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笑春風】⑧
【桃花笑春風】⑧
三個月後。
嶺南。
嶺南是個好地方,行到此處的人都會忍不住駐步欣賞沿途景緻。
不知不覺,又是冬季臨來了,嶺南的天氣有些濕冷。
慕容楚正收拾臨時晒乾的藥草,衛繹就帶著個人進來了,衛繹從半年前就帶了幾人追隨過來,奉天脩也不好將他們打發走,只能由著他們跟隨左右。
「王妃,這位姑娘方才倒在河面的蘆葦中,被我們發現……氣息雖還算穩,但她的身體已有些涼……」
慕容楚順著視線往他們身後看去,果然見他們拿簡單的單架抬著個濕噠噠的姑娘。
「快放進屋,燒熱水。」
衛繹他們將人抬進屋,交給了慕容楚,紛紛行動了起來。
跟在王爺和王妃身邊這麼久,做事越發的麻利了。
正在廚房燒飯的奉天脩聽到動靜,彈了彈衣袖走了出來,見慕容楚在救一個女人,走到門邊就退了出去。
不是男人就好。
繼續回去做他的飯。
慕容楚燒起了屋裡的大暖爐,立即給她施針壓寒氣,天氣這麼冷,還泡進了江邊冷水,看來這位小姑娘是遇上結怨的了。
……
奉天脩做好兩人份的飯,慕容楚剛剛好從屋裡邊出來。
慕容楚瞄了一眼外邊在衛繹等在廚房忙活的樣子,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你就不能連同他們的份一起煮了?非得每天分攤來嗎?」
「我只做給你吃。」奉天脩淡淡道。
慕容楚搖頭,坐到桌前吃了起來,剛吃進兩口就不禁贊道:「越來越有進步了,以後你不做王爺了,改做廚子開家酒樓一定能掙錢。」
「君子遠庖廚。」
「你遠了嗎?」慕容楚笑眯眯地抬頭問。
「兩回事。」
這是為心愛的人下廚,能比嗎?
慕容楚笑得更開心了,「衛繹他們也怪可憐的,跟著咱們還得自己動手弄吃的。」
「難道讓我來伺候他們不成?」楚楚怎麼就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
「自然不是。」
慕容楚嘴角笑得都翹了起來。
「這是他們自己樂意的。」
既然要跟著,就有這個覺悟。
慕容楚笑著點頭,「確實是他們自己該。」
可憐的衛繹等人只能自個奮鬥,每天都可憐兮兮的從廚房裡鑽進鑽出,剛開始的時候還差點燒了廚房,後面也就跟著奉天脩的廚藝慢慢變好了。
果然是一口飯難死英雄。
……
屋裡的人已經醒了,慕容楚正替她把平安脈。
床上的人眨巴著眼,似乎有點鬧不清楚狀況,「我這是……」
「你受了些傷,你武功底子不錯,只是你在水裡泡了挺長一段時間,需要好好休養,否則對孩子影響非常大。」慕容楚溫和的聲音自頭頂傳來,舒緩了床上的一時緊張。
只是慕容楚話一落,床上的人就激動得坐了起來,被慕容楚壓了下去。
「你現在暫且躺在床上為好。」
「我,我……你剛剛說孩子?」眼睛瞪大,結結巴巴地問慕容楚。
慕容楚頷首,「可是有什麼不對?」
「沒,沒有不對……是太……太意外了……我竟然有他的孩子了……」怎麼感覺像是在做夢?
「我給你開些安胎藥,期間,最好不要輕易動用自身的武功,」一看這姑娘就是粗心大意的,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
「好好……我一定會照做。」
見其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慕容楚嘆了口氣,給她去開藥吩咐人煎藥。
以前煎藥的事情全都是由奉天脩來,現在換成了衛繹他們。
如此跟著慕容楚身邊學些東西,一些頭疼腦熱的,他們也能幫著看看。
慕容楚這影響力,還是挺大的。
「我,我有他的孩子了……」
慕容楚端著葯進來,看到床上的姑娘在傻笑,人瞬間精神了許多。
「先把葯吃了再高興也不遲,可要聯繫你的家人……」慕容楚將手裡的葯端放到她面前,一邊詢問。
「不要!」
微胖的姑娘突然大聲反對,燦爛的雙目瞬間黯淡了下來,「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更生氣的,我先把孩子生下來再回去跟他請罪。」
「請罪?」
慕容楚本意是不想理會這些事,只見胖姑娘有點落寞不禁多問了幾句。
「家裡人不同意你和愛人在一起?」
「不是……是我自己的錯,」胖姑娘端起溫度剛剛好的葯喝了起來,一邊回答慕容楚的話,「我對那個人下了葯,才有了這個孩子。」
慕容楚聽了,瞭然。
「他不喜歡你。」
「他很好,是我配不上他……」
原來是個自卑的孩子,慕容楚從胖姑娘的臉形和身體的反應來看,這個姑娘以前是個大胖姑娘,也不知道前面是誰給她開了葯,最近才減去了不少肉。
「你之前喝的那些葯,不需要再喝,你的身體有些激素生長,我替你化掉。以前小時候是不是亂吃過些什麼東西,其間還生過了一場大病。」
溫令初瞪大雙目,不可置信的看著慕容楚:「你,你怎麼知道?」
「我是醫生,」慕容楚溫柔一笑。
溫令初納納道:「你長得真漂亮,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女子……」
「謝謝!」慕容楚溫笑道:「你的臉型也不差,如若再減一些,定是個美人胚子,你無須自卑。有句話說得好,胖子都是隱形的美人胚子!」
溫令初覺得眼前的女子很溫柔,很親和,讓她不自禁的放下心防來。
「謝謝你安慰我。」
「這並非安慰,是事實。」慕容楚道:「我們會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你可以留下來安心養胎,等胎穩了,你想離開時我也不會攔著。」
「嗯!」
她又碰到好人了。
於是,溫令初就在這裡安心養胎。
……
奉天脩對突然多了一個小姑娘有點不太高興,因為楚楚又要將注意力放在照顧病人身上了。
他們剛來嶺南並沒有幾天的時間,就馬上要忙活了。
溫令初第一次從屋裡出來,就看到站在小院中的高大男人,第一眼時就被嚇著了。
因為這個人看自己的眼神好嫌棄,冷冰冰的。
慕容楚看到這幕,走到奉天脩的面前,「別嚇小姑娘。」
「我沒有。」
「還說沒有,」慕容楚一聽就知道這人又不高興了,「她有身子了,經不得嚇。」
奉天脩挑眉。
慕容楚好笑的伸手安撫他,「好了,今晚陪你就是了……不過,你不能再亂來了,輕點……」
曖昧的語氣到最後變小了。
奉天脩那雙黑眸閃動!
冷氣息瞬間消失,看溫令初也覺得順眼了。
看著那個大男人走進廚房,溫令初愣愣地眨了眨眼,從他們的相處中看得出來,夫妻倆真的很恩愛。
溫令初不禁羨慕。
「你和你的丈夫感情真好!」
「遇到對的人,彼此相愛,感情才能維持,他,是個特例……」慕容楚含笑道。
「如果我和他也能有你們一半就好了。」溫令初低語。
「外邊風大,出門時多穿些衣裳,」慕容楚對這個微胖的姑娘還是挺有好感的。
慕容楚的照顧,讓溫令初彷彿找到了家人的錯覺。
溫令初攏著裘衣,用過午膳后就往外走,慕容楚選的地方很不錯,出門走不遠就能看到一條熱鬧的街市。
嶺南之地,當真繁華!
溫令初撫著肚子,不禁輕笑出聲,「有你真好,雖然他不知道……但這樣我已經滿足了。」
溜達一圈回來,溫令初就被院中的情況給驚懵了。
慕容楚剛剛買下的院子被圍得水泄不通,無不是前來看病了的病人,屋裡屋外也不知何時堆滿了藥材,現在溫令初終於知道他們買下這大的宅院來做什麼了。
衛繹他們幾人忙起來,也是腳不沾地的。
慕容楚主要是看重症,奉天脩直接攬下小病小痛的,也不知是誰將他們的地方給泄漏了,一天之內竟有如此之多的人聞風趕來。
這十幾年來,他們走過的地方不少,知道他們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樣的組合,如此神的醫術,除了傳聞中的奉王和奉王妃外,還有誰?
「可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的?」溫令初自告奮勇。
衛繹正給病人收葯,聽到溫令初的話,回頭看了一眼,想到這位也是病人,猶豫了。
「放心吧,我已經沒事了,可以的。」
「那就要問王妃了,」衛繹也不知道該不該,直接將她打發給慕容楚。
「王妃?」
衛繹已經回頭去忙了,沒給溫令初解惑。
溫令初只是疑惑了一下,沒多問,就跑去看慕容楚這裡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慕容楚見這姑娘熱心,也隨意的安排一些輕活兒給她,讓她去瞧哪個病人更需要急醫,在慕容楚的眼裡,哪個病人癥狀急就先救誰。
沒有什麼先來後到一說。
溫令初很高興能幫得上忙。
一天忙活下來,總算能夠好好歇下了,病人五花八門,慕容楚看症極快。
有些直接開藥方,並不需要在這裡取葯,可到各藥鋪去取。
看病的銀錢,也是看著給,總不能讓她忙活了。
交不起的,慕容楚也不收半分錢,還另外贈葯。
能出得起錢的,慕容楚也絕對不會手軟,像嶺南之地的王公權貴,世家豪門,她何必客氣?
所以,慕容楚這裡的葯,一般只給需要的人。
有能力的,慕容楚向來不給取葯。
畢竟量少,人多。
在她這裡,已經算是開善堂了,總不能什麼也不求。
她雖不是什麼大壞人,但也不是真正的大好人。
溫令初很羨慕極了。
能夠幫助到大家,總覺得很有成就感,這種感覺是她從未有過的。
因忙活得太晚,慕容楚就讓他們到酒樓去買了現成的飯菜過來。
相當於是叫外買了。
而且,嶺南之中,也有慕容府的產業。
奉天脩手裡的也不缺。
所以,他們完全可以天天免費吃大餐。
「王爺,這是今日送過來的摺子,」晚飯的時候,還沒等飯菜到,衛繹就先將一堆摺子放到了桌邊,再轉身去催酒樓的飯菜。
溫令初坐在慕容楚的身旁看她撰寫的東西,看到衛繹送摺子進來,不禁往這個面具男人掃了一眼。
屋裡的兩人都有事要忙,只有她像個無事人一樣坐在一邊喝茶發獃。
慕容楚放下手裡的筆,湊到奉天脩的身邊,將一封信給了他,說:「寶兒在找人。」
「找人?」奉天脩接過信,粗粗閱了一眼。
「這還是他頭次這麼賣力,人都發狂了。」慕容楚搖頭收回了信,坐到他的身邊,輕嘆,「也不知寶兒遇著什麼事了,我就特別給他去了信,讓他來嶺南一趟。」
奉天脩揚眉,不悅道:「他手裡的人手足夠,是什麼人連找了數月之久。」
言下之意,不需要將他叫過來。
慕容楚完全不理會他的抗議,「寶兒已經過來了,一個月左右應該能到嶺南。」
「一個月?」
慕容楚哭笑不得,「你沒好好看信中內容?他在南安大營邊境。」
所以,從那邊急趕過來也要一個月左右。
「楚大夫……你們談事,我先出去透透氣。」見夫妻二人已經開始談起兒子了,溫令初不想被這幅溫馨的畫面刺激到。
慕容楚這才注意到屋裡的人還在,歉然道:「飯菜馬上就來了,用過後再走走。」
慕容楚話落,衛繹等人就拎著幾個大食盒進來了。
溫令初沒有孕吐的癥狀,吃什麼都香,聞到這股香味,肚子都跟著叫起來了。
溫令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溫令初吃得多,儘管瘦了下來,仍舊是大胃王。
慕容楚特地吩咐了他們備多一些,足夠溫令初吃的。
看著面前大碗的飯,溫令初感激地沖慕容楚笑笑,覺得這樣的一個女人真讓人舒心,不用說,她什麼都知道。
他們的桌上沒有尊卑,下人和主子一起用餐。
溫令初這一頓飯吃得很飽,很開心。
飯後,慕容楚陪溫令初在院子里消食,溫令初發現他們用過飯後,人就不見了,只有慕容楚閑著陪自己,溫令初覺得不好意思,「楚大夫,其實您不用陪我的,您丈夫……」
「他手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其他人都去忙了,我也剛剛好得空。」
「謝謝你!」
「孕婦的心情也相當重要,你自己注意一些,孩子剛剛成形,就浸了寒氣,稍微不對,就對他以後的成長不利。」
「我會小心的。」
慕容楚安靜的陪在溫令初身邊,兩人一路走出了院子,踏進了熱鬧的夜街。
「以前沒有人陪我這樣走過……」
「進去看看吧,」慕容楚指了指一家成衣鋪子。
「可是我……」
「你的衣裳想必很快就穿不進去了,給你的安胎藥中有減輕肥胖的藥物,你的體質改變了。不會再胖下去,衣裳也得改一改。」
溫令初其實也很心動,以前妹妹們穿新衣裳時,她總是穿那些胖胖的。
現在身形瘦了下來,看到漂亮的東西,總是眼熱。
慕容楚已經先一步邁了進去,溫令初不得不跟上。
慕容楚給她拿了許多件不同料子和樣式的,甚至是現在穿不了的都拿了。
出門后,溫令初不好意思到臉漲紅了,「我掙了銀子后一定會還給楚大夫的。」
慕容楚笑著點頭。
也過是幾十兩,她還不至於心疼。
只是不願意讓姑娘心中有梗。
有了新衣,溫令初高高興興的回去了。
看著溫令初抱著新衣裳進屋,慕容楚這才轉道回屋,奉天脩還在燈下批摺子。
進門,慕容楚撈過旁邊的書,靠在榻邊緣,翻看了起來。
屋裡的氣氛很靜美。
……
病人一天跟著一天減少,他們也漸漸輕鬆了下來。
多數人知道對方的身份,鬧事的到是沒有一個。
尊貴的奉王和奉王妃給你們看病已經很仁慈了,誰敢鬧事?
甚至多數人看完就跑,不敢逗留。
這樣給慕容楚省了很多的麻煩。
溫令初越來越嗜睡了,精神總是不太好,最後被慕容楚趕回屋睡覺,後面的事就不需要她了。
一個月後,病人明顯已經沒有幾個了。
慕容楚停止了看小病小痛,不能砸了嶺南之地招牌啊。
怎麼說,這裡也有藥王谷的人行醫,她只是定了一個時間看醫,結束了就結束了,不會再接。
奉天脩總算是能和妻子你膿我膿了。
只是……
「楚大夫,楚大夫!我可以穿上了……」溫令初完全沒有半點懷孕的樣子,蹦蹦跳跳的,看得人眼皮一跳一跳的,真擔心她一下子趴了下去。
溫令初穿著一身綉著淡梅的衣裳輕盈的飄到了慕容楚的面前,嘴角笑得合不攏來。
現在的溫令初活脫脫就是一個美人胚子,雖然臉上還有一些嬰兒肥,卻完全掩蓋不住她的美貌。
溫令初長得很像她的母親,只是性子相差太大了。
慕容楚瞧著眼前這個圓圓鵝蛋臉,黑漆漆眼珠子直轉,兩頰暈紅,周身透著一股青春活潑氣息的美麗少女,不禁彎了彎嘴角,「很漂亮!」
「還是楚大夫的醫術好,眼光獨到!」
她的身體也是慕容楚一手改良過的,而且這身衣裳也是慕容楚親自挑的。
很適合她。
安靜的時候,當真有一種淡梅的孤清。
「是你自己爭氣,」慕容楚上前,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領子,「等你肚子大了起來,還是要穿回些寬鬆的衣服,否則就得勒得難受了。」
溫令初笑眯眯地點頭,「全聽楚大夫的。」
……
奉伝琊很惱火,因為溫令初太能藏了,他連找了將近五個月的時間,竟然沒能找著人。
他就不信這個邪了。
隨著他臉上的氣息一天比一天凝重,冰冷,旁人不敢輕易靠近,連彙報的聲音都顫抖了。
「公子,我們已經進入嶺南地界了。」
「沒有她的消息嗎?」奉伝琊每天都在問同一句話。
「沒……有……」
煞氣上涌。
趙潭咽了咽口水,大著膽子道:「公子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王爺和王妃怕是等不及了。」
「等不及就別等了,」奉伝琊陰惻惻地擠出一句話。
趙潭想要哭了。
他找人找得快發瘋了,慕容楚一封書信,讓他不得不急趕著過來。
慕容楚言語之中,讓他無法拒絕。
一個月前,他從南安大營那邊急趕過來,他正要進邗國碰碰運氣,還沒進邗國邊界就被召喚。
換誰,都會生氣。
……
溫令初端著手裡剛剛過了水的果子從院子過來,正好經過大門,發現有人從外邊進來,下意識的開口:「楚大夫已經不看……」
後面的話被進來的人卡住。
「嘩啦!」
后里的水果如數掉到地上,有一兩個滾到了那個陰鬱著臉色的男人腳邊。
「溫令初。」
陰煞煞的聲音從奉伝琊嘴裡喝出。
「啊!」
溫令初嚇得手腳發抖,大叫出聲,轉身抖著雙腿往後面跑,結果沒跑兩步就被人從身後勒住了腰,兩腿兩手划啊划啊,就是怎麼也走不了。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小王爺,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
啪!
溫令初的屁股落下一巴掌,動作僵硬。
「睡了爺就跑,膽兒很肥啊。」
「我不是故意睡你的……別殺我,別殺我……」溫令初雙手雙腿用力掙,大叫了起來。
整個宅院的人都聽到了動靜,紛紛從四面趕過來。
「我還真想殺了你,」奉伝琊咬牙切齒,從來沒有一個人像她這樣能折騰他,真想將這個女人殺死在床上。
慕容楚和奉天脩不緊不慢的從後面出來,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幕奇怪的畫面。
慕容楚輕嘆,「對待女孩子要溫柔。」
「小王爺!」
衛繹等驚喜不已。
「小……小王爺?」溫令初突然不掙扎了,霍地抬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驚訝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你們是奉王和奉王妃……」
慕容楚有點想笑,這姑娘還真是反應遲鈍。
奉伝琊雖然不打她屁股了,但沒有放開人,環著她腰身看向自己的父母。
慕容楚嘴角浮著笑意:「寶兒,這就是你要找的人?娘親的兒媳婦?」
「嗯。」
被母親似笑非笑的眼神瞅得有些不舒服,奉伝琊對媳婦二字,卻還是很大膽承認的。
慕容楚笑看奉天脩,「我們的寶兒真棒,搞了個未婚先孕的先例。」
奉天脩挑眉,冷冷地盯著奉伝琊。
「寶兒?」溫令初納納的反應不過來,抬頭看奉伝琊好半會兒,然後暴笑,「原來你叫寶兒!哈哈哈,和你的樣子根本就不像嘛……」
奉伝琊額頭青筋一跳一跳的,「母親,我不是說過,不要再叫這個名兒了嗎。」
「我是你娘親,你當然是我的寶兒了,兒子,你不想認娘親了?」慕容楚眨了眨眼,對兒子疏遠自己很傷心。
奉伝琊:「……」
「行了,我兒媳婦有身孕在,有什麼誤會,等她生完孩子再來教訓。」
「身孕?!」奉伝琊倏地低頭看懷裡無辜的少女。
這一看,奉伝琊才發出懷裡的人已經不再是當初的胖姑娘了,分明是個貌美如花的大美人!
奉伝琊徹底愣住了。
見奉伝琊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溫令初不好意思地往裡縮了縮。
「你懷了我的孩子!」他問。
「我,我不是故意的……」溫令初快要哭出來了。
「為什麼逃。」
「我……我怕你生氣……我設計了你……我是個壞女人。」
「是,你當然是個壞女人,睡了我就逃的壞女人。」奉伝琊真想狠狠的懲罰她,如果不是知道她有身孕,真想現在就將人扛走了。
溫令初身子都抖了,小王爺果然很討厭她這樣。
「你以為就你那點伎倆能騙得過我?別忘了,我的醫術也不比我母親差多少,」奉伝琊真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所以,她因為害怕他生氣,就連逃了五個月。
想到這個理由,奉伝琊眼中烏雲密布。
臨走前,還將他砸暈了,很好,真的太好了。
見奉伝琊又咬牙切齒的,溫令初咽了咽口水,瞪著眼,不確定地問:「所以……你是故意的……」
「是。你以為誰都可以設計我嗎?只有你,懂嗎。」
溫令初傻眼了。
所以,她之前所為,都是個笑話?
「好了,你們小倆口有什麼話到裡邊說,」慕容楚聽完全程,不禁抿緊了嘴角,憋著笑意,連忙招呼他們進屋。
奉伝琊卻拉著溫令初快步往裡走,拐到了另一間廂房,關上門,自己解決問題。
慕容楚擺手示意眾人都退了,小倆口剛見面,有的是話要說。
奉天脩牽著自家媳婦走在門廊中,低首看著微笑的媳婦,道:「你早就猜到了。」
「前幾天。」
奉天脩捏著她的手,牽回屋。
慕容楚對著微沉的天際,輕道:「兒子有自己所愛的人,我就放心了。」
「他懂得自己,我們根本就不用擔心他。」
「奉天脩,這麼多年來,我很滿足!」慕容楚邊走邊倚靠在他的身上,笑容里全是幸福的顏色。
奉天脩輕道:「我亦是。」
「我們跟寶兒好好操辦婚禮,不求盛大,但一定要讓他們滿意!這是我們做父母的能為他做的。」
「好。」
「你是他的父親,必須親手操持,這樣他才能感受到你對他的父愛。」
「聽你的……」
聲音漸遠,幸福很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