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眼睛里的答案

蘇曉蕊突然反應過來，用力捶了下他，「該死，你騙我！！」

這一下，沒有十分也用了九分的力道，九方茗悶哼一聲，接著無奈笑笑，「我的衣服是特製的，一般威力的子彈是絕對穿不透的。也只有像費司爵那種傢伙製造的武器才有可能。」

見他真的沒事，蘇曉蕊喜極而泣，撲到他的身上，緊緊的抱住他，「以後，不准你再輕易離開我！」

九方茗雙眸垂落，溫和的眸光耀眼奪目，「不會，再也不會了。」

看到兩人的這一幕，九方庭崩潰了，「曉蕊，你不能離開我！曉蕊，你是我的！！」

九方茗微微蹙了下眉，此時被人打擾到，還真是煞風景。他貼近她的耳邊，輕聲說，「我們走。」

「嗯，」蘇曉蕊點點頭，趕緊推著他離開。

「不要走！曉蕊！！」

九方庭欲追過去，柳霜哪裡肯放？一看少爺走了，頓時來了精神，這下子，她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替少爺出這麼多年的怨氣了！

直到出了病房蘇曉蕊才發現，原來外面早就全都換成了九方茗的人，而且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嚴密守衛。如果裡面的人不是九方庭，他才不會費這麼多事，早就命人即刻解決掉。

「既然不是你下令殺人，為什麼不向我解釋？」

出了醫院，坐進他的車裡，蘇曉蕊終於問出壓在心底的疑問。

他淡淡的說，「你忘了所有的事，向你解釋的結果，勢必又會讓你再一次面臨痛苦。」

「那後來，又為什麼要讓我想起來？」

「因為……」九方茗抬起頭，凝望住她，目光不移，「我可以容忍的時間，已經到了極限。」他承認，他的愛沒那麼偉大無私。他可以不在意很多事，唯獨她不行。

「所以，我在賭。在這種錯綜複雜的關係中，賭你看清自己的心。」

蘇曉蕊咬了咬唇，「難道，你就不怕我會殺了你？」

輕輕的，他笑了，「不讓你發泄出心頭的恨，就算我們勉強消除誤會，那件事也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障礙。要知道，我姓九方，不管我身上流沒流著九方家的血，對於你家人的死，我始終是脫不了干係的。」

凝視著蘇曉蕊的面容，他深刻而又真摯的說，「曉蕊，對不起。」

蘇曉蕊垂下眸，眼淚順著眼角淌下來。

這個男人默默承受著一切，任她用自己的方式發泄心中的怨恨，哪怕他會受傷，他仍是沒有一句怨言……

蘇曉蕊，你的恨，還來得有那麼重要嗎？

轉過身，她依偎進他充滿清冷氣息的懷抱，對她來說，卻是全世界最溫暖的地方。

「茗，我好想去尼泊爾。很想念那裡的雪山，那裡的落日……」

*…………………………*

電視里正在播放著三年前九方庭涉嫌商業賄賂一案，而且，當時涉案人員的死亡，也與他有直接關。據說，警方收到了神秘人所寄的罪證，至於是什麼，還未正式公開。

「該死！九方庭跨了，那我的錢……」

「哎呀，老公，這可怎麼辦？」

「怎麼辦？都怪你生的那個沒用的女兒！她要是能拴得住九方茗的心，我們何苦會被九方庭利用？現在好了，得罪了九方茗，想回頭都難！」

「這怎麼能怪我呢？生女兒，你就沒份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還不快想想辦法籌錢？！」

「……老公，封人仇對咱們家方凝可是一直都念念不忘呢。」

「你是說……嗯，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雖說封人家被九方茗逼得夾縫求生，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暫時依靠下，等我東山再起之後就……」

門外，方凝面如死灰的悄悄離開。

有時候，她真的很懷疑，她究竟是不是這家的女兒？第一次，將她嫁給九方茗，因為她對這個神一樣的男人傾心以久，所以，不在乎他們的初衷，反而滿心歡喜。可這一次，他們居然會把主意打到封人仇那個人渣身上……

這樣的家，不要也罷。

就在方凝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時，門開了。

方太太看到床上的行李包，眉頭一蹙，「方凝，你這是要去哪？」

「家裡太悶了，想去朋友家住幾天。」

「呵呵，是嗎？」方太太走過去，拉著她的手說，「女兒啊，你跟九方茗也……」

「媽，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們不必參與了，我自有分寸。」

方太太把臉一板，「這怎麼能是你們的事呢？這可事關你爸爸的公司！是我們方家的事！」

「所以呢？媽想怎麼樣？」

方太太立即滿臉堆笑，「你還記得封人仇嗎？」

方凝苦笑一下，「媽，你們是在賣女兒嗎？」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房間里，暴發一陣激烈的爭吵，接著，方太太摔門走出來，二話不說，就把門鎖上了。

「媽！開門！開門！」

方凝死命拍打著門，外面，方太太氣道，「養你這麼大，你就不知道為家裡做點事嗎？為了你爸爸和弟弟，犧牲一下又能怎麼樣？」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方凝跌坐在地上，淚水濕了臉頰。

她強打起精神來，好在方太太沒有收起她的電話。她趕緊掏出電話，拔通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對面終於傳來一道微沉的聲音，「喂？」

聽到這個聲音，委曲的淚水越聚越多，她哽咽著，「茗，是我。」

沉默一陣后，九方茗淡淡的問，「找我什麼事？」

方凝哭著說，「他們逼我嫁給封人仇……現在，我媽把我鎖在房間里……」

幾乎是沒有猶豫，九方茗淡漠又不失強勢的說，「收拾好東西，半小時后，我讓人送你離開。」

「真的？」

「嗯。」

應一聲后，他掛掉電話。

聽著裡面的「嘟嘟」聲，方凝遲遲也不肯掛上，終於，問出一句，「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愛我呢？」

兩個小時后，機場。

方凝望著對面的男人，眼圈紅紅的說，「謝謝你。」

九方茗將手中的紙袋交給她，「這裡有張一千萬的支票，還有九方集團3%股份轉讓書。」

默默的接過這些東西，她知道，他想要什麼。

咬咬牙，她從包里取出一份東西來，深吸一口氣，「這是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字了。」隨即，一笑，「聽好了，這一次，是我不要的你。」

九方茗沒說話，雙眸微垂，良久，「謝謝。」

方凝瀟洒的轉過身，朝安檢走去，眼淚再次涌了出來。

茗，別忘了我……

……

飛往尼泊爾的專機上，蘇曉蕊興奮的抱著畫板，不停的畫著對面的男人。不管是他在工作，還是接聽電話，她不放過他任何一面。好像要彌補這幾年來失去的所有時光。

這時，柳霜收到一份傳真，看了看，笑吟吟的遞給她，「夫人……呃不，曉蕊小姐，您可以在上面簽字了。」

「什麼？」蘇曉蕊扭頭一看，「離婚協議書？」

她接過來，想了下，還是問道，「九方庭現在怎麼樣了？」

「曉蕊小姐保留的那份受賄證據，一經媒體曝光后，老爺就受到了司法機關的傳訊。由於此事影響十分惡劣，女王陛下親自向民眾承諾，會在三天之內還給大家一個真相。」

蘇曉蕊冷笑，「這是他咎由自取。」

「不過，事實擺在眼前了，女王陛下都出面了，顯然是想保老爺。因為四大家族現在可是以九方家為首，女王仍需要倚靠九方家的力量。」

蘇曉蕊一皺眉，放下畫板，看著手中的離婚協議書，「你們跟他做交易了？」

柳霜有些為難的扭回頭看看少爺，九方茗唇瓣輕扯，轉動輪椅過來。柳霜識趣的退下去，將頭等艙的空間留給兩人。

九方茗伸手撫上她緊緊皺起的眉，目光落在那份離婚協議書上，「放心，這是我用九方集團換來的。除此之外，我不會插手任何事。」

「真的？」

九方茗點頭。

蘇曉蕊勉強接受了他的說辭，然後果斷在那份協議書上籤了字，這才鬆了一口氣。

外面，柳霜偷笑。曉蕊小姐哪裡知道，少爺已經把老爺逼得走投無路，就算是九方集團，那也只是個空殼子而已。

「對了，方凝她……」蘇曉蕊猶豫著，問，「她怎麼樣了？」

「她出國了。」

蘇曉蕊一怔，「去哪了？」

九方茗沉吟著，靜靜的說，「我想關注的人，只有一個，其它人，我無暇分心。」

有些事，九方茗並不想她知道。

蘇曉蕊眼神四處遊離，含糊的問，「那你要關注誰啊？」

九方茗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正視自己，輕聲，「我的答案，永遠都在我的眼睛里。」

凝視著他的雙眸，蘇曉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