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沒有觀眾』的公演

「由於工作人員有一半左右請假回家，今天的觀眾人數可能是一個低谷呢！」戶賀崎在開場前十分鐘，如是對浦山說道。

「那麼，今天有多少觀眾買票進場？」

「大概只有十幾人吧！畢竟，今天是聖誕節，客人的人數少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爹。」浦山有些尷尬地問道：「如果工作人員不站在『站席』，那公演的觀眾豈不是只有。。。」

「你是想說——這樣子的表演就像是『過家家酒』一樣對嗎？」

「不，我只是。。。」

「沒錯，的確像是過家家酒。」戶賀崎坦誠道：「即便以我過去經營酒吧的經驗來看——如果表演沒人看，不如取消。因為本來這種東西就是給觀眾看的，沒有觀眾演出就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現在的我只是個劇場的支配人。秋元老師他依舊決定將公演持續下去，那我們就得一直這樣幹下去。」

「直到『虧本』為止？」浦山尷尬地問道。

「是的。。。」戶賀崎的語氣依舊平靜。「堅持下去說不定會一無所獲，但說不定也會有『轉機』啊！」

電視與網路上的宣傳、暫時以『免費票』的形式讓觀眾來看錶演，再加上成員們日益漸進的舞蹈與表演，或許。。。

沒有『或許』。。。如果他可以猜到『結局』，那他也不止是區區一個『支配人』了！

「小光今天站在3號位吧？」

「恩，她代役的中西的位置。」

『3號位』位於『0號位』的左側——也就是高橋南與板野友美之間。

「你看上去很擔心？」老爹注意到了浦山的神情。「別擔心，那孩子和你不一樣，可是一直跟著成員們一起訓練的。」

「。。。我不是擔心她表演的問題。」浦山嘆息道：「那孩子。。。自己害怕會被成員疏遠。」

聽上去很可笑的理由——因為害怕被排斥，所以不敢發揮全力？

「如果她表現得不好，那就在第三首歌的時候讓她下場。」。按照流程，第三與第四首歌之間是mc環節，而部分成員將下台換衣服。

「畢竟，台下還有觀眾。。。即便人數不多，任何人都不能糟蹋成員們這一個月來的努力。」

於情於理，這樣的決定是絕對合理的！

「老爹，我。。。」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卻發現無從下口。

「要開始了！」

正如老爹說的，燈光師已經調低了燈光的亮度。

第一首歌是——《partyが始まるよ》

黑暗中，女孩們已經站在了舞台上。站在正中間『0號位』的，是前田敦子。也就是說。。。在其左側第三個的便是小光。

party!すべてを忘れて!party!體動かしちゃえ!（party!忘掉一切!party!動起來吧!）

女孩們在燈光的照射下，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白色的上衣配以粉色的裙子，將橙色及肩的頭髮束起的小光微笑地詠唱起了歌曲。

初次的登台在聖誕節——即便『坐著』的觀眾只有十人左右。

或許連同伴們都會懷疑——趕鴨子上架的『代役』會不會出問題。

但是，只是第一首歌，這樣的顧慮便可以消除了！

小光與身邊的友美配合得非常好！

歌唱無可挑剔，完全沉浸在了舞台的氛圍中。

舞蹈動作完全到位，恰到好處地展現了其基礎良好的舞步。或許是『擔心』自己太過『放肆』的話會影響整個舞陣，因此她是在主動配合左右的成員。。。

『的確是有點『束手束腳』呢！不過。。。應該沒問題！』

浦山心想的『沒問題』，自然是指觀眾的視覺感受。

或許對他們來說——換了一個女孩根本不是問題！（除非是rina的飯）

只要表演過關應該就。。。

「不行呢！完全不行！」老爹喃喃自語地說道。

「這。。。老爹，小光她不是。。。」

「我不是說小光，而是其他的成員！」戶賀崎說道：「小光和她身旁的高橋，還有站在中間的前田還好說，其他幾個人。。。完全不在狀態！」

在戶賀崎的『指點』下，浦山不由自主地移動到了劇場的最左側，想站到承壓柱旁去近距離觀察一下。

穿過無人的座位后，浦山看到了被柱子『擋住』的板野友美。

「板野。。。」浦山不禁嘆了一口氣。

這個舞蹈基礎最好的女孩，此刻只是對著柱子與空蕩的座位在表演。

即便將視線對著台下——那裡沒有『一個人』可以回應她的演出。

不一會兒，不明顯的液體自她的眼角滑落。。。

——這樣的演出，真的有意義繼續下去嗎？沒有觀眾的演出，真的還需要作秀般地演下去嗎？

這是浦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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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在哭什麼！」

當浦山和戶賀崎走入後台，她們便聽到了秋元康的聲音。

此時此刻，他不再是那個『笑面常在』的企劃人——更像是一個在斥責員工的老闆。

好吧！他本來就是『老闆』——這裡的一切設備與訓練經費都是他一力承擔的！

如果演出一直這樣下去，會『失去一切』的只會是他。

這樣的情況下，找成員『出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客觀上可以理解，情感上不能！

因此浦山和戶賀崎只能愣愣地站在一旁，繼續聽秋元康的『話』。

「台下不是沒有觀眾！你們一個個哭喪著臉跳舞，是想幹什麼？」

「看得到最遠處的『海外席』的吧？那裡的觀眾都是遠道而來的客人！難道你們打算辜負他們來陪你們過聖誕的熱情嗎？」

雖然只有幾人，但的的確確是秋元康所說的情況——你們放棄和家人一起過節在這裡表演，觀眾也不是一樣嗎？

「現在如果連十人都『感動』不了，甚至讓他們永遠離去，那以後怎麼去感動一百個、一千個客人？要想走得更遠，先把這幾個觀眾感動了再說！」

「我說完了，快點準備上台吧！」語畢，秋元康緩步離開了。。。

二十個女孩沒有再哭泣，只是愣愣地看著秋元離去的背影。

浦山注意到——有一個女孩從始至終沒有哭，而是堅定地聽著『訓斥』。

她的眼神從未懷疑演出是否要繼續下去的可能，甚至。。。她『相信』將來，這裡一定可以吸引足夠多的觀眾！

現在，必須堅持下去！

「大家。。。快點補妝吧！外面的咪醬和小南的mc應該快結束了。」小光如是說道。

「恩。。馬上做！」

「我馬上好！」

秋元康的『訓斥』不但沒有讓女孩『鬥志全失』，而確實成功激勵了她們。

就這樣，她們再度踏上了舞台——即便是面對沒有觀眾的『空座位』與那兩根『礙眼』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