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高呼成功的鐵頭
陸羽一直在那裡慢慢等待。
時間的流逝似乎對陸羽並沒有多少影響，即便太陽已經爬到了頭頂，可陸羽依舊站在那裡，等待著他要等的人，不驕不躁。
這麼長時間以來，陸羽每天都會這樣等待，每天都在重複同樣的事情。
每次，陸羽都必須要等到他要等的人。
不得不承認，大半年的打磨，已經讓陸羽的心性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為了鐵頭的修鍊，陸羽也是花了心思的。他要求鐵頭每天最好要修鍊三個時辰才行。
既然鐵頭的資質不行，那就只能靠勤奮和堅持來彌補。每天三個時辰的修鍊，既不會影響日常的勞動生活，也可以讓鐵頭有足夠的休息時間，所以安排的比較合理。
現在已經臨近中午，距離鐵頭出來還有不到一個時辰。所以陸羽並不著急。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陸羽略微有些失望，以為今天鐵頭依舊會毫無所獲的時候。突然，一絲細微的波動引起了陸羽的注意。
陸羽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下子就站起身來，緊盯著樹林深處。心中有一絲期待，也有一絲忐忑。
剛才的那一絲波動，陸羽非常的熟悉，那是天地靈氣的波動。
天地靈氣充斥在天地之間，在天地之力的作用下有著自己的特點。正常情況下，天地靈氣是不會出現波動的，除非受到外力的干擾。
而人力，正是外力的一種。
所以，陸羽才如此激動。
那一絲波動極其的微弱，而且轉瞬即逝，讓陸羽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而且引起天地靈氣波動的因素有很多，遠不止人力一種。
所以陸羽才感到忐忑，擔心自己是空歡喜一場。
就在陸羽焦急等待的時候，森林裡突然傳出一聲激動地笑聲，驚起了不少的鳥獸。
「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
伴隨著笑聲，一道健碩的身影從樹林中沖了出來，朝陸羽奔了過來。
和半年前相比，鐵頭長高了不少。因為隔三差五能吃上一頓肉食，營養也上去了，所以鐵頭的身體比以往更加強壯。
陸羽目測著，鐵頭越來越有往強哥那個方向發展的趨勢了。
此時的鐵頭，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激動和高興，一溜煙的跑到陸羽面前，上來就給了陸羽一個熊抱。
「陸大哥，我成功了，我終於感受到天地靈氣的存在了。」
一邊說著，鐵頭一邊抱著陸羽的身體上下跳著，粗壯的手臂還不停拍打著陸羽的後背。力道之大，居然讓陸羽有一種快岔氣的感覺。
遠遠看去，陸羽和鐵頭就像是兩個激戰正酣的摔跤選手。
而陸羽，無疑就是被絕對壓制的一方。
由此可見鐵頭的興奮。
鐵頭雖然有些憨厚呆笨，卻是一個認死理的人。而且他對陸羽的話相當聽從，每天都按照陸羽的吩咐修鍊上三個時辰，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天道酬勤，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等待，熬過了漫漫的枯燥、乏味、痛苦以及失望之後，上天終於眷顧了鐵頭，給了他應有的回報。
鐵頭的激動陸羽是相當理解的，可如此激動陸羽則有些受不了。在發現自己居然掙脫不了鐵頭的熊抱之後，陸羽連忙大喊道。
「鐵頭，鐵頭，你先把我放下，我的骨頭快被你勒斷了。」
陸羽的大叫總算是幾近失控的鐵頭稍稍冷靜下來。
一看到陸羽難受的臉色，鐵頭急忙把陸羽放下來，連聲道歉。
陸羽連忙喘了幾口氣，活動了一下快被鐵頭揉到一塊的身體，沒好氣的錘了鐵頭一拳。
「你小子想把我勒死是不是。」
鐵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臉上還依舊帶著興奮的笑容。
喘勻了氣之後，陸羽連忙問鐵頭是什麼情況。
一提到這個，鐵頭立刻忘乎所以起來，將剛才的教訓跑到九霄雲外，一把抓住陸羽的手，激動地說道：「陸大哥呀，我按照你說的每天堅持修鍊。就在剛才，終於感到受到周圍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流存在。而且我一股受到這股氣流，這股氣流就順著毛孔往我身體裡面鑽，我立刻感到神清氣爽。這應該就是功法說的天地靈氣了吧。哈哈，我終於成功了。」
大笑了幾聲之後，鐵頭突然發現陸羽的整張臉變得有些扭曲，還不時的抽搐幾下。
「陸大哥，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陸羽無奈的看著明顯興奮過頭的鐵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鐵頭順著陸羽的目光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牢牢攥著陸羽的手。而且用力之大，讓陸羽的手都有些發紫了。
鐵頭怪叫一聲，連忙把自己的手鬆開。
慢慢收回已經有些麻木的手，輕輕地活動了幾下，那酸爽的感覺立刻讓陸羽有種想哭的感覺。
鐵頭在旁邊一個勁的向陸羽道歉。
「好了，別嚷嚷了，趕快說正事。」陸羽沒好氣的罵了一聲：「接下來呢？」
「是、是、是，我說，我馬上說。接下來、接下來……」
被罵了一句的鐵頭連連稱是，搓著手嘟囔了半天，卻發現自己居然沒什麼說的了。
「說呀，接下來怎麼了？」
「額，那個，陸大哥，你讓我接下來說什麼？」
陸羽徹底被鐵頭的天真打敗了，無力的看著鐵頭，一個字一個字的解釋道：「我讓你說，感受到天地靈氣之後，接下來怎麼樣了？」
「沒了。」
鐵頭的回答，乾淨利落。
「沒了！怎麼會沒了？」陸羽奇怪的反問這：「你沒有按照功法引導天地靈氣通過經脈、進入丹田，之後形成丹元嗎？」
「哦，原來你問的是這個呀。」鐵頭嘿嘿笑了兩聲，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感受到天地靈氣之後，我一興奮，那種感覺就沒了，天地靈氣也感受不到了。之後，我就跑出來向你報喜了。」
「我、我……我靠。」
被鐵頭氣的一口逆血憋在喉嚨，差點沒吐出來的陸羽，糾結了半天，最後將一切悲憤化作兩個字，脫口而出。
辛苦的大半年，好不容易得來的一點回報，就這樣煙消雲散了。還好意思說來向我報喜。
陸羽徹底對鐵頭無語了。
認識陸羽這麼長以來，鐵頭這是第一次見陸羽沖自己爆粗口。
原本激動的心情瞬間被對陸羽的敬畏給壓了下去。從陸羽的反應，鐵頭也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
「那個，陸大哥。要不我再去試試，按照功法，再弄一遍。」
鐵頭小心翼翼的問著陸羽，想要挽回一點什麼。
「試、試、試，現在還試什麼呀，以你現在的心境，能安下心來修鍊嗎？」
氣頭上的陸羽想都不想的就罵了一句。
原本就有些心虛的鐵頭，被這一罵，瞬間就蔫了。想犯錯的小孩一樣，把腦袋一縮，窩在那裡就不吭氣了。
餘氣未消的陸羽還想再說兩句，可轉頭一看鐵頭委屈的樣子，陸羽瞬間就被氣笑了。
「行了，別裝鴕鳥了，我沒真生氣。」
又給鐵頭來了一拳之後，陸羽笑著說道。
「不管怎麼說，努力了大半年總算是有些成果了，你這第一步也算是邁出去了。有了今天的經驗，你以後修鍊起來也會順利的多。」
說著，陸羽又拍了拍鐵頭：「好了，今天就先這樣，我們回去吧。」
鐵頭抬起頭偷偷看了陸羽一眼，見陸羽的表情比剛才緩和了不少，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陸大哥，你真不生氣了。」
「氣什麼！我兄弟努力了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有了成果。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生氣呢！」
聽到陸羽這麼說，鐵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陸大哥你不生氣就行了。」
看著憨厚的鐵頭，陸羽終於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行了，別磨蹭了，走吧。還有很多活等著我們干呢。」
見陸羽終於露出了笑容，鐵頭這才輕鬆下來。剛剛被壓下去的興奮有逐漸涌了上來。
感悟到了天地靈氣，說明自己終於有了修真的希望，可以成為傳說中的仙人了。
這對窮苦出身，從小就聽著有關仙人的各種傳說，從小就羨慕仙人，從小就夢想著像仙人一樣在天上飛來飛去、自由自在的鐵頭來說，無疑是最高興地事情。
第一次，鐵頭覺得自己離夢想是如此之近。第一次，鐵頭覺得自己的未來充滿了光明。
重新激動起來的鐵頭將剛才陸羽的不快又扔的一乾二淨，露出了最純真的笑容。
「走嘍，回去幹活嘍。」
撒開兩個腳丫子，鐵頭幾乎是連蹦帶跳的跑了回去。
看著如此簡單、又如此快樂的鐵頭，陸羽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笑聲中，包含著只有陸羽才能明白的羨慕。
在九玄宮這近一年的時間裡，陸羽只有和鐵頭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偶爾露出這種不帶掩飾的笑容。
兩人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拿出早晨就準備好的乾糧，匆匆吃了幾口之後。鐵頭就扛起斧子，準備幹活了。
而陸羽也在一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