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師兄
第五章師兄
楚塵無法，只得「老老實實」重述了遍玉簡之事，只是眼前這人目光如炬一直盯著自己，似是想看出什麼來。
接過玉簡，出雲也微微顯異色。
「你所言不假，此物我自會交於師尊。」
半響后，出雲才緩緩道。
此玉簡紋路複雜之極，憑他的神識自然也無法看出個所以然來，如此也大半信了楚塵的話。不過憑他的修為竟無法探查眼前這個少年，這倒令他暗自稱奇，神識一掠過楚塵肉身，彷彿便被一道輕風吹散。
楚塵心中暗暗道：「適才他言『師尊』，果然是師兄門下弟子。」
「......你...丹宮普通弟子我也認識大半，不知你是何人門下弟子？」出雲覺著楚塵身上定是有著隱匿修為法寶，且十分特殊。
這點倒是真的，楚塵胸間的那黑色木製掛飾被師父下了道「封神陣」，外人沒有一定修為自然察覺不出楚塵修為如何。
出雲提及師父時，楚塵神色淡然，倒也不懼，只是抱拳道:「師尊有令，不得告訴他人自己名諱，還望師叔見諒。」
「大膽，你不想活了！竟敢對師叔如此無理。」守門弟子喝到。
出雲揮了揮衣袖，道:「罷了，此事我也不多問，你先在此等片刻，我將玉簡交於師尊。」
出雲打開殿門緩緩走進內殿，楚塵身份他只需一查便知，對此也未在意。目光駐足在手中玉簡上，閃過一絲異色。
......
楚塵倒是老老實實在殿外候著。
半響后，殿門又開啟，只見出雲緩步走出來。
楚塵按耐不住，也顧不上什麼禮數，趕緊湊上去問：「怎樣，師......師伯說了什麼。」
出雲白了一眼眼前無禮的楚塵，語氣輕漠道：「師尊和雲軒子師叔今日修鍊，不見人。」
楚塵聞言，大感失望。不過也相信了出雲，若非如此，早在楚塵踏入通幽殿外，二位師兄應該早發現自己才對。
「玉簡先放我這，待師尊出關后我再交予他手中。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出雲正色道。
楚塵一急連忙接道：「師叔你可要好看玉簡，別給別人，一定要送到祖師伯手中。」
出雲盯著楚塵，疑道：「此事與你何干？你怎麼反倒比我還關心這事。」
楚塵聞言，心中「咯噔」一慌，隨即急道：「給我玉簡那人說是務必要交予祖師伯手中，那人好像和師伯相熟。」
「好了好了，我說了會交予師尊，豈會食言。」出雲皺眉道。隨後打開殿門，緩步入內，頭也不回。
楚塵思慮一二，覺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就在此時，守門兩人一副不善的眼光盯著自己。
右旁青年瞥了眼楚塵，訕訕道：「下次再敢對出雲師叔這樣無禮，不用師叔出手，我們定會收拾你。」
楚塵嘖嘖暗贊道，看來這位出雲「師侄」在弟子中聲名還不錯嘛，居然引得眼前兩人如同仇敵愾一般，如此倒也放心不少。隨意附和幾聲后，楚塵來到傳送陣旁。
「不知那綠衣女子現在怎樣了。」楚塵小聲咕噥道，也有些擔心那股乙木之氣會出什麼變故。
「不如再去看一眼。」楚塵當下決定，遂激活傳送陣，喊了句「兩千六百三十二」。
場景一換，楚塵又回到之前所在地，隨即在門外提高聲音疾呼：「子涵！」
只見丹室中一青衣少年慌忙疾步走了出來，正是凌子涵，眼見楚塵在外，面露喜色。
「師妹快出來，這便是楚師兄。」子涵驚喜交集對著室中人道。
室門外款款走來一少女，絲髮長垂，膚若凝脂，體態嬌小輕盈，不由讓人萌生一種憐愛之情。左半臉如此精緻玲瓏，有如精心雕琢一般，美艷絕倫。與右半臉可怖之感形成如此反差，不禁令人惋惜。
少女換了一襲青衣，似是丹宮女弟子服飾。穿著裝束雖樸素，但給人一種清新淡雅之感。少女正怯生生的對著楚塵彎腰行禮。
「凌青兒見過楚師兄，師兄救命之恩，小妹感激不盡，實在無以為報。」杏唇輕啟，聲音卻是如鈴兒一般清脆婉轉，極為動聽。
楚塵似乎還對之前之事有些介懷，臉頰一紅，胡亂回道：「救人一命，應該的，應該的......這事......青兒師妹不用放在心上。」此言雖出，卻是聲如蚊吶，更顯扭捏之態。
青兒剪水雙眸含著感激之色，道：「若無師兄相救，小妹恐怕命不存焉，此恩銘記，青兒定不相忘。」
楚塵笑嘻嘻的點了點頭，心中也逐漸平靜下來。可隨後笑容一斂，覺著有些疑惑之處。
轉而向青兒問道：「你們師尊雖然不在，可是總有師伯師叔在吧，為何不讓他們來救你呢。」
青兒搖了搖頭，秀眉微皺道：「我與子涵師兄不過只是無名凝氣期的小小弟子，除了師父，就再無二人管我們生死如何了。」
「不對啊，不應該如此啊。同門之人，怎可能置生死不聞不問。」楚塵喃喃低語道。
子涵在一旁解釋道：「之天宮對凝氣期弟子沒什麼約束，甚至都有同門相殘之事發生，門中大抵都不會管此事。」
「這......」楚塵大吃一驚。
「凝氣期內，低階弟子受高階弟子欺凌是常有之事，不過大都是那些劍宮之人所為，一個一個飛揚跋扈，若是技不如人往往都是被欺凌的對象。」子涵嘆氣道。
子涵接著道：「師兄有所不知，半年前師尊離開后，曾給師妹留下幾枚『火陽丹』，可緩解師妹體內木陰氣。沒幾日後劍宗便來了幾人，他們知道師尊已離開宮中，便到這來敲詐來了，我被打成重傷，師妹不忍，便將火陽丹給了他們。卻是怪我沒用，連個丹藥都護不住，對不起師尊更對不起師妹。」
聞言，楚塵一陣漠然，這與他料想的不一樣，修仙者的世界中，修為代表一切，這是他常在書中看到的一句話。沒想到之天宮竟也是如此弱肉強食的存在。
「這事怎能怪師兄，只怪青兒我永遠只是個累贅。」青兒哽咽啜泣道，眼角微紅，不禁掩面哭了起來。
楚塵愣住了，從未見過女子哭泣，還是在自己面前，楚塵想安慰幾句卻無從下口。遂心下認定，這種場面自己最不善應對。子涵倒是勸了青兒幾句，不過青兒小臉一紅，似乎哭的更凶了。
聽著啜泣之聲，楚塵心如同別人揪住了一般，似乎再不說點什麼有點於心不忍。便趕緊湊上前去，正想安慰道：「青兒師......」
......還未說完，便沒下句了，楚塵渾身又被一道白光包圍環繞，頓時傻了眼了。
「怎麼又是這出啊！。」身影瞬間消散。
青兒倒是停下了哭泣之聲，與子涵對望了一眼，相顧愕然。
......
須臾，呆若木雞的楚塵被傳送到一內室之中。
「怎麼，師兄傳送你來此，還不樂意了？」
一片霧氣吹散，看著眼前兩人，楚塵又是驚喜又是無語。驚喜的是，終於見到兩位師兄了。無語的是，又「人間蒸發」了一回，倒不知子涵和青兒怎麼看。
眼下在一內室之中，極為寬敞，不過卻被一股股濃郁的霧氣所覆，伸手不見五指，冷氣十分凝重。
內室之中只有一物十分顯眼，自一小鼎盤旋而上的玉樹，足有三丈之高，通體蒼白如溫潤白玉。此樹雖高卻只有兩個枝頭，彼此相互纏繞，枝頭上通透晶瑩的幾片樹葉冒著森白色火焰，明亮幽冷。
樹下左右盤坐二人。左處之人，褚青衣衫，紋飾華麗。頭戴玉簪，眉發全白，卻是青年容貌，神色冷峻。右處之人，中年容貌，黑髮長袍，攜著一股滄桑之感，雙目璨如星辰，似可洞悉一切周遭。
白髮男子乃二師兄天雲子，黑髮是三師兄雲軒子。
自小楚塵常年只在葭陰獨自修鍊，日復一日枯燥不堪，不曾與外人相熟相見。兩位師兄每次出門都會來葭陰待上半日，常與年幼的楚塵聊及各種有趣之事，或是花石草木，或是珍奇異獸，或是天璇各種奇聞異事。每次楚塵自感津津有味之餘又增長不少見聞，至今儲物袋中仍有不少異人所撰遊歷手札，這些都是師兄所贈。兩位師兄是除師尊之外最親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