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7章 石達開設計破康居 武信君諫言救同胞（中）

面對著西涼軍的衝殺，康居人許多都死在了亂軍之中，只不過石達開此時眉頭皺的更緊了，因為他發現這樣的殺戮並沒有讓這群人慌亂，反而他們開始聚集起來，即便手上沒有什麼武器，他們也開始就近拿起了可以攻擊的東西，包括各種沒燒完的桌子，奇怪的酒器，甚至還有一些骨頭類似的東西。

隨著一聲古怪的叫聲，這群土著也嘶喊著迎向了西涼軍。

顯然石達開和他手下的西涼大軍也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況，這群異族竟然還會抵抗，而且看到他們從最開始的混亂恢復到有序的樣子，這其中肯定是有人指揮。

只不過石達開也來不及想太多，既然都已經殺出來了，那麼他就沒有一點退路了！

異族雖然一個個悍不畏死地沖了過來，可是畢竟他們手上沒有什麼鋒利的武器，他們也不是經過訓練的沙場將士，而是一群教徒，所以對西涼軍的傷害有限。

即便如此，敵人反抗的情況下，西涼大軍也是一點都不懼，可以說是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面對著一往直前的反抗者，西涼兵沒有感覺到一點擔心，經過生死考驗的他們，此時殺戮起來，彷彿有說不上的暢快。

可是過了還沒有一個時辰，石達開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馬蹄之聲，心中隱約有些擔心。

石達開沒有任何猶豫，他立刻發起了撤退的命令，雖然手下的將士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不過軍令如山，他們且戰且退，只不過剛剛退了十幾步，就在視野的盡頭看到了一支黑壓壓的騎兵正在向他們沖了過來。

「快撤！」

石達開大驚失色，連忙組織將士向著相反方向，也就是那些祭祀的土著方向撤退，畢竟這些沒有兵器的人員容易對付一些。

可是石達開依然低估了這些土著的勇氣和那些騎兵的速度，沒一會兒，石達開和西涼大軍就被敵人的大軍給包圍了。

石達開已經準備和敵人決一死戰了，可是這個時候卻發現敵軍各自手持短弩虎視眈眈地對著他們，卻沒有發動攻擊。只見其中為首一人嘴巴里在哇哇地喊著什麼，手指還不停指著那遍地狼藉和滾滾濃煙，石達開一個字都聽不懂，但是他卻知道敵人對於自己破壞的這場祭祀很憤怒，他知道，這將是一場硬仗。

石達開不由得握緊了他手中的寬劍，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視死如歸的英勇。而石達開身旁的將士，也都一下子明白自己的境遇，他們也都紛紛揚起武器，準備迎接這場必死之戰。

而敵方那領軍之人，也大手揚起，準備發起進攻，此時的天空，因為火光，還映的發紅，雖然已經入夜，但是所有人都感覺到，這夜，會比任何時候都會來的殘酷。

正當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只見從康居騎兵後面衝出一人，嘴裡也是說著咿咿呀呀的話。石達開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可是他通過那搖曳的火光，看到了那人的面孔——分明是和自己一樣的。

莫非是先漢之人？

說了半天之後，敵軍將領這才猶豫了半天，這才揮了揮手，讓身後的將士暫時把手中的武器暫時放下一些。

而那人也立刻策馬向著石達開大軍趕過來，西涼軍不明所以，一起拿起武器，準備要給來人迎頭痛擊。

「大漢的同胞們，不要衝動，我也是漢人！」

石達開皺了皺眉，不過看起來對方並不像是什麼惡意，於是也揮了揮手，高聲喊道：「將士們，都放下武器！」

來將大喜，連忙上前，拱手說道：「某也本是漢人，姓項名牧字子野，前些年因為躲避追殺所以逃到了這裡，故而一直在此地生活，也已經有十數年了。後來蒙康居部族首領收留，見我也有些本事，所以在這裡權且當了一個偏將。」

這個時候，石達開才發現來人是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中年將領，黃皮膚黑眼睛，確實像是漢人。

「項將軍，失禮了！沒想到在這萬里之外，還能遇見同胞，實在讓人唏噓不已，不過今天在這個場合下見面，更讓石翼慚愧。不知道貴方想要如何？」

石達開雖然相信對方是漢人，但是在不明白他有什麼目的的情況下，還是一點都不敢放鬆警惕。

「石將軍，今日你等破壞了拔池族的祭祀，惹怒了他們，本來是非死不可的，剛剛我極力勸說我王，讓他暫且息怒，詢問一下你們的來歷再行決斷。不知石將軍是隸屬於哪個諸侯？如今大漢天下又如何了？」

石達開聽聞，哈哈一笑道：「將軍有所不知，雖然當年天下大亂，諸侯並起，可是經過連你征伐，我主也就是當今天子，以決定的實力擊敗了所有諸侯，一統天下，如今建立了大周。某本是大周西征大軍先鋒高將軍的部下，這次因為走散了，誤闖了貴方的領地，釀出了如此大禍，實在是某一人只過。只要汗王願意饒過我這些部下的性命。石翼願意當場自裁，絕不反悔！」

聽到石達開的話，那些西涼將士立刻齊聲喊道：「將軍，我等不願偷生，願和敵人決一死戰！」

項牧呵呵一笑點了點頭道：「將軍身負西征大事，緣何輕易求死？某此來，專為救將軍一行人的。既然你說如今九州一統，歸於新天子，那我且問你，如今大周的國力和之前大漢比起來孰強孰弱啊？」

石達開不假思索地答道：「自然是大周國力強！雖然經過連年征戰，但是當今天子一直施行仁政，護佑治下百姓，天下臣民主動歸附之人頗多。如今麾下帶甲數百萬，騎兵數十萬，國富民強，實在非先漢可以比擬的。否則天子怎麼敢在立國之初便能驅兵十萬之眾不遠萬里西征？」

項牧想了一下，好像有點不太相信石達開的話，自然石達開的話中有些誇大的成分，但是石達開知道，項牧肯定是想要比較雙方國力，才能讓這拔池的汗王屈服。

「那周天子這次西徵到底是因為什麼？若只是為了張憲國力而不遠萬里西征異國他鄉，難免有些窮兵黷武之嫌。」

石達開搖了搖頭，「將軍所言極是！實不相瞞，因為貴霜國被太平軍打的手忙腳亂，故而遣其公主前往和親，當今天子迎娶了貴霜公主，這才答應出兵助貴霜。」

項牧一聽，眼睛一亮，驚喜之情溢於言表，他拱手向著石達開，鄭重其事地說道：「若果真是如此，那項某就是拼上這條命，也要救你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