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江影怔了怔，在林清影身上征伐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霎那間，一種強烈的，難以言喻的悸動湧上了心頭。

哥哥在叫他！

原來哥哥在難過，痛苦的時候，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這種認知讓江影渾身血液沸騰，難以控制得更加興奮了。

原來，他在哥哥心目中也是這麼重要嗎？

江影痴迷地捧住了哥哥的臉，小心翼翼地摩挲他的眼瞼。

哥哥雙眼緊閉，蒼白的臉上到處都沾滿了淚水，眼淚還在不停地從眼角流出。他緊緊地咬住下嘴唇，表情扭曲痛苦，似乎正在經歷著這世間最為難受痛苦的事情。

可是……

可是這樣的表情真是太美了。

他明明一點都不想讓哥哥痛苦，他明明不應該對自己最敬愛的哥哥做出這種事情，這種美妙的感覺卻讓他戰慄不已。似乎曾經他也做過這種事，將高高在上，和自己並不屬於一個世界的那人拉下來。

在他聖人一般，永遠滿滿是仙家正義，倫理道德的臉上染上□□的顏色，逼著他陪自己一起沉淪，墮落。

他不但想和哥哥在一起，更想要撕裂哥哥，把他整個吞噬進身體裡面，這種渴望也在這一年間不斷膨脹，壯大。

不管他如何掩藏，如何欺騙自己。

這種見不得人的心思，還是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化為各種春/色/旖/旎的夢境糾纏著他。

如果哥哥知道，在夢境中，自己已經將他撕裂吞噬過上百次了，他會怎麼想呢？會覺得自己是個變態嗎？

撫在哥哥臉頰上的手在顫抖，江影俯首，在哥哥的嘴唇上極其克制溫柔地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夢中的自己，不需要剋制，總是用盡各種方法欺辱哥哥，越是欺辱得過分，哥哥越是哭喊掙扎，他就越是興奮。

他最喜歡的就是哥哥在他身下掙扎，撕心裂肺地哭喊，還有被肆虐得身體嫣紅，癱軟在自己胸膛，沒有一絲力氣的模樣。

回憶起夢中的場景，漆黑的雙眸上不知何時，瀰漫了一層瘋狂的紅霧。

可是這裡不是夢境，哥哥是真的被他欺壓在了身下。

他不能，也絕不可以傷害哥哥。

湊到哥哥耳邊，江影半咬住哥哥的小耳垂，無奈地說道：「哥哥，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哥哥仍然在嗚咽，不過聲音比起之前小了許多，看來已經逐漸習慣了。

「如果你見過我的夢境，你就知道我現在有多溫柔了。」江影痴痴地說道，「我在努力剋制自己，我不想讓你痛苦……可是，哥哥我該怎麼辦，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說話間，他又開始動起來。痛苦再次襲來，林清影眉頭緊皺，江影摟住他的脖頸，吻住了他嘴中的所有呻/吟。

「哥哥，很快就不痛了。」

………

林清影從來沒做過這麼可怕的噩夢，那人壓在自己身上，不斷用某個可怕的東西在他的身體裡面搗弄。

他醒不來，看不清，又推不開這個人，像個可憐的木偶娃娃，任憑那人撕裂自己的身體，將不知是什麼的東西灌進自己的身體裡面。

他哭喊，求饒，那人卻不肯放過自己。

他在絕望中想著他的小怪物，他想到他的小怪物身邊，他的小怪物一定會保護他，把在他身上做惡的混蛋趕走。

可是，他沒等到小怪物來救他，就陷入了昏迷當中。

渾渾噩噩地再次醒過來時，一切都結束了，他的身體疼痛得厲害，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像是被人拆過一遍又安了上去了那麼難受。他掙扎了許久才從重重夢寐中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入眼的一切重影成了無數個。

做貓崽子時候的習慣讓他下意識地去找他的主人，環視了屋子一圈，沒有找到小怪物的身影，而且這間屋子十分陌生，他以前並沒有來過。

我在哪？我為什麼在這裡？

這兩個問題佔據了林清影此時痛得彷彿要裂開的大腦全部。

親傳弟子的房間比起普通弟子房間要大，被分隔成了兩個部分，床榻和桌椅中間隔著一道牡丹壓花屏風。

林清影扶著床榻慢悠悠地坐起來，他身上沒穿衣服，床邊也找不到能權當衣服的東西，只能裹著床上那層藍底紅花的薄被下了床。才剛剛站起身，便覺得眼前一黑，一陣頭昏目眩，差點站不穩倒在地上。

他的嘴唇蒼白，臉上更是沒有一絲血色，不知道睡了多久，汗水將額前的發打濕，大滴大滴的汗水從順著臉頰流下。

雙腿一直打顫發軟，他只能扶著牆壁慢慢地朝門邊走去。走到大門邊上，林清影用力一拉，大門「嘎吱」叫了一聲，沒有開，門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以為這樣就能鎖住我嗎？

林清影難受地喘著氣，一手抓緊薄被，一手凝結靈力，用力地朝大門上一拍，外面落上的一把大鎖應聲掉下。

他推開大門，刺眼的陽光魚貫湧入黑暗的小屋內。林清影抬手擋住陽光，蹣跚地朝外面走了一步。

腦海裡面忽然響起了系統久違的冰冷聲音「《一人飲酒醉，佳人成雙對》小劇場完美收官！命定主人愉悅度：百分之八十三，此次宿主表現評分：A。宿主獲得的親密值以及賣萌值已經全部結算匯入宿主的柱狀條，請宿主查收。O(∩_∩)O」

「鑒於宿主此次受到的衝擊太大，影響今後主寵關係發展，系統將抹掉部分宿主的記憶。轉換時間已到，宿主將再次變回貓身。(￣▽￣)V」

腦子裡面實在太痛太亂，耳朵邊也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嗡嗡作響，影響著林清影的判斷。他根本沒聽清楚系統說的話，眼睛無法控制地緩緩合上，努力地睜開眼睛，卻又再次合上……

最終，林清影無力地向後倒去，當他的身體碰觸到地面的那一刻，他變成了小貓崽子，裹在身上的薄棉被，也消失了。

……

害怕哥哥突然醒來又拋棄自己離去，江影一晚上都沒捨得合上眼睛。他躺在哥哥的身邊，怔怔地看著熟睡中的林清影。

用沒找到能夠給哥哥換上的衣服作為借口，江影在為哥哥做了清潔后，只是給他裹上了一床被子。

撫平哥哥緊皺的眉頭，舔掉哥哥臉頰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的咸濕液體，不時用手指在哥哥紅腫的嘴唇上玩樂似地輕輕掃過。

江影從來沒有如此得滿足過。

哥哥就在自己身邊，安靜地熟睡著。

他忽然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這樣他就能夠永遠守護在哥哥身邊。

可惜，這天的太陽升起得似乎比平時還要早。

明明在哥哥身邊沒待多久，為什麼天就亮了呢？

今天是林家收徒大會的第三天，作為昨天被林無絕親口收下的親傳弟子，他今天必須在最後一關陪在師父身邊，一切結束后，還要跟著其他師兄弟，去講經堂接受未來師父林無絕的告誡。

敲門聲響起，然後門外傳來了葉風聲的聲音。

「江兄，該走了。」

葉風聲並不是青龍峰的親傳弟子，但因為不方便讓這些新入門的徒弟回到各峰，所以他們都暫住在了青龍峰的弟子居所。

江影在熟睡的哥哥唇上蜻蜓點水般地吻了一下，又留戀地看了許久，這才戀戀不捨地起來。

隨意梳洗了一番，江影走出來，淡淡的目光看向了葉風聲。

儘管昨天已經受到過一次衝擊，隔了一晚上再次見到江影的這張臉，葉風聲的心跳仍然不由自主地快了一拍。

他原本以為江影天天戴著面具，還振振有詞地說哥哥不喜歡他的長相以及那些因為自己長得丑，才戴著面具避人的話，是真的長了一張見不得人的臉。

誰知道面具摘下后，竟然是這麼一張驚為天人的臉。

昨天問靈堂上的場景，葉風聲此刻還記得一清二楚。

當江影摘下面具后，大堂內便響起了一陣誇張的抽氣聲。高台上的幾位峰主和他們的親傳弟子，無一不是瞠目結舌。

還有林無絕，見到江影真面目的那一霎那，那張冰冷，好似被凍壞了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不應該出現在他臉上的震驚表情。

在問靈堂外的人看不到江影的臉，你推我搡地擠到了前面。擠到前面看了一眼后，有人雙腿一軟，對著江影跪了下來。

江影並不喜歡眾人如此誇張的神情和那些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他抬眸對著高台上的林無絕冷聲道：「可以了嗎？」

「可、可……」一開口，林無絕說話竟有些結巴，他馬上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恢復了冰冷的神色。矜持頷首，算是應了江影的話。

江影打算把面具帶回去，一向心直口快的趙小花笑道：「江影，你長得這般好看，幹嘛要遮著掩著。還偏偏說自己丑。你要是長得丑，這世間還有沒有長得好看的人了？」

江影微微一愣，怔怔地問道：「我長得好看嗎？」

泠月峰的幾位女修捂嘴羞澀地笑了，江影那模樣，似乎是真的並不知道自己長得究竟是美還是丑。

白髮老者多年沒見到如此戲劇性的一幕，撫著鬍鬚哈哈笑開，對高台上眾位峰主道：「各位峰主有了決定了嗎？」

眾位峰主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神色。

如此一個美人，哪怕沒有天賦，拿回去當吉祥物供著，每天看上一眼，也是心情舒暢，更別說他還是變異雷靈根的天才。

幾位峰主正準備開口，林無絕卻搶先了一步道：「我願將他收入門下。」

回憶起林無絕當時的神情，葉風聲便覺得好笑。明明前一刻還在為難江影，下一秒見到人家美顏盛世，竟直接就開口搶人。不過捫心自問，葉風聲見過的美人也是無數，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無一能及得上江影的十分之一。

這樣的美人，如果自己也有些能力，那也必定是要搶上一搶的。

江影最不喜歡別人向他投來這種訝異的目光，默默旋開身，躲過葉風聲的視線。

葉風聲察覺自己失禮，咳嗽一聲，微笑道：「江兄，請吧。」

江影遲疑地看了一眼落上鎖的房門，心中始終有幾分不安。

等他回來的時候，哥哥……他還會在嗎？

他會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