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chapter.44

年輕女孩子長發及腰，齊劉海，皮膚是養尊處優的格外白皙，眼睛貓兒一樣好看又沉靜。

毫無疑問,即便是這樣乖巧的模樣,能一副熟稔又淡定的表情,坐在他身前,這姑娘的個性絕不會像她表面一樣聽話順從。

更何況,今天與他邀約的是林二。

陳立川將吃驚一口吞下，再看向面前的人已經臉帶笑意,他磨搓著手指,喟嘆：「我一直以為【林二】是個男人,或者身材矮小輕盈的宅男,也或者是比較需要錢的壯漢，萬萬沒想到是個小女孩。」

他又問：「你成年了吧？你叫什麼？」

不比陳立川在明,林琅在暗，陳立川不知道林琅的信息；

林琅對陳立川的臉,亦或者為人,已經非常熟悉。

林琅伸出手,對著對面看上去很是和藹的男人明媚一笑。

握手。

林琅：「陳老師,我叫林琅，琳琅滿目的琅。」

女孩柔柔的聲音如羽毛搔心，陳立川不自覺嘴角露笑，換了個坐姿，愈發認真地聽林琅說。

「我以前沒錢，所以才找到您這條途徑，跟著您一起做八卦，今年，我大學畢業了也有工作了。」

陳立川應了一聲，好奇問：「你現在什麼工作？」

林琅：「銀河傳媒，在裡面外媒部做文員。」

陳立川不解：「那工資可不高。」

林琅：「還可以，我攢了一些錢。」

對面女孩說話明顯藏了什麼，她接觸的東西，陳立川不敢打包票，但絕對，娛樂圈這一塊，不比他陳立川少。

尤其參與那麼多八卦的編輯，送稿，或許有些東西他都沒有，她有。

陳立川交叉握拳，心思一轉，又問道：「你之前跟我說，想單幹，你的意思是開工作室？」

林琅沒有思考地就應了，她眸光亮晶晶的，好像剛踏上社會的稚童可愛又天真：「對，我想捧紅一個小新人。」

陳立川不動聲色地聽了，心想，還好他沒喝水，不然就噴了。

他：「新人是你男朋友？」

林琅搖頭：「不是。」

陳立川：「你親戚？」

林琅繼續搖頭：「也不是。」

陳立川：「……你的……」

林琅正色：「跟我啥關係都沒有。」

陳立川沉默了幾秒，然後不解問：「那你為何要捧紅他？」

林琅也想了幾秒，認真道：「我就想試試，不行就算了，反正他是別人家公司的，跟我沒關係。」

陳立川一眼難言。

林琅絕對不是追星的那種小女孩，她好歹這個圈子裡摸爬打滾好些年，可這樣異想天開的說法，實在有點……引人發笑。

然而，陳立川轉念一想，林琅是有這實力的。

她手上的東西，既可以換錢，也可以換資源。

但作為過來人，這一步可沒小女孩想象的那麼安全。

「你想怎麼做？」

林琅：「我想成立一個工作室，幫忙資源配置。我知道大多數導演喜歡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他們準備的檔期是什麼，只要按照他們在未來想要的角色，包裝我現在想捧紅的人……這樣可以嗎？」

陳立川一愣，他沒想到林琅會有那麼多資料，「你哪來的。」

小姑娘看向陳立川，歪了歪頭，一笑，他就知道了。

還能哪來的，他給的蹲點，她是他所有狗仔里最出色的那個。

「你知道我們是在灰色邊緣吧……」陳立川無言地笑了笑，伸手掏出一包煙，又沒有去抽出那一根，只是手指，輕輕地，敲打煙盒。

「我不太建議你用偷來的，信息，」陳立川食指點了點腦袋，「去做逼迫別人的事情。」

火鍋熱氣騰騰，林琅看不大清陳立川的表情，只能聽到他緩緩地說道：「我們公司不一樣，你是一個人，不安全。你以為那些明星導演，為什麼會討厭狗仔，要說，一個大明星的影響力和財富，可能比一個不成器的娛刊，多得多。有些明星一紙狀告，一個公司就會輸掉了。」

「如果沒人撐著，我們根本無力反駁那些狀告。你知道嗎？」

陳立川顯得有些疲憊，他終於說出多年的顧慮，被抓馬的明星罵，這些不算什麼，可如果上面決定取締這個團體，狗仔，將不復存在。

什麼洗清娛樂圈，都是泡沫。

因為用illegal的行為去拍攝**，這本來就站不住立場。

哪怕別人的**也是illegal的，誰抓誰，說得清嗎？

陳立川搖頭：「除非你完全不會與任何信息來源有關的人接觸，不然我不建議你來這一套。不安全，小姑娘。」

林琅也沉默了，她知道，陳立川說得對。

是她異想天開了，好像自己有個特異功能就能手到擒來很多事情。

不過，只要不接觸——

陳立川彷彿看穿她的想法，繼續說：「走一步，就會想，沒事的，我越線一點點吧，沒事的；這一步沒被發現，那好，我再往前一點點。人的膽子就是這樣被撐大的。」

他將林琅當做自己的學生，認真教導：「那越線的一步，不能走，一點點都不能走。在人的貪心和對豐碩成果美好未來唾手可得的情況下，野心和理智的博弈，誰會贏，你知道嗎？」

「沒有人在那時候會敲打你，更多時候，你不知道那條線在哪裡。」

「這才是，最危險的地方。」

林琅頓時偃旗息鼓。

她不是聽不進別人忠言的性子，相反她懂得思考，很是虛心，陳立川的話相當對。

哪怕以一個八卦記者的身份她在娛樂圈如魚得水過，可她同樣，背靠陳立川的大山，她無名小卒，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十分安穩。

對面的女孩，只一席話的時間，從精神奕奕，陡然抽去了精氣神。

陳立川筷子夾了火鍋里涮好的肉，輕咳兩聲：「林琅，吃肉。」

林琅忙收起外露的失落，專心吃起晚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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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畢。

陳立川帶著林琅去了甜品店：「聽說你們女孩子都有兩個胃，一個來裝主食，一個來裝甜品。」

林琅點點頭，又慌亂搖搖頭，臉紅舀著紅豆沙冰激凌：「讓陳老師破費了。火鍋也是。」

陳立川笑了。

對許多女高中生來說，陳立川是很讓人心動的一款，旁邊幾桌坐著一群女高中生，可能是臨近期中考完試來吃甜品，光滑的玻璃桌上堆了許許多多的甜品，巴菲，可麗餅，小丸子湯。

她們似乎在提陳立川，林琅回頭時看到其中一個裝作不在意地在看陳立川。

見她看到了，又馬上轉過頭去與同伴談笑，說的可能也是陳立川，因為這次換幾個人一起看他。

當然目光小心翼翼的，很擔心太過會顯得沒禮貌的樣子。

她們或許以為，她和陳立川是男女朋友，又可能好奇，因為陳立川看上去有三十歲了，而她打扮得卻像個大學生，即便她的確剛畢業不久。

林琅不由看向對面的男人，他對甜品似乎不感冒，一碗冰激凌快化了也沒動幾口。

「林琅，林琅？」

她愣了一下，回神，抬頭，陳立川正在叫她。

陳立川似乎思考了一下，斟酌地說：「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真的認真考慮過往這方面發展。」

「啊？」林琅怔然，

陳立川嚴肅問：「你覺得，拉我入伙怎麼樣？」

林琅瞪大了眼：「？？？」

陳立川：「我有錢，你要不要讓我合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