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無頭屍燈
殿門已經完全打開了,裡面有許多血紅色火焰的長明古燈,恐怕燒了數千載了,上面滿了灰塵。
一股慘烈的古舊氣息撲面而來,古殿裡面並不是通體由黃金砌成,不過這是幾人意料當中的,若真是由黃金做成的,得要多少黃金啊,恐怕得以千噸來記,再說黃金硬度根本不足以支撐起一座巨大的古城。
夜幕已經完全降臨了,古殿里發出的光芒越來越耀眼。葉軒不經意地掃視著四周,突然他在古殿的一處牆角下發現了兩株微微發亮的花,走前去細細觀看之後,心中大喜,這乃是兩株天山雪蓮,紮根於極寒之地。
古書有記載:「天山有雪蓮,生崇山之中,功能除寒壯陽、強筋舒絡,治腰膝酸軟,為延年益壽之極品。」因為天山雪蓮一般都是兩株生長在一起,有人又將雪蓮花分為雄、雌兩種,據說雌的可以生吃,具有甜味,雄的帶苦味,放置藥酒裡面熬制有奇效。
「三弟真是好氣運啊,竟能發現這等寶物,看這兩株天山雪蓮花瓣晶瑩剔透,該是生長了不少歲月了。」金剛喜出望外地說。
葉軒將兩株雪蓮輕輕地拔起,然後想給金剛一株。這時候金剛攔住了他,「三弟,你現在身體較為虛弱,你自個兒留著吧,這東西可是大補,我身強體壯的用不上!你快把這較小的雌的吃了吧。」
葉軒也不矯情,「吭哧、吭哧「像牛吃草一樣把雌花吃掉了,味道甜甜的,涼涼的,像是有一股涓流滋潤了咽喉,隨後腹中又傳來一陣陣暖意,很美妙。
「怎麼樣,味道還好吧,這東西對男人那方面好!」金剛不懷好意地葉軒與柳如煙笑著,令他們啞口結舌。
就在他們要離去的時候,在天山雪蓮紮根的冰塊底下忽地亮起了兩道森森然的綠光,接著越來越多,像是一個個沉睡的魔怪突然被驚醒了一樣。四處蔓延著,就連他們的腳底下都有。
三人心裡頭出現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忙往後退去。一個念頭快速閃現在葉軒的腦海中:傳說一些千古罕見的靈藥妙草都會被一些有靈性的動物守護著,等到哪一天這守護獸渡劫飛升之時,天雷滾滾,他們所保護的這些靈草便會化成神葯令他們舉霞飛升。
葉軒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其他人,顯然這是一個被神話了的事,在現實生活在確實有一些獸類會保護一些有藥性的草本植物,因為動物有時候受了傷也知道哪些藥草可以止血化膿等。
「咔嚓」冰快碎裂的聲音不停地發出。金剛一聽,頓時覺得招來大麻煩了,之前他用軍刀試過冰山的硬度,砍擊時,就像是砍在了大鐵塊上一樣,這裡的甚至比石頭還硬,現在冰快下的那個事物顯然可以弄破冰面。
金剛試探性地說:「難不成我們真把這雪蓮的守護獸招惹出來了?」
「事情沒那麼簡單!」葉軒一口否決。
「簡單?冰底下那些東西沒準稍稍一攆而過,我們就都得嗝屁了。還能有比這要命的事更複雜的東西嗎?」金剛差點沒噎著,這葉軒說話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是說沒有我們想象的這麼簡單,你們有沒有發現,底下的這些發光的事物和那條大蛇的眼睛很相似,而且這些光芒似乎組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葉軒頭也沒回地指著黃金殿前盤踞的那條大金蛇說。
金剛有些擔心地問:「地面上的裂痕越來越多,這座冰山不會塌掉吧?「
葉軒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顧不上那麼多了,我們進黃金殿裡面吧,時間久了我怕那些屍蟲會爬上來,而且你剛好是把金神醫往冰梯那裡踢得!我們已經沒有了退路。」
冰下面的綠光越來越甚,最後是一道道光速刺進了蒼穹,形成一個圓形圖案,上面有些奇怪的字元。就在這時,盤踞在黃金殿前的聖蛇金雕眼睛突然合了上去,在它的怪角斷裂處,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這一刻,三人已立足在古殿里,後方的殿門發出沉重的響聲慢慢合上了,徹底封死了,這等於絕了後路,他們心裡立馬沒了底。
自踏入這一古殿里,三人人就沒有移動過腳步,身體很沉!彷彿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一樣。腦袋也嗡嗡作響,昏昏沉沉的,心裡頭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冷意令他們不自禁地顫慄,這種冷並不是外界的溫度造成的,而是從心坎里冒起。
葉軒眼睛不停地打量四周,心中除了震驚便是詭異。在他眼前,有一座巨大的有一座巨大的八卦形祭台,上面坎、坤、震、巽、乾、兌、艮、離八宮個分別有不同的洪荒異獸鎮守著,面目猙獰,栩栩如生,每一個雕像都做仰天咆哮狀。
這祭台和當初在村子里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大小也相近,在祭台的一旁,跪拜著數不勝數的人形青銅長明古燈,這些匍匐的人形雕刻都沒有頭顱,燈芯從顱腔中透出,一簇簇血紅色的火焰像個鬼魂一樣跳動著。
更令人髮指的是,祭台上面有一座千千萬萬隻骷髏頭堆積而成的塔狀山,每一個骷髏頭也都被塗成了青銅色,有的地方銅塊掉落了,露出慘白的骨頭,堆積這座高百米的骨山起碼得要屠掉一個人口大城才夠!想想也令人膽寒!
牆壁上刻滿了許多陳舊的壁畫,畫的都是些很邪乎的東西,有兇狠的野獸,有鬼面獠牙的怪物,還有一些畫記述著一件件古老的秘辛,令人既嚮往又嫉怕。這些畫色彩鮮艷,像是剛畫不久,血色的墨汁彷彿沒幹。
葉軒的目光在最中央壁畫停了下來,這畫記錄著一個人的生平事迹,第一幅圖畫的是一個嬰兒出生之時身上有怪蛇的圖騰的胎記;第二幅是畫的這個嬰兒被一條從天而降的大蛇駝走;第三幅畫的是許多的人匍匐在地上跪拜著一個身上纏著一條聖蛇的人;第四幅畫著這人帶領著眾人從奴隸變成侵略者,所有人都稱他為王;第五幅圖畫的是這個人終老,風雷大作,天地同悲;第六幅畫的是這個人的屍體被放在了一座祭台上,殺了千千萬萬的人,用他們的頭顱與血液來祭祀;最後一幅畫的是這個人乘著一條聖蛇歸來,在他手裡拿著一個發光的圓形事物上面有許多奇怪的符號,被稱作為輪迴之門。
三個人都看明白了這壁畫,心裡頭激動不已,難怪這個古文明遺迹中的人會以古蛇為圖騰,原來是有這樣的一段離奇故事,不過是真是假就無從考證了,不過這**不離十是被人神話了的故事,就好比女媧補天那樣,只是一種對力量與精神的崇拜與寄託。
「我們這是解開了一個古文明興盛於毀滅的過程嗎?」柳如煙有些不相信地說道。
金剛也道:「這是哪個古國文明?「
「古書上似乎沒有記載過這樣一個以蛇為圖騰的古國啊。」葉軒又仔細想了想,才說:「我記起來了,這是古滇國,我曾聽我師父說過,有人意外得到了一枚顛王金印,上面正是有著一條怪蛇,不過那蛇的樣子與這個文明遺迹的蛇樣子有些不同就是。」
「很有可能就是,有傳聞說古滇王國的遺迹被掩埋在撫仙湖地下,問我們當初是從撫仙湖的一個島嶼上進來的。「金剛有些興奮起來,接著說道:」傳問古滇又名玉國,盛產寶玉啊!「
「這座黃金殿是古滇國一代鬼王的遺殿嗎?傳說他可是開創了輪迴啊!」葉軒說起這樣一則穿聞。
「可是這世上真的有輪迴嗎?「三人心裡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過了一會兒,三人都適應了這裡陰冷的環境,「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鬼壓身嗎?」金剛突然來了一句。他是在是累了,想找個地方歇會兒,便走到一個匍匐的無頭青銅雕刻前,剛一屁股坐下去,結果「啪嗒」一聲這青銅雕刻突然塌掉了,裡面淌出一大堆污穢之物,惡臭至極。
金剛也一屁股跌到,坐了一屁股髒東西,他急忙起來,拍拍屁股,黏了一手的液體,他連聲罵著晦氣。不過等他看到葉軒與柳如煙時,發現他倆正以驚恐的眼神看著他後面,「怎麼啦?你們別嚇我!「金剛心中一股不好的感覺,他不敢回頭看,急忙一溜煙跑到了兩人那裡。
可沒想到的是葉軒與柳如煙急忙躲開了,同時還告誡他不要過來。金剛急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倒是說啊!「
「你背後有東西!「柳如煙感覺自己聲音都在發抖了。
金剛「咕嚕「吞了口口水,轉過身去看,但是什麼也沒看到。「什麼,哪有什麼東西?」
「你別轉身,回頭看你自己後背!」葉軒也跟著著急。
金剛感覺脖子處涼涼的,剛才全身都是冷汗沒感覺出來,他回過頭,發現了一個背對他的人頭!黑色的頭髮很長很長,正往著金剛的脖子上滴著黑乎乎的血水,她那邊的臉完全被頭髮遮住了,不過金剛怎麼看,都發現髮根本就沒有臉,只是頭髮。
「媽呀——!鬼啊!有鬼啊!我的娘啊!「金剛被嚇得哭爹喊娘,差點尿了褲子,一嗓子嚎出來,簡直要震天裂地。
葉軒焉能見死不救,見金剛被嚇得屁滾尿流了,走上前去,硬著頭皮去抓趴在金剛背上的那個惡鬼。結果將鬼物扯下之後,發現這只是一捧亂糟糟的頭髮,但連著一張人皮,他扔在一旁,「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心裡問自己,最初他也以為金剛時被鬼附身了。
「我的媽呀,嚇得我三魂悠悠著地滾,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啊?「金剛瞪著地下的那一張被一泡地發爛的人皮看了老半天。
柳如煙道:「我知道了,這是那長明燈裡面的!「
三人的目光在此看向地面上匍匐跪拜的青銅雕刻,發現那破裂的青銅雕刻流出的那堆令人作惡的污穢之物里,竟然有許多一根根像是人腸子一樣的東西,被血水泡的腫脹,還有一些泡軟了的骨頭。
葉軒眸子里閃過一絲栗色,「這青銅燈竟然都是由活人做成的!他們的肉體被青銅水澆築,而體內注入了燃油,變成了長明燈,這般狠毒!我聽說這樣是一種惡毒法術,被施法的人會死魂永遠被封在青銅里,直到靈魂燃盡,再也不得超生。「
「這麼說來,地面上這些長明燈都是由人做成的?「金剛還沒從剛才的極度驚嚇中回過神來,他覺得古人的做法實在很荒謬,根本就是獸行,心中哪還有一絲人性。
柳如煙別過頭去,如果再看下去的話恐怕真會令她把隔夜的飯都吐出來。算算時間應該是有晚上七八點了,肚子早該餓了,不過現在卻有些酸脹。
葉軒輕輕地捏了捏眼前女子軟弱無骨的手,令她稍稍寬慰了些。而後說道:「我們看看這些壁畫上有沒有記載該怎麼出去吧。「
也許是在經歷了許多挫折吧,葉軒比之前已經變得更加穩重了,凡事都要考慮三番,他必須這般小心謹慎,在這樣的地方若是少有一點點差錯,恐怕就要命喪黃泉。
之前葉軒也並不怕死,他覺得人固有一死,早生早死那都是天地所決定的,凡人怎能庸人自擾之?可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很畏懼死亡,因為他心裡頭有著一份十分厚重的東西。這東西叫做挂念。是的,自從柳如煙走入了他的心扉,他便覺得心裡頭多了一份責任,他覺得活著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著,而是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並且,他覺得不管外面的環境如何,也不管自己身處怎樣的險境,自己都不曾困惑過,有一種力量會一直在催促著他前行,這應該就是愛。這種感覺很熟悉,但是他沒有這樣的記憶,他突然想到了夢兒,一個等著他去解救,卻不知道在何方的女子,他沒有必要去迴避,也不能迴避的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