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沒有結果的交易
廖澤見素衣女子這麼說,臉色突然一變,一個箭步上前,抓住素衣女子的衣領,用幾近瘋狂的吼聲喊道:
「你把他藏到那了?」
「這就要看侯爺的誠意了!」廖澤雖然異常暴怒,甚至額頭上的青筋都噗噗的跳動起來,如果換做常人,見到廖澤那般幾近吃人的樣子,必定會嚇得肝膽劇烈,不過那素衣女子卻是氣定神閑,一絲慌亂的樣子都沒有,依然柔聲細語的回答著。
「你……」廖澤聽了素衣女子的話,眼睛頓時圓睜,殺意十足的眼神加上充滿血絲的眼眶,顯得恐怖異常,死死的盯著面前素衣女子,惡狠狠的說道:
「你就不怕本侯殺了你?」
「如果侯爺想殺小女子,剛才就殺了,何必等到現在?」說著,素衣女子用力的掙脫了廖澤的手,然後顫巍巍的站定,接著看了下左側肩膀上的那把寶劍,然後咬了咬牙,閉上眼睛,用右手一運力,朝著左側肩膀怦然拍去,只聽「噗~~」的一聲,那把寶劍帶著一股鮮紅而又濃烈的血液,從素衣女子的背後飛了出去!
而素衣女子在寶劍飛出的那一刻,身子向前一傾,幸虧前面的斷牆將其擋住,沒有摔倒在地,但是她的臉上卻已是慘白無色,冷汗淋漓,這時,素衣女子扶著斷牆吃力的站了起來,沖著面色陰沉的廖澤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小女子確實佩服侯爺的計謀,在場如此眾多的高手,不費一兵一卒就這麼輕易的被侯爺您給玩弄對於鼓掌之間,弄得是傷得傷,費得費,真不知道這些高手背後的主子們知道這個情況會是什麼反應!」
「哼!」廖澤眼睜睜的看著素衣女子自行拔劍,明知這對其身子損傷極大,但心中卻沒有半絲的憐憫,甚至還有一點慶幸,所以素衣女子話音剛落,廖澤便「哼」了一聲,說道:「本侯也想知道,如果當今聖上看到你這個樣,是會失望呢,還是會對你讚許有加呢!」
「這個小女子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小女子卻知道,侯爺你費盡心機,設了這麼打一個圈套,似乎是把你想要的人全部網羅進來,可是那個最重要的陸晉卻好像不在其中,侯爺是不是有些失望呀!」
「你……」廖澤再次被素衣女子的話給噎住,只能舉著手,顫巍巍的指著素衣女子,眼睛中除了能看到個「殺」字外,看不出其他可以形容出來的詞句,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廖澤才平復下自己的心神,臉上重新恢復到一副毫不關己的樣子,卻用著一種老人家獨有的悲涼語氣淡淡的說道:
「那陸晉是殺我雲兒的仇人,本侯找尋他,就是要親手手刃了這個惡賊,為我兒報仇!」
「侯爺和旁人說這些或許會有人信,不過和小女說這些……呵呵」素衣女子欲言又止,輕聲的笑了笑,然後據需說道:「那陸晉是何等的重要,想必侯爺應該比小女子更清楚吧!」
就這樣,廖澤和那素衣女子,一個自認為找到幕後主使,步步緊逼,另一個卻將計就計,有意拖延,雙方你來我往進行著毫無結果的討價還價,使得偌大的廢墟之上,好似就他們兩個人存在一樣,這也沒辦法,誰讓這兩個人的談話內容多有隱晦,不知內情的人聽起來無不雲山霧繞,在場的人是這樣,在不遠處躲在黑暗裡的陸晉也是一樣,只不過他想得東西要比其他人多得多:
怎麼說來說去,總是在老子身上打轉轉,老子只知道自己現在被扣了一頂殺死廖雲的夠屎盆子,如果就這樣,那個廖雲拼死拼活的找老子,也算正常,可從他們兩人的對話中,能看出老子對於廖澤可不是僅有殺子之仇這麼簡單,好像還有其他更重要的東西,而且這個東西不但是廖澤想要的,連那個素衣女子也想要,甚至「索命追魂」也想要!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真是老子拿的那塊金牌所致?想到這裡,陸晉把從懷裡取出兩塊金牌,一手放著從「曉意山莊」蔣辰手裡奪來的山莊令牌,一塊是從廖雲奪過來的金牌,兩樣對比之下,陸晉總覺得廖雲的那塊除了有個牌子的模子。
剩下的只能說是一塊周邊打磨得很光亮的金塊兒,毫無特點,根本沒有蔣辰的那塊又是動物,又是花的金牌做工精細,就算在市場買的話,蔣辰的那塊也比廖雲的貴得多得多,就這麼一塊普通的都出奇的牌子能有什麼重要意義,引得這麼多人都想要他呢!
不但是這塊金牌,還有關於自己的一些事,不但廖澤和那素衣女子提了一下,之前的吳明,索無情也說過類似的話,什麼陸氏家族,什麼二十年前,什麼當今先帝,什麼當今聖上的,串起來跟一部大周歷史差不多了,難道自己不僅僅是一個落魄的孤兒,而是身後有著鮮為人知龐大家族的貴族子弟?怎麼可能?說老子何等的重要,可是老子就是個窮的就差當褲衩的窮小子,何來重要的可言?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黑暗的角落裡,陸晉蹲在那裡不住的想著,那邊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晝一般廢墟內,廖澤和素衣女子也正激烈的討價還價著:
「從前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咱們依然如此,只要你把那個陸晉交出來,本侯向你保證,以往的事既往不咎,並且會准你離開嶺南郡,如何?」廖澤背著手,眯著眼睛,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幾位平淡,但言語之間卻透著一絲耐心全無的徵兆!
「侯爺,您就給跟你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的人,這點兒恩惠,未免太讓小女子心寒了吧!」素衣女子並沒有因為廖澤的不耐煩而表現的畏懼,反而神情更加淡然,說起話來也更加的從容淡定!
「再給你一萬兩黃金,不枉你追隨本侯這麼多年!」此時的廖澤的耐心已經被磨得所剩無幾,雖然還是一派氣定神閑的樣子,可是言語之間已經多了份狠勁兒,少了些淡然。
「侯爺,您不會就這麼想打發乞丐一樣,打發了小女子吧!」素衣女子依然固我,對廖澤反應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那你究竟想要什麼!」廖澤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眯著的眼睛也睜開,怒視著素衣女子,聲音也壓得陰沉,好像每說一個字,都能足矣殺掉對面這個女人無數次一樣!
可是素衣女子卻根本沒把廖澤的耐心當回事一樣,看著廖澤一副耐心全失的樣子,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呵呵的笑起來,然後淡淡的說道:
「小女子現如今形同一個廢人,侯爺又何必跟我這個廢人動怒呢?」
「哼哼!」聽了素衣女子這話,廖澤很不屑的哼了兩聲,沒有好生氣的說道:「只要你的腦袋還在你的脖子上,你就不算是個廢人,必以為本侯不知道,當今聖上對你也是多有倚重,他能捨得把你派到本侯這裡來,看來皇上他老人家還真是看得起我這個老臣子呀!」
「看不看得起,那可都是皇上的心思,咱們這些做臣下的可妄測不得的,不過想要小女子交出那個陸晉,還希望侯爺能給小女子一封『密信』!」
「什麼密信?」一聽素衣女子想自己所要「密信」,廖澤便一臉茫然的反問道。
「小女子說得是那封先帝用書信的形式寫的密詔,難道侯爺不知道?小女子覺得一封對侯爺已經用處不大的密詔,換一個您急需的陸晉,我覺得這是個很划算的買賣,更何況,這守護密詔的幾位現在已經傷得傷,損得損,侯爺您就算把『密信』給了小女子,也並不算什麼食言呀!」
素衣女子循循善誘,指著地上「索命追魂」四兄弟說出了自己的條件,而對面的廖澤聽后也是頻頻點頭,不過他並沒有正面答應素衣女子的條件,而是抬起頭,顯得極為淡然的說道:
「他還活著吧?」
「呵呵」素衣女子聽了廖澤的問話,便知道廖澤這是變相的答應自己的條件,心中不免暗罵道,這個老狐狸,確實難對付,這麼快就答應了,看來這個陸晉對於他確實非同尋常,難道這個陸晉對他的謀反有什麼助力嗎?可是不管怎樣,自己哪裡知道陸晉的下落,不行,這樣拖延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早晚都會被這老狐狸給發現,這可怎麼辦呢?
素衣女子的心中雖然七上八下的亂作一團,可是臉上卻是一臉的鎮定,看不出一絲的慌亂之情,沖著廖澤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
「當然還活著,侯爺這麼急著找的人,小女子怎麼能就這麼把他給殺了呢,不過把他獻給侯爺之前,小女子能否先看下那封『密信』?」
「這有何難?這『密信』就在本侯身上!」廖澤說得很平常,答應得也很慷慨,可這句話聽到素衣女子的耳朵里,心中不免一驚,本想這廖澤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戴在身上,所以自己提出要看『密信』的實物,廖澤這取信的一來一回,總要好些時間,利用這點兒時間,自己可以好好的想想對策,至少也能恢復些功力,到時候脫離虎口還是沒問題的,可人算不如天算,這廖澤居然把「密信」帶在身上,這可讓自己如何是好?
就在素衣女子那灰溜溜的大眼睛不住的直轉,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廖澤已經從懷裡將一封黃綢包裹的錦帛拿在手中,對著素衣女子淡淡的說道:
「這『密信』就在本侯手裡,現在可以告訴本侯,陸晉陷落吧?」
「這個……」這回該輪到素衣女子犯難了,畢竟她並不知道陸晉的下落,該怎麼繼續說,如何說,素衣女子一時間方寸大亂,只能眼神恍惚的看著廖澤,說不出話來。
廖澤是何許人也,縱橫官場這麼多年,而且又是獨霸嶺南的封疆大吏,素衣女子這點小神態根本逃不過他的法眼,這一看之下,心中便猜了個七八分,於是廖澤雙拳緊握,怒目圓睜,對著素衣女子咬著牙,一字一句好似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你不會是在欺騙本侯吧?你知道欺騙本侯的下場,是比死還難看……」
「那就先讓你這個老不死的享受下,必死還難看的下場吧!」沒等廖澤把那惡狠狠的話說完,廢墟之中突然傳來一聲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