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40.第 40 章

慕容玄斂去笑容,逼視她道:「你所言當真?」

祁洛坦然地點頭說:「騙你作甚?」

慕容玄拔出斬魂劍,眼底一片殺意。

祁洛往後退了幾步,這荒山野嶺的跟個殺手獨處一洞,死後怕是連個收屍的都沒有,堂堂公主暴屍荒野,想想就覺得傷感得很。

「呵~敢與我說這種話,我以為你不怕死。」慕容玄沖她笑了一笑,眼底卻並無笑意:「其實我只是對你感到好奇,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可以讓白遇玖不惜重金,只為與你短暫相聚。」他拔劍挑起祁洛的下巴,傾身靠近時笑容平添幾分邪魅:「白遇玖為了你,將手中所有產業抵押給了白老,再借白老之名將禮送出,為的是多與你相處幾日,僅此而已,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短短數日,真值得耗盡畢生心血?」

送禮的事情祁洛知道,卻從未想到過那金山銀山一般的獻禮竟都是白遇玖的身家。

「多少錢。」祁洛突然問。

慕容玄怔了怔,「什麼?」

「這件事情的真相,多少錢,我買了。」

慕容玄指指肩上垂落著的散亂髮絲,「幫我束髮,這條消息可以免費。」

祁洛二話不說,踮了腳尖,以手為梳開始幫他束髮,全然不顧肩上的利劍。

慕容玄沒有料到她會如此不拘小節,心中百味雜陳,妖嬈的臉在祁洛與他的距離拉近這一刻失了顏色。

他身體僵硬,握劍的手頻頻轉換姿勢,可見其很是緊張,「從沒有人接近我,沒人敢碰我,你是第一個。」慕容玄扭頭看著在他面前忙碌的祁洛,「且還是個女人。」

「別人的女人。」祁洛糾正。已經感覺不到脖頸上冰涼的劍身,有些恍惚:「我也很是好奇,他到底看上我哪一點。能得如此優秀的男子傾慕,此生死而無憾。」望著與她貼面站著,距離不過一寸的慕容玄,美麗的臉蛋浮現一抹自嘲之色:「如今更是好奇,慕容教主又是看上了我哪一點?」

慕容玄緊張地咽下幾口唾沫,「我說過,你和外面那些妖艷賤人都不一樣,你待我好不是因為我的身份樣貌,你嫉惡如仇講義氣,你不怕挫折,巾幗不讓鬚眉。」

祁洛品味著他細細數來的優點,越發覺得:「那你豈不是將我當成了兄弟。」

慕容玄氣急敗壞地收手,將斬魂劍扔在地上:「我喜歡你……喜歡你為了心上人連死都不怕這股蠢勁!」

祁洛看著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斬魂劍,抬手摸了摸脖子,手指沾染著點點血跡,她竟是麻木得一點痛覺都沒有。

慕容玄別開臉,「還有你現在這幅故作堅強的樣子。」

祁洛沒有接話,自顧自道:「別動,快好了。」

慕容玄臉色沉了下去,「夠了。」一揮手,祁洛為他束髮的手一松,髮絲傾瀉而下,紅衣墨發,飄逸隨性,加上此刻蘊怒的雙眸,讓他看上去妖嬈得驚人。

祁洛看著他泛白的指關節,心疼自己這隻被抓得生疼的手腕,卻絲毫沒有掙扎的意思,只輕笑一聲,道:「說好我幫你束髮,你便免費贈予我個消息。」

「王之林,就是白袂的親生父親,十六年前接管白老部分產業,與他合作的多為兵家皇室,因本身做的是在刀子上舔血的生意,便將肚子留在白遇玖身邊隨時準備赴死,此次他詐死便是白遇玖的計劃之一。」

阿玖……阿玖究竟背著她做了多少事。

如果她知道這九十天不到的快活日子是他用全部身家換來,必不會接受這昂貴的深情。

渾渾噩噩地看著紅衣少年,祁洛盈盈一笑,只是這笑容怎麼看都帶有一絲詭異的凄慘:「慕容玄,你是不是喜歡我?」

慕容玄沒想到此情此景之下她會突然問出這種問題,緩過神來,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算是吧。」就算她心裡住著別人,他還是忍不住想靠近她。

沐軒說他這是動了情。

他沒有嘗過情愛的滋味,也不曉得這算是不算,只能這樣勉強回答。

「那你可願娶我?」

慕容玄狐疑地看著祁洛,她這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哪裡像是正常時候,微惱道:「雖然我慕容玄並非什麼正人君子,但你是我唯一動了情的女……女人,我不想趁人之危。」撿起地上的劍,「等你想好再說。」

祁洛卻不願承他這份情,拽著他的袖子道:「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一句話,你若肯娶我,大元江山歸你。」她含淚帶笑,身體搖搖欲墜。

慕容玄驟然靠近將她扶穩,滿臉的疑惑不解:「為什麼?為了報復白遇玖不肯為你離開西楚?」

祁洛虛弱地閉了閉眼,輕輕搖頭:「阿玖為我做的,足夠多了,我不怪他。我只是……只是想為親生父母報仇,完成他們的遺願,讓大元朝後繼有人。」

阿玖不願放棄母國繼承大業,她若遲遲不肯成親,國璽永遠也無法到她手裡,沒有權,當年的案子怎麼查?田家滅門的仇如何報?

她能怎麼辦,她還能怎麼辦?

慕容玄急道:「然後呢?你不想活命了?」

祁洛吸了吸鼻子,眼淚如何也止不住,她也懶得去理會,任它們流去,「以前活著的目的是有一口飯吃,後來,後來活著的目的是得到師父的親傳廚藝。而如今,我只有阿玖,只有一個嫁給阿玖的心愿,它無法完成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有!」慕容玄堅定地吼道,突然之間就想說服這放棄自己的女人,全然不知是個什麼心態,「你還要光大大元朝,一統北方,你是大元唯一的公主,你不可以死。」

祁洛失笑,搖頭道:「那是你們男子的野心。我不知道什麼宏圖霸業,更無法憑藉我一己之力救國救民,我只知,阿玖他的父母為救我喪命,他們的命不能白丟,無論如何,我都要為他們報仇雪恨。然後……」

「我若不答應你呢?」慕容玄打斷她。

「你會答應的。」祁洛彷彿一眼將他看透:「既娶了你中意的女人,又得了皇位,如此一舉兩得的好事,你若不應,便是天底下最愚昧的傻子。」

慕容玄擁著她,苦笑道:「對,我不是什麼好人,更沒有白遇玖的高風亮節,我要的就是權勢和女人,你說對了,成交。」

「但是我有兩個條件。」祁洛氣息不穩地靠在石壁上,從懷裡掏出那捲神秘信箋,臉色蒼白道:「幫我找到上頭的藥方。」

原來是為白遇玖尋求疏通經脈的良藥,慕容玄面無表情地沉默片刻,「第二個呢。」

十日後

冷清的大元後宮中,年輕的公主捧著剛剛從舜王手中得來的玉璽,蒼白著一張臉,絲毫不見往日的活力。

「先皇留有遺詔,待公主殿下成親之後便由殿下與駙馬共掌大權,舜王這才將玉璽交到殿下手中幾日,怎就又反悔啦?」王淼淼底氣十足的聲音在大殿外響起,「奴才記得前些日子王爺您誤將公主殿下當作妖孽,險些釀成大錯,幸虧驃騎大將軍趕回來還了公主殿下清白,否則,嘖嘖,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吶!」

舜王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驃騎大將軍,一改往日的目中無人,恭恭敬敬地朝殿內行了一禮,才道:「王公公有所不知,本王此次前來並非是要找公主拿回玉璽,實在是擔心有負聖恩,讓大元江山所託非人吶!」

「哎喲喂~王爺這可就要折煞奴才咯,這事兒您還是見了公主殿下再說吧,奴才一介草包,哪裡聽得懂這等大事呀!」王淼淼一打探出舜王的來意,立刻作熱情狀迎他入殿門口,快步跑進去通報了。

祁洛斜靠在殿內的軟榻上,見與舜王同來的驃騎大將軍,此人已年過半百,身高約莫七尺,一半臉被鬍鬚所擋,長得十分魁梧。

祁洛聽說他是舜王妃的親哥哥,多年以來也曾為大元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只是為人較為自私,極為護短,才不得她父皇所重用,父皇給了他正一品大將軍的封號,卻將最精銳的軍隊交給了次他一品的徐將軍。

父皇如果不是對母後用情太深,定是一代明君。

「參見公主殿下!」驃騎大將軍與舜王齊齊下拜。

「二位快快請起。」

驃騎大將軍見舜王目光奇異地將魂不守舍的貌美女子望著,這目光似曾相識,連忙咳嗽一聲示意他收斂一些,對祁洛緩緩道:「臣見殿下面色不佳,國家大事確實重要,殿下也要注意身體才是。」

祁洛輕描淡寫道:「小毛病,不值一提。將軍有話便說,不必客氣。」

「那下臣便直言了!」驃騎大將軍單膝跪地,抱拳振振有詞道:「先帝遺詔,大元江山需由公主殿下您的駙馬繼承,」看了看身邊的舜王:「雖前一陣我這妹夫魯莽衝撞了公主,也不至如此急於收回玉璽,還請公主三思,先讓那駙馬過了戶籍這一關,再決定是否納入駙馬人選之中,待殿下大婚後拿回剩下的兵馬虎符,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這還真是一點都不會跟她客氣。

祁洛看出舜王其實是畏懼驃騎大將軍三分的,也知道這麼多年舜王順理成章做盡壞事的靠山是這一位。

深知這必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也不再打馬虎眼。故作無奈地扶額道:「好是好,就是我那未婚夫脾氣不大好,如若被他知道二位要考驗他的能力,定是會生氣的。」

「哦?」驃騎大將軍口氣明顯不屑,道:「何人如此大的脾氣,可大得過老夫?」

祁洛起身,嘴角抽動一下算是笑過,道:「此人是莫邪神教的教主,也是我大元本土人士,本公主思來想去,讓我大元男子做我的駙馬,最合適不過。」

驃騎大將軍與舜王皆是一愣。

「公主殿下的駙馬,並非那西楚侯爺白遇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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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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