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第一個故事：三十年一日（四）

「你後悔嗎？用三十年的陽壽換她行屍走肉一晚。」清泉般的聲音在男人背後響起。

男人依舊半跪在女人身前，緊緊的握住女人的手，一點都沒意外這聲音出現的突兀，男人知道，這是酒吧的老闆，因為他，他才能再次見到能說話會笑的妻子。

他後悔嗎？這個答案在他決定交換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他不後悔，絕不後悔。

孟老闆輕輕勾起嘴角，即使男人以後反悔，他該拿走的東西也不會歸還，孟老闆將手放在男人的頭頂，一抹紅色的煙霧緩緩上升，如硃砂輕浮，美輪美奐。

孟老闆眼眸幽暗，誰成想前世最為無情的男人反倒成了今世的多情種。世事總是無常。

孟老闆手裡拿著取得的30年壽命，隨意的放到一個玻璃杯里。等它變成紅色的液體。才伸手將蓋子蓋上。

男人突然抬頭，眼中皆是迷惑：「孟老闆，我覺得你有些熟悉？」

其實他一早就想問了，分明他從來沒有來過第二十四街道，怎麼會知道這有一家特殊的酒吧？又怎麼在見到孟老闆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姓孟。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

孟老闆臉上依舊是禮貌疏離的微笑，低頭看著男人：「你是我的老客戶。」

男人神色更加惘然。

孟老闆意味深長的掃視一眼被男人抱在懷裡有些腐爛的屍體，伸手一掃，女人的屍體便化為片飛灰，而後如數鑽進孟老闆手中突然出現的小瓶子里。

孟老闆將瓶子遞給男人後轉身，繼續說道：

「以後你可以多來坐坐，說不定有些意外的驚喜。我相信你會再次成為我的客人。」

孟老闆笑著走到吧台，在櫃檯里取出一個精緻的黑瓷瓶，瓶子上繪著白色的彼岸花，瓶子底部還有這一些字，但是迷迷濛蒙，也看不出來寫的是什麼。

「蘇小姐怎麼有空過來。」孟老闆頭也不抬的說道。分明這屋內除了正在拿著瓶子感懷的男人以外什麼人都沒有，孟老闆卻像是有客人過來一般。男人聽到孟老闆的話微微抬頭，有些奇怪的看向四周。依舊空無一物。

就在男人準備低頭的時候，突然一陣大風刮過，迷了他的眼。男人難受的眨了下眼睛，再睜眼就發現吧台前方多了一個絕美的身影。白綢披身，香肩半露，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禍國妖妃不過如此。

男人莫名有了這樣的感慨，心中略微怪異卻未多言，他總覺得在這家酒吧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孟老闆，他何時才會出現！」被孟老闆稱做蘇小姐的女人很不爽的說道。這聲音好聽極了，簡直迷人心魄，就連心中只有妻子的男人都有些恍惚。發覺男人的異樣，蘇小姐嗤笑一聲。

孟老闆輕笑，給蘇小姐倒上了杯清酒。在酒倒出來的那一刻，整間屋子都充滿了酒的香氣，醇馥幽郁。

「該出現的時候總是會出現的，說不定早就來到了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