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醫聖蘇醒
南瑾沉強忍著心痛,勉強的說了句:「沒事。」
可是她那一臉痛苦的樣子,北辰墨怎麼會相信她沒事,只是她不想說,他也不逼她。
「幫,幫我倒杯水。」
南瑾沉倚在北辰墨的身上,艱難地說著,從衣袖中掏出她隨身攜帶的葯。
聽到南瑾沉的話,北辰墨趕緊到了杯水地給她,看著她手中黑色的藥丸,眸光閃動一下問道:「這是什麼葯?」
南瑾沉自然不會告訴北辰墨她吃的葯是治療她的心疾的,吃過葯后,虛弱的說謊道:「你也知道我以前腦子有些不好使,所以這是治療我腦子的葯。」
聽著南瑾沉假的不能再假的話,北辰墨也沒有當場戳穿,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心疼的說道:「我抱你去床上躺一會吧。」
南瑾沉輕聲的嗯了一聲,北辰墨將她抱起走向了床邊。
雖然已經吃過了葯,但是葯畢竟需要時間,所以南瑾沉心口疼得厲害,躺下后,不一會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北辰墨一直坐在床邊守著南瑾沉,見她睡著后,輕輕地叫了兩聲,確定她睡得很沉后,輕輕地掀開被子,從她的衣袖中取出藥瓶,從裡面到出一顆葯。
又重新將藥瓶放在南瑾沉的衣袖中后,北辰墨聞了聞藥丸,發現這個葯並不像一般的葯有這濃濃的葯香味,這個葯反而有種淡淡的清香。
喚來啞奴守著南瑾沉,北辰墨拿著藥丸出了門。
到了葯老他們所在的院子后,北辰墨直奔葯老的房間。
「王爺?」
正在研究醫書的葯老看到進來的北辰墨,著實有些驚訝。
沉步走到葯老面前,北辰墨將用手帕包著的藥丸遞到了葯老面前。
「看一下這是什麼葯。」
接過北辰墨遞過來的手帕,拆開后看著裡面黑色的藥丸,葯老拿起來聞了聞,當即瞪大眼睛,很是激動的看著北辰墨問道:「不知王爺這葯是從哪裡來的?」
看著激動不已的葯老,北辰墨微微蹙起了眉頭,「這葯可有什麼問題?」
葯老搖搖頭,臉上是止不住的喜色:「想必王爺也聞到了這葯上的清香味道,我研究情果這麼多年。有一個問題一直都有些想不通,此刻聞到這葯的味道總算明白了。」
看著越說越激動的葯老,北辰墨在聽到情果二字后,忍不住的問道:「你是說這葯和情果有關?」
「這葯和情果有沒有關係,我現在還不太確定,但是這葯里的香味就是來自於一種叫做無花果的花香的味道。
而無花果就是可以配置情果的最關鍵的一味藥材,只是以前雖然在醫書上看到過此葯,卻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過,所以一直以來,所有大夫都以為無花果只是一種傳說。
今日聞到這葯的味道,確實跟醫術中記載的一模一樣。
所以王爺可告知小老兒您這葯是從哪裡來的?」
葯老覺得如果能夠得到無花果這個藥材,也許他就能配出情果的解藥了。
聽聞葯老的一番話,北辰墨沉默片刻后看著葯老手中的藥丸淡淡的問道:「你可知無花果還可治什麼病?」
雖然知道一味藥用途有很多種,可是北辰墨還是有些忍不住的問了。
他實在想要知道南瑾沉服用的這葯到底是治什麼的,因為剛才她的樣子看上去實在很是痛苦,他不相信這葯只是治療一些簡單的病痛的。
就像葯老說的,在見到這顆葯之前,所有的大夫都以為無花果只是一種傳說。
那麼南瑾沉服用的葯里會有所有大夫以為是傳說的一味藥材。
聽到北辰墨的話,葯老趕緊將愛不釋手的藥丸放下后,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本醫術翻了起來。
翻到中的一頁后遞給北辰墨說道:「王爺您看這裡,這上面寫了無花果可以作為藥材治療的一些病和可以配置的解藥跟毒藥。」
接過醫術看了半天後,北辰墨心中起了滔天的波瀾。
放下醫術后,對葯老說道:「你看一下這顆葯中還加入了什麼別的藥材。」
說完后,北辰墨心情沉重的轉身離去。
醫書中雖然明確的記載了無花果可以配置的毒藥和解藥,還有能治療什麼疾病。
可是最後還有一個備註中寫的是,需要無花果入葯的疾病都是無法治癒的疾病。
換種意思就是說,如果南瑾沉服用的這種要是治病的。那麼她的病就是沒辦法治好的。
想到此,北辰墨的心就開始揪痛了起來。
出了房間后,腳步不由得加快了。
回到房間后,看著昏睡的南瑾沉,北辰墨坐在床邊,忍不住的伸手輕撫著南瑾沉消瘦蒼白的臉頰。
低聲呢喃道:「沉兒,告訴我,要如何,才能讓你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這一晚,北辰墨躺在南瑾沉的身邊,一晚上都在想著她的問題。
一夜無眠,,翌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口照射進來的時候,北辰墨便起身去了葯老的院子里。
葯老看上去也是一夜未睡,一雙眼睛通紅,一臉的疲憊,看著北辰墨進來,葯老還在專心的翻閱著醫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半個時辰后,葯老終於合上了書,看著北辰墨說道:「王爺,經過一夜的研究和從醫書中查閱,小老兒可以百分之九十的確定王爺昨晚拿來的葯就是治療心疾的。」
其實北辰墨昨晚在看過醫術后就已經有了猜測,他會讓葯老研究也只是想要證明他的猜測是錯的。
只是卻不想葯老最後還是驗證了他的猜測,南瑾沉的葯確實是用來治療心疾的。
看北辰墨在聽到自己的話,周遭的空氣也在逐漸的變冷了下來,葯老心中不由得有些驚訝。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昨晚拿來的那葯可是……可是王妃的?」
不是他詛咒王妃,而是他知道,能夠讓他家王爺這般在乎的人,好像除了當年的娘娘,也就是現在的王妃了。
良久之後,北辰墨才輕聲嗯了一聲。
輕輕的聲音中,葯老卻聽出了心疼和難過。
「哎……」
嘆息一聲后,葯老張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能夠需要到無花果治療的心疾,那邊是此生都無法治癒的疾病。
葯老終究年紀有些大了,一夜未眠,此刻真的有些支撐不住了,看著沉思的北辰墨,張張嘴,說道:「王爺可用過早膳了,若是還沒吃過,那……」
「不用了。」
說著北辰墨就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看著北辰墨走出去后,葯老關上門便準備先去睡一覺。
只是剛走兩步突然想到一件事,於是趕緊打開門追了上去。
「王爺請等一下。」
剛走到大門口的北辰墨,聽到葯老的話,停了下來,轉過頭眼神淡漠的看著葯老問道:「還有何事?」
看著北辰墨那沒有一絲溫度的眸子,葯老忍不住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那個……那個就是剛才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葯老緊張的結結巴巴的說著,見北辰墨只是靜靜的盯著他,等著他的后話,便又趕緊說道:「就是聽說不是醫聖復活了嗎?就是關於王妃心疾的問題,也許醫聖會有辦法的。」
聽到葯老的話,北辰墨冷笑一聲,冷冷的說道:「你覺得你死了還能再活過來嗎?」
說完北辰墨便轉身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葯老獃獃的看著敞開著的大門,良久之後,才低聲的自言自語的說道:「雖然我死了沒辦法在活過來,可是醫聖也不一定啊。」
回到院子后,看著啞奴端著一盆熱水正朝著房間走去,北辰墨沉步走上前問道:「王妃醒了?」
聽到北辰墨的聲音,啞奴停下來看到他後行了一禮,然後點了點頭。
看到啞奴點頭,北辰墨趕緊朝前走去,進了房間就看到南瑾沉坐在桌子前,單手托腮不知在想些什麼。
想到這些年來南瑾沉都在承受著心疾的病痛,北辰墨就忍不住的心疼和不舍,走上前將她圈在懷中,大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長發。
正在想著黎宛若事情的南瑾沉,被北辰墨突然一抱下了一跳,回過神來,聞著熟悉的味道,忍不住的嘴角上揚,抬起頭看著低頭看著自己的北辰墨,柔柔開口問道:「啞奴說你出氣辦事了,辦完了嗎?」
北辰墨點了點頭,輕輕地捏了捏南瑾沉沒有多少肉肉的小臉問道:「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出神?」
南瑾沉眸光微頓一下,依舊淺笑盈盈,「在想我母親。」
低頭把玩著北辰墨放在自己肩上的大手,淡淡的問道:「你可知道我母親是誰?」
「嗯。」
北辰墨低聲應了一聲。
聽到北辰墨的應答聲,南瑾沉笑了有些無奈有悲涼。
北辰墨說的知道,也只是知道她母親讓人知道的事情罷了。
其實她母親醫聖的身份。也只有她和她外婆知道,就連黎擎天這個當父親的也不知道,她的女兒就是名揚天下的醫聖。
只是南瑾沉雖然問了北辰墨認不認識她母親,可是她卻沒有打算告訴北辰墨她母親的真實身份。
其實南瑾沉知道,只要她告訴北辰墨她母親是黎擎天女兒這件事情,他就可以解除跟黎洛的婚姻。
只是她知道,以北辰墨的能力,一旦知道了她母親是黎擎天女兒這個身份后,難保不會深入的調查下去,就會發現她就是醫聖這件事情。
只是現在她還不想讓北辰墨知道她母親就是醫聖這件事情。
因為北辰墨一旦知道,勢必會在她母親醒來后就請她母親幫他解情果的毒。
只是一旦解毒,到時候需要她的心尖血入葯這一事就再也瞞不住了。
南瑾沉知道,就算冥楓沒有愛上她的時候,他也絕不會用她的心尖血來解他的毒。現在更加不會的。
所以……用自己的心尖血來救北辰墨這件事情,她會暗中悄悄進行。
只是想到要說服黎宛若捨棄自己女兒的性命,去救他人,南瑾沉就有些犯難。
她不知道她母親會不會答應,從以前的記憶中,她知道她母親對她有多重視,有多在乎她。
所以……
想到這個問題,南瑾沉就忍不住的犯難。
見南瑾沉一會皺眉,一會嘆氣的,北辰墨心中又開始陣陣的抽痛起來。
啞奴又端著早膳進來,北辰墨這才鬆開南瑾沉,讓她去洗漱然後吃飯。
兩人吃過早飯後,南瑾沉看著北辰墨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京城?」
聽到南瑾沉的話,北辰墨知道她是決定要去嵐城了。雖然現在京城中還有事在等著他回去處理,可他實在不放心南瑾沉,於是回道:「我要去嵐城辦些事,如果你要回京城,我讓人送你回去。」
一聽北辰墨也要去嵐城,南瑾沉當下心中暗喜,笑著說道:「既然你要去嵐城,那我也跟你去那裡看看吧,到時候再跟你一起回去就好了。」
北辰墨應了一聲,之後就吩咐啞奴去準備馬車。
一炷香后,啞奴回來,比劃著說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看著站在馬車前的林雲時,南瑾沉有些意外,卻也沒有多問。
兩人上了馬車,林雲當車夫,一路朝著嵐城而去。
因為他們落腳的城鎮里嵐城不算遠,所以中午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嵐城的城門外。
馬車在第一酒樓前停下,進了酒樓,北辰墨要了兩間上房,讓南瑾沉先休息,他先去辦事。
南瑾沉聽后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北辰墨想了想,南瑾沉要去第一香樓找蘇蘇,估計需要一些時間,於是回道:「估計晚飯前應該會回來。」
南瑾沉聽後點了點頭,心裡盤算著。
北辰墨前腳剛走,南瑾沉後腳就讓童樂給蘇蘇傳了消息,讓她過來。
到了後面院子專屬的房間里,南瑾沉讓童樂準備了一些簡單的飯菜,吃過後,她靠在軟榻上歇息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說了聲進來后,門被推開,進來的卻是素素。
「蘇蘇呢?」
看著素素身後再無他人,南瑾沉忍不住的問道。
「回姑娘,蘇蘇此時有事纏身來不了,她把東西給了我,所以我給姑娘帶來了。」
素素說著朝著軟榻走來,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了南瑾沉。
接過素素遞過來的玉佩,南瑾沉瞳孔一縮,看著她問道:「蘇蘇可有什麼話讓你轉告於我?」
素素在一旁坐下來后,點了點頭:「確實有話。蘇蘇說,陸太子將這玉佩交給她的時候,說如果姑娘你前來找她,讓她告訴你,姑娘若想要知道,便去問離王。」
聽了素素的話,南瑾沉綉眉蹙起,低頭看著手中的玉佩。
陸宇軒的意思是要她去問北辰墨,然後就會知道她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嗎?
南瑾沉心中不由得這樣想到。
如果不是看到這塊玉佩,她都快忘記這件事情了。
「沉兒,好好保管好這塊玉佩,關鍵時刻它會救你一命的。」
這是南瑾沉四歲的時候,黎宛若將玉佩戴到她的脖子上時叮囑她的。
那時候的南瑾沉還小,根本不知道黎宛若叮囑她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她不明白。為何一塊玉佩會救她一名。
只是七年前,當南瑾沉深陷絕境的時候,一個蒙面男子在看到她露出來的玉佩時,將她救了。
一年前,她從御劍山莊回來的時候,被人追殺,同樣的時因為這塊玉佩,被人救了。
她一直想要知道,救她兩次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而為何她獲救的原因會是因為她脖子上戴著的玉佩。
那個玉佩到底有什麼秘密。
「姑娘,夫人快要蘇醒了。」
良久之後,素素看到南瑾沉還在盯著手中的玉佩出神,於是忍不住的出聲道。
「你說什麼?我母親快醒了?」
這無異於是這段時間來南瑾沉聽到的最好的一則消息,當下忍不住的有些激動起來。
素素點點頭:「是的,昨日丫鬟說在給夫人擦身體的時候,看到夫人的手指動了。」
「我母親現在可是在你那裡?」
聽到她母親的手指動了,南瑾沉當下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去看看了。
也許她母親並不會想玲瓏母親一樣,一睡便是多年。
「因為我那裡已經被人發現了,所以夫人轉移到了別的地方,若是姑娘想要去看,屬下現在就可以帶你過去。」
「現在就走吧。」
因為太過激動,太過想要見到母親,所以南瑾沉也無心去問素素為何她住的地方會被人發現,被什麼人發現。
素素也見南瑾沉此時所有的心思都在她母親身上,於是也沒有在多話,便帶著她出了門。
一處幽深的巷子里,一處很普通的院子門前,素素上前敲了三下門,停頓了幾秒鐘,又敲了兩下,片刻后,門就打開了一條縫,裡面的人看到她后,才將門打開。
「姑娘請。」
素素站到一旁讓南瑾沉先進。
南瑾沉也沒有理會開門那人的困惑,徑直朝著裡面走去,後面的素素不知在開門的婦人耳邊說了什麼,只見那婦人一臉驚愕的瞪大著眼睛,看著走在前面的南瑾沉。
進了房間,素素走到北牆的一副畫卷前,將畫取下來,在光滑的牆面上輕輕地拍了兩下,片刻后。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朝下的台階。
素素點了一個燭台,拿著便朝著下面走去。
「我不是給你了一顆照明用的夜明珠嗎?」
看著有些昏暗的燈光,南瑾沉忍不住的問道。
素素淺笑著回道:「姑娘給的夜明珠,屬下放在了下面。」
之後一路無話,走過長長的暗道后,面前出現了一道石門,門上刻著雙龍戲珠,素素將那珠用力的一按,石門便緩緩地上升起來。
待她們進去后,石門便有緩緩地落了下來。
越過屏風,南瑾沉就看到躺在白玉床上的黎宛若。
一襲白衣,雙眼緊閉,面若桃花,膚若凝脂。
如果讓南瑾沉兩個詞語來形容她母親的話。那邊是風華絕代,絕世無雙。
在看到黎宛若的時候,南瑾沉忍不住的摸上了她的小臉,雖然他們的容貌很相似,可是她覺得相差甚遠。
黎宛若即使現在沉睡著,可是依然讓人覺得美的不可方物,讓人只能遠觀,卻不敢走進。
好像走進就會打破了那份美好。
可是他們明明長得那般相似,她卻給不了人那種高雅光潔又神聖的感覺。素素將手中的燭台熄滅后,就走到了屏風後面。
將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南瑾沉。
一步步的朝著白玉床走去,南瑾沉心中既緊張又忐忑。
袖中的小手緊握,手心也開始汗濕起來。
眼前的人是她身體的母親,可是卻不是她靈魂的母親。
她渴望她能夠成為沉睡中女人的孩子,她渴望女人能夠對她像對原主那般的疼愛。
一步步的走近后。在距離白玉床三步遠的距離,南瑾沉停了下來。
此刻她的心臟跳動的從未有過的快速,屏住呼吸,看著閉著雙眼的女人。
記憶如潮湧般的席捲而來。
「我們沉兒長大后一定比母親還要漂亮對不對?」
女人抱著只有三歲的南瑾沉,臉上滿滿的幸福,聲音若干羽毛劃過心房般的輕柔的說著。
「沉兒對不起,是母親害了你,若不是因為母親,你外公他就不會那樣做了。」
看著痛的縮卷在床上抖成了篩子般的小南瑾沉,女人心疼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著。
「沉兒,你一定要堅持住,母親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心疾的。」
南瑾沉三歲生日的那晚,女人對她說完那句話后,便在沒有說一句話。第二日醒來后,女人便不在了。
一個月後,女人一身是傷的回來,那是南瑾沉第一次見到從來都是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天上從來都是揚著淺淺笑容的女人。
可是那一日卻白衣看不出了原來的顏色,女人的左臉也有一道很深上的傷口,可是她卻哭得淚流滿面,走到南瑾沉面前將小小的她抱起來,哭著說道:「沉兒,母親沒用,母親沒用啊。」
只有三歲的南瑾沉,自然不太明白女人的話是什麼意思,只是用自己小小的手為女人擦著眼淚,糯糯的聲音安慰道:「娘親不哭,沉兒給娘親呼呼。」
從那之後,女人便變得沉悶了許多,她整日的將自己關在房間中不出來。
幾個月後,她又離開了,那一次她離開了半年之久才回來。
只是這一次回來的她一反之前的沉悶,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臉上,而且比之前更加的燦爛。
她抱著南瑾沉說:「我的沉兒終於有救了。」
半個月後,女人就拿來了南瑾沉現在服用的葯,女人每日都盯著她按時按頓的吃藥,她也漸漸地不會動不動就心口疼的暈過去。
只是好景不長,沒過幾個月,女人的臉色便越來越憔悴,之後她就整日的卧床不起。
那時候已經快五歲的南瑾沉,懂事了許多,她知道她母親生病了,病的很厲害,她每晚都會偷偷地躲在被子里哭。
因為她母親很長時間都不和她一起睡覺了,而且又一次她在覺得母親睡著了,準備偷偷地去睡在母親身邊的時候,發現母親在不停的咳血。
每咳一次,她都會忍不住的縮卷著身體痛吟起來。
從那日之後,南瑾沉就會每天在下人都睡了的時候,偷偷地跑到母親的房間,躲在卧房的門外,靠著牆壁守著母親。
一日復一日,那樣的生活一直延續了三個月。
突然有一天晚上,女人掙扎著下床。走到床邊吹響了脖子上戴著的哨子,不一會一隻小鳥飛來,女人從衣襟上撕下一塊,咬破手指在上面寫了話,然後綁在小鳥的腿上。
南瑾沉因為一直都在注視著女人,看著她在窗口站了許久,突然回頭的時候,她一緊張,結果就撞到了牆上。
女人聽到聲音,走了過來,才發現了她。
女人看著她,笑著,卻流著眼淚,在她面前蹲下來后,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哽咽著說:「娘親再也不能陪著我的沉兒了,但是沉兒要記得,娘親永遠都是愛你的,娘親不在的時候,我們沉兒要聽父親的話,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南瑾沉知道母親說的不能陪著她是什麼意思,所以她用力地點著頭,答應著,可是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掉落了下來。
女人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努力的笑著問道:「沉兒怎麼哭了?是不是心口又疼了?娘親給你的葯呢?你沒有按時吃嗎?」
南瑾沉只是哭著搖頭,什麼也不說。
女人看著她哭的不停,心中越發的著急,也越發的忍不住的咳嗽起來。
看著女人用手捂著嘴。鮮血卻滲透指縫流了出來。
看著鮮血,南瑾沉哭得越發的厲害,她不像一般的孩子一樣嚎啕大哭,她只是無聲的掉著眼淚。
女人因為咳嗽的說不出話來,可是看著她一直在哭,心中著急不已。
良久之後,女人終於咳嗽的不再那麼厲害,準備開口問她的時候,她卻撲進了女人的懷中,緊緊地抱著女人哽咽的說道:「娘親說過要陪著沉兒長大,要看沉兒成親,生小娃娃的,娘親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沉兒都沒有長大。您離開了,沉兒難過的時候要找誰。
沉兒要聽故事的時候,誰來給沉兒講。
娘親,求求你不要離開沉兒好不好,沉兒每天都在按時吃藥,沉兒的心口也不再疼了,求求娘親不要離開沉兒。」
聽著她的話,女人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她何嘗不想看著她的寶貝女兒長大,看著她成親生子,只是老天不給她這個時間。
那一晚,女人將她脖子上戴的哨子給了南瑾沉,就是她現在脖子上戴的,女人還告訴她,以後她不在了。她的葯就不要每天吃了,要等到心口疼的時候再吃。
女人給了她一個藥瓶是,說裡面有顆葯,五年後,如果她的葯吃完了,就把那顆葯找一個武功高強之人給他服下,待七七四十九日後,就用他的心頭血為藥引,配上她寫得藥方,就能配製出治她心疾的葯了。
那一晚,女人給她說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天亮后,她有些撐不住的睡了過去,醒來后,卻發現身邊沒有了娘親的影子,她哭喊著跑出房間去找娘親,父親過來告訴她,娘親出門幾日,過幾天就回來了。
她以為父親在騙她,沒想到幾天後娘親真的回來了。
只是女人回來的時候,身邊帶著一個男子。
當天晚上,女人就將她所有的內力都傳輸給了她,說可以保她幾年內性命無憂。
第二天她早早醒來,坐在床邊等著女人醒來,只是她等啊等啊,女人都一直沒有醒來。
兩個時辰后,父親下朝,過來看了之後,才說母親已經去了。
她接受不了,心口也驟然疼了起來,不一會她便疼的暈厥了過去。
再次醒來后,已經是三天後,府中所有人都說她母親已經下葬了。
那一天她在院子里呆坐了一天,人由誰來勸,誰來哄,她都不言不語一聲。
沒過多久就下起了大雨,下人讓她回房間,會被雨淋壞的,她不聽,她想那麼疼愛她的娘親知道她淋雨了,一定會像以前一樣,笑得一臉無奈的將她抱回房間,然後就會一邊給她擦頭髮。一邊說她調皮不聽話的。
只是她沒有淋多長時間,就被她父親抱回了房間,那一晚她就生病了,時好時壞,反反覆復。
一個月後,她便一直高熱不退,幾天後,她就被燒成了傻子。
感覺有澀澀的液體流進口中的時候,南瑾沉從回憶中拉回了神思,抬手輕輕一擦,才發現自己已經因為回憶而淚流滿面了。
雖然那些記憶不屬於她,可是她卻感同身受,這也許是因為她的靈魂在這個身體里的原因吧。
看著近在眼前的女人,那個記憶中那麼疼愛南瑾沉的女人。
她緊張,忐忑,又激動不已。
許久之後,她緊握著手,張張嘴,好半天才發出聲音,小聲的喊了一句:「娘親。」
「娘親,我是沉兒,我是你的沉兒。」
看著緊閉雙眼,沒有絲毫反應的黎宛若,南瑾沉又請輕輕的低語了一聲。
眼淚再次擴奪眶而出,她死死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也許原主還殘留著意念,又或許因為原主的記憶,在她喊黎宛若娘親的時候,心是那麼的疼,卻又泛著絲絲的甜蜜和幸福。
走上前,輕輕地握住黎宛若的手,南瑾沉再次低語道:「娘親,您已經睡了十年了,難道您還沒有睡醒嗎?娘親,你給沉兒的葯讓沉兒弄丟了,沉兒的葯也快用完了。
娘親您趕緊醒來好不好,沉兒現在心口好疼,可是沉兒的葯快沒有了。
娘親……」
眼淚模糊了視線,南瑾沉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她在呼喚著黎宛若,還是原主殘留的意識在呼喊著。
總之……她的心口好疼,她的感覺好真。
「沉兒。」
低低的一聲呢喃,就像是從前黎宛若常常看著她輕聲呢喃一般。
南瑾沉身子頓時一僵,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手中緊握的手也動了一下。
她緊張,她激動,她有許許多多說不出來的情緒在涌動著,最後都化作了一聲低喃:「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