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偶遇
此時，陸羽正站在廣場旁邊的一個山坡上。
因為離廣場中心較遠，所以這個山坡上的人並不多，相比於嘈雜擁擠的廣場，這裡顯的格外的清靜。
不過，當你真正走上這座山坡之後就會發現，這個地方的視野相當的好。雖然距離較遠，但整個廣場上的情景卻能一覽無餘。
陸羽選擇來這裡，一方面是他不喜歡那些雜役們異樣的目光。另一方面就是發現了這個地方良好的視野。
站在山坡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廣場上密密麻麻，猶如螞蟻攢動般的人群，陸羽突然有了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有時人就是這樣，為了佔一點點蠅頭小利，拼了命的往前擠。最後的結果，除了看到前後左右一成不變的人影以外，什麼都看不到。
而事實上，只要你能退上一步的，好好觀察一下，也許就會發現更好的風景。
陸羽站在山坡之上，可以將廣場上的一切動靜都收入眼中。
靠著敏銳的六識，陸羽很快就找到了已經擠到廣場中心的鐵頭。在幾名宗門弟子的安排下，此時的鐵頭正和其他準備參加考核的人們一起，聚集在廣場中心的一片區域內，準備參加考核。
而在他們旁邊的廣場上，樹立著數十塊黑色的石碑，每一塊石碑旁邊都有九玄宮宗門弟子守護。
待會，鐵頭他們就是要靠這些石碑來測試自己的實力。
據陸羽所知，這些石碑是由九玄宮專門煉製的一種低級法器，製作過程並不複雜，花費也不高。除了用來做測試之外，沒什麼其他的用處。
待會考核正式開始之後，鐵頭他們就要上前，將手按在石碑之上，然後運用《道元聚靈卷》感悟天地靈氣。石碑將根據每個人不同的情況而產生相應的變化。
假如你已經可以感悟到天地靈氣，那石碑就會發出一陣陣幽光，實力越強，光芒越盛。
如果你已經可以形成丹元，那石碑就會發出刺目的白光，丹元質量越好，白光越強。
萬一你已經聚靈成功，那石碑就會發出耀眼的金光，照耀整個廣場。
這三個階段所對應各自的變化，區別非常醒目，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所以像鐵頭之前擔心的，自己已經形成丹元，卻因為丹元無法長久保持而被誤判的情況，基本上是不會出現的。
因為只要你能形成丹元，就意味著你已經可以和天地靈氣實現一定程度的融合了。這和單純能感悟到天地靈氣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狀態。
至於那些濫竽充數的人，則不會讓石碑出現任何反應。
對鐵頭的實力，陸羽是有一定的信心的。所以在找到鐵頭之後，陸羽並沒有太關注鐵頭，而是在人群中繼續找著什麼。
沒過一會，陸羽就在離鐵頭不遠的地方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強哥，他果然還是來了。
鐵頭明顯也發現了強哥，所以刻意和他保持著距離。
因為距離太遠，陸羽並不能確定強哥的實力到底增長了多少。可看鐵頭的反應。他對強哥還是相當畏懼的。
既然已經發現了強哥，陸羽也不著急。強哥的實力究竟怎麼樣，待會看看他考核的情況就知道了。
「哈哈，原來你也在這裡呀。」
就在陸羽將目光從強哥身上移開，準備再看看其他參加考核的人的時候，一陣笑聲突然從陸羽的身後響起。
陸羽回身一看，只見一個身材瘦削的人站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真臉帶笑意的看著自己。
一看到這個人，陸羽的眼角就略微抖動了一下。
陸羽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到了這個人。
緊接著，陸羽也笑著和對方打招呼。
「蛇頭，你也來了。」
原名叫李文牧的蛇頭向陸羽點了點頭，走了上來，和陸羽並肩而立。
陸羽看著蛇頭，眼中略微有了一絲波動，開口問道：「為何就你一人？」
蛇頭輕輕一笑，指了指下面已經人滿為患的廣場，開口說道：「強哥和猴子非要去湊湊熱鬧，我攔不住，就任由他們去了。我自己一個人閑來無事，就來這裡看看風景。」
猴子！他也在下面。自己剛剛居然沒有發現他。
難道猴子的實力也足夠參加考核了？
陸羽快速分析著蛇頭話里的信息。同時，他也注意到了蛇頭用到的一個詞。
「風景！」
聽到陸羽的疑惑，蛇頭輕輕一笑，抬起雙手，各自伸出拇指和食指，相互拼在一起，形成一個矩形。
順著蛇頭的目光看去，這個矩形剛好將下方的廣場圈在裡面。
「難道不是嗎？你跑到這裡來，不也是因為這個地方的風景最好看嗎？」
對蛇頭的試探，陸羽不置可否，立刻換了一個話題。
「強哥現在就來參加考核，應該是很有把握吧？」
蛇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我如果說強哥已經聚靈成功了，你會信嗎？」
陸羽模稜兩可的說道：「那也不一定呀！」
蛇頭收回雙手，似笑非笑的看著陸羽：「以強哥的性子，他來參加考核其實並不奇怪。真正讓我奇怪的是，你居然只派了鐵頭去做試探，而你自己卻躲在這裡暗中觀察。」
陸羽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下面不是有很多和我一樣看熱鬧的人嗎？」
「他們如何能和你相提並論，你和一年前相比可是有很大的區別了。」蛇頭上下打量這陸羽，慢慢說道：「而且我相信，只要你下去插上一腳，今天肯定會更加熱鬧。」
「你和一年前相比倒是沒什麼變化。」陸羽慢條斯理的說道：「既然你也知道下面已經很熱鬧了，那我又何必非要摻和進去呢？不僅會給自己惹來麻煩，還平白便宜了看熱鬧的人。」
聽到陸羽的話，蛇頭呵呵一笑，轉過頭又看向下面的廣場，嘴裡說道：「你果然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參加考核，所得到的好處可不小呀。面對這樣的誘惑你都能安之若素，你可真是夠小心的。」
蛇頭突然冒出的話讓陸羽心頭一跳，陸羽銳利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蛇頭的身上，不停地思索蛇頭說這些話的意思。
一邊想著，陸羽同時也試探著：「說到故事，每個人其實都有故事。我有，鐵頭有，你們也有。否則的話，你為何要跑到這裡來？」
「我來這裡的目的，剛才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蛇頭突然笑道：「我來這裡，就是來看風景的。」
「既然是來看風景的，那就應該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風景上才是。」
聽到此話，蛇頭似乎大為贊同，連連的點頭。
「說的有道理。」
說著，蛇頭立刻就席地而坐，專心致志的看著下方的廣場，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
蛇頭似乎真的被下方的風景吸引，不再理會陸羽。
陸羽站在蛇頭身後，看向蛇頭的目光陰晴不定。
思索了片刻，陸羽也不再說什麼，像蛇頭一樣席地而坐，也將目光投向了下方的廣場。
兩個人真的就像看戲的看客一樣，安安靜靜的等待著即將登場的大戲。
時間又過了一個時辰，考核終於開始了。
和之前陸羽了解的情況差不多，今年參加考核的人也就是一千多人。
這一千多人就是站在整個木玄宮數萬雜役最頂端的一部分人。
當然，這裡說的頂端，要除過一些濫竽充數的人和在山坡上看熱鬧的幾個人。
因為事先準備好了幾十塊用來測試的石碑，所以整個考核快速而高效的進行著。在九玄宮宗門弟子的安排下，整個過程進行的很順利，並沒有出現什麼亂子。
當然，在宗門弟子的威壓下，也沒有那個雜役敢鬧出亂子。
一千多參加考核的人，被平均分為幾十組，各自帶到一個石碑前面。先由專人負責登記各自的信息，之後就一個個上前，各自開始測試。
除了少部分以外，大多數的石碑都出現了相應的變化。
一時間，廣場上不停地冒出各種色彩的光，此起彼伏，連綿不絕，如放煙花一般。
而在這些煙花中，數量最多的自然是一片片的幽光，而最耀眼的無疑是偶爾冒出的一兩道金光。
這些金光，自然吸引了包括陸羽在內，絕大多數人的目光。
整個考核過程，簡單高效，一千多個人參加考核的人，僅僅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結束了。
所有參加考核的人中，唯有八個人，激發出了強弱不同的金光。
這八道金光一經出現，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宗門也立刻派出人，將這八個人當場接走。
金光出現，意味著聚靈成功。也意味著這八個人終於完成了鯉魚躍龍門的蛻變。
陸羽快速記下了這八個人的相貌特徵，方便日後的行事。
不管怎麼說，每一個能以雜役的身份完成蛻變的人，都值得陸羽去關注。
除了這八道金光以外，陸羽關注最多的就是另外兩道白光。
其中一道，自然就是鐵頭。這小子果然沒有讓陸羽失望，雖然所引發的白光有些不穩，還有一些黯淡，可這樣的結果，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了。
能在一年之內，通過《道元聚靈卷》形成丹元的。這樣的人不能說是鳳毛麟角，那也是相當罕見地。
陸羽清楚的看到負責考核的宗門子弟沖著鐵頭說了一句什麼，而鐵頭激動地當場跳了起來。
看得出來，鐵頭對這個結果也是相當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