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六 假公濟私

「長門姐，盼星星盼月亮，等了你好幾十年了，你可算是來了。」

長門跟不上陸奧的節奏：「幾十年……」

「度日如年嘛。」陸奧嬉皮笑臉，這一招她學的某人。

長門總算來鎮守府了，陸奧招待她的地方，不是鎮守府的咖啡廳，而是充滿了日式風情的高雄麵館。

其實現在不能叫做高雄麵館了，還是叫做居酒屋更合適一點……本來也不叫高雄麵館，不是單單經營拉麵，都是大家為了調侃取的名字。

總而言之，自從陸奧回到鎮守府，在她好幾年居酒屋若女將的眼中，這裡到處都是破綻，重新進行了一番大裝修，好好整改了一番，變得越發舒適、休閑，像是一個家了。

如今已經接近冬天了，冷飲漸漸退出舞台，關東煮、麻辣燙等等大放光彩。

其實更主要的原因還是翔鶴在這裡幫忙，球王扶桑回到鎮守府，絕大多數時候在這裡，信濃不再在咖啡廳幫忙，平時除開訓練時間在這裡作招待，她雖然是一個笨蛋，但是架不住身材好，話說笨蛋更好欺負，赤城還是在這裡放得開，陸奧就不說了……

反正如今蘇顧常來，帶動其他人，這裡大有趕超咖啡廳的架勢。

長門看著居酒屋高大吧台上面的招財貓，擺得整齊的一排清酒，還有一個個橘紅色的大燈籠，隨後收回視線，看到身前桌面的筷筒，一瓶瓶調料，有鹽、醬油、芥末、醋，露出一絲笑容，有點熟悉啊，以前陸奧的居酒屋差不多就是這樣，想起那一段一起吃飯喝酒聊天的日子，真是太棒了：「本來打算早點過來，有事耽擱了。」

陸奧說：「什麼事？」

「很多很多。」長門挑了幾件說出來，各種各樣的報告需要完成，還有好多會議需要參加，陸奧你借了二十三炮，獲得如此強力的裝備，自然要出擊教訓一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深海艦娘，挑戰一下以前認識的幾個主力艦，狠虐她們一下，最後說，「說起陸奧你的裝備，借了那麼久了，現在還給你。」

陸奧看長門一臉依依不捨的表情，她能夠理解，好笑了一下：「不著急，你先拿著吧。」

已經來這裡了，的確不需要著急。長門又想起了什麼，她拿起身邊的背包，拉開拉鏈，從裡面拿出一本雜誌：「這是你們鎮守府做的事情吧，真是了不得，那麼多深海旗艦就這麼鎮壓了。我看到蘇提督，看到長春、綾波和敷波，不過沒有看到陸奧你。」

蘇顧是沒有參加大海戰，不過他是提督，自然不能少了。主要也是還有好幾個人沒有回到鎮守府，他不喜歡出風頭，也要登上雜誌了，希冀大家看到他，然後回來。

陸奧看了眼雜誌，那本雜誌她只是簡單看了一下，畢竟沒有自己：「你看不到我，因為我沒有參加啊。」

「為什麼？」長門詫異，她說道，「你的練度絕對足夠了吧。」

陸奧回答：「因為慢速艦，而且機動是一個大問題……雖然也可以去，考慮鎮守府的安全，必須留下一些人，於是我們就被留了下來，反正已經足夠鎮壓那些深海旗艦了，多一個不多。」

「可惜了。」長門搖搖頭，在她的心目中，錯過了那麼精彩的戰鬥，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平時看著雜誌，想象著直面深海大和、武藏那樣的強敵，凌厲的海風、排山倒海的壓力、炮擊、閃避、巨大的水柱……激動得熱血沸騰。

「沒什麼好可惜的。」陸奧看向坐在她身邊的蘇顧，伸手摟緊他的手臂。如果當時出擊了，那可就錯過機會了。

長門看到兩個人，她很早以前就知道陸奧的心意如何了，她笑了一下：「恭喜了。」

「還沒呢，差一點，某個人把人吃干抹凈了，卻不願意負責任。」陸奧心想，雖然目前還沒有戒指，親密的事情做了不少，敢反悔那就吃炮擊吧，那一些窮凶極惡的傢伙，姐姐叫過了，茶也端過了，說好不阻攔了，不知道要等多少天，反正穩打穩拿了，「長門姐，你要為妹妹做主啊。」

「好好好。」陸奧什麼性格，長門當然知道，很清楚只是玩笑罷了。

陸奧攤開雙手：「長門姐，紅包可不能少了。」

「絕對少不了你的大紅包。」長門拿著茶杯，喝了一口，問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舉辦婚禮？」

陸奧搖頭，幽怨：「不知道。」

長門說道：「最好早一點，不然我要回去了，沒機會參加。」

「回去？」陸奧心想，你還想要回去，絕對不允許的。

「當然要回去了。」長門說，「你給我的裝備還給你，你叫我過來參觀一下，現在來了，你過得很好，一切放心了。」

陸奧說：「不要啊。」

「肯定要回去的。」

「我不管，至少……反正你要參加完我的婚禮才給走。」陸奧望向蘇顧，強調，「婚禮，我的婚禮。」

蘇顧聽出來了，陸奧的意思，她想要婚禮。

他心想，自己婚了那麼多人，好像還沒有正正經經舉辦婚禮，每次一枚戒指搞定了，大不了事後補一套婚紗，以前是萊比錫，現在是基洛夫，再拜託她們拍幾張婚紗照。有一個超級尷尬的問題，姑娘們的房間裡面掛一張婚紗照沒什麼了不起，一人一張，自己的房間裡面掛了十幾張婚紗照，相當齣戲。

「不要蘇明理。」陸奧說，「提督，我們生一個女兒，小陸奧，給她穿和服，掛鯉魚旗。」

蘇顧說：「桃花節是女孩子的節日，鯉魚節是男孩子的節日啊。」

陸奧想了想說：「不是鯉魚旗，掛鹹魚旗，屬於艦娘的鹹魚旗。」

長門笑。

陸奧原本就感到有點不對，是啊，姐姐不能走，但是婚禮也不能耽擱了，一定要越早越好，相當矛盾，現在好了，她望向長門：「長門姐，你至少要待到我和提督的孩子出生吧，你可是孩子的姨媽。」

長門說：「以後再來也可以。」

絕對不能比密蘇里差了，她幫助提督撈了一個興登堡，還有一個威斯康星，蒙彼利埃還沒有徹底失敗，說不定什麼時候來了，企業有點苗頭了……好多人，完全比不過吧。陸奧雙手捧著茶杯，盯著在茶麵打轉的細細茶葉還有裊裊升起的霧氣：「長門姐離開艦娘分部，現在誰在管理？」

長門回答：「隼鷹。」

「你的大管家呀。」

長門說：「雖然我是部長，但是一直都是她在管理，各種文件也都是她在處理，處理好了再拿給我，我看看，然後簽字蓋章。」

蘇顧笑：「我們有點像。」

「吉祥物提督。」長門看了看蘇顧，靠在椅背上面看天花板，「這次我離開，艦娘分部全部交給她，她是代部長，回去后也不準備繼續當部長了，當一個普通的戰士好了。」

「所以說長門姐你不懂管理，只能做一做精神領袖。」

長門懵懂。

陸奧解釋：「只要你回去，部長肯定是你的。隼鷹的能力是有的，但是她絕對不會當，因為當部長就是搶你的位置，她肯定做不出。你非要她當，艦娘總部也同意了，但是只要你在，她這個部長就不好當。你是前部長，你是太上皇，隨便說一句什麼，隼鷹怎麼辦，聽不聽？不聽，你的影響力還在，簇擁者不少。聽，她就被動了。」

「只要她當了部長，我不會發表意見的。」那麼多年的部長不是白當的，長門多多少少知道點，她開口，「我會申請調走的，換一家艦娘分部，可以去松鄉縣部。」

「換一家艦娘分部？」陸奧說，「換到哪裡？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切從頭開始，還不如待在我們鎮守府，至少你最喜歡也最喜歡你的妹妹在這裡……眉頭皺得那麼厲害，不是要你現在加入鎮守府。」

長門說：「松鄉縣部，我還是認識不少人的。」

「算了，不說這個，再說了。」陸奧心想急不來的，逼急了反而容易起反效果，她問道，「長門吃了嗎？」

「吃了。」

「真的假的？」陸奧說，「不用怕麻煩我們，這裡本來就是居酒屋……來，這是菜單，我推薦鰻魚蓋飯，地獄拉麵也可以。」

「不要客氣，我們去你那裡，也沒有客氣，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參加慶功晚會。」蘇顧也跟著勸說，他突然想起了在長門的艦娘分部，遇到小海狸中隊戴森號，還有威廉D波特號，一番操作，居然失敗了，慘遭滑鐵盧。弗萊徹級驅逐艦最多了，哪裡都有，是不是要婚了弗萊徹，以後出門都帶著她，保管遇到什麼弗萊徹級驅逐艦，手到擒來。

長門說：「真的吃了，早上在客船上面吃過了。」

陸奧說：「那吃點關東煮吧。」

長門拒絕不過：「好吧。」

陸奧走開，去盛關東煮了。

長門看著蘇顧：「蘇提督，好好對陸奧。」

「我知道。」

「如果對不起她，我會找你的。」

「好。」

「我知道你以前做了什麼，那個我不說了，不要再拋棄她，否則不要怪我心狠手……」長門說話卡主了，她一下子沉默了，哪怕提督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作為艦娘一般來說還是會選擇原諒，正因為如此，憲兵隊的工作往往很難展開，自己的練度實在不算什麼，想要做正義英雄似乎有點困難的樣子。

「放心吧，我還不想泡福爾馬林。」蘇顧擔憂地說，原因他看得出來，有些人開玩笑，有些人就說不定了，不管如何，再跑路的話，小黑屋和狗鏈是少不了的。

「你們在說什麼？」陸奧一會兒回來了，端來一碗關東煮。

「沒什麼。」長門說。

「不說算了。」陸奧說，「吃吧。」

「承蒙款待。」長門說完，拿了一雙筷子，雙手合十，默念了什麼，「我開動了。」

蘿蔔、竹輪、鵪鶉蛋、肉丸、蘑菇、藕片，長門一口氣幹掉了一碗關東煮，感覺還是有點不夠，意猶未盡。

「真的吃了，早上在客船上面吃過了。」陸奧模仿長門的聲音，打趣，頓了頓開口，「長門姐，我還不知道你，看起來正正經經，吃貨。」

長門臉紅了一下，有點害羞，支支吾吾。

「再來一碗？」

「不用了。」長門抬起頭，發現陸奧已經走遠了。

陸奧又端來一碗關東煮，她看著長門大快朵頤，問道：「味道怎麼樣？」

「很好。」長門說，「明明是姐妹，為什麼我就沒有那麼好的廚藝？」

「這些關東煮不是我的做的。」陸奧好笑說，指向不遠處，「是扶桑，你見過吧。」

既然不是你，你問什麼，浪費感情，長門說：「見過……她好像不是婚艦吧。」

「還不是。」陸奧笑，「在我們鎮守府，如果不主動，戒指只能慢慢等。」

長門似乎發現了什麼。

敘舊完畢，離開居酒屋，陸奧領著長門走在宿舍樓的走廊上面，住宿必須安排好：「長門姐，挑一個房間吧。」

「隨便了。」長門說，「不然和你睡幾天好了，否則到時候又要收拾。」

「和我睡，不行不行不行。」陸奧心想，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可以有效提高歸屬感，更方面撈船。

長門說：「陸奧討厭姐姐？」

「當然不討厭了。」

「為什麼？」

這就是急中生智了，陸奧攬住長門的肩膀，她說道：「你要和我睡，提督怎麼辦？」

長門點頭，是這個理由，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陸奧也跟著點頭，若有所思，她發現了什麼。

中午吃飯的時候，蘇顧找了一個機會避開長門，問陸奧：「長門安排得怎麼樣了？」

「很好。」

「威斯康星還沒有解決，又來一個長門，感覺她有點難辦的樣子。」

陸奧扯了扯蘇顧的衣袖，她小聲說：「提督晚上來我的房間吧，我們一起想一想，一起商量有什麼辦法，怎麼拿下長門。」

密蘇里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她是陸奧的冤家對手：「好主意，我也去，把大家也叫上，集思廣益。」

陸奧不看密蘇里，她說道：「提督，你不是說了，一定要給長門一個房間嗎？長門呢，她想要和我睡，我拒絕了她，用的理由是我要和提督睡。所以，那個，至少今天晚上，你要來我的房間，為了取信長門。」

密蘇里插嘴：「沒關係，只要客房收拾出來了，生米煮成熟飯，長門不住也要住。」

陸奧轉頭，幽幽道：「密蘇里，你想要打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