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
燕子瀟和尹正霆一走出拳擊室,邢天上前,撕住尹正霆的衣領:「姓尹的,別以為我們是親家,我就不敢動你。」
「你試試?」尹正霆客氣一笑。
燕子瀟看不下去,「邢天,你鬆手。」
邢天的手更用勁,洶洶質疑:「不松,燕子瀟,才一個月你就移情別戀,你現在不愛我,愛上他了?」
燕子瀟努力掩飾著心裡的失望與悲傷,「我們已經沒關係了,你別再打擾我行嗎?」
「不行,除非你辭了這份工作。」
「不辭。」
尹正霆道:「邢天,你是公眾人物,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會嗎,請鬆開我的衣服,不然我叫保安了。」
「禮儀你大爺的,你他媽有種別當小三?」
尹正霆譏諷一笑,伸出手,捏住邢天的手腕:「燕教練是單身,我們又是好友,別用這種低級辭彙侮辱人,不然特別降你格調,有損你形象,顯得你一點男人風度都沒有。」
「風度有個屁用。我這一月就是太風度了,才讓你個傻逼有機可乘。」邢天舉起拳要揍尹正霆,小腹卻先結結實實挨了尹正霆的一膝蓋。
邢天臉色發白,立刻鬆開手,捂住自己的肚子。燕子瀟眉眼閃過一絲緊張,卻很快消失。
邢天額邊流下幾滴汗,費力喘了幾口氣:「姓尹的,你下手真狠。」
尹正霆冷聲道:「我只用了一半力,再說你拳頭都準備好了,我不反擊,難道任你打嗎?」
邢天覺得自己在尹正霆面前毫無氣勢,側頭去看燕子瀟,可憐巴巴道:「瀟瀟,我肚子疼。」
「別裝了,這招你用的不煩嗎?」
「額,這次我沒裝,肚子是真的疼。」
燕子瀟從包里拿出尹正霆送他的一瓶藥油,「要這個嗎?聽說很管用。」
「燕子瀟,你!」邢天氣的腦袋一片空白,他嘴皮子向來伶俐,這會兒突然不知怎麼反駁。
邢天冷笑著接過這瓶藥油,去砸尹正霆,結果沒砸准,瓶子倒碎了一地。這時,走廊的警報器突然大響,電梯里走出幾個體格強壯、表情兇悍的男人,像拎小動物一般一左一右拎起邢天。邢天怒吼:「放我下來,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嗎?」
尹正霆走到為首的壯男前,低聲說了幾句話,幾人很快拖走邢天,邢天一邊掙扎,一邊喊:「尹正霆,你敢碰燕子瀟一下,我就弄死你……」
這場鬧劇很快結束,尹正霆道:「你的前任真是極品。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以為遇到了盜版的大明星呢。」
燕子瀟道:「讓你看笑話了。」
「沒關係。對了,你明晚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沒空。」
「那後天呢?」
「後天也沒有。」
「是不是以後都沒有。」
「你說呢?」
尹正霆會心一笑,「拒絕我夠乾脆的,真傷人自尊。」
「尹總有話直接說,別拐彎抹角,我書讀的少。」
「好吧。那我們不吃飯,直接約會可以嗎?」
燕子瀟看著尹正霆,一言不發走了。
尹正霆也不覺得尷尬,笑著跟上,準備上第二節課。
他的會員是終生制,他有的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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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被強製取消了會員資格,氣得七竅生煙,正欲和前台理論,被那幾個壯漢抬著扔出健身中心。
邢天心裡發苦,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便喊鍾延中午一起吃飯,然後去打高爾夫,就這樣,他渾渾噩噩過完一天。
晚上,他回了祖宅,他爸正在看他最新參加的綜藝,老人見不常回家的兒子連續兩天主動回家,格外欣喜。
「晗兒,晚飯吃過了嗎?」
「沒。」
「又減肥呢?」
「不是,我今天沒胃口。」
「昨天晚上回家就說沒胃口,飯要按點吃,我讓王姨給你熬個粥。」
邢天虛脫地躺在沙發上,不想和他爸說話。
邢衛國把電視聲音關小,神秘地問:「昨天晚上你和你哥聊了一夜,很少見啊,你們都說了些什麼,給爸也分享分享?」
「沒什麼。」邢天現在滿腦子都是燕子瀟,敷衍回復。
「是不是你哥快結婚了,有婚前恐懼症?」
「爸,別多想!」
「老子當年結婚就特別緊張,都失眠了好幾天。你哥從小體貼懂事,但有心事從不和我說,他和雪柔那丫頭的感情也不太順利,我這天眼皮一直在跳,生怕這樁婚事又出簍子。」
邢天拿過遙控器,關掉電視,正經問:「爸,那哥以前談過女朋友嗎?」
「應該沒有,雖然他從小到大收到的情書可以裝一箱子,但感情方面,幾乎沒讓我操過心。」
「那你知道我哥當年為什麼和尹雪柔解除婚約?」
「我問過,他說他和雪柔不合適。」
「哦。」看來他爸不知道安淇的存在,大哥真夠低調的。
「那爸覺得哥和尹雪柔是真愛嗎?」
「你們年輕的人事我怎麼敢斷言?現在又不像我們那個年代,父母包辦婚姻,你哥和雪柔丫頭自由戀愛,我個老頭子插不上手管。」
老父親雖然思想傳統,觀念保守,但對他和他哥的感情,確實管的不多,只把握大方向。也許是老人家年輕時感情生活不順,娶了兩個妻子,都沒能陪他走到走到最後,所以對下一輩相對比較寬容、開明。
「總之,你大哥我放心,倒是你,小祖宗,你什麼時候能收心,本本分分過日子,別給老邢家丟臉。」
「爸——」邢天捂住耳朵。
「我看上次老易家的那個閨女就不錯,我今天又打聽了,那閨女還是哈佛大學的博士后呢。」
「老爸,你饒了我,我現在真不想找對象,就算找,我想找個男人。」
「男人?」
邢天兜不住了,他決定破罐子破摔,話便不經過大腦:「對,你兒子想和男人結婚,你同意嗎?」
「晗兒,」邢衛國怒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有種預感我這輩子不會和女人結婚。」
「預感?小兔崽子,你非要氣死老子嗎?」
「爸,我,」邢天深吸一口氣,突然很想對老父親坦白,「還記得我去年年尾住院的事嗎?」
「知道,瑜兒說你拍戲受傷了。」
「那是大哥怕你擔心,騙你的。其實我是為一個男人受傷的。」
邢衛國狠狠拍了下桌,怒吼:「邢天!」
「爸,我26了,不是小孩子,也許我的人生觀、價值觀還不成熟,但至少現在,我清楚地知道我想要什麼,尤其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以前的我幼稚又自私,把甜言蜜語當成山盟海誓,可是擁抱過真正愛我的人之後,我覺得以前的我錯了……」
邢衛國打斷兒子的話,「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小兔崽子,老子不逼你,但你再說出要和男人結婚這之類的話,我們就斷絕父子關係。」
邢天覺得老父親是動真格了,又道:「爸,您別生氣,不聊這個話題了,我很困,想去睡覺。」
「把粥喝了。」
「我不餓。」
「少喝點。」
邢天無奈,快快喝完粥回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