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拋棄人性

?白起盤卧在一個小水潭邊，雙眼微閉，似在假寐，實則正在吸收周圍的靈氣。

這裡就是他的修鍊之地，也就是所謂的禁地。但實際上，這裡除了安靜也沒啥特別的。

天地靈氣這玩意，只要不是末法世界，一般都會有，只是叫法不同。

至於白起為什麼卧著修鍊······不卧著難道還學人類擺個五心朝天的姿勢？那也太為難他了。

自從領悟修鍊之法后，白起每天都會來這裡修鍊，一練就是一整天。午飯是他二姐給他送來。從他開始修鍊以後，幫助狐狸媽媽照顧幾兄弟姐妹的任務就落到了二姐身上。

在狐狸家族中，年長的雌性幼狐會幫助狐狸媽媽照顧其他幼狐，這是名為母性的天性。

正午時分，一隻萌萌的小白狐叼著一隻小動物從林子里鑽了出來。它跑到白起面前，將小動物放到地上。

「弟弟！弟弟！」小白狐輕聲呼喚。

「zzz！」

「······」

滿頭黑線的小白狐一爪子拍到白起的臉上。正在夢中和周公之女約會的白起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待看清面前的小白狐，他長舒一口氣。

「姐，你幹嘛啊！嚇死我了。」他抱怨道。

「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是在修鍊嗎？」小白狐拿出姐姐的氣勢訓斥道，就差雙手叉腰，指著白起的鼻子了。

沒錯，這隻小白狐就是白起的二姐，性格溫和認真，很聰明，很會關心人。

順便一提，白起的四個兄弟姐妹中，老大老四是男孩紙，老二老幺是女孩紙，而他是老三，也就是說，他正好有一兄，一弟，一姐，一妹。因此，他直接喊小白狐姐姐，而不是二姐。

偷懶睡覺被逮個正著的白起尷尬不已。前世的他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宅男，可不是什麼隱藏在都市中的兵王或武林高手，那太扯淡。一個普通宅男哪來的什麼逆天意志或絕頂毅力。一開始，憑著對神秘力量的嚮往，他還滿腹熱情，勤加修鍊。久了以後，其懶散性子也就發作了。

事實上，白起只是進入了倦怠期而已。對於一種長時態的事，人們一般會經歷熱情、倦怠和習慣三個階段。等白起度過倦怠期，把修鍊變成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習以為常的一個部分，也就不會再出現這種事了。

白起急忙把話題轉移到食物上，天真的小白狐果然上當，白起做的熟食可是狐狸一家的最愛。

吃過飯後，無心修鍊的白起決定同小白狐一起回去。兩狐沿著熟悉的路線在山林中穿行。在行至一片開闊地帶時，一陣微風襲來。白起忽然停下了腳步，眼望四方。

「怎麼了？」注意到白起異常舉動的小白狐也停了下來，扭頭問道。

「一股惡臭味。」白起冷聲道。

小白狐一頭霧水。

「滾出來！」白起一聲暴喝，嚇了小白狐一跳。

方才，風來之時，白起在風中聞到了一股令人噁心的臭味，那是肉食動物的口臭。

有什麼東西在這附近。藏頭露尾，躲在暗中，只怕來者不善。

一條雙目血紅，口流涎液的巨狼從一旁的灌木叢中緩緩走出。它那滿是凶光的雙眼緊緊鎖定白起。它的牙齒雖然發黃，卻尖銳無比。白起心中一緊。

這傢伙，好大！

這條巨狼的體型比狐狸爸爸還要大上三四倍，差不多和麵包車一樣大。這種體型，絕對是妖怪。

白起繃緊了身體，擋在了姐姐面前。雖然體型並不能說明實力，但這麼大的巨狼，就算妖力不強，也絕非他們兩隻小狐狸可以對付的。

巨狼慢慢地逼近兩隻小狐狸，它很喜歡通過這種方式來對獵物施加壓力，不斷加深他們的絕望。看到瑟瑟發抖的小白狐，巨狼心中滿是愉悅，感覺體內血液的流動都加快了幾分，但白起破壞了它的這種好心情。

白起沒有懼怕。

這種時候，懼怕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巨狼那凶光四射的雙眼告訴白起，它已經將他們當成了獵物。逃是逃不掉的，想要活命，唯有拚死一搏，搏出一線生機。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頭凶獸，只看人敢不敢將它釋放出來。

「想要獵殺我，先做好被我獵殺的準備吧！」

白起眼神一凜，向著巨狼發起了衝鋒。

巨狼愣了。區區一條小狐狸，竟敢向強大的它發起進攻，這是何等的可笑，何等的愚蠢。

巨狼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和侮辱，它決定撕碎這條不知死活的小狐狸。它抬起爪子，一爪拍向白起。爪子向著白起落下。就在將被拍中的瞬間，白起靈活的一個閃身，避開了這一擊，然後一口咬到了巨狼的腿上。

「嗷嗚！」吃痛的巨狼一聲大叫，抬腿一甩，將白起甩了出去。白起撞到旁邊的樹上，口中鮮血滲出。他的體格太小了，咬到巨狼也不足以重傷對方。

「弟弟！」

眼見白起受傷，小白狐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勇氣，沖向了巨狼。它想要纏住巨狼，讓白起先跑。至於自身的安全，它已經顧不了了。

「不要！」

白起大叫，卻還是遲了，巨狼一爪子拍中小白狐，將她踩在腳下。幼小的狐狸如何承受得住巨狼強大的力量，小白狐頓時慘叫起來。

小白狐的慘叫聲令巨狼更加愉悅，它前肢發力，碾壓、蹂躪小白狐。小白狐叫的愈發凄慘了。

「姐！」

白起強忍著傷痛，再次沖向巨狼，卻又一次的，如斷線的風箏般被拍飛出去。這一次，他傷得更重，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但是，當實力差距大到一定程度，再怎麼拚命也沒有意義。

小白狐已經氣若遊絲，叫聲都變得微弱了。

「弟弟，快跑。」她哀聲道。

這句話重重震顫了白起的內心。

至親受到傷害，自己卻無能為力。

無力！

悲憤！

屈辱！

「我太弱了，連自己的親人也無法保護。」

他緊咬牙關，爪子在地上抓出道道抓痕。

「我要變強，哪怕只是一絲，也能增加自己救出姐姐的希望。」

他抬起頭，仰視巨狼。巨狼那麵包車一樣大的身軀，在他眼中，無異於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不過一隻不入流的妖怪，我的一切才剛剛開始，怎麼可以栽在這種垃圾身上。」

這一刻，他意識到，所謂的「不可逾越」，只是因為他在畏懼而已。即使他嘴上說著不怕，潛意識裡卻依然在畏懼。

人的理智在妨礙著他，讓他無法徹底的無所畏懼；弱小的宅男之心在影響著他，讓他不敢真正的豁出性命。

「既然如此，就讓我拋棄人性，拋棄理智，任由野獸的野性、妖怪的凶性支配自己，只要——可以變強！！！」

他嘶吼著，掙扎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抬起頭，雙眼已是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