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順藤摸瓜

「頭兒，是一個騎兵聯隊，十名偽軍，剩下的都是小鬼子。統一裝備三八式騎槍，有一挺輕機槍、四門擲彈筒，沒有重武器。」虎王打著手語向宋元明報告鬼子騎兵隊的人員數量和裝備情況。

「明白。」宋元明也打出手語，「兄弟們，放冷槍，打一槍換一個陣地，別讓小鬼子確定你們的位置。記著，留一個活口，等下老子要問話。」他比出了一大段手語，手指差點抽筋，連忙甩了甩。

「明白，您就看好了吧。」虎王和兔子他們比出手語，端槍瞄準。啟楠不懂手語，乾脆跟著虎王端槍瞄準，槍膛里的子彈早就耐不住了。

騎兵聯隊那邊，領頭的鬼子山縣右名沖身邊的偽軍連長鍾先憲問道：「鍾桑，我們······離武桐鎮······還有多遠？」這傢伙的中國話實在是太爛了，不僅說的磕磕巴巴的，還把梧桐鎮說成了武桐鎮，真是笑死個人了。

「山縣君，我們出據點才一個鐘頭，現在估計離梧桐鎮還有十五里路。」

「親王殿下素來喜歡冒險，軍營根本管不住他，這次更是帶著一個小隊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征糧，勇氣倒是可嘉。現在已經中午了，按理也該回來了，真叫人擔心啊。」（日語）山縣右名面露憂色，「諸位，加快速度，接回親王殿下，回據點大大有賞。」（日語）

山縣右名話音剛落，「砰」的一聲悶響在這林間響起，好像是過年時被孩子們扔到塘瓷缸里爆開的鞭炮聲一般，讓人找不準方向。伴著這一聲悶響，山縣右名土黃色軍帽下的腦袋像是被大鎚狠狠砸過的西瓜一般爆裂開來，爆裂開來的達姆彈碎片從空中紛飛的頭骨碎屑之中落下，帶著蓬蓬血霧，場面甚是嚇人。

「小鬼子，記住了，這就是戰爭，光榮又骯髒的戰爭。不管你是親王還是貧民，一顆幾克重的子彈就可以奪去你最最寶貴的生命。」宋元明冷笑著收起自己的狙擊步槍，槍口還在冒著淡淡的火藥煙氣，有些嗆人，但這就是戰爭的味道。

「敵人就在那邊的林子里，兄弟們，集中火力，給我狠狠的打。」山縣有名被宋元明一槍爆頭放倒，鍾先憲自然成為了這騎兵聯隊的最高指揮官。命令一下，幾十名鬼子和十名偽軍立刻催動胯下的戰馬，向林子這邊猛撲過來。

「咻——咻——」三八式騎槍和歪把子輕機槍射出的子彈拖曳著閃亮的光芒，在空中組成一道閃閃發亮的火力網，將宋元明藏身的這一處土坡打得塵土飛揚，連頭都抬不起來，更別說還擊了。

「靠，混蛋混蛋！！！」宋元明氣得大罵，右肩被子彈撕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染紅了他內外的衣衫：「狗漢奸，該死的狗漢奸，老子剛才怎麼沒一槍打爛他的狗頭？」比起侵略者，宋元明更痛恨這種賣國求榮的民族敗類。拉栓，複位，退出彈殼並將下一發子彈推進槍膛，他扶住扳機的食指微微顫抖著，這完全是出於對鍾立憲的憤怒。

「砰——砰——砰——」其他幾個狙擊點的狙擊手門也紛紛開火了，從四面八方射來的彈雨在放倒十幾名鬼子的時候也讓鬼子們暈了頭，敵人究竟藏在哪裡呢？

「兄弟們，那邊，敵人在十一點方向、四點鐘方向和九點鐘方向。」鍾立憲七手八腳地指揮著，鬼子的騎兵隊分成幾隊，分別向這幾個方向撲去。又是一排槍聲過後，鬼子和偽軍丟下二十多具屍體，紛紛翻身下馬尋找掩體。這兩次射擊過後他們已經很清楚，再騎在馬上衝鋒，只能變做槍下亡魂，還是先行隱蔽，再伺機攻擊。

宋元明將自己的狙擊步槍伸出土丘，六倍瞄準鏡里，鬼子們探頭探腦的烏龜樣子看得他啞然失笑，這正好給了他們各個擊破的機會。對了，先前那個孫子死哪裡去了？不會給一槍放倒了吧。視野向左移了移，鍾立憲那土黃色的大蓋帽出現在狙擊鏡里。這小子還挺命大，居然還tm活著。

「砰」——當十字線鎖定他的大蓋帽時，宋元明果斷的扣下扳機。一聲悶響，7。92毫米的達姆彈帶著主人賦予他的神聖使命脫膛而出，直奔鍾立憲而去。「噗」的一聲悶響，鍾立憲步了山田有名的後塵，腦袋被達姆彈打得稀碎，一蓬血霧在他的頭顱四周爆開，紛紛揚揚。即便他有萬千怨言，也只有乖乖去閻王爺那裡報到的份兒了。

「嗵——嗵——嗵——」三聲悶響，像是有人把重物投入深潭之中。宋元明自知不妙，幾個翻滾閃開。三顆榴彈在宋元明先前待的陣地炸開，爆炸產生的氣浪又將他掀出去幾米。是擲彈筒，對於鬼子特有的這種武器，宋元明並不陌生，前世的時候還針對這個做過研究，就是一種輕型的擊髮式迫擊炮，並不是什麼特別先進的武器，但是很難纏。

「虎王、兔子，幹掉擲彈筒。」宋元明怒吼道，摘下一枚手榴彈甩了出去。借著手榴彈爆炸產生的火光和煙霧，他幾個翻滾離開這一片土坡，前往自己的下一個狙擊陣地。

虎王和兔子對於宋元明的命令是絕對服從的，招呼手下人挨個幹掉操炮的幾個日軍士兵。不僅如此，膽敢接手的鬼子兵也是一一放倒。

眼下還活著的鬼子不過十幾人，宋元明他們可以說是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宋元明低著身子來到林軒和安晴那邊，低聲道：「眼下這十幾個鬼子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安政委，是你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你看好吧，說服這幾個鬼子投降還不是什麼難事。」安晴淡淡的一笑，宋元明瞬間看的呆住了，太漂亮了。安晴沖著日軍藏身的土丘群喊道：「你們已經被我們包圍了，八路軍優待俘虜，投降吧，你們的家人還在等著你們回國呢。」（日語）宋元明甩了甩頭，神智重新恢復，苦笑了一下。

安慶的勸說還在繼續，很快，土丘群那邊一個日軍哭喊起來：「爸爸，媽媽，我要回家。啊——」（日語）伴隨著一聲槍響，那士兵一聲慘叫。不好，要出事。宋元明一個虎撲拉過安晴，在他倆倒地的時候機槍的點射聲響起，一串子彈把宋元明先前受傷的肩膀傷的更深，鮮血汩汩流出。

「宋元明，你······你沒事吧。」被宋元明護在身下，感受著他的體溫和體重，安晴有一種不可言明的安全感。「啪」一滴血液滴在她的臉上，她趕忙出聲問道。

「我沒事。」宋元明搖了搖頭。虎王見頭兒受了傷，大怒，跳起來就是一陣急促射擊，幾名鬼子被爆頭，其中就有剛剛開槍的那個鬼子。

「我幫你包一下。」安晴從口袋裡拿出紗布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宋元明可不習慣讓一個女人幫自己包紮，取出一枚子彈，卸掉彈頭，將裡面的火藥倒在傷口上，又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zippo打火機。「蓬」的一聲，傷口上的火藥被打火機的火苗引燃，傷口、血管什麼的被迅速燒糊結痂。

「啊——」宋元明痛呼出聲，爺爺的，是哪個王八蛋把這麼慘絕人寰的戰場療傷術寫進戰場手冊的。

「頭兒，按你吩咐的，這是最後一個活口。」虎王把一個小鬼子拎了過來，那鬼子臉上有不少淤青，嘴角還有血跡，很明顯是被虎王「好好伺候過了」。

「我問你，你們是哪個據點的？你叫什麼名字？指揮官是誰？」（日語）宋元明很是凶神惡煞的問道。

「我們是西關據點的，我的名字是山田信之助，下等兵。指揮官是山縣右名，就是剛剛被打死的那個。」（日語）那鬼子很明顯是個新兵，哪見過這種場面，早就嚇壞了。我去，宋元明暈，剛才死的鬼子那麼多，鬼曉得是哪個。不過看這傢伙不過二十歲，也不想太為難他。

「任務呢？」（日語）宋元明繼續問道。

「尋找親王殿下。」（日語）山田信之助怯怯地說道。宋元明一掌劈在他的脖子上，那小兵就昏了過去。宋元明一把把他扔在了林軒腳下：「他交給你們處理了，兔子，去把鬼子死屍的衣服全給老子扒下來，那些馬也全部牽來。兄弟們，準備換衣服。」

「宋元明，你又想幹什麼？」安晴現在對宋元明天馬行空的戰爭思維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不會像先前那樣直接被打個措手不及了。

「順藤摸瓜，拔了西關據點。」宋元明很有自信的說道。

「什麼？你要打西關？」八路軍梧桐支隊的眾人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