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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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麼個消息,梁珏的小廝忙手忙腳亂地為他梳理頭髮,慌亂中,一頭漂亮的青絲都被扯下來好幾根。

梁珏倒來不及怪他,甚至顧不得疼了,只顧著把有些凌亂的衣擺整理好,擺出個笑模樣來迎接沈孟的名義上嫡親的父親。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梁珏還沒見著對方的臉,一個有些尖銳的男聲便便傳入他的耳中。

「素來聽聞國公家的教養出眾,教導出來的男兒家也俱是出類拔萃的。不僅貌美有才,更是有德知禮,現在看來,傳言果然不可盡信。」

出聲說話的並非沈孟繼父沈李氏,而是一個跟在他身邊的穿金戴銀的中年男人。對方做的是下人打扮,從衣衫袖口的顏色來看,當屬於一等的僕從。從年齡來看,應當是沈李氏貼心的侍從。

只要耳朵不聾,傻子都能聽出這是指桑罵槐。隨梁珏陪嫁過來的小廝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又是氣憤又是不安地看向自家主子。

梁珏當然對對方的態度十分不滿,但對方是他的長輩,一個孝字壓在他的頭頂上就足夠讓他不能輕言妄為。

他面上帶著三分笑,全然裝作自己什麼也沒有聽懂,只笑吟吟地道:「您來得可真是巧,我正打算梳洗好了去給爹親您敬茶呢。」

李氏沒有說話,倒是他身邊的人又陰陽怪氣地諷刺梁珏:「是啊,某些人真的是好大的架子呢,只聽說做女婿的向老丈人請安的,未曾有過做長輩的久等人不到,還非得自個親自過來。」

站在梁珏身邊的小廝當下就想為自家少爺分辯了:新婚妻夫,有些男兒家幾日下不來床的都有,做妻主的體諒夫郎身體不適,讓他好好歇息,這半點錯處都沒有。

沈李氏本來就為人繼室,閑事還管這麼多,自己不吭聲,搞了這麼個陰陽怪氣的老男人來指桑罵槐,明擺著就是來找茬的嘛。

他話沒說出口,就被梁珏警告的眼神一掃,全都咽回肚子里。梁珏面上不羞不惱,依舊十分好脾氣地開口:「妻主憐惜,我今兒個就睡得晚了些。妝容未定,也不敢蓬頭垢面地去見您,還望爹親不要怪罪。我素來聽聞妻主十分敬重您,誇您一片慈父仁心。只是爹親您著實太心善了些,要知道奴大欺主。有些惡奴總是在這做主人的還未開口的時候,便搶著把話都說了,把不該做的都做了,還生生曲解了做主子的意思。」

他一句話就把沈李氏的奶公蓋上了惡奴的標籤,奴大欺主,多大的一頂帽子。這些軟弱的主人任由奴才欺壓到她們頭上,但一旦有個誠邀的,把律法拿出來擺一擺,捏捏手指頭的事情就能擺平這些刁奴。

若真是刁奴,沈李氏倒是要謝謝梁珏了,可惜這刁奴就等同於他的喉舌,說話雖然難聽,但也都是表明的他的意思。梁珏這話,分明等同於打他的臉。

但沈李氏並不似他的奶公那麼莽撞直接,他也不敢在這種時候為了這麼件小事和最有出息的繼女鬧翻。

原本他今日過來就是來試探梁珏的,要是軟柿子還好拿捏,沒想到碰著了一個硬茬。沈李氏到底也是見過風浪的,在梁珏話音剛落的時候,他的臉色就青一陣白一陣的,但眨眼的工夫,他那些不愉悅就悉數收斂乾淨,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慈祥長輩表情。

他甚至向前兩步,輕輕地拉住了梁珏的手,用一種親熱的嗔怪語氣說:「瞧你這話說的,男兒家要吃的苦我們這種做的爹親的最是清楚不過了,我又怎麼會生你的氣呢,我今兒個來也是看看你好好休息沒有。咱們府上也不講究什麼虛禮。你嫁到府里來,就不要把自己當外人。」

梁珏當然不可能把自己當外人,因此只是含笑稱是,兩個人虛以委蛇一番,最後以梁珏親親熱熱地挽著沈李氏的手把他送出去結束。

兩個人一分開,各自又變了臉。沈李氏自然是安撫了一下受了委屈的奶公:「先前真是委屈你了,我原以為是個好糊弄的,沒想到又是個精明鬼,也不知道沈孟哪來這麼好的運氣,早知如此,我死也不會同意這樁婚事。」

奶公反過來安慰他:「這也不怪主子,只怪那姓梁的小賤人長了張能說會道的嘴。不過他既然進了府,您又占著名分,也不愁沒有機會整治他。」

這兩個人嘀嘀咕咕的打著壞主意,那邊小廝也在問著梁珏:「那沈李氏是妻主大人的繼父,關係聽說也不算特別好,您不是說過,沒有必要太在意他,那為何對他如此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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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重生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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