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妖丹

白起低吼著逼近巨狼。巨狼察覺到了他身上的變化，卻沒有放在心上。

弱者就是弱者，任你如何叫喊，也是弱者。

而且，對於妖怪來說，發狂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就在巨狼心中不屑之時，白起猛然加速，如離弦之箭沖了過去。巨狼故技重施，一爪掃向白起。白起奮力一躍，避開狼爪，一頭衝到巨狼腹下。

腹部是絕大多數生物的薄弱部位。巨狼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並沒有擔心，身材差距擺在那裡，這隻小狐狸就算跳起來也未必能夠到它的肚皮。

但這一次，巨狼顯然失算了，白起是妖狐，不是普通的狐狸。

白起抬頭張嘴，全身妖力催動，幽藍狐火噴發，頃刻間便將巨狼腹部的毛皮烤了個外焦里嫩。

腹部遭此重創，巨狼哀嚎一聲，疼得倒在地上打滾。白起眼中凶光一閃，看準巨狼的喉嚨沖了過去。巨狼顯然察覺到了白起的想法，忍著痛想要爬起來。它的體型擺在那裡，只要爬起來，白起便碰不到它的喉嚨。

白起豈會給巨狼半點機會。他將速度發揮到極限，瞬間衝到巨狼喉嚨邊上，旋即連抓帶咬，三兩下便將巨狼的喉嚨撕咬得鮮血淋漓、皮開肉綻。

但這還不夠，巨狼體型巨大，白起這幾下只傷到了它的皮毛，根本不致命。這時，它已經快要爬起來了。一旦它爬起來，形勢將會徹底逆轉，白起必將被碎屍萬段。

被潛藏在血液中的本能所支配著的白起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的心裡只剩下一個想法殺死巨狼。為此，他甚至顧不上自己的姐姐。

眼見巨狼將要脫身，白起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他一口咬在巨狼喉嚨上，不鬆口了。

巨狼爬了起來，但白起依然吊在它的喉嚨上。吃痛的巨狼幾欲發狂，它使勁甩動脖子，想要將白起甩出去。白起咬緊牙關，死不鬆口，但這不是辦法，他那小小的牙齒根本咬不穿巨狼的喉嚨。他早晚會用儘力氣，被巨狼甩出去。

除非用狐火，但他已經沒有妖力了。

失去理智的白起開始強行吸收天地靈氣，轉化為妖力。在這生死絕境間，他的潛力被發揮到了極限，身體如黑洞般瘋狂掠奪周圍的天地靈氣。

片刻間，白起的妖力便回復了三成。

三成就夠了，狐火從他的口中爆發，零距離衝擊巨狼喉嚨。只一下，巨狼的喉嚨便被烤熟烤焦。

巨狼發出絕望的哀嚎。它知道，自己完了。

白起強忍著痛零距離爆發的狐火灼傷了他的嘴，用力一咬，巨狼喉嚨上的一大塊熟肉就被他撕扯掉。

白起掉到了地上。

「咳咳！咳咳！」

喉嚨被咬破的巨狼想要發出聲音，卻只發出漏風和咯血的聲音。它滿是不甘與怨恨地看了白起一眼，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見巨狼完蛋，白起終於堅持不住，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識前，他聽到了姐姐的哭喊聲。

白起是在疼痛中醒來的。睜開眼，看到的是熟悉的樹洞。狐狸媽媽和兄弟姐妹們都守在身旁。

「弟弟，你終於醒了！」

見白起醒來，激動的小白狐立馬撲了上來。

「啊！」白起慘叫一聲。「姐，你壓疼我了。」

白起的痛苦不是裝出來的，被巨狼拍飛兩次，他現在渾身上下沒哪是好的，到處都痛。這些外傷還是次要的，更麻煩的是他超負荷吸收天地靈氣轉化為妖力，體內經脈受到了創傷。

「啊！對不起！對不起！」

小白狐急忙道歉，趕忙後退。狐狸媽媽安撫住激動的幾兄妹，上前問道：「孩子，現在感覺怎麼樣？」

「死不了。」白起故作輕鬆地笑道。

「說些什麼傻話，別把什麼死了活了的話掛在嘴邊。」狐狸媽媽白了白起一眼。「醒了就好，我帶你去見你父親。」

白起只以為狐狸爸爸擔心他，想看看他，便沒有多想。

狐狸媽媽輕輕叼起白起，出了樹洞。狐狸爸爸依然守在洞外，望著前方。看到白起，它也沒多說什麼，只問了一句「醒啦」。狐狸爸爸就和絕大多數的父親一樣，少說，多做，默默付出。

白起點了點頭。父子之間的交流，大多話不多。

狐狸爸爸看向狐狸媽媽。

「把他放下來吧，我給他療傷，你幫我護法。」

狐狸媽媽點點頭，輕輕將白起放到地上，然後退到一旁。

白起正茫然，卻見狐狸爸爸張開了嘴，一顆散發著乳白色光芒的晶瑩珠子從它口中飄出。

驚訝只在瞬間，白起便反應了過來。

妖丹。

「妖丹是妖怪生命力和妖力的核心，蘊藏於丹田之內。妖丹具有加速修行、恢復傷勢與強化實力的效果。」狐狸爸爸淡淡解釋道。

狐狸爸爸要用妖丹為白起療傷。妖丹對妖怪而言，和性命一樣重要。妖丹被毀，妖怪也會喪命。妖丹出體是妖怪最危險的時候，因此狐狸爸爸才要狐狸媽媽護法。

狐狸爸爸的妖丹飄到了白起身體上方。在妖丹那溫潤柔和的光芒的照耀下，白起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體內受創的經脈也慢慢恢復。

當狐狸爸爸收回妖丹的時候，白起基本上已經恢復如初了。與之相對的是，狐狸爸爸的氣色變得很差，身上的氣勢衰弱了許多，妖力更是跌落到和狐狸媽媽一個層次。身為四尾妖狐的狐狸爸爸，原本是比三尾的狐狸媽媽強上許多的。

妖丹是妖怪的生命力和妖力的核心，妖丹的治療能力，本質上，就是用妖怪的生命力去滋養被治療者。為了給白起療傷，狐狸爸爸大傷元氣。這一點，它沒有告訴白起。

與巨狼的一戰徹底驚醒了白起，他深刻的體會到，自己現在所在的世界，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和平世界了。這是一個弱肉強食，實力至上的世界。他第一次意識到了實力的重要性。

這次戰鬥帶給了白起另一個好處，在強行吸收天地靈氣轉化為妖力的時候，他的經脈得到了拓寬。同時，他轉化妖力的速度也變快了不少，實力大為提升。生死之間有大機遇，這話不假。

雖然傷勢已經痊癒，但狐狸媽媽還是要求白起呆在樹洞里休養幾天。

白起本以為此事會就此完結，然而，災禍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