照之火的能力,但是有一點卻讓我跟歷代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的先輩有了些許不同。」
佐助依舊躺在地上,眼神直視著鳴人那對布滿掙扎之色的藍色瞳孔,神色平靜無比,就如同正在朋友間的聊天一般,「我擁有伊魯卡老師給予的靈域,而這種刻在靈魂深處的力量,讓我除了基本的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以外,還得到了一個以瞳力為藍本,以雷之靈域為構圖的能力——」
靈域緩緩運轉,與此同時,佐助那雙不知道什麼時候轉化為永恆萬花筒寫輪眼的猩紅色瞳孔再次發生變化,只見由墨色的六芒星和手裡劍組成的複合圖案逐漸變成兩團類似於墨汁的物質,緩緩朝周圍擴散。
過了一會,在墨色的物質徹底穩定下來,形成總共六個大小層次分明的黑色圓圈圖案后,佐助才緩緩說出一個名詞:
「天之御中!」
話落,一抹紫色的電弧在鳴人的額頭一閃而逝,緊接著鳴人的身體就這麼詭異的停止了顫抖,除了眼中隱隱浮現出的掙扎之色,再也看不出一絲異常。
……………
「居然能利用萬花筒寫輪眼的特性,將雷之靈域開發到操縱對方的腦電波的程度,看來佐助這孩子的資質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優秀啊……」
以伊魯卡現在的實力,自然能一眼看穿佐助的這個術的本質,不過他也只是稍微感慨了一下佐助的資質罷了,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操縱腦電波?也就是完全取得敵人身體的支配權么?」弦月是個博學的人,一下子就聽懂了伊魯卡的意思,皺著眉問道,「這就是佐助最後的底牌么?不過......這個術應該有什麼限制吧?否則鳴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跟佐助對抗才對。」
「限制?呵......」伊魯卡微微一笑,「只要有足夠的瞳力,他就能無限發動這個就連擁有靈域的能力者也無法抵抗,視線所及之處的所有生靈都會被他完全支配的能力,而他的眼睛是永恆的萬花筒,你覺得這個術會有什麼限制嗎?」
聞言,不只是弦月,泉美和小黑也都一臉震驚的看著伊魯卡。
「怎......怎麼可能?」
「這世界怎麼會有如此犯規的能力?」
「太……太離譜了吧?」
不可能不驚訝,要知道擁有隨心所欲支配生靈能力的能力的存在,就只有被人類幻想出來,集所有人類的願望於一身的無所不能的神,陡然聽到居然有一個人能實現這種神跡,她們能保持平靜才怪了。
面對如此匪夷所思的能力,也只有伊魯卡這種一度神化,擁有一部分神靈的性質,能夠無視這個術的存在才能臉色如常了。
「看來打從一開始,鳴人就不是佐助的對手,他雖然是能力者,同時擁有一部分六道仙人的力量,但是依舊不足以抵抗這個能力。」
伊魯卡輕輕嘆了口氣,佐助是個完全成長起來的天才,無論是資質,還是後天的努力,都領先別人一大截,加上那與眾不同的成長經歷,以及自己的教導,同齡人中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夠超越他,畢竟,他幾乎沒有弱點。
「為什麼佐助一開始沒有直接把鳴人制服呢?」泉美疑惑的問道。
「那可能是因為……」伊魯卡看著高台上的兩個少年,「他早就已經做出了選擇,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完成既定計劃吧。」
說著,伊魯卡莫名的嘆息一聲——
果然......無論是我,還是佐助,只要處在同樣的位置,都必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這就是所謂的......世界的意志么……
……………
「吶,鳴人,你還記得嗎?伊魯卡老師第一次教導。」
佐助臉上莫名浮現出緬懷之色,兒時的記憶逐漸浮現在腦海中,跟伊魯卡第一次見面的光景,雖然主角不是他,但是他卻一直記得。
沒有回應,失去了身體支配權的鳴人就算想回答,也無法發出一絲聲音。
搖了搖頭,佐助自問自答道,「伊魯卡老師上的第一課,就說過,在結果出來之前,絕對不能高興得太早。」
說話間,查克拉中的精神能量終於徹底連接鳴人的大腦,在確認這一點后,佐助微微一笑,而隨著他的笑意,高舉著苦無的鳴人終於有了動作。
只見鳴人雙手緊了緊手中的苦無,臉上再也沒有任何遲疑之色,有的,只是無盡的漠然。
嗖!苦無化作一道黑色的雷光,飛速落下——
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片刻后,兩人四周的地面上,逐漸染上一層凄厲的血色,緊接著,彷彿是被什麼極度喜慶的事情引爆了情緒一般,底下的人群陡然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而能夠讓眾人歡呼的結果,顯然只有一個。
陽光恰在這是劃破烏雲,再次普照世間,同時,也讓佐助胸口心臟位置上插著的苦無,反射出一抹複雜的光芒。
隨著感官與身體支配權的恢復,鳴人的眼神再次恢復清明,然而,此時的他卻沒有餘裕去在意自己此時的現狀了,他緩緩抬起染滿鮮血的雙手,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原本陽光的面容此刻卻變得無比扭曲:
「為……為什麼……」
難以想象的顫音,鳴人臉上的血污與淚水交雜在一起,使得本就髒兮兮的臉,變得更為不堪起來,而這一切,與倒在地上,生機逐漸散去的佐助比起來,顯然不值一提。
「咳……」佐助猛然吐出一口血,然而即便作為能力者死穴的心臟被刺破,力氣如同潮水般褪去,他的臉色卻是平靜無比。
「無論如何,背負了所有忍者憎恨的我都必須死,這一點,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能理解的吧。」
「我不理解!」鳴人近乎咆哮般的喊道,「我也不想理解,我只知道,我的雙手粘上了同伴的血,我已經……已經失去了作為伊魯卡老師的學生的資格!!」
「不會的。」佐助艱難的搖了搖頭,虛弱的道,「伊魯卡老師……不可能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所以,沒必要擔心。」
「就算是這樣……」
鳴人正想繼續說,然而佐助卻是艱難的打斷了他的發言,「鳴人,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剛才那並不是你的錯覺,我確實有話要跟你說,稍微給我點時間,讓我把該說的話說完吧。」
看著佐助那因為失去了生機而蒼白無比的臉,鳴人只感覺自己的心肝脾肺都被撕裂了一般,但是面對這種狀態的佐助,他卻無法將內心的痛苦發泄出來,最終只能咬著牙,艱難的點了點頭。
「呵……」佐助笑了笑,然後語調平和的道,「在這裡聚集的人,地位最低也是忍村裡的上忍,也就是說,站在這裡的人,或多或少在村裡都有一定地位和話語權,某種程度上代表了忍界的意志,剛才……我使用天之御中的目標並非只有你一個……咳咳……」
說到這裡,佐助又吐出一口血,而後臉色變得更為蒼白起來,鳴人擔心的喊了一聲,但是佐助卻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讓鳴人不要阻止自己的發言。
「今天到這裡的人中,除了伊魯卡老師和三個師母以外,幾乎全都被灌注了一部分思維和認知,雖然沒有影響到他們的人格,但是追求和平已經成了他們的本能,而跟他們有著共同目標的你,將會作為忍界的英雄,引導忍界邁向真正的和平時代……」
說到最後,佐助的聲音逐漸變成了囈語,如果不注意聽,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而鳴人只能看著佐助那雙熟悉的眼眸逐漸暗淡下來,沒有一丁點辦法。
「想說的話還有很多,但是……沒什麼機會說了呢……」
說著,佐助突然艱難地抬起右手,輕輕搭在鳴人不斷顫抖著的掌心,輕輕蠕動的嘴唇,緩緩發出他作為「宇智波佐助」能夠發出的,最後的聲音:
「這個世界……就交給你了,我的同伴……」
話落,佐助那雙本應孤傲的眼眸緩緩閉上,而放在鳴人掌心的右手,也逐漸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