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番外一:(一)

105.番外一:(一)

恭喜你進入了異次元「劉獵戶一傢具死得體無完膚!滿屋的斷肢殘臟,皮肉破爛,白骨森森。肢體皆被狐狸所生食破敗!」

「狐狸如此,人當如何?」

妲己未曾回話,只見陛下往袖口拿出一柄寶劍!

那寶劍呈銀白之色,劍鞘九口,皆被陰陽二色道圖封印,紋路間具為陽刻符印,道道繁複玄妙,非常人所能參透,那劍柄鑲嵌一寶石,那寶石暗沉無光,如塵埃密布,光芒絲毫不顯,那寶劍被帝王拿在手裡,因那寶石暗沉無光,如劣質低品石塊,彷彿蛟龍無目、美人無眼般令人可惜。

鯀捐仔細端詳那柄寶劍,這個距離她感知不到那寶劍有何厲害,然她生前博學,各路皆略知一二,見那劍鞘九口,已隱隱約約心感不詳,九為極數,陽極之相,專克陰物,此劍模樣古怪,不知是何來路,當提防一二。

「愛妃知萬物皆有靈,又可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殷守將寶劍一拔,頓時光芒大振——

只見那暗沉無光之寶石頓時破開灰暗,極光閃爍,呈純白之光,那劍刃響成一聲金鳴鏗鏘悶吟,如蛟龍上天入地施雲布雨,殺伐之聲哼哈入耳!

妲己頓時瑟瑟發抖,那寶劍一出劍鞘,竟令她連原形也保持不住,九尾皆從衣袍里打出,懨懨夾起,趴伏在地,指甲扣住一塊石板,撓出深深抓痕,面容驚恐不已,大呼:「滅魂劍…!大王饒命!」

妲己雖為一千年小妖,修為淺顯,但見識卻甚廣,雖從未見過滅魂,卻早有耳聞,相傳此劍曾於巫妖大戰出世,天生有靈,劍柄鑲嵌一顆極品地精寶石,極陽之氣,可透過**直接斬殺生靈魂魄,神鬼佛魔皆不可擋,故名為『滅魂』。

此劍一斬,可令神魂具散,灰飛煙滅!

巫妖大戰平息之後,滅魂落入金鰲島附近,被天道聖人通天教主封印,為何會在一人間帝王手中?妲己不知其中緣由,只心中慘叫:天亡我也!

此時受難的不止妲己一人,鯀捐為鬼,陰氣最重,那滅魂一出,只見其光,就差點直接令其直接灰飛煙滅!幸好她早有提防,動作迅速,躲得遠遠的,已鑽進和宮一鼠洞中躲難,正與那可怖大鼠大眼瞪小眼,心中只能為妲己祈禱:娘娘您自求多福吧!

殷守見妲己如此模樣,心中大喜,只覺得雲中子果然仗義良善,竟然給了這麼一把寶劍,連他這凡人都能震懾千年妖物,殷守看那妲己現出原形匍匐發抖,道:「妲己果然是妖物。」

妲己大哭:「小妖有眼不識真仙,大王饒命!妲己不曾做過惡事,方才說那般慘刑,不過說說罷了,哪有膽子真的去做!」

殷守心想,你那模樣簡直就像要吃人,哪裡沒有膽子?

又聽妲己哭道:「實不相瞞!那樁仙是臣妾表弟,如此慘死,臣妾心如刀絞,殺人償命乃是天經地義,況且那姜後作惡多端,臣妾不過受害者其一,如此想法不過是還被害之人公道罷了,我樁仙年幼,何其無辜,黃妃良善,何等可惜?臣妾斗膽出了主意,實行是否,皆在大王!妲己不敢妄自動手,望大王看在妲己從不作惡份上,饒小妖一命!」

殷守冷聲喝道:「大膽妖孽,扮作孤宮妃,必然心懷叵測,如此巧舌如簧,還妄想誆騙天子!」

妲己見陛下仍不相信,又忌憚那滅魂,心中煎熬,只覺保命要緊,急忙開口:「大王!小妖來此是有苦衷,小妖願在此立誓,奉大王為主!任君差遣!」

殷守嘲道:「孤哪知你誓言是真是假?誓言罷了,反背不認,心中懐怨,定然伺機殺孤!」

妲己苦道:「妲己為千年妖狐,修為皆靠天地日月,其中機遇皆為命理賜予,修行者與人不同,若是以名立誓,必然得遵守,不然修為寸步不漲,氣運衰竭,為天道所惡,必定嘗苦果慘死!小妖雖修為淺顯,畢竟已有千年,且事事積極勤快,必能助大王!」

殷守問:「汝名為何?」

妲己答:「吾為妖狐,本無名…」她頓了頓,偷偷瞄了瞄大王面色,忐忑不安:「那日食了蘇妲己魂魄,佔了她軀殼,承了她因果,又恰好無名,便成了妲己,吾名為妲己。」

殷守沉默片刻,道:「立誓。」

妲己咬牙立誓:「妲己在此立誓,願奉大王為主,事事任大王差遣!不敢有半點違抗,不得傷其性命,如違此誓,必然妖身隕落,屍骨無存!」

當然,凡人壽命不過百年,妲己本是為妖,百年不過彈指,待大王百年之後,又是自由之身,此

乃緩兵之計。

殷守面色緩和,將滅魂收起,將妲己扶起,溫言道:「孤不過自保,望妲己理解。」

妲己理解,不過剛剛差點嚇出一魂二魄,只能勉強點頭。

殷守見她臉色慘白,又說:「吾知你來此目的。」

妲己想,你若是知道,豈能容我如此之久?

只見帝王低聲開口:「那位聖人命你敗我成湯江山,是也不是?」

妲己大驚,她受女媧娘娘之命來敗紂王江山,若紂王早就知道,為何能容她如此之久?難不成…專門設了個套等她去鑽?這紂王到底是什麼人?

只見殷守一臉高深莫測:「汝不過來討功德以增修為,不過你想,我成湯萬世江山何等穩固,你若要敗孤這江山,必然要迷惑孤殺忠臣良將,滅人倫天理,至百姓生靈塗炭,到時候江山敗了,你如何?」

妲己細思極恐,她以為只不過替女媧娘娘解氣,未曾想一旦至身其中,必然要得罪果,如此一想,她必然得一人擔起所有孽障!

哪裡來功德?

不落得屍骨無存,難平人憤!

她又望了望一臉高深莫測的帝王,她此刻頭回如此認真細看大王,初見時只覺得他一表人才,無**之氣罷了,疑惑此人為何寫下淫詩。今日細細看他,竟覺得他相貌不凡,絕非凡人之相!又想,他手持滅魂,知諸多前因後果,如此運籌帷幄,連女媧娘娘差她密語都知道,哪裡是凡人?必然是有大來歷的高人!

如此一想,奉其為主真是上上之選,若是緊緊跟住,必然不會有虧,妲己狠心取了一滴心頭精血,恭敬道:「大王,請收妲己心頭精血!」

殷守看過不少野史繆談,好像也有取心頭血這種事吧,於是點了點頭,他一點頭,那心頭血慢慢上浮,融進他額心,他神魂一顫,竟然覺得身體神魂結實了不少,隱約與妲己又了一絲聯繫,如果通天教主在此,必然能看見他被奪紫氣,之前魂體有失,融了這妖精的心頭血,魂體已然盡數補全。

妲己臉色更加蒼白,身體頓時虛弱,不過她暗暗竊喜,大王收了她心頭血,雖然使誓言更加牢固,但從此之後兩人便有了一絲命理聯繫,無論紂王如何來頭,何等高人,來日造化,必然要顧及到她,就是不顧及,也會因這絲聯繫,令她氣運增強,修鍊更加容易。

而且,她的心頭血一融進大王神魂,她便猛的一清明,此前千年彷彿渾渾噩噩,心智雖開,然而不全,然此刻,天地玄奧茫茫道音,忽的浸進她靈台——如千年前食草爭肉、四腳踏地時,恍然間走到一雲霧繚繞斷崖默默靜坐,縱觀雲海間心智懵懂開啟。此刻,時隔千年,如同懵懂多年歲月,猛然清澈,彷彿修行之路方才開啟,此前不過牙牙學語罷了。

妲己誠懇致謝,正對殷守實實磕了個響頭:「大王如再造之恩,妲己願肝腦塗地。」

殷守一愣,溫言說:「起來吧,不必如此,同孤進去,看姜后。」

妲己起身,雖對姜後有恨,卻不敢妄動,只跟在殷守身後。

鯀捐默默從鼠洞爬出,遠遠跟著。

二人還不到關姜后的囚室,突然聽一人大喝,只見兩人持劍衝出——

「妲己!你害我母后,過來受死!」

「昏君!你囚禁髮妻,不配為父!」

「方才我與那道人說,你乃妖物,特贈寶劍與我殺你!」

紂王聽此一言卻是不怒,只漸漸平靜,直盯著殷守,片刻后沉聲開口:「孤不是三歲稚兒,若要殺孤,何必等現在?你方才只需讓那道人動手便可,又為何等現在,與孤講清前因後果?」

殷守笑:「這不是挺聰明的嘛。」

紂王已聽出他戲謔之意,莫名覺得受了輕視,他乃文兼武備、戰將帝王,黎民皆仰視於他嗷嗷待哺,哪裡受過這等輕慢,心中憤憤,正欲破口大辯,卻見殷守已攤開奏章,認真批閱起來。

氣氛驟然靜默,日光瑩瑩,光斑於木格間映照而進,紂王便蹲於一旁與他一同看閱,光陰如水,氣清定性,紂王漸漸沉下了心,周圍好生安靜,只偶有鳥鳴往窗外傳來,光影漸移,塵埃上浮,他也不覺乏味,只覺得殷守看得入神,又時不時求問於他,漸漸也生出趣味來。

「今日於朝堂之上,丞相、梅伯說那等多管閑事、大不敬之語,汝何必那般低聲下氣?」

殷守將印章一蓋,又攤出另一卷奏章:「若是你,你當如何?」

紂王:「吾當厲聲回辯,那幫匹夫老叟盡不是孤之對手,孤乃帝王,焉能事事被朝臣左右?且孤自有主張,遠比那幫匹夫深遠。」

「費仲、尤渾二人如何?」

紂王:「此二人乃幸臣,孤雖明寵,不過爾爾,似劍似鞭,時常可與朝臣權衡一二,當殺則殺之。」

「今日我溫言虛心,朝臣態度何如?」

紂王不解:「朝臣態度甚是古怪。」

殷守用力刻下一字,一邊開口:「為臣者,望明主聽諫之、溫待之,言出必行、如父如天、至仁至善,方可放心全力輔佐。」他抬眼望向紂王,一對招子亮如星辰:「君臣並非仇敵。君心體不正,臣力諫願君改之,如父望子成龍;君清明勤政,臣心安奉力為之,如子慕父似天,君臣如父子,君為臣天,為萬民之父,當心懷天下。」

紂王聽此一言如醍醐灌頂、大夢初醒,沉思良久:「是孤狹隘了。」

殷守笑道:「聰慧如你,早已深謀遠慮,不過不屑平衡婉轉罷了。」

紂王目光灼灼:「汝乃帝王之才,事事清明於心。」

殷守搖頭:「我不過是知道罷了,若身至此局,早已身首異處,天下是你的。」

紂王一怔,又見殷守開口:「那道人乃是一仙道,方才傳我還魂練體之術,你不必擔心。」

紂王以為剛剛那句『帝王之才』讓殷守心生猜忌,才說出『天下是你的,你不必擔心』這等話來,急忙開口:「孤不曾心急,汝當安心!汝可一世安穩,君無戲言!」

殷守愣了一下,聽明白了紂王的意思,覺得紂王這人其實也挺不錯,溫聲道:「知道了,要不要聽那還魂煉體之術?」

紂王見他真心實意、形容溫緩,又見他氣定神閑,唇角一縷淺笑,溫潤如玉,不由怔了怔,愈發看不透他,問:「自孤清醒以來,無不見你勞心國事、挑燈夜讀、費神費事,君王諸多享樂,你卻視而不見,現又將孤還魂,而後汝該何處?人生何樂?」

殷守沒想到他問這個,批閱奏章這等事比之高考,不及十一,他也不覺費神,至於享樂…難道要招你後宮,正大光明給你戴綠帽?簡直想死!殷守可半點不敢染指,也不覺興趣,並且紂王那後宮門道頗多,一不小心就得著道。

而且這紂王還算不壞,殷守知道終有一天要還身份於他,他從遙遠未來穿越至此,藉此身份安身立命如此之久,哪裡不有所回報?且紂王下場慘烈,若是先給他正好路,想來將來不至於落得如此罵名,也算是結個善緣。

殷守不作聲,只笑而不語。

紂王又問:「若孤還魂,你想要何官職?」

殷守笑道:「什麼都可以?」

紂王:「有何不可?」

紂王已經覺得什麼官殷守都能勝任了,好吧…除了武官之類的,因為殷守確實弱得很,半點根基都無。不過以殷守的聰慧,應該不會選武官。

「那好。」殷守說「你可不能食言。」

為何要食言?這等人才搶都來不及,況且他連帝位都興緻寥寥,性情品德皆為上等,又與自己有生死之交、解惑之賢,於情於義,為公為私,皆不可食言。

殷守其實不想做官,不過是討個口頭罷了,將來商紂大敗,命官哪裡有好下場?雖然相識皆是緣,但也不至於豁出性命。

紂王等他選官,他卻又就此打住,另起一語,方才明了他許是未曾想好。

只聽他說:「還魂煉體可能要費些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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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迷惑不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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