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和中二病同居6
翌日,季無常沒叫醒兩個人,起床洗漱完去做早餐,喬幼安在隔壁呼呼大睡。陸琪在季無常起身的時候就醒了,不過他沒動,閉著眼睛感受到他幫自己蓋好了被子才出門。
陸琪等人走後,才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往旁邊移了移,睡進那個依舊溫暖著的位置,把整個人埋進被子里,深嗅了一口。
——有點,香。沐浴液的味道,很乾凈清爽。
明明沒什麼,他卻覺得有什麼,在床上翻了個滾,感覺抱著他睡了一夜,自己也染上了同樣的味道。
他堅信自己身上的是季無常的味道,而不是昨天在他家用了同樣沐浴液的原因。
今天不是周末,還得去學校,陸琪拽了把頭髮,「煩死了,不想走。」他在床上滾來滾去,吧唧一聲掉下了床。突然想到了什麼,他一下坐起來,「不對啊,我受傷了,可以請假啊。」
「卧槽我真機智。」他想去摸手機,卻想起來手機被他自己扔了,喬幼安的也被他扔了,「我腦抽了啊扔什麼手機啊!」
他頹喪地站起來,認命地穿衣。他不想和季無常藉手機去請假,一件小事也不想,感覺欠了他什麼一樣。
陸琪摸著下巴想,可以換一個思路,應該怎麼讓季無常欠他人情,這樣兩個人的關係只會越來越近,靠著人情牽扯。
——懸疑小說……作家……喬幼安……
他把衣服拉鏈猛地拉到最頂,蓋棺定論了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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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好了后,季無常才來讓兩人起床,看見陸琪收拾得好好得還有些驚訝,「你起了?過來吃早餐。」
陸琪點頭。
樣子很乖。
季無常看著他就有點感嘆,明明他和喬幼安兩個人都差不多,可他就能穿好衣服,不讓人操心。季無常注意了一下,陸琪鞋帶系得很好,他忍不住誇了他一句,「真棒。」
陸琪:我也覺得我挺棒的。
他尾巴能翹上天,即使就是一個鞋帶的事。
「喬安起床了嗎?」他要特地把提一句喬幼安,好好對比一下兩個人的差距,把他襯得乖順無比,因為他知道喬幼安這時候一定還沒起床。
平時在家的這位賴床精裝得好像從不賴床一樣。
「還沒,我等會兒去喊他。」
「你先忙你的,要不我去喊他起床。」
「行啊,記得讓他把衣服穿好。」
「好。」
陸琪領命去叫喬幼安起床,他打開房門,進去,再關上房門。看見床中央那個陷進被子里的單薄身影,不由得冷笑一聲。走過去,靠近,站上床,一腳踹向他屁股:「喂,起床了。」
喬幼安閉著眼睛嘟囔一聲:「我知道……是你陸琪……滾……我要睡覺……」
——喲呵,睡著這麼迷糊還知道是我唷。
陸琪跨過他的腿,把喬幼安翻過來,「你起不起。」
「起。」他這麼說,動也不動。
「你好煩人。」
「你很煩才對。」
喬幼安的確沒陸琪煩人,陸琪自己也這麼覺得。喬幼安比他討喜一點,不管是在哪兒。
陸琪也和他一塊躺下,不叫他起床了,看著淡藍色的牆壁開始和他談心:「誒,你覺得你是什麼樣的人。」
「宇宙里獨一無二的生命體。」喬幼安皺著眉頭回答,還困著。
陸琪拍了下他腦袋,「什麼樣的人,重點是這個,注意審題。」
喬幼安被他一巴掌拍醒,使勁眨了眨眼睛清醒,「天才少年。」他誇起自己來毫不含糊,「所有人都這麼說。」
「你是神經病,哪裡來的天才。」
「我不是,說話負責啊同學。」喬幼安把那巴掌還回陸琪的腦袋。
陸琪把他手掰回去,「你想不想知道季無常對你什麼感覺?」
喬幼安一下子就紅了臉,如果他是條魚,這時候肯定卟嘰卟嘰地吐泡泡:「你幹嗎?他肯定也挺喜歡我的。我不想知道,反正……沒什麼好說的。」他支支吾吾,生怕自己聽到什麼不想聽的話。
「那你想知道嗎?」他重複一遍。
「……想。」
「我這方面是專業的,專業月老。我姐和我姐夫就是我牽上的紅線,全程都是我出謀劃策。要不是我,他們估計都不會認識。要是你想和他在一塊我也都有辦法,就看你想不想了。」陸琪說的煞有介事,信口胡謅。
「真的?你有姐姐嗎,我怎麼不知道?」喬幼安真不知道他哪裡來個姐姐,還有了個姐夫。
「當然是真的,我說的話有什麼好懷疑的。我怎麼沒姐了?你咒我。」
喬幼安這方面什麼也不懂,被陸琪唬得一愣一愣的。他除了學業尚算不錯外,生活上是個完全是個四體不勤。但他覺得什麼事情如果不主動,肯定會錯失很多機會。
現在面前正好有個機會,陸琪送給他的。
「那我應該怎麼做?」
陸琪說:「聽我的。」
他門兒清,捋得乾脆,他根本沒姐姐,獨生子,被家裡慣的能上天,隨口撒個小謊眼睛都不眨一下,腹稿不打,嘴巴一溜就說出來了。
「我今早上聽見季無常打電話了,他後天下午兩點有個簽售會,在晴和的二樓。到時候我們去一趟,做件事。」
「什麼事?」喬幼安生出異常新的好奇來。
「到時候再說。」陸琪有些神神秘秘的。
他雙手枕在腦後,翹著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腳尖,「起來穿衣吧,他讓我喊你去吃飯,還得把衣服穿好。」
他嘖了一聲,又踢了他一腳,「我說你長這麼大怎麼連衣服都不會穿。」
「說的好像你穿對了是的。」喬幼安冷臉反駁,跳下床找衣服穿。
陸琪穿的整齊沒錯,但他亂穿一通,偏偏長出一種氣質,說不清道不明的那種,得益於他那玩世不恭的脾氣。
「你們好了嗎?」
門口傳來季無常遠遠的聲音。
「好了!」陸琪應一聲,順帶催促一下喬幼安,「你他媽快點!沒看人外面等啊。」
見色忘友第一人——陸琪。
喬幼安急急忙忙穿衣洗漱,從衛生間探出頭來,對他比了個中指。
陸琪微微笑,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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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吃得相對比較安穩,本來陸琪對喬幼安態度不錯,現在明著暗著都夾槍帶棒,但喬幼安不會聽出來,因為他是新世紀養出來的新鮮出爐笨蛋。沒那麼多花花腸子,偶爾耍些小脾氣都無關痛癢,只覺得可愛。
陸琪現在習慣性地看他的小動作,悄悄跟著學一下,假裝自己也是那個新世紀笨蛋,學著讓人看上去順眼到爆。
他還真就不明白了,差別到底在哪兒,喬幼安也頑劣的很,怎麼就能看上去那麼乖,長相問題嗎?還是其他?
陸琪不承認自己技不如人,所以把問題歸根究底為長相。
他垂頭耷腦,看見季無常幫喬幼安把衛衣帽子摘下來,露出他的一頭炸毛,該翹的地方翹,改卷的地方卷,不該亂的地方都是亂的。
「你是不是沒梳頭?」季無常問。
喬幼安歉意一笑,「是的。」
「這次吃完我替你梳頭,以後你的洗漱過程我監督,一個不許省略。」
「我用手扒拉過了。」喬幼安活的無比之糙。
「不行。」
「那就謝謝你教我啦。」
——我了個擦。不梳頭居然還撈著好?等等!我也沒梳!
這是陸琪的心理活動,可他梳過了,還收拾得整整齊齊。
他咔嚓咔嚓吃著餅乾,目光盯在喬幼安頭髮上,好像要把他那頭亂毛燒個乾淨。
「你先吃,我帶他去梳頭。」季無常好脾氣地對陸琪說話,指了指喬幼安。
陸琪點點頭,在兩人走之後巴巴的看著背影。
——怪可憐的。
但季無常沒看見,要是他看見了,陸琪肯定會被當做別人家的小孩來教訓喬幼安,即使現在他已然成為那個別人家的小孩。
喬幼安坐在鏡子前面,看著身後的季無常替他梳頭,還一邊念叨,「你這頭髮有點長了吧,你想剪嗎?」
「想,頭髮遮眼了,戳的眼睛疼。」
季無常去找工具,喬幼安坐在椅子上等他,腳不住地點地,發出塔拉聲,搖頭晃腦的,一個人在腦海里就能開一場演唱會。
兼職理髮師的季無常其實不是很熟練,但他這頭髮不剪不行了,不然像個女生。那怎麼能行,男生就得有男生的樣子。那天他媽媽也想帶他去理髮店來著,可時間來不及就沒去。
喬幼安對季無常無比信任,腦袋給他當小白鼠。
剪刀幾下就掉下一綹頭髮,可喬幼安完全不心疼,即使頭髮長在他腦袋上這麼久,他覺得光頭也挺好的,因為他腦殼形狀很合適當一名和尚。
他為此有些沾沾自喜。
「季無常,我頭型酷不酷?」
「恩。別動,小心耳朵。」季無常順著他說話。
喬幼安頓時靜得好像一個木頭人,舌頭在口腔里彈舌。他渾身上下一定要有一個地方動著,否則不安生。
季無常:……
喬幼安小毛病一堆一堆的,但都無傷大雅,除了穿著一點,不忍直視。
「你那個同學叫什麼名字?」
「陸琪,海陸空的陸,琪是王其琪。他可厲害了,上個學期交的功課是國家一等獎,我們學校的傳奇人物。」喬幼安自己也是傳奇人物。
「他為什麼就能把衣服穿好呢?」季無常重點只有這一個。
「因為他厲害呀。」
「那你厲不厲害?」
「厲害。」
「那你也把衣服穿好行嗎?」至少別深秋的冬天只穿一件襯衣到處溜達。
「我……小時候沒怎麼學過。」喬幼安說的是實話,他衣服都是別人幫穿的,自己動手實在是屈指可數,而且最近他才開始自己動手。
可他沒有豐衣足食,反而不修邊幅。
整個人亂得像一隻鳥窩。
這就是突然被放養的結果。
喬幼安活成了一個亂碼,完全搜不到他的腦迴路和著裝。
「那我教你,你以後不能隨便穿知道嗎?」
這個季節誰穿羽絨啊?
偏偏他就是那個大傻子,甚至有一次他晚上回來脫衣服時季無常才發現,他內里是裸的,就套了件羽絨,整天胖胖的去學校,再胖胖的回家。
「等等,你今天穿內褲了嗎?」
喬幼安眼珠子一抬,懵懵懂懂的:「什麼?」
季無常扶額:他肯定又沒穿,要是拉開拉鏈,肯定會被當做暴/露狂揪住送給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