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風眼
第三十四章風眼
莫希接過紙條顯得十分意外，連忙拆開來看，只見紙條上面清楚的寫著四個大字：「風呼亦緊。」
權雲風在一旁解釋：「關於虎霸崗八大分寨和主寨的地形我都已經了解到了，現在只需我們假冒虎霸崗的山匪，通過這張紙條上的暗號就能深入虎霸崗，一探究竟他們的陰謀。」
「地形是方才那位老伯告訴你的吧？權大哥，那個人你果真認識？」
誰知權雲風搖搖頭，說道：「我與他素不相識，也只是見過兩面，希兒，你可知道這種人在江湖被稱作什麼？」
「什麼？」莫希睜著兩隻大眼睛。
「風眼，這種人無處不在，市井街頭、大街小巷都穿梭著他們的身影；風眼既可以說微不足道，卻又舉足輕重，你日後若涉入江湖，這種人千萬不能小視與忽略。」
「我明白了。」莫希一點即通，看剛才的情形她心中早有預料，接著說：「權大哥所指的這種風眼就是在江湖中專以收集情報的人，對嗎？」
「對，希兒果然聰明！風眼手中掌握各個渠道的情報和消息，大到世家、官府，小到張三、李四，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那些迫切需要情報的人而提供幫助，你想得到某些情報，只要你出得起價錢，風眼一定為你搞定。他們散布在整個中原遍地，其收集情報的實力甚至超出了官府，可想而知他們在江湖的存在性是必不可缺少，即使我身為外閣府尉督，在特殊的情況下也極需他們的幫助。」權雲風對這類人群並不排斥，雖然他身為官府之人，可風眼的存在是歷史註定的。較早之前的時期就有風眼這個職業，那時他們只是各派政治間利用的棋子，大多派往別的門派、世家進行監視，在經過時間的沉澱與鞏固，如今的風眼更具規劃和利益化，有的甚至是背後的操縱者，手中掌控著許多不為人知的驚天秘密。
莫希恍然大悟，笑道：「怪不得昨日權大哥信心十足的在劉尉督和齊侍郎面前許下承諾，原來權大哥早在進城之前就找好了風眼。」
「虎霸崗的暗號每隔半月就會調換一次，這對外人來說不易弄到手，但若是風眼出馬，他們會想方設法的滿足僱主的要求，因為世間沒有比金錢更重要。」
「權大哥，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憑什麼金錢就是最重要的？我更注重的是才華，就像權大哥這樣。」莫希眨巴兩隻水汪汪的眼睛望著權雲風，眼神里充滿了柔情。
權雲風嘴角露著一絲尷尬的笑容，他興許明白莫希說的這些話，但就是不給予正面的回應。
「希兒，如今我們都掌握了虎霸崗的暗號和地形，吃完早飯後我們就趕回外閣府，為潛入虎霸崗做好準備。」
「哦。」莫希柔情的眼神瞬間化為失落，她情不自願的拿起一塊點心塞進嘴裡，自己明明把話都說得這麼直接了，為什麼權大哥還不明白。
兩人匆匆在望仙樓吃完早飯，便乘著馬車趕到了外閣府；二人一下車，正迎面遇上了剛剛出府的齊侍郎，權雲風見他火急火燎般，便走上前詢問道：「齊大人，這出什麼事了？」
誰知齊鍾要找的就是權雲風本人，他急道：「權尉督，屬下正想去望仙樓找你，沒想到二位已經來了，我們先到公堂在說。」
三人來到外閣府公堂，齊鍾於是把今早得到的消息詳細的述說了出來，他說：「劉尉督派人一早送來口信，虎霸崗的三當家昨日死了。」
「死了？」權雲風到是不驚，虎霸崗自犯嬰兒案以來，就明顯是在和官府公然對戰，在這個節骨眼上，三當家竟然無故死亡，這確實叫人感到奇怪。
「據虎霸崗寨中弟子流傳，昨日三當家虎霸出口冒犯大當家，結果這個新上任的大當家當場就結果了虎霸，現在整個寨中人心惶惶。權大人，此時刻不容緩，我越想越覺得嬰兒案與這位新當家有重大的關聯，可惜江湖武林，甚至是我們官府都對此人的來歷不知一二。」齊鍾一臉為難，他作為江南外閣府侍郎，此案進展了一個多月仍沒有頭緒，這叫上面的人如何看他齊侍郎，又叫整個江南府的百姓如何看待他齊鍾，可想而知他的心裡是多麼的壓抑沉重。
權雲風到是看出了齊鐘的煩惱，他此刻心裡估計只有想著儘早破案，他拍著齊鐘的手背，獨自一笑：「案件是需要慢慢調查破解，齊大人心中捉急在下著實理解，想當年我剛入外閣府，與你此刻的心情是一樣，所以我能理解。」
齊鍾失落的晃了晃腦袋，苦叫一聲：「大人理解，屬下心中甚是欣慰，但整個江南府的百姓能理解屬下這份焦慮的心情嗎？尤其是那些失去兒女的父母們，恐怕他們食我肉、允我血也難解心中的痛憤。我作為外閣府的侍郎，拿著官府的俸祿，吃著官府的糧食，卻不能為民辦成一件事。」
「齊侍郎能有這份覺悟就足以說明是個好官，放心吧，齊大人，我和權大哥已經有了方策，你只需在外閣府靜候佳音。」莫希不由半道插話，她實在不忍齊侍郎每日每夜的痛苦和擔憂。
齊鍾一聽莫希這番話，當即大驚，全神貫注的望著權雲風問道：「權大人，莫姑娘所言當真？你們真的有辦法了？」
權雲風展開搖扇，微微盪了起來，他笑著看了一眼莫希，然後說道：「希兒所言屬實，齊大人我也不瞞你了，虎霸崗的暗號和寨中的地勢盡數掌握在我的手中。目前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假冒虎霸崗的山匪潛入寨中一探虛實。」
齊鍾立即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的說道：「權大人容屬下一點時間，我這就是去易裝打扮。」
「不。」權雲風並起紙扇，制止道：「齊大人和劉尉督是江南外閣府的主心骨，一旦你們兩個有半點損傷，將直接影響整個江南府的百姓，所以這一趟也只有我能去。」
「還有我！」莫希趕忙走到權雲風面前，右手舉起說道。
「希兒，你和齊大人一塊呆在外閣府，此番兇險，要想那虎霸崗雖是個土匪山窩，卻戒備森嚴，寨中還有著不少精悍霸匪。再者，新任當家的身份仍舊是一個謎，他的來歷、身份以及背景我們手上沒有掌握到半點信息，你這樣貿然與我潛入寨中，到時我怎麼和你的師傅師母還有蕭長老交代？」權雲風句句到肉，就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此番會有怎樣的遭遇，他又豈能讓莫希與自己孤軍冒險。
「你都說有危險了，那為何你要獨自潛入？」莫希當然不肯罷休，她心中決定此番一定要和權大哥一同。
「是啊，大人，潛入虎霸崗風險實在太大，我與你同去，在多派幾個得力的手下，即使到時被發現，我們也有可能突圍。」齊鍾也符合道，他的想法完全是在另一個角度上；權雲風養尊處優，並且家世強大，他的父親權士賢地位和權利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眾生寺乃至整個中原無人不曉？即便這個案件告破，權雲風若是在江南府出事，他這個小小侍郎官也吃不了兜著走，到那時恐怕不是官職不保那麼簡單了。
「齊大人，人多無非是打草驚蛇，目前外閣府上下，只有我一個人適合去，我意已決，你們誰都不用勸我了，若是此番我出事，稟明上報，我相信刑部刺太史能理解他兒子所做的一切。」權雲風帶著一絲視死如歸的語氣，他混跡官場多年，與土匪流寇明爭暗鬥數不勝數，其中也遇到過不少武林高手，每每九死一生。但惟獨這次，虎霸崗的案件讓權雲風拿捏不準，他沒有必勝的把握。
「竟然權大哥執意要去，那麼希兒心中的決定，權大哥也應該知道了。」莫希不像齊鍾那樣知難而退，她既不歸屬外閣府，也不畏懼權雲風的地位，她不過是眾生寺的一個普通弟子。她想要的只是好好獃在權雲風的身邊，無時無刻的陪伴著他。
「希兒……」還沒等權雲風把話說完，莫希一口打斷：「權大哥，你也別勸我了，當初你上山找我，還記得跟我說的那番話嗎？如今你撇下我一人，你對得起師傅師娘還有蕭伯伯，難道你就對得起希兒嗎？」說話的同時，莫希的眼中閃爍晶瑩瑩的淚水。
權雲風呆坐在椅上，望著莫希那副柔情萬種和苦痛的表情，他半晌說不出話來；齊鍾尷尬的回過身站在一旁，只要明眼人都不難發現，眼前這個小姑娘明顯是對權雲風充滿著愛戀，不然不會這麼一副表情。
「好吧，希兒，我們一起去吧！齊大人，勞煩給希兒易裝，千萬別露出半點馬腳。」權雲風嘆了聲氣，鄭重的說道。
齊鍾雙拳緊抱，領命道：「是，大人。莫姑娘，請跟我來。」
莫希哭著笑了一聲，抹著眼淚對權雲風說：「權大哥，你等我。」
權雲風點點頭，等二人離開公堂，他微微頷首望著公堂外的天際，那正是虎霸崗的方向，他心中念道：「這一趟千萬別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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