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
樂與餌已經兩天沒更文了,像季夏一樣覺得不對勁的讀者有不少。一邊嗷嗷待哺著,一邊艾特她。
原因無他,網站最近搞了個活動,說是轉發微博並艾特自己喜歡的作者,只要被該作者轉發,憑截圖可以換取網站幣。這活動一發起就有很多人參與,就算不會被回應,藉此機會表個白也是可以的嘛。
因此樂與餌那長久不上的微博收穫了一堆艾特。
這些都是正常的,比起這個來說,奇怪的是有人艾特了季夏的小號。轉發語還是「嗷嗷嗷餌大看我一眼!」。
雖然沒有蓋章,但是很多人已經確定這是樂與餌的小號了,就算不確定的也在懷疑中。
你看,樂與餌就那麼三條微博,其中兩條都是轉發自這個帳號:一條轉後續,一條轉同人。再加上那後續跟正文走向如此相似,不這樣猜才奇怪吧。況且兩個帳號更文的時間太相近了,這兩天樂與餌不更文,這個小號也停止活動了。
至於樂與餌的否認?誰沒幾個小號啊,攤手,我們都懂的。
是以季夏的小號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被定義為了樂與餌的同義詞,而她並不知道。
季夏碼字的速度其實不快,平常的更新全是因為摸魚時間太多。現在一旦出差,哪還有時間寫文啊,因此也就沒更文、沒上微博。
等到一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季夏想起了剛剛那個女人、想起了自己重溫的那一遍。她開始思考:自己是否真的有過度解讀那篇文?像是一個預設,一個心理暗示,或者是一種面對廣泛黑評的逆反心理?
儘可能地站在一個公正的角度來評判這些文,季夏不得不承認:大眾的指責並沒有錯,樂與餌的確是寫崩了,自己也的確是牽強附會了。
這樣一來,反而對樂與餌懷著了微微的歉意,畢竟自己之前那樣說,真的很像是腦殘粉,大概也引了不少黑吧。
季夏登上微博,打算刪掉那幾條瑪麗蘇雷文。是自己錯在先,也怪不得樂與餌那樣說自己,也許她也以為自己是黑裝粉吧。
一登微博,季夏被艾特數嚇尿了。
這些艾特並不全是沖著「樂與餌」小號來的,可轉發鏈是呈幾何指數增長的,艾特她的被轉發,就疊加出了一個可怕的數字。
這個小號似乎總在被比特流轟炸……
這樣想著,季夏隨意轉了某一條艾特她的微博,道:【我並不是@樂與餌的女朋友在哪裡的小號,請大家不要艾特我了。】
隨後刪掉了之前發的所有雷文。
算是贖罪吧。
接著關注了樂與餌本人,卻不好意思發什麼,只是發了一個愛心過去。
接著關了微博。呼……這個小號怕是不會再用了吧。
也不敢再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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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七點多鐘的時候,許攔陽敲開了季夏的房門。
季夏本來以為是服務員,高聲答了一句:「不需要服務~」
緊接著女人的笑聲響起來:「是我,我來找你玩啦。」
季夏驚悚地從床上爬起來,找了雙拖鞋就爬了起來。「啊……是你……」抓了抓頭髮。
許攔陽笑了笑,道:「我姓許,叫許攔陽。」又道:「是打擾到你了么?」
季夏讓了一步,放許攔陽進來,道:「沒,就是沒想到……啊對了,我叫季夏,夏季倒過來。」她的確沒想到。雖然許攔陽之前說了要來找她玩,但是不管怎麼看,也都像是客套吧……沒想到對方是認真的。不過還挺高興的就是了,因為一個人真的很無聊啊,除了看小說以外也沒什麼事做。
床上還攤著季夏的電腦,那背景十分熟悉,許攔陽瞅了一眼就知道是在看小說。她坐到沙發上,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屏幕。
是季夏報出的幾個作者中,言情轉行寫百合的那位的文。
嘖,果然是對方的粉啊。許攔陽想,大概自己要去取取經,看看這姑娘到底好哪口,才好對症下藥。
季夏忙不遲疑地把電腦合起來,道:「啊,剛剛在無聊刷網頁呢……」
這種羞恥感是怎麼回事……
許攔陽也沒想著揭穿,只是邀請道:「要不要出去逛逛?」
季夏一愣,道:「去哪裡逛?」
許攔陽道:「光待酒店很無聊啊,晚上時光這麼好,可不要浪費是不是?」
季夏愣愣地「啊」了一聲。
「當然,要是跟你一起的話,呆酒店也沒什麼不好的。」許攔陽又笑,風情萬種地掃了季夏一眼。
這句話似乎帶上了什麼暗示,配合許攔陽那句話,季夏多多少少也懂了些什麼。她覺得自己不是les,只是不小心看錯了文的分類才入坑的異性戀女孩子,可此時面對許攔陽的笑,她卻不自覺地紅了臉,眼睛又開始止不住地眨。
都怪她笑得太好看,季夏想。這就是完完全全地卸鍋了。
然而許攔陽在這一點上並不無辜。她知道自己怎樣笑好看,這是被逼著練出來的。當時不怎麼情願,現在卻正好派上了用場。看到樂與餌紅了臉,許攔陽心裡也就有數了。她沒等季夏再說話,就繼續道:「所以,到底是出去呢,還是留在房裡?」
最終兩人一同出了門。季夏對房裡幽閉而曖昧的氣氛有些吃不太來,她沒談過戀愛,對於一切粉紅的氣息有些沒來由的抗拒。
算是矯情。
許攔陽無所謂,就算呆房裡她也不會怎麼樣。好感度沒刷起來,一定不要試著開彩蛋。
兩人並沒有約定好去哪裡,因此真的只是在「逛」而已。
或許是剛剛許攔陽表現得太過攻擊性,超出了季夏的安全範圍,季夏在整個逛的過程中顯得有點拘謹。
然而許攔陽並沒有再次表達超出陌生人範圍內的親密。
兩人走著走著,到了當地的廣場上。有年輕人在滑輪滑,也有老年人在跳廣場舞,一切其樂融融。
晚風吹得很舒服,季夏的頭髮一次一次被吹得揚起來,又被她壓下去。有一次正好被廣場邊沒圍欄的樹枝給掛到了,手忙腳亂沒解開,最後還是許攔陽幫忙解開的。
因為許攔陽一直在頭上撥弄,季夏覺得頭皮有種酥.癢的感覺。她對許攔陽道謝道:「謝謝……」又不好意思地將頭髮撥弄到耳後,道:「披頭髮就是這點不好……」
與此相對的,許攔陽留著一頭短髮,倒是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許攔陽笑了笑,道:「我以前也是留長發的,黑長直齊劉海,跟你現在一樣。」
季夏瞪大了眼睛:「誒,真的嗎?完全看不出來!」
隨後又反應過來,道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攔陽道:「現在當然看不出來了,大概都十年前了,大概是我高中時代?那時候可保守啦,拉個頭髮都怕得要死,怕被老師說。不過還是——」
許攔陽眨了一下眼,做了個wink的表情,道:「還是挺可愛的。」
季夏仔細端詳了許攔陽的臉,發現這人的臉實際上是塑造性非常高的,簡而言之,走哪種風格也不會覺得違和,只要個人氣質能hold住。她附和道:「現在也挺可愛啊。」
許攔陽「噗」了一下,並沒有想到會被這樣評價。她笑了笑,對季夏道:「再給你看個東西。」這笑又跟風情沾不上邊了,是完完全全的狡黠。
季夏擺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看著許攔陽找那幾個玩滑板的男生交涉,最終借到了一個滑板。
季夏覺得自己有點知道她要幹什麼了。
許攔陽將滑板立起來,一隻手扶住,道:「看我哦~」
說完,蹲下來脫掉自己的高跟鞋提到手上,赤腳踩上了滑板,朝著季夏的方向滑了過來。
這看起來像乘風破浪,季夏眼裡只看得到許攔陽的微笑。越來越近。
許攔陽精準地停在季夏面前,又蹲下來將鞋子放在季夏旁邊,道:「這是我的珍寶,寄存在你這兒,替我照顧好它。」
季夏看著仰頭看自己的許攔陽,覺得這人的一張臉真是作弊。
心臟噗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