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9
幽幽的手機屏散著光,陳池帶著耳機,視頻裡面的一對男女前後動作,陳池的眼睛紅了。
眼淚在陳池的臉頰上蜿蜒,順著陳池已經不年輕的證明,從下巴滑到脖子上,落在陳池的手背上。如果眼淚有聲音,可能會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視頻里的兩個人一個是他的愛人,一個是得力經紀人。哪怕陳池之前有懷疑也馬上否定了自己選擇相信妻子,可是現在——
陳立川:您的公司可能資金已經被移走了。
陳立川向來不是什麼好人,林二的要求……更加有些孩子氣。可是他就莫名其妙答應了,也照做了。
陳立川又點燃一支香煙,黑暗裡,除了電腦屏幕上的光,冉冉上升的煙圈,還有來自窗外星星點點的散落萬家的燈光。
陳池愣愣地看著對方發來的消息,沉默著,雙手捂住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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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頭:已告知陳池。
(七個小時前)
林琅迷迷糊糊睡醒看了眼手機,
林二:ok。
現在不過七點多,林琅翻個身繼續睡,手機卻又震動,
陳頭:林二,年末聯盟里有福利,日本七日自由行,去嗎?
八卦聯盟為了表彰做出傑出貢獻的娛記每年年末都會組織旅遊,林二這名字在陳頭底下的榜首多年,但神龍見首不見尾。
陳立川私心是想見見這個神出鬼沒的手下,但人家已經拒絕了加起來五年的邀請。陳立川「砰」地打開罐可樂,前幾年還會對這個人特別想要了解,到底是男是女,好像除了錢對方也沒有什麼想要的了。同樣組下的狗仔甚至說,要不反追蹤吧,去看看林二到底是男是女,被陳立川笑著拍了一腦門,說歸這樣說,可也沒根線可以搭到林二身上。
林二組裡的隊員一概不加,除了這個群,只有陳頭有聯繫方式。
還有人說,林二本來就是娛樂圈裡的人,說不定還是哪個明星……
陳立川眯著眼看那個人:林二可是他一手帶起來的,光憑直覺,林二就絕對不是明星,哪個明星那麼窮。
林二:能折現嗎?
等了好幾分鐘對面回來這樣一句。
陳立川氣笑了,果然是林二的做派。
陳頭:你以前折過現嗎?
林二:沒有。
陳頭:那還問什麼呢?
林二:妄想公司能變通一點,珍愛老員工。
「哈哈哈哈哈哈!」
陳立川不由大笑出聲,辦公室里早到的文手編輯們紛紛懵圈兒地抬起頭,今天老大怎麼那麼開心?
小夏手肘推了推旁邊的老黃:「陳頭是不是拿了什麼大新聞了?」
老黃是個看似保守實則腹黑的大齡女青年,她淡定地回頭:「你什麼時候看到過陳頭因為公司上的事情笑得那麼開心,我猜是網戀了。」
小夏差點沒噴出來,她驚訝地低吼一聲:「網戀!?」
老黃一副「你不懂」的眼神鄙視小夏:「大驚小怪什麼,陳頭也到年紀了,沒看見陳頭最近老是對著偷笑嗎?」
小夏:「???」
老黃抿了抿嘴,看了眼對著電腦淡笑如春風拂面的陳頭,示意小夏附耳過來,「男人,笑起來眼尾帶桃花,就是有感興趣的人了。」
小夏懵懂地順著老黃的視線望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黃姐,你說得很有道理哦,你怎麼那麼有研究的啦?」
老黃緩緩抬起身子,坐得筆挺聳了聳肩,「不然怎麼得你稱一聲黃姐,過來人!」
說著,老黃把柜子里一整袋剛到的bl漫往裡面再踢了踢,藏得更嚴實些。
林二的頭像是個企鵝,就是qq最原始的頭像,可陳立川就偏偏對這隻企鵝較上勁兒了,企鵝背後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好不容易熄滅的好奇心隨著陳池的事件又冒了出來,越是不知道的越想知道,或許知道了就沒什麼意思了。
陳立川難得像個毛頭小子,三十而立四十不惑,陳立川三十的年紀被人說有不惑的中年氣息。四十不惑,不是對所有事情不感到疑惑,而是覺得,世事不過如此,不需要弄得太明白了。
但林二就像逗貓的那根狗尾巴草,撓得人心痒痒。
跟了他五年的小狗仔,誠實可靠,可在生活中又會是怎樣的一副形象呢?
鬼使神差地,陳立川發了條信息。
陳頭:這次陳池的事情做得好,請你吃頓飯吧。
手機又震動了,不過手機的主人已經睡熟了,林琅嗜睡,睡熟的情況下任何震動都聽不到。
陳立川看著林二的頭像暗下去,他嗤笑自己,怎麼跟個毛頭小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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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中午是被叫醒的,她迷迷糊糊醒來,客廳里傳來男人的聲音。
林琅推開卧室的門。
一個長相嚴肅的俊逸男子正坐在客廳中,而她的媽媽林天藍,坐在男子對面,看到她出來,兩個人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她。
「這位是你父親的哥哥,你該叫他大伯。」林天藍開口向林琅解釋道。
林琅沉默了三秒鐘,「我先去刷個牙洗個臉,再換身衣服。」
林琅潑了一把冷水到臉上,鏡子里的林琅一臉茫然,原來她有爸爸是真的,爸爸去世了也是真的,爸爸是銀河傳媒總裁的弟弟,也是真的。
那個坐在客廳里的人林琅認識,是她實習地方的總裁季昭彰。
如果說這是天上掉餡餅,這個餡餅也未免太大太不真實了。
季昭彰非常嚴肅,只在林琅從衛生間出來后表情有一絲一閃即逝的柔和,「你是林琅吧。」
林琅點點頭。
「我是你父親的親哥哥,你叫我大伯就可以了,我這次來,是想領你回家。」
林琅看了眼林天藍,季昭彰見到林琅的動作:「你的母親我們已經為她購置了一套別墅,另外這輩子可以保證衣食無憂。但回家的,只有你。」
林天藍沒有看林琅的眼睛,她低頭玩手機,好像女兒要跟別人走了和她沒什麼關係似的。
林琅收回自己的視線。
既然知道自己被天上掉的餡餅砸到了,她自然樂意地捧著啃,但是有些問題要問清楚:「你們需要我做什麼事嗎?」
林琅沒說出口的是電視里看到的那一套:聯姻啊……之類的,說不出口。
季昭彰:「不用,是你奶奶,後悔了,想把你帶回家裡來,畢竟是季家的種。」
「季家的獨苗。」林天藍玩著手機還不忘插一句口。
季昭彰頓了一秒:「是,你是季家唯一的直系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林琅:「我也不需要為公司做什麼吧?不是那塊料。」
季昭彰:「不用,公司的繼承人已經在培養了。你……只要回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