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襲

「就是這裡了。」宋元明招呼弟兄們在祠堂前靠攏。夜色籠罩下的梧桐鎮，多了幾分安適與寧靜。皎潔的月光下，幾隻貓頭鷹發出「咕咕」的低吟，彷彿在為即將死去的人祈禱。

「頭兒，這幫鬼子太囂張了，你說怎麼打吧。」啟楠咬著牙恨恨的道。

「白天我聽那個領頭的鬼子說他是日本皇室成員，所以這次帶的兵力雖不多，但裝備肯定都是不差。你們先隱蔽待命，等聽到裡面傳出槍聲在進攻，我要跟他們玩一個中心開花。」宋元明在有條不紊的分析著。祠堂里隱隱傳出喝酒的笑鬧聲，這幫小鬼子，還真tmd會享受。

「兄弟，你放心，我一定會照辦的。」謝雲漢拍拍宋元明的肩膀，這似乎已經成為這對亂世兄弟出征前的必須了。

宋元明點點頭，沖虎王使了個眼色，虎王馬上跑到一處比較低的圍牆前，身子下蹲，雙手在腹前做托舉狀。前者則是後退幾步，然後快速助跑。當他的左腳踩到虎王的雙手時，虎王猛地將雙手上抬，宋元明則是借力翻上圍牆。

圍牆裡就是祠堂前面的天井，天井中央燃燒著一堆篝火，篝火上烤著一隻吱吱冒油的肥羊，鬼子們的槍都靠在一起，也許是沒想到今天晚上會有人夜襲，而且還是兩支。在篝火四周，坐著十幾個喝得東倒西歪的日本兵，其中一個從腰間抽出刺刀，將一大塊烤熟的羊腿切下，放在嘴邊狠狠地撕下一大塊大嚼起來。

「快······快來嘗嘗，火候正好。」（日語）也許是感覺味道不錯，那名日本兵招呼起來。宋元明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羊膻味誘惑起他無盡的食慾：「靠，老子還餓著呢。」將背上的春田半自動狙擊步槍套上消音器，他舉槍瞄準，十字線套准了那個吃的正歡的鬼子。

「松下，羊烤好了沒有？不準偷吃，好好執勤！」（日語）就在宋元明即將扣下扳機的時候，正房裡一名鬼子探出頭來大聲喝道。宋元明被他嚇了一跳，扶著扳機的手指一下子放開了，這一槍要是打下去可就闖禍了。

「是，我知道了，羊馬上就烤好了。」（日語）叫松下的日本兵悻悻地答道，待正房裡的那個鬼子縮回頭去，他才開始自己喋喋不休的抱怨：「混蛋，自己在裡面好吃好喝的，卻讓我們在外面喝冷風。」（日語）

「你在說什麼？」（日語）正房裡的鬼子突然探出頭來怒聲問道。

「我在說，羊馬上就送進去！」（日語）眼見被抓了個現行，那鬼子立馬立正站好，大聲彙報道。

哈哈，宋元明死命的忍著笑，原來鬼子們也有這種趨炎附勢的傢伙。他現在決定先不動院子里的鬼子，正房裡的大魚才是他的目標。悄悄地摸到正房上的屋頂，宋元明揭開幾塊黑瓦，房間的正中是一張桌子，桌子上堆滿了吃剩的瓜果碎殼，桌邊是三個鬼子，正一門心思地對付盤中油亮的燒雞。在房樑上拴上一根繩子，順勢拋下。

「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日語）一個鬼子抓起甩到桌上的繩頭，疑惑不解的道。突然，他大聲叫喊起來：「敵人，有······」話語未盡，宋元明已經順繩滑下，鋒利的刺刀已經劃開了他的喉嚨。剩下的兩名鬼子嚇壞了，急忙跑向牆角準備拿槍射擊，宋元明一個後空翻穩穩地落在桌子上，右手順勢掏出腰間的勃朗寧手槍，砰砰兩槍放倒這兩個鬼子。

正房的裡屋，親王裕仁正武並沒有早早睡下，土炕太硬了，儘管墊了幾層棉被，他還是覺得不習慣，沒有日本的榻榻米舒服。此時此刻他正坐在桌前擦拭著自己的愛槍，他的槍是勃朗寧而不是日軍制式的南部十四式，那是他母親送給他的十八歲生日禮物。想到母親，他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了。

就在他沉浸在對家人的思念之中時，外面的房間想起了槍聲，不是三八式步槍的聲音，這槍聲很急促也很沉悶，是勃朗寧，有敵人入侵了！

而在祠堂外，謝雲漢一伙人聽見祠堂里傳出的槍聲，興奮的大喊：「兄弟們，殺進去，活捉那個什麼狗屁的親王！」而即將趕到祠堂的林軒和安晴那隊人也聽見了，林軒奇怪的說道：「祠堂的方向怎麼會有槍聲？」

「不清楚，可能有人先我們動手了。」安晴分析道，「這個地方國共日三方勢力都有涉足，一定是有人先我們動手。」

「不管那麼多了，凡是抗日的我們都要團結，兄弟們，全速向祠堂前進，就當是捧場子了。」

祠堂正房，裕仁正武一個箭步搶佔身後的牆與土炕形成的夾角，手中的手槍指著那扇隨時會被入侵者打開的門。「砰」的巨響，一個黑影破門而入，裕仁正武連忙朝著黑影射擊，砰砰砰的三槍過後，他定睛一看，原來只是一把太師椅。

「三槍中一，這種射擊水平也太辱沒以射術和拼刺聞名的日本軍隊了吧。」站在門外的宋元明看著裕仁正武差勁到極點的射術，不禁暗自緋腹。想想也知道，就裕仁正武這種身份入伍，肯定是被好好保護的，平時別人對他恭敬的不得了，訓練自然差勁了。真沒勁，遇上這麼個對手。

從腰間摘下一枚手榴彈甩進屋內，裕仁正武見狀大驚：「手榴彈！！！」（日語）他急忙閃身逃開，但當他的身影剛剛出現在大門口時，宋元明的槍也響了。達姆彈自槍口迸射而出，在射入裕仁正武的頭顱時鉛心炸裂開來。砰的聲響，一大蓬血霧在空中炸開，在地面濺的星星點點。裕仁正武的死狀可謂是觸目驚心，整個頭顱碎裂的如同被大鎚砸過千百遍，再也無法復原。

正房外，當那些鬼子聽到正房裡響起的槍聲時，都急忙抓起自己的槍想衝進去消滅入侵者，但這時，謝雲漢和林軒帶領的兩支隊伍從前後門攻進祠堂。畢竟是秦王出征征糧，鬼子那邊的配備還真是下了血本，四挺歪把子，一挺九二式。強悍的火力網一時打得兩隊人抬不起頭來。

「兄弟，哪伙的？」天井一邊的廊柱已經成了兩隊人暫時的掩體，謝雲漢看著林軒那隊人大聲問道。

「華東地下黨梧桐支隊的林軒，兄弟你們哪伙的？」林軒也出聲問道，一梭子子彈打來，兩人連忙低頭閃過這致命的一擊。

「國軍八十二團的謝雲漢，在南京隊伍打散了，就剩這麼點人了。」謝雲漢探身打出一梭子子彈，放倒三個鬼子。林軒的駁殼槍也是打出一串點射：「等幹掉這伙鬼子，咱們好好聊聊。兄弟們，打！」

聽著屋外輕重機槍、衝鋒槍和駁殼槍交雜的驚天動地的動靜，宋元明皺了皺眉頭：「我嘞個去的啊，不就是一個征糧隊嘛，這麼多好傢夥。」悄悄摸出正房，他可不想被火力網打成篩子。閃身到九二式重機槍陣地背後，翻身進入，勃朗寧手槍和尚在滴血的刺刀雙管齊下，陣地里的三名鬼子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宋元明報了銷。接過那挺九二式重機槍，宋元明朝著一處射的最凶的機槍陣地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掃射，陣地里的鬼子一瞬間被打成了篩子一般。

「雲漢兄，你看，鬼子自己打自己人。」林軒看到這一情景興奮的大喊。他倒是不認生，混了個自來熟，謝雲漢也不矯情，看了看，說道：「不是鬼子自己打自己，那個是我的兄弟，狙擊大隊的宋元明。」

「是個好漢，等會我一定要見識見識。」林軒站起身來，「兄弟們，集中火力，給我狠狠的打！」

失去了兩個機槍陣地的支持，鬼子們的攻擊力大減。領頭的一個士官站起身子：「上刺刀！」（日語）兩隊人停火了，謝雲漢和林軒的兩隊人將這僅剩的七名鬼子圍攏。

「退子彈！！！」（日語）那士官繼續招呼道，鬼子們紛紛遵命的退齣子彈。眼見鬼子要拼刺刀了，宋元明可不會讓他們得逞，一個箭步躍出掩體，手中的狙擊步槍套准，砰砰兩槍放倒兩名鬼子。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殺俘虜？」眼見宋元明對他們開槍，安晴連忙制止。

「你看清楚了，他們是俘虜嗎？沒放下槍他們就是侵略者，是敵人！」安晴被他噎得沒話話說了，宋元明又是兩槍，兩名鬼子被爆頭處死。眼見自己的頭兒這麼干，虎王、兔子、啟楠和八十二團的士兵們也是舉起槍，拉栓上彈準備射擊。

「等一等。」（日語）那士官出聲說道。宋元明抬手：「停，那鬼子有話說。」虎王等人馬上放下手中的槍，對於宋元明他們絕對是言聽計從。

「這位士官先生，你想說什麼？」（日語）宋元明與他對話。也許是沒想到宋元明會日語，那人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這位先生？您會日語？」（日語）

「我不是來和你聊天的，請你撿重點說。」（日語）宋元明的槍舉了起來。

「那好，鄙人岸介信，二級士官，現在是這支隊伍的最高指揮官。我部已經退齣子彈準備格鬥，然而閣下卻對這些已經準備拼刺刀的勇士射擊，這有違武士道精神。」（日語）

「不不不，對於我來說，你們拿著槍進入我的國家，就是侵略者，對付侵略者，我要做的就是最迅速的幹掉你們，避免你對我的同胞做出更大的傷害。至於是用刺刀還是用子彈殺死你們，這是我的事。」（日語）宋元明儼然一副無賴的樣子，對付日本軍隊這種滅絕人性的軍隊，不需要太多的同情。

「我們進入中國，是為了建設大東亞共榮圈，是為了把你們從歐美國家的奴役下解救出來，是為了中國好。」（日語）岸介信大言不慚地說道，卻不知這句話一下子觸怒了宋元明，這句話可以說是他的逆鱗，宋元明一下子暴怒了：「那麼說，你們在南京殺死了那三十萬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也是為了我們好嗎！啊！你說啊！」

岸介信張了張嘴，再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這位先生，我以武士的榮譽向您挑戰。」（日語）

「挑戰什麼？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放下槍投降，說不定我會饒你一命；二、繼續負隅頑抗，那樣你會在一秒鐘內被我的部下打成馬蜂窩！！！」宋元明大義凜然地說道，「舉槍！！！」

虎王聽著宋元明大罵這幫無恥的鬼子，早已經熱血沸騰，聽他說舉槍，連忙將自己的衝鋒槍舉起，槍口閃出懾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