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靈安縣,離封縣並不是太遠,都是屬於徐州的宋城治下。
相傳數千年之前,大夏王朝一統諸侯,定天下為九州。經商王朝、周王朝後,天下再度大亂,混戰百餘年,由始皇帝再度一統天下。原天下九州已經不足已概述萬里江山之遼闊無垠,隨後,始皇帝再定天下為十三州。分別為:幽州、冀州、并州、涼州、青州、兗州、雍州、徐州、豫州、揚州、荊州、益州、交州。
其中,天下首府的聖京長安,便是屬於雍州的治城所在。
徐州於東海之濱,北臨青州,南連揚州,西接兗州豫州,是處處河道縱橫的魚米之鄉,富庶之地。
趙家幾十年前,本是南方的揚州人士。在趙子殷祖父那一輩,一場百年不遇的洪災,毀了家鄉的一切,不得已才是背景離鄉,到了徐州討生活。也是一場際遇,趙子殷的祖父遇上了貴人,又識些文字,謀得了文書的差遣。有這等官府的背景靠著,幾十年下來,趙家在徐州的封縣算是站穩了腳跟。
趙子殷是趙家庶子,他是成家得立業,為子嗣謀些後路,為將來老父百年之後的分家,求一份謀生的差事。所以,趙子殷在熄滅去白鹿書院尋得前程后,就是想到了他姐夫那邊的親近關係。
趙子殷的嫡姐趙婉儀是嫁回舅家,嫁給表哥米振元為嫡妻。
米家是靈安縣的大戶,不同於趙家是近幾十年才遷來封縣。米家是靈安縣的地頭蛇,按米家的族譜記載,米氏在靈安縣生活已經有五百載左右的光陰。在靈安縣本地,米氏可謂是根深地固,勢力盤根錯節。
趙子殷從他重生的記憶里得知一樁能利用一二的事情,那便是靈安縣前年到任的縣令,在去年納了一房妾室。那房妾室姓米,正是趙子殷嫡姐趙婉儀的小姑子。
趙子殷心頭清楚,借著這一層親眷的關係,他若是想在縣令的衙門裡謀個文書之類的差事,是輕輕鬆鬆沒什麼意外的。
沈鑄能借了妻族助力,攀附於周國公世子身邊,謀得前途光明一片。
趙子殷自然能借了姐夫家的勢力,攀附於靈安縣令劉元德的身邊,討個生活順遂。
劉元德,景泰二年到靈安縣就任七品縣令,當了縣令這麼位卑而權重的「百里侯」。他的出身不是什麼難查的消息,至少,趙子殷有了前世的記憶相助,不查也知道。劉元德,唐國公的嫡親侄兒,父母早已經亡故,從小由唐國公夫婦這對嫡親伯父伯母養大。
大梁朝,八大支柱的上柱國,分別是八位國公。其中之二嘛,就有周國公、唐國公。
趙子殷覺得,唐國公位高權重的太遙遠,於他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而劉縣令嘛,就不同了。這位百里侯,是近在眼前,真想沾些光彩是實實在在能攀附上的。
「我記得大姐夫家就在靈安縣,你若去靈安縣的話。兩家都是親戚,你應該上門拜訪一下。」。杜明月想起了大姑子的夫家位置,於是忙道:「那我趕緊去尋問一下樑嬤嬤,看看應該備什麼禮物,免得失了禮數。」
梁嬤嬤,是從太夫人楊氏身邊調過來,照顧了懷孕的杜明月的老嬤嬤。
「你無需心急,應該備的禮物,我差馬栓兒已經備妥當。」趙子殷安撫了心急火撩的杜明月,表明禮物之事,他已經差身邊的小廝弄妥當了。趙子殷笑得溫和,又道:「你目前照顧好自個兒,還有照顧好腹中的孩兒,這是頭等大事。至於說迎來送往,跟親戚之間的應酬事,你慢慢跟梁嬤嬤學便是。」
「大頭的迎送之事,咱們家裡是母親完全做主了。一些蠅頭小事,都待你生下了咱倆的孩兒后再提。」趙子殷一再寬慰了杜明月話道。
杜明月心頭對趙子殷一再的寬慰,是受用極了。她忍不住就是落了淚,趙子殷見此拿拇指為杜明月拭了眼淚,問道:「這又是怎麼了?」
「我是喜極而泣。」杜明月邊哭邊笑,道:「我想,你把我寵壞了,萬一你將來嫌棄我是粗鄙無知的村婦怎麼辦?」
說到底,生活太美好,杜明月一時間有些做夢的感覺。
杜明月怕啊,怕這一切是一場空。
那樣的話,她想,她一定受不了,會瘋掉的。
沒得到,就沒有失去痛苦。得到了太美好的一切,如果失去的話,杜明月想,她真是寧可死了啊,也不願意失去的。目前的杜明月,就是如此的患得患失。
「真傻,要是孩兒像你一般傻,可怎麼辦是好?」趙子殷搖搖頭,為杜明月拭掉了眼角的淚花后,陂是無奈的說道。
紅顏易逝,在光陰之下,再是美貌,老去之後,終會化為白骨,掩沒進黃土。於趙子殷的眼中,若不是相知相守付出真心的話,哪個女人在困境與絕望中,還會實誠的守護了她的男人?
重活一回,趙子殷怎麼會不了解,他的夫人杜明月就是一個地道的村婦,一個有點小聰明,一個有點愛喝醋,一個不太完美,卻會終身相隨於他的女人呢。
這個女人不是最好的,卻是待他最真誠的。
「你啊,想太多了。」最後,趙子殷對杜明月下了結論道。
「我可能是懷孕了,所以,才會這樣的。」杜明月拿帕子,自個兒又擦了臉,不太好意思的辯解道:「平時,我是一個直爽人,不會這麼做作嬌情的。夫君,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努力做一個配得上你的妻子。」
「說你傻,你還真傻。」趙子殷拿了杜明月手中的帕子,細心為她擦了還有淚痕的臉頰,繼續說道:「我若討厭你,怎麼會同意娶你。既然娶了你,你便是我妻,我便是你夫。咱們夫妻一體,生同衾死同穴。」
「生同衾,死同穴。」
杜明月重複了六字后,笑了,笑得極為開心的道:「那說定了,將來,無論是活著,還是死去,夫君的身邊只能是我。」
要是有其它壞女人,想搶了她的夫君,杜明月絕對不會原諒那個女人,一定要將那等討厭至極的人和事,人道毀滅的乾乾淨淨,絕對不留一點痕迹。
趙子殷聽了話后,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瞬時間,杜明月像是偷吃了油的老鼠,那暗戳戳高興的勁頭,從挑起的眉眼裡,怎麼掩都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