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派來的姦細
千帆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這裡是軍中,你雖然是王妃,可是也無法命令軍中任何士兵對我行刑。」
聽到千帆的話,碩公主氣的緊緊的握成拳,無奈冷哼一聲,「把她帶下去,關入地牢里,等王爺發落。」
士兵們聽了這才上前將千帆帶了下去。
銀月正在書房裡與副將左淵商量接下來該如何進攻魯修國,突然這時一個士兵走了進來將剛剛千帆的所做所為稟告了一遍。
銀月臉色立即沉了下去,對千帆的舉動似乎完全沒有猜到。
左淵連忙說道:「千帆姑娘這樣做或許有苦衷。」
「苦衷?」銀月臉色陰沉著,到底是什麼樣的苦衷竟然讓她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將姜恆放走。
明知道他明日要斬殺姜恆。而她還是這樣做了,她這是公然的挑釁自己,與自己為敵嗎?
想著今早千帆來求自己的時候,她竟然為了求自己放過姜恆而下跪,心中更是燃起一股怒火,手心緊緊的握成拳。
依舊是黑暗潮濕的地牢,只不過才過片刻,千帆竟然又回到了這裡。
看著四周密不透風的牆壁,千帆忍不住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過了今夜,明天她可能也跟隨著父親一起走上斷頭台吧!
或許是已經對明日命運無顧忌,千帆竟躺在床上漸漸的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響,千帆沒有轉身看。
心中想著,大概是天亮了吧!獄卒來叫她上斷頭台的。
但是隨著漸漸走近的腳步聲,她的心莫名的慌亂起來,這種熟悉的腳步聲,還有那漸漸襲來的氣息,即使不用看。她都已經猜到了是誰?
她整個身子僵硬的躺著,一顆心更是慌亂的亂跳,暗處的手緊緊的絞在一起。
「你有什麼話想跟本王說說嗎?銀月低沉的嗓音自背後淡淡的傳來。
千帆苦笑,他這是臨刑前來看她最後一眼嗎?
她不吭聲,也沒有動作此時她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或者又是無法面對他。
半響。他再次開口說道:「姜恆真的是你的父親?」
這也是剛剛碩公主第一時間告訴他的,甚至還說千帆有可能是魯修國派來的暗使。
銀月當然不可能相信,但是想著事情好像也是挺巧合,為何當年她就會出現在他剛好帶著軍隊經過的地方。
莫不是,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千帆咬著唇,沉默半響才說道:「是的。」
銀月繼續問道:「那你是魯修國派來一直潛伏在本王身邊的暗使嗎?」
千帆瞬間臉色一變。連忙起身,抬眸的看著銀月,搖了搖頭,「王爺,難道你懷疑千帆嗎?」
銀月的臉色陰沉著,地牢里光線很暗,但依舊可以看出他的身上無意間滲出的寒意,語氣冰冷,「那姜恆是你的父親你如何解釋?」
千帆搖著頭,即使碩公主說要將她吊在城樓上,她也無懼,可是現在僅僅是銀月的幾句話,她卻覺得心很痛,很苦,「姜恆的確是我的父親,他在千帆很小的時候就去投軍了,千帆一直都沒有再見過他,連他的模樣都忘記了,甚至以為……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父親已經是魯修國的大將軍了,如果不是看到這塊玉佩,千帆也不敢相信他就是我的父親。」說著千帆將手中的玉佩遞給銀月看。
銀月愣了好一會,才伸手接過,端詳了一下手中的玉佩,腦海中劃過那天的一幕。這玉佩從姜恆身上掉下,然後千帆默默的撿了起來,當時就注意到她的臉色變化,只是那時礙於人多,他沒有細問。
銀月淡淡的說道:「縱然他是你父親,可是現在他是魯修國的人。你將他放走,豈不是要與本王為敵?」
千帆臉色一變,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連忙說道:「千帆跟王爺發誓,我決不會讓父親與王爺為敵。」
銀月冷冷的說道:「他可是你的父親,魯修國的大將軍。你敢保證他會放棄這一切嗎??」
千帆說道:「王爺,千帆不敢保證,但是千帆會誓死守護在王爺的身邊,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夠了!」不等千帆說完,銀月怒吼道:「本王覺得你的保證已經越來越沒用了,兩國的交戰,不是憑你一個保證就能免去,我三軍將士的性命豈能兒戲,你私自偷放姜恆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請你別再為他求情了。」
千帆瞬間臉色慘白,急忙跪了下來,「王爺,請你看在千帆這麼多年跟隨你的份上,你饒了我父親吧!」
銀月臉色一沉,沉聲道:「放了他,本王如何向三軍將士交代?」
千帆開口說道:「只要王爺,不殺我父親。千帆什麼都願意去做。」
銀月低聲說道:「那你可以勸你父親歸降我軍嗎?」
千帆怔住了,抬眸看著銀月,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以父親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銀月陰沉的臉卻突然露出一抹笑意,他開口說道:「看,連你也知道你父親不會歸降我,所以,本王又怎麼能留下他呢?」
千帆咬咬牙說道:「只要王爺放了我父親,千帆可以勸父親放棄魯修國的將軍之位,退隱山林,不再干涉軍中之事。」
銀月手緊緊的握成拳,冷冷的說道:「如果你早點跟本王說,這事情或許還有轉機,可是現在你昨天這樣一鬧,軍中所有將士都知道姜恆是你的父親,如果這時我放了他,那三軍將士必定會有異議,你要我還有什麼威信站在他們面前。」
他心中藏著一股怒火,想著那夜她和南風瑾偷偷出去,應該是已經知道姜恆是她的父親,所以她才會迫不及待來到地牢,想要知道姜恆的情況。
銀月臉色越加的陰沉,他氣千帆寧願將這件事告訴了南風瑾,卻不告訴他,如果不是今天她欲放走姜恆被抓住,恐怕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他,姜恆是她的父親吧!而如今事情無法收拾,她才會想到來求自己。
聽到銀月的話,千帆此時才明白自己也許真的錯了,是她低估了銀月對自己的重視,在她看來銀月對自己忽冷忽熱,她擔心自己說出真相,銀月會逼自己去跟父親要魯修國的防禦地圖,她自己可以做得很好,可是現在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千帆眼裡噙著淚水,想著今天便是父親的行刑之日。她狠了狠心低頭便給銀月磕著頭,心痛的說道:「王爺,是千帆錯了,求你饒了我父親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事到如今,她只能這樣做了,只能期望銀月還念著一點舊情赦免父親的死罪。
看著千帆跪在地上一直給自己磕著頭,銀月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難受至極,他低聲冷哼,「起來。」
千帆搖了搖頭,仍舊磕著頭,「王爺。不答應,千帆就不起來。」說完她再次重重的磕著頭,即使磕的頭暈目眩,她也不起來。
銀月的臉色很難看,看著千帆磕的頭上一片血痕,他揪緊的心漸漸疼起來。握成拳的手漸漸鬆開,半響他暗暗嘆了口氣,附身將千帆拉了起來,低聲說道:「別磕了。」
千帆已經有些頭暈眼花了,眼角還掛著淚,怔怔的看著銀月。「那王爺答應千帆嗎?」
銀月臉色暗悔不明,半響他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好,本王答應你。」看著她這幅模樣,他實在沒辦法了,最後還是輸給了她。
千帆瞬間激動眼淚汪汪。顧不得什麼君臣之禮,此刻只想緊緊的抱著他,她撲進銀月的懷裡,泣不成聲,「王爺,謝謝你!」
「王爺。不好了!」
突然左淵沖了進來。
千帆連忙從銀月的懷裡躲開,面色有些尷尬。
銀月倒是鎮定自若,臉色很平靜,低聲說道:「什麼事?」
左淵隱去眼中的尷尬,正色道:「朝廷派人來捉拿千帆姑娘,說千帆姑娘是魯修國派來的姦細。」
聽到此話。銀月和千帆臉色瞬間變了。
銀月臉色陰沉,滿臉的怒火,「是誰把消息走漏出去的?」
左淵搖了搖頭,隨即說道:「軍中的戰士們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將消息傳遞出去的,除非……」
「除非什麼?」銀月臉色陰沉著。
左淵臉色微頓,「末將也只是隨意猜測。不敢肯定。」
銀月臉色藏著慍怒。開口說道:「你別說了,本王已經猜到是誰了。」說完他轉身便離開。
左淵看著銀月離開,他頓了頓,隨即朝千帆禮貌的微微頷首,這才急忙的跟著銀月離開。
千帆看著銀月離開,她想追去,可是想到自己此時的身份,她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
待銀月他們離開,千帆還沒有從剛剛的事件中緩過來,突然南風瑾走了進來。
不知道他是如何進來的,就像一陣風,千帆甚至沒有聽到一聲響動,他便出現在自己眼前。
南風瑾一把扯過她的手,「千帆,快跟我走!」
千帆愣了愣,「去哪?」
南風瑾說道:「總之離開這裡,走得越遠越好。」
聽到他說要帶自己離開這裡,千帆猛地退縮了,銀月已經答應要放過自己的父親,如果此時她突然離開了,她不敢想象銀月知道後會是多麼的失望與震怒。
「南風瑾,我決定不離開了。」
南風瑾眉頭蹙起,「你沒聽見他們剛剛說的話嗎?你的事已經被朝廷知道了,他們不會放過你和你父親的。」
千帆開口說道:「王爺剛剛答應我。不會殺害我父親的。」
南風瑾說道:「千帆,你太天真了,你以為那時候還會由得了銀月來做主嗎?你被冤枉的是魯修國派來的姦細,銀月他還能保得了你?那時他為了明哲保身一定會把你推出去的。」
「不會的。」千帆臉色微微的變了,但她仍舊搖著頭,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