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禍不單行
?曾經有一位偉人說過,生命不息,奮鬥不止。
木舒對此一向是一笑置之的,對她來說,奮鬥是因為不甘平凡,而不甘平凡的本身就是最大的平凡。木舒是個沒有什麼志氣和上進心的人,能夠吃好喝好讓自己快快樂樂的過完每一天,大概就是她生命之中最美好的夢想了。
但是這樣的願望顯然太過奢侈,拿著病歷單剛剛走出醫院不久便被車撞死的木舒,咽氣前還在想:剛剛查出絕症便死於非命,不用拖累家裡人,而且自己的保險金還能留給父母與哥哥,應當也不算是虧吧?
但不管如何,讓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終歸是不孝的。
「不孝」兩個大字砸在木舒的腦門上,讓她捧著腦袋崩潰的想起小時候爸媽一直耳提面命的念叨,只覺得自己的良心痛得不行。
可是沒等她好好懺悔一番,就覺得眼前一黑,隨即身體輕飄飄地浮起,緩緩地墜下。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虛弱感令人無力而又惶恐,木舒忍不住攥了攥拳頭,很快,她漸漸的感覺到一絲異樣的觸覺。神志迷糊之時只覺得一股令人窒息的疼痛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痛得她幾乎要驚聲尖叫,但是那股沉重的虛弱卻讓她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咬緊牙根暗自忍耐。
她聽見有人在說話,嘈雜且模糊,混沌不清的神智容不得她過多的思考,只能勉勉強強聽見幾個字。
「丹田被毀……經脈……怕是……命不久矣……」
「……小妹……還請全力相救……我藏劍山莊願……」
木舒痛得神志不清,但是在渾渾噩噩之中,似乎有人掰開了她緊握的拳頭,兩手包裹住了她的手。木舒只感覺到那手特別大,還很溫暖,但是她只能死死的扣住那人的手,喉嚨間發出沙啞的痛哼,眼角不自覺地溢出生理淚水,糊在臉上,冰涼涼的。
真的太痛了,即便她被車撞死,也很快就斷了氣,根本沒有經歷過這樣難熬的苦楚。
但可怕的是,木舒覺得這樣的疼痛已經超過了她所能忍耐的極限,但不知道為何她卻始終沒有昏過去。只能在一片漆黑之中忍受著這樣的痛苦,聽著外界細細碎碎的聲響,也不知道這樣的疼痛何時才到盡頭。
或許,只是過了一瞬間,也或許,已經過了很久。木舒漸漸覺得疼痛稍去,雖然還是疼,卻到了可以忍耐的地步。神智清醒,渾身卻仍然虛弱而無力,眼皮沉重得連睜開都無能為力,只能在一片漆黑之中微微茫然。
莫非,她沒有死,靈魂歸位之後又復活了嗎?
不等她煩惱太久,片刻,一個機械般平板的聲音木木地響起:
木舒:「……抱歉,風太大你說啥?」
木舒苦哈哈的冷幽默系統不懂,只是機械地重複著一段彷彿是留言般的話語:
木舒並非傻子,雖然已經過了愛做夢的那個年紀,但一些還是多少看過一些的。她細細地思索了系統所說的話語,聯繫起前因後果,頓感蛋疼,弱弱的詢問道:
系統霎時沉默了,半晌,才道:
木舒:「……那就長話短說好不好……」
系統也沒有磨嘰,乾脆地道:
木舒眼神都死了,面無表情地道:「……夢想很偉大,嗯,所以……她做了什麼?」
系統:
木舒深吸一口氣,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肚子,合著方才那樣撕心裂肺的劇痛就是因為丹田被廢了?
不管木舒心裡是何等的複雜,系統繼續說道:
「這……」木舒斟酌了片刻,才小聲地道,「那個,問題很嚴重一定要人替代嗎?」
系統又沉默了,許久,才回復道:
木舒聽出了系統話語里的深意,有些不安地道:「丹田被廢難道不能治嗎?就算不能習武,也不會多痛苦吧?」
系統:
木舒默默地捂住心口,幾乎要淚流滿面了:「……你們宿主可……真能作啊……」
系統:
木舒暗暗抿唇,她可沒聽出系統有半分的歉意,說到底也算她倒霉,好巧不巧被選來頂缸,接了這麼一個爛攤子。因為自己身上沒有所謂的大氣運,所以在這些系統的眼中不過是凡人螻蟻一樣的存在。而那上一任宿主大概算是錢多人傻速來的大小姐,自己只能算是被挑出來給大小姐善後的小丫鬟,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但是要說有多憤怒,木舒卻是沒有的,對她來說,如今也是白撿了十五年的壽命,儘管會活得煎熬了些。於她而言,人類的記憶就是一個人的根,她若是喝下了孟婆湯輪迴轉世,木舒這個人便也算是魂飛魄散不存於世了,能苟延殘喘十五年,也很不錯了。
沒有什麼好抱怨的,雖然這差別待遇太明顯,但是木舒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嫉妒的,一切都是命數而已。
系統似乎發覺了木舒心態的轉變,說出來的話語竟帶上了幾分真誠的意味:
木舒:「……過獎了。」你們也知道你們這樣做招人恨啊?
系統的聲音輕鬆了些許,似乎也很滿意木舒的識趣,
木舒聽了一肚子的壞消息,此時乍然聽聞此事,竟有幾分受寵若驚:「……不,謝謝了,有金手指已經很好了。」
系統:
「等等!我能問一下我父母的情況嗎?」木舒見系統似乎準備撤了,趕忙開口道,「不能在父母身前盡孝,是我之過,總要讓我知曉一下我父母的狀況吧?而且你們說會替我照顧父母,不知道是怎麼個照顧法?」
系統:
木舒對此沒太多的貪念,情緒有些不高地嘆息道:「也好,我能問一下是什麼金手指嗎?」
系統機械地道:
木舒:「……啥?!」
木舒整個人都懵逼了。
#感覺自己被來自宇宙的大姨媽糊了一臉。#
#世界對我愛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