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短篇 ：聖武士澤法斯的憂鬱

清晨，聖武士澤法斯醒來。

這一次是自然醒，他在休假中。他現在不必因整夜穿著盔甲而勞累的從篝火邊醒來，也沒有因為守夜而割裂睡眠，更重要的是，他不必擔心怪物的夜襲。

但是他依然沒有休息好，他醒來時依然疲倦無比。他用茫然的眼神看著天花板，回想著昨夜的夢境。

他夢到了他父親的臉。

他的父親現在是一名黑衛士。

曾經，他的父親給家庭帶來了無比的榮耀。作為一名屢次立下功勞的聖武士，他的父親一直為善良的人們所稱讚。

但是，命運的捉弄改變了一切。

孩子，該死的孩子。

他的父親在一次外出中，碰上了十一個孩子，改變了他父親半生的孩子，改變了他一生的孩子。

不知道因為什麼因素，不知道那些孩子做了什麼，大石滾下，而他們根本來不及跑開。大石，就那樣向著十個聚集在一起的孩子滾去。而在不遠處，一個孤零零的孩子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一切。

他的父親無力阻止那一切，但是可以改變，在一個適當的地方扔一個石頭，就可以改變石頭滾動的方向，從而拯救那十個孩子。

但他的父親並沒有那麼做，如果那麼做，石頭滾動的新的方向會碾向那一個孩子。

他的父親沒有那麼做，生命的價值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他沒有權力犧牲一個無辜的孩子的性命來拯救那十個孩子的性命。為了多數人的利益，可以犧牲完全無辜的少數人的利益嗎？聖武士拒絕那樣做。

於是大石滾下，將那十個孩子碾的骨斷筋折，稚嫩的童音發出刺耳的慘叫，那是一個生命到了末路時竭盡全力發出的聲音。那聲音一時間蓋過了大石滾動的聲音。嫩藕似的肢體被大石碾的不成形，而那可愛的小臉被碾的粉碎。顱骨爆裂看來，腦漿毫無懸念的被擠壓了出來。大石過後，留在地上的是一片慘不忍睹的身體。花花綠綠的腸子、紅色的血，還有一些黃的白的等等顏色交織在一起。他的父親身經百戰，卻也很少看到這幅慘景。十個孩子，都是豆蔻年華的孩子，都是他們父母的寶貝，寄託著他們父母的期待。如今就這樣毫無生氣的倒在那裡，將會成為蛆蟲的餌食，將會化為糞壤。

十分的糟糕，有十幾名目擊者看到了那一切。他們看到了孩子的慘死，更看到了是他的父親的無所作為導致的是慘死的十個而不是一個。

很快的，消息傳開了，憤怒的父母們撲向他的父親，手裡揮舞著滾棍棒和菜刀。而他的父親無法對那些憤怒的父母做什麼，只能狼狽的逃走。

接著，消息在更大的範圍中傳開了。後來，每次澤法斯和父親上街的時候，都會聽到吟遊詩人的歌聲「那個聖武士沒有腦，他不會計算十減一是多少！那個聖武士沒有手，他沒有做農民都會做的事！那個聖武士的血沒有溫度，他不理睬別人的悲痛！」每當這個時候，澤法斯都能夠感受到，他父親渾身的肌肉都綳得緊緊的。

命運的捉弄，命運的捉弄！

相似的情況再次的發生了，這次他的父親在極度的彷徨中，選擇了犧牲一個無辜者，拯救八個生命。他在事後告訴所有人，那個舉動是鬼使神差的。但是沒人相信。

然後更糟糕，學者們紛紛的批判道「難道生命的價值可以計算嗎？」學者們，他們還寫下了一齣戲，描寫的是一場大戰中，一個老婦人說她的孩子紛紛死在前線，僅有的一個兒子也在最危險的地方，她希望能夠找回她僅存的那個兒子。於是為此派出了一隻八人小隊。老婦人的兒子得救了，但是那八個人卻悉數陣亡。一個和八個的思辨颳起了一陣風暴，他的父親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後來，他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總之，他的父親再度的出事。最終，無法忍受的聖武士，選擇了徹底的墮落。澤法斯的父親，成為了一名黑衛士。

他讓整個家族蒙了羞。澤法斯這樣想到。

這種事情，對於當時還是孩子的澤法斯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所有的人都知道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父親意味著什麼。

然而澤法斯的父親墮落成了一名黑衛士。

之後的之後，澤法斯選擇了他的道路，澤法斯也成為了一名聖武士。

然後，他知道了成為一名聖武士所付出的代價。

聖武士不只是騎著高頭大馬，穿著錚亮的盔甲接受人們祝福的角色。

他們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

不能說謊。這四個字看起來十分的簡單，但是只有聖武士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就在昨天，他抱著小侄女玩耍的時候，可愛的小侄女突然問道，「叔叔，以後我長大了會不會變成公主，然後有英俊的白馬王子來娶我？」而那一刻，澤法斯不能像普通人那樣微笑著抱起小女孩說道「當然了，你現在就是我的小公主啊。」聖武士澤法斯必須嚴肅認真的解釋半天，然後看著小女孩用迷惑的眼神看著他，融洽的氣氛變得蕩然無存。

不僅僅是這些，當他出去買東西，鄰居大娘問道「吃了嗎？」的時候，他只能如實回答。然後就是浪費了很多的時間說服鄰居大娘不要為他開伙做飯。鄰居大娘的飯很難吃，聖武士澤法斯當然會拒絕。更糟糕的是，當鄰居大娘開玩笑的問道「你是嫌我做的飯難吃嗎？」的時候，那才是最尷尬的。

澤法斯也墮落過。他曾經有過他的姑娘，那是他是那麼的高興，那麼的快樂。但是他是一名聖武士，他要打擊邪惡，保護良善。那自然意味著危險。在一次他自知必死的任務前，他安慰女友，說道「不用擔心，一點也不危險。」話音未落，他就墮落了。聖武士不可說謊，說謊即墮落。好在，因為這種謊言而造成的墮落，只需要牧師的一個贖罪術就可以了。雖然，找到能力達到可以施展贖罪術的牧師不太容易。

他從那次任務中倖存了下來。但是在之後失去了他的姑娘。因為他學會了和在姑娘的對話中也充滿顧慮，所以他的情話變得是那樣的乏味，所以那個姑娘離開了他。

謊言究竟是謊言，而聖武士不可說謊。

聖武士澤法斯一直記得他小時候的一件事情，他哭鬧不止，於是他的母親騙他，說等到父親歸來的時候，會把自己用的魔法長劍送給他。他自然是停止了哭鬧，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魔法長劍的吸引力可想而知。當他的父親回來時，他向父親討要魔法長劍。當父親向母親問清事由之後，立刻將魔法長劍解下送給了他。他的父親拒絕成為一名撒謊者的同謀。

這就是他那墮落成黑衛士的父親曾經做過的事情。

他昨天再次的夢到他父親的臉。

當在床上坐了一會之後，聖武士澤法斯停止了追憶。起身穿衣，隨後走到大街上。

經過一段時間的無聊的閑逛之後，他決定前去找他的朋友去玩。

當到了他朋友家之後，他的友人恰巧要外出一下。於是他就和友人養的貓咪玩了起來，聊以打發時間。

不得不說，貓這種生物，雖然是兇猛的掠食者，但是到底還是很可愛的。聖武士澤法斯的朋友養了許多的貓咪。從純黑色的到純白的都有，自然也有很多花貓。聖武士澤法斯很快的就取得了貓咪的信任，與貓兒們快樂的玩到了一起。貓咪那琥珀一樣的眼睛、柔順的毛皮逐漸的撫慰了聖武士的心。聖武士澤法斯忽然想起朋友講過的一個逗貓的方法，於是照做了起來。他拿了一個球，比劃一下扔出去的動作——但實際並未扔出······貓貓就順著他「扔」的方向跑過去，轉來轉去遍地亂找。聖武士澤法斯看著可愛的貓貓，不由得微微一笑。

然後，他的笑容僵住了。

那種感覺又來了，他知道，自己又墮落了。

好吧，即使那是一隻貓，聖武士也不能欺騙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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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逗貓的方法在日本漫畫家小林作品改編的動畫，以及，求完整版，我下的版本中怎麼也找不懂到吸血鬼那集。）曾經出現過，就是中的一集，「瑞差的金伯利，職業獸醫，因莫須有的殺妻罪名……」多麼熟悉的聲友的帖子也能證明確實可以用那種方法逗貓,不過每隻貓的性格都是不一樣的，未必會生效。

這個短篇中的聖武士和我寫的長篇中的聖武士完全不一樣。可以把這個聖武士視為傳統的dnd中的聖武士。

今天三月五日，學雷鋒做好事，我去無償獻血去了、出點血沒什麼，但是獻完后才發覺等那個地方癒合有些……短時間內胳膊不能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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