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二章 「異端」

「陽哥，說真的。那通道門口的碎片，還有那晶體真的很有價值，這可不是收藏價值，而是研究價值啊。」直到離開基地大門的最後一刻，王超都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嘴裡不斷提示著那些東西的重要性。

「我知道。我會讓賈維斯把第一個地外基地建在這裡。」

張陽面對王超，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如果說這個基地有價值的話，那麼最大的價值已經在他的腦袋裡了，而晶體、合金碎片頂多算是雞肋，況且張陽並不是那麼迫切地想要得到這兩樣東西的最大價值，在超級科技系統內部有數不勝數的替代品。

對於一個幾乎一無所知的未知文明進行反向逆推，簡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還不如先用現成的科技的要好。

「哦，原來是這樣啊。」

王超等人恍然大悟，而吳凡隱隱覺得張陽的這個決定不是那麼正確，但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正當的反對理由，稍稍遲疑一下也便沒有再說話。

他們乘坐的飛行載具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從基地內部出來，迅速進入正停在環形山底部的瀚海號，正好與幾台正在運送建造材料的工程機器人不期而遇。

這些大傢伙在運送材料的時候卻又是另外一種狀態，類似地球上的工程車，兩旁的機械臂在此時也收回它們的腹部，一台又一台的工程機器人朝著基地前行著，組成一道冰冷而又機械的鋼鐵洪流，卻讓王超又好好震撼一把，直呼這冰冷的機械比國慶的洪流都要好看、壯觀。

李君一直在注意張陽臉上的表情，看著張陽同其他人談笑風生，好像很正常的樣子，但他總覺得張陽好像隱瞞了些什麼。

從瀚海號一側進入內部，對瀚海號最外環，他們已經見識過一次，倒不算陌生。

眾人先是步行一段距離，進入最外部的一個單獨透明的隔離間，賈維斯的聲音突然響起並且阻止王超脫下SP-1的想法，透明的隔間內，可以看到的是，前方的通道被鎖死，通道後方的門口隨之鎖死。

李君倒是沒什麼想法，眾人又把目光投向張陽，張陽並沒有說話。

隨後賈維斯的聲音又在他們的耳邊響起：「請不要脫下SP-1，將對SP-1進行第一次清洗工作……」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賈維斯的提示聲再次傳來，不過在他們的視角中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清洗工作完成，請在房間內脫下SP-1，並且將它放在指定位置。」

張陽朝眾人點點頭，對於SP-1的脫離方案倒不複雜，智能控制的一體化宇航服，吩咐一聲，它便自動脫離在他們面前的地上，眾人逐個脫下SP-1並且將它放在指定的位置，並且從通道的另外一邊走出去，通道口外飛行載具正等待著他們。

這些SP-1經過初次清洗，在經過剩下幾個環節的消毒、清洗之後，將會被再次送回航天服儲存區等待下一次使用，而此前，眾人進入的不過是飛船的外部區域。

結合飛船武器區、隔離區等一體，而再內部一些的玻璃隔間算是一個小型的檢查站，這是為了防止一些莫名的外星病毒，又或者是在SP-1表面的殘存輻射。

到此為止，在王超他們看來，這次探索行動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完成了，整體上來說還是很棒的，又拔過美國國旗，又探索過外星基地，如果說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沒有碰到真真正正活著的能夠相互交流的並且和平的外星人了吧。

「好了，各位。今天到此為止了，大家先回居住區吧，我們將朝著太陽系以外前進，下一個目標是半人馬座α，對於幾個路上遇到的太陽系行星可能會進行適當的探索，等到了，賈維斯會通知大家的。」張陽笑笑，幾人了解后逐漸散去，剩下葉凝雪、李君以及張陽三人。

「喂，你怎麼還不走啊？」葉凝雪看著站在飛行載具另外一邊的李君，兇巴巴地皺起鼻子，像只張牙舞爪的小獅子，沒好氣地說。

李君面無表情，無動於衷，沒有回答。

意外的是，張陽看著李君，竟然替他回答了，拉著小雪的左手，揉了揉：「小雪，你先去房間里吧，我和李君聊一聊。」

「聊一聊？陽哥，你要撇開我嗎？」葉凝雪有些不滿，看了看李君，又看了看自己，頓時有些不開心了。

「不是，也很難解釋，乖，總之你先回去。」張陽揉揉葉凝雪柔順的頭髮，又被她甩開了。

「好，好。」葉凝雪連說兩個好字，也沒有違背張陽的話，氣沖沖地到另外一台載具上。

【氣死了，氣死了，臭張陽。】

【但，到底是什麼不想和我說，又可以和那個傢伙說的東西呢？】這好奇的貓兒一跑到心裡去，卻是怎麼都趕不走了。

稍稍沉默一小會兒，當葉凝雪走遠了，張陽便開口了。

「怎麼了？」

「張總，您是不是對我隱瞞了什麼？」李君問道，直勾勾地看著張陽，不過並沒有帶給張陽緊迫感，反而有種坦誠相待的感覺。

就好像是，即使張陽說有，還是沒有，李君都會接受的感覺。

「啊？會有什麼，怎麼可能。」

張陽勉強一笑，但他看著李君的面孔，知道這件事情很難瞞過他了，似乎他已經篤信自己的判斷了。

「雖然我沒有研究過心理學，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不太對。張總，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的話，能告訴我嗎？」李君倒是直言不諱，有的時候他就是那麼相信自己的直覺。

兩個人長久地對視，雙方似乎都從對方的眼中得到自己想要的。

李君知道，他問的這些問題很冒昧，以前他更因為這些事情吃過虧，他明白，但有的時候明白是明白，做仍舊是會做，並且他還知道張陽會回答他。

如果問這個問題的是葉凝雪，張陽或許瞞瞞，甚至於不說也沒有關係，而李君，和他說說這個秘密倒也沒有什麼關係，他，是一個聰明人。

「恩，是有一些。」

「剛我從晶體那裡得到一些信息，這個基地的歷史比人類歷史更加悠久……」張陽簡略地把他得到的信息同李君講了，十成十地同李君講了，此間張陽一直看著李君的表情。

這種驚愕是抑制不住的，就好像當你知道和人類一起生活的大猩猩是星星人而不是地球生物一樣，是那樣的一種感覺。

不過對李君來說，他控制自己的情緒能力很強，微微皺皺眉頭似乎便度過去了。

李君不是張陽，他沒有張陽曾有過的救世主般的心態。

「我需要驚訝、害怕嗎？」李君看著張陽一直在關注自己，微微笑道：「如果他們真要對我們做什麼的話，早就可以，但他們沒有，更何況他們現在不知道什麼原因消失了。」

「再做一個假設，如果他們現在突然想起來，想要消滅地球文明了，那麼，毫無疑問，我們將是存活幾率最大的一個。」

「好吧。」張陽苦笑，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釋。

【真的是自己太過杞人憂天了嗎？】

張陽有的時候甚至會想，如果無知是一種福氣的話，這個世界上許多人其實都有，因為他們知道的少，不用擔心一些奇奇怪怪的隨時可能導致人類滅亡的事情，他們活的很開心，而一些世界上真正的精英卻在防備的工作上下了苦功夫，甚至於活的鬱鬱寡歡。

「我們有理由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會同他們接觸的。至於那異端倒真的奇怪，你說在史前時代有值得他們消滅的目標嗎？」

「這豈不是說，我們比那些史前生物更加不如？」李君自嘲般地笑了笑。

「是挺奇怪的，可沒有任何資料，沒有辦法去想這異端到底是什麼東西。這個問題，還是到時候再說吧。」張陽突然間想起剛剛阿什莉說過話，在他們認知和了解的範圍內能做就行了，至於更多的，好像他們現在也是無能為力呢。

見張陽有些意興闌珊的樣子，李君點點頭，將剛才張陽說的東西都牢記在腦袋裡，微微示意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