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綠衣

第三章綠衣

虛空之上，偌大的之天宮佇立於此。磅礴宏大，方圓千里，其型華美有若仙宮之勢。據說整個之天宮每處都是由搖光神木堆築而成，堅硬無比，普通飛劍難以造成一絲痕迹。更是有著開派祖師所創的「錮虛之陣」將整個之天宮罩於其中，攻防一體，亦可惟偌大的之天宮立於虛空而不墜。

之天宮歷史恆遠，底蘊深厚，久負盛名。

正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之天宮門人弟子皆是天賦卓絕，資質驚艷之輩，放在外界都可堪稱一代天驕。

楚塵還是第一次見之天宮真正面貌，心中也是被眼前驚艷華麗之景所震撼。

自小都是隨著師父在葭陰谷修鍊，整日枯燥之極，極少外出。雖然大抵也算之天宮弟子，不過師父有意隱藏自己身份，可不讓自己去宮內，從小到大隻來過宗門一次，那次還是被他人用大神通之法直接傳送到內殿。遇子涵之前從未與宮中普通弟子說過話，更是毫無交集。

兩道遁光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來到了宗門入口處，一個的傳送法陣在二人面前。之天宮因設「錮虛之陣」，御劍遁空等術都無法施行。不過宗門各處都設傳送法陣，除了少數幾處禁行之地外，各地都可由傳送陣而至。

楚塵曾在書中看過之天宮宮中所設各種法陣，眼前這傳送陣自己識得，乃之天宮獨有方位傳送陣，亦是藉此陣連通宮內各個方位。此陣由宗門煉製傀儡所控制，以數字來定方位，只需對著陣中報個數字，就能傳送到之天宮各個位置。

「你來帶路吧。」楚塵轉身對子涵說道。

子涵點了點頭，激活傳送陣，只是說了一句：「兩千六百三十二。」兩道白光閃過，二人便傳送到丹宮某個建筑前。

楚塵四處張望，這裡建築造型自己從未見過，倒是覺著十分新鮮。右手邊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兩千六百三十二」，眼前只有兩座建築，其中一座似乎是普通弟子住處，另一處則是丹室。附近建築大抵相同，左邊不遠處建築旁石碑上則是「兩千六百三十一」。

「這是丹室，裡面會十分炎熱，師兄稍加註意即可。」

言畢，子涵走上前推開大門，一股灼熱的氣息撲滅而來。若是常人必定受不了這種灼熱，但丹宮弟子皆修習煉火之術。對修士而言，這種程度炙熱絲毫不以為意，只是自幼修習冰系功法之故，楚塵覺著有些不舒服。

只見爐旁塌上卧倒著一名翠色衣衫的少女，正昏迷不醒，氣息十分微弱。

「這位是我師妹，她已被體內木陰氣侵蝕數十日之久，若是再托幾日，恐怕這幅身軀快支持不住了。」子涵道，話語之中含著一股悲傷之意。

子涵將翠綠色衣衫少女扶起端坐，楚塵目光掠過少女面龐，暮然一驚，少女左半邊臉膚若白雪，俏麗十分，略顯稚氣的五官小巧玲瓏，攜著股幽然之氣。本一切宛如天成的面孔卻被右半邊臉毀了，右臉大半被一片如青樹皮般的東西所包裹著，蜿蜒曲折，有種猙獰可怖之感。

子涵似乎看出楚塵心中所想，立即道:「不知是患惡疾還是其他緣故，那青色的東西從小就生在師妹臉上。非但如此，那青色之物每過年許就會生出一股木陰之氣，十分強盛，就連師父都毫無辦法，只有用相剋之物加以緩和。

楚塵看著眼前綠衣少女，面含痛苦之色，隱隱能感覺到她身體之中的陰寒之氣肆虐，以致體內氣息紊亂，似有似無。將她放在如此炎熱之地，是為緩和陰氣，不過也是杯水車薪，少女身體之中木陰氣極重，木陰之氣自己雖未見過，但任何一種陰氣蝕體，必定要忍受極大的痛苦。

二話不說，立即從儲物帶中取出寒陽果，青白二色光華環繞。楚塵幾年前就開始不停的用寒陽果修鍊，對此果極為了解。寒陽果含一道冷凝之氣與一道純陽之氣，二者皆可益助修鍊，如今只需吸納冷凝之氣，將陽氣導入。

「師兄我來幫你。」子涵急道。

「你坐著看就好，我來，用寒陽果之力行渡氣之法就能成。」就子涵這種修為，楚塵可不敢恭維，反倒怕他中途弄出什麼岔子。

子涵心下雖焦急，但還是點了點頭，遂將少女扶起身。

楚塵一口就把寒陽果吃了，盤膝坐於少女身後，雙手升向她背部。

子涵頓時目瞪口呆，這寒陽果寒氣如此之重，直接吃了估計都要變成冰人，難道師兄年紀不如自己想的那般，修為竟如此之高？眼見楚塵無事，子涵也不敢驚擾楚塵，只是在一旁看著。

寒陽果所散發的寒氣令整個丹室溫度驟然降低，越來越感冰寒，子涵在一旁都打著哆嗦，呵出來的氣都是白的。

透過淡綠色衣衫，雖有些冰冷，但仍能感覺到肌膚的柔軟。楚塵心中不由一動，少女柔美絲髮劃過他的手掌，散發著淡淡幽香。

楚塵終究只是個半大少年，都從未與其他異性接觸甚至是交談，突現此幕，瞬時慌了神，心中竟「咚咚」的跳了起來，有種異樣之感，彷彿渾身都不自在。

少女面含痛苦之色，楚塵將寒陽果陽氣渡入少女丹田之中，緩緩與陰氣中和。過程也沒出什麼差錯，只是少女香汗淋漓，一陣如蘭花般的幽香之氣不停傳來，楚塵心中「咚咚咚」跳的更快了。

子涵在一旁盯著自己師妹，幫不上忙心中略顯焦急。只見楚塵雙臉有些發紅，不由吃驚問道:「師兄你臉上好紅啊，難道渡氣過程中有何不適之處。」

「呃？......沒...沒什麼，渡氣......很成功。」楚塵面頰微紅，清咳一聲，慌慌張張立即穩住心神，繼續渡氣。

一炷香之時過後，楚塵施法完成，將少女小心翼翼的扶著平躺在軟榻上。綠衣少女雖依舊昏迷不醒，不過卻感覺不到之前那股陰氣。

「木陰氣已被驅除，她......應該沒事了，最好在服下點回復元氣的丹藥。」楚塵緩緩起身。心中還是有些疑惑，少女體內木陰氣雖被驅除，但身體還徘徊著一股精純的乙木之氣，精純程度令人稱奇。不過好在對身體無害。

聞言，子涵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流露出驚喜之色。轉而對楚塵拜謝道:「此番大恩，終身難忘。」

楚塵擺了擺手。

「如此大恩，實在......」子涵有些不甘。

「若有能幫上忙的事，師兄儘管道出。子涵雖然只是個無名小小弟子，但今日之恩，謹記於心，他日定會相報。」子涵認真說道。

子涵之言，楚塵如若罔聞。只是看了眼塌下綠衣少女，少女臉色逐漸好轉，楚塵心中略安。

楚塵隨即大步走出丹室，頭也不回道：「我走了，改日有機會再見。」

出丹室，剛走幾步，楚塵周身被一道白光包圍環繞。

「這是什麼？」楚塵面露訝色。

「嗯？」還沒等他來得及反應，白光一盛，身體瞬間消散不見。

子涵行之門外，眼見楚塵如人間蒸發，跟見了鬼一樣。子涵親眼所見，楚塵並沒激活傳送陣。之天宮內又受錮虛之陣禁制，不能施展任何遁術。此景令子涵一陣驚駭。

楚塵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何事，身形再次顯現，周圍之景倒是瞬間一變。

白光漸散，楚塵神智一恍，睜開雙目，似是在一內殿之中。

殿中形貌華美，鎏金閃爍，但十分空曠，除了周遭密密麻麻擺滿的各種玉簡外，惟有眼前的青色蒲團。

不過數息，蒲團上突現白光，光華散后，只見一白髯老者端坐於蒲團之上。老者鬢眉發全白，身形高大，雙目如炬，眉宇之間透露著一股睥睨之意，不怒自威。

「數年不見，師侄可真是越發一表人才。」聲音極為洪亮，內含著一股沉穩之氣。

老者輕捻白髯，微有笑意的正目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