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百寶匣 浮生如夢
如今阿母留給自己的百寶匣,忽然在一夜之間丟失,拓跋雪手扶梳妝台佇立著,沉默不語,午飯也不肯吃,兩個女僕在旁邊擔憂的直跺腳,可又不敢驚擾她。
拓跋雪心情煩亂,她不知道是什麼人偷走了百寶匣,這個百寶匣與鴛鴦銅鎖有沒有關係,千頭萬緒一時無法理清。
佇立良久,她轉過身來對其中一個紅衣女僕道:「去通知大護衛過來,陪我煉劍。」紅衣女僕俯身應道:「是,雲主。」快步走出內屋,去尋赫連錦顏了。拓跋雪又對另一個黃衣女僕道:「你到外屋門口守著,如果相父過來,跟他說我暫時閉門習武,不見任何人。」黃衣女僕應道:「是,雲主。」轉身走去外屋門口了。
一會兒功夫,大護衛赫連錦顏來了,他剛進入內屋,就見拓跋雪坐在床尾,一手扶著梳妝台,正愁眉不展,赫連錦顏心想:「雪兒,今天這是怎麼了?她怎麼會忽然讓我陪她練劍呢?小時候是這樣,可長大后,她對我是保有距離的!」
正待赫連錦顏疑惑不解,赫連雪已起身呼道:「大護衛,快請坐!」隨手把梳妝台旁的凳子給了他,又讓紅衣女僕關緊了內屋的房門,才低聲對赫連錦顏道:「大護衛,我的百寶匣丟了!」赫連錦顏吃驚道:「什麼時候的事?」赫連雪道:「昨晚!」赫連錦顏安慰道:「我查一查,是骨都府什麼人拿走了。」拓跋雪有些惆悵苦惱道:「不是骨都府的人!」
赫連錦顏遲疑了一下,問道:「那是誰?」拓跋雪就把昨夜有人來過,怎樣用了熏香,自己與兩個女僕如何昏睡至太陽三桿的事說了一遍,赫連錦顏起身到窗戶旁,仰身看了看窗格上的小洞,回身對她說道:「此事不可聲張,今後,你白天睡覺,晚上習武,我相信此人還會再來。」赫連雪點點頭,然後疑問道:「如果此人再來,我如何應對?」
赫連錦顏道:「如他不傷害你,盡量不要交手,查查他是什麼人,是否也為鴛鴦銅鎖而來?」他再次起身到窗戶旁,仰視查看了一番,又對拓跋雪道:「此事絕不可讓叔父知道!」拓跋雪望著他應道:「嗯!」
最近,拓跋雪都是白天睡覺,夜晚習武,幾夜過來,未見有什麼人再來寧月軒,但她仍然小心謹慎,慢慢等待著,她相信偷百寶匣的人不來,也會有其他人再來,那把家傳的鴛鴦銅鎖究竟身在何處,與阿母留下的百寶匣有沒有關係,屋裡有相父赫連托送的不少奇珍異寶,各種各樣的寶匣均在屋裡,為何偏偏丟失了阿母留下的百寶匣,
如果說百寶匣與鴛鴦銅鎖有一定的關係,那麼偷百寶匣的人一定知道其中的秘密,那這個人就一定與自己的阿父阿母有交集,那麼這個人又是誰呢?這些疑問縈繞著赫連雪,一時無心習武,見兩個女僕都已睡下,她進入內屋吹滅蠟燭,和衣而卧。
躺在床上睡不著,輾轉法測,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拓跋雪聽見窗戶外面有聲音,側耳傾聽,似乎真的來人了,她略微一驚,裝作熟睡,靜等其變。
透過月光,她看到那人頭戴斗笠,用兩條白素倒掛屋檐,見屋內無動靜,飛身落下,收好雙素,輕推窗戶,縱身躍進,而後快速到了梳妝台前,放下一個東西,回身到床邊,赫連雪手握寶劍,正欲起身出劍,只聽此人低低慈愛的說道:「雪兒,你受苦了!」而後替拓跋雪掖了掖被子,飛身躍出,快速離開了寧月軒。
赫連雪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震驚了,那人稱呼自己雪兒,他究竟是誰,為何會替自己掖被子,赫連雪本欲去追趕此人,可是內心偏偏就遲疑了一下,她下床到梳妝台前查看,令她大吃一驚的是,阿母留給自己的百寶匣又回到了身邊,
她抱起百寶匣心中疑惑道:「當年阿父受傷被人掠走,會是阿父嗎?」她又慢慢否定了自己的猜測:「不,不會,如果阿父在,會早來尋我了!」
她若有所思地想著各種可能,都終究沒有一個答案,不管怎樣,百寶匣回到身邊,對她來說是最大的安慰,心中也漸漸減少了擔憂,
望著阿母留下的百寶匣,疑問雖百思不得其解,可她不怕,因為她相信有朝一日,一定會找到鴛鴦銅鎖,那時就可以殺掉左賢王欒提諾報仇雪恨,想到這些,信心就又增加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