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6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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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美君尷尬地縷了縷頭髮,「大師見笑了。」
相交多年的好友牛靜難得對她張口,肯定是真有難處,陳美君哪能不著急上火。
蘇容告辭后,再次坐上了門口提前準備好的車。
陳美君見車子絕塵而去,她一扭頭就走進了家門,找到坐在客廳里思索的安青培,叮囑道,「回頭記得把大師的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安青培的姿態不知不覺的柔和下來,「行行行,我一定好好交代秘書,誰都不能給她臉色看。」
棋品如人品,和蘇容下過棋后,安青培對對方的品性有了一個直觀的了解,加上他翻閱過蘇容的資料,說這番話倒也是真心實意的,一個好學生,幫一把也無可厚非。
牛靜所求之事安青培心裡略有底,若真能解決,交好蘇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蘇容被送到小區門口后,又徑直去了小麵館。
雖然在陳美君家裡吃了不少,蘇容不知為什麼頗為想念老闆娘家的小餛飩。
晚飯高峰期已過,小麵館里稀稀拉拉還有幾個人,老闆娘正趴在收銀台上看電視劇。
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老闆娘連忙抬起頭,見到蘇容立刻熱情招呼道,「還是老規矩?」
蘇容找了個位置坐下。
興許是吃這家店的餛飩吃上了癮,連帶著她和老闆娘的關係都拉近了一些,蘇容的神情頓時放鬆下來,臉上苦巴巴,「可別,今天在外面吃的太多,給我一份小碗解解饞就可。」
老闆娘不由得樂了,見到這小姑娘越來越鮮活,她心裡也是頗為欣慰,讓后廚煮了碗小餛飩后,老闆娘也不看電視了,坐到了蘇容的對面。
「剛從學校回來吧,不過你們學校也放的忒晚。」
老闆娘喜歡找她嘮嗑,蘇容習以為常。
一本正經地瞎編開口道,「高三開學第一次聯考要開始了,學校為了提高整體的實力,所以這個點都在學習。」
蘇容這話說的也沒錯,待她去了一中后,算算也是聯考的時間。
老闆娘正要誇獎幾句,這時候她手機響了,她連忙站起身,從收銀台上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接電話的時間有些久,蘇容的小餛飩在期間被端上桌。
加上兩勺辣油、一勺陳醋,蘇容吃的滿嘴香。
很快老闆娘打完了電話,滿臉憂愁地坐到蘇容的對面。
蘇容瞧著她這副模樣,多嘴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見到蘇容乖巧,老闆娘倒是感慨道,「自從我兒子畢業后,那工作就越來越忙,原本說好明天回來吃飯的,結果他公司臨時又要加班,這不計劃就泡湯了。」
「兒子雖然出息了,可著家的時間確是越來越短,我們這做父母的可不就越來越愁?」
「你瞧我,說這些幹什麼,不過等你將來出去工作了,一定要多回去看看你爸媽。」
蘇容拿著勺子的手一頓,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可憐天下父母心,想必能說出這話已經盼兒子盼的望穿秋水了把。
還沒等蘇容感慨完,就見到老闆娘的頭頂閃過紅色的霧氣,霧氣飄散后,又組成了水光鏡,老闆娘身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相貌普通的年輕男人,水光鏡畫面一轉,年輕男人帶著老闆娘上了一輛旅行客車,可最後,水光鏡中瀰漫著客車車禍燃燒后的黑煙。
蘇容見到這畫面倒是又愣了愣,老闆娘的氣運竟然是紅色的,只是並沒有安筱雅紅色那麼正,略微稀薄。
恐怕是好事做多了,積的福報。
蘇容不知道如何安慰,岔開話題,挑老闆娘喜歡聽的說,「就沖他想回來看你這份心,你的心裡就偷著樂吧。」
很快,在兩人的閑聊中,一碗餛飩見了底,蘇容的肚子吃的鼓鼓的,倒是有些撐了。
等到結了賬,臨出門前蘇容才認真開口道,「柳姨,你兒子明天會如約來看你,他還給你和他安排了為期兩天的旅行。」蘇容的話頓了頓,叮囑道,「不要去。」
先前蘇容一直沒有仔細打量過老闆娘,但天眼無端開啟,蘇容才發覺老闆娘印堂發黑,近日有災禍,才幫她算了算。
她和老闆娘有緣分,才願意開口提醒,可也僅僅只能給個提醒。
言盡於此,信不信端看老闆娘自己了。
老闆娘樂呵呵地將蘇容送出門,對於蘇容的話她倒是不以為意。先不說兒子明天不回來,就算回來了,他那個大忙人哪裡還有時間陪她出去旅遊。
若真能和兒子一起旅遊,恐怕她做夢都會笑醒。
走出小麵館后,蘇容就徑直走回了家,繼續打坐修行,才剛坐下,蘇容後知後覺這回開天眼竟然沒有渾身乏力的癥狀出現。
怎麼想也沒有想通,乾脆又不想了。明天早晨需要跟著老先生打太極拳,還要去一中辦入學手續,瑣事繁多。
夜深人靜。
一輛飛機緩緩地降落在松市機場,在地面上噴上一薄薄的水霧,給原本微熱的天氣帶來了一絲絲滋潤。
頭等艙內,沈亦目不轉睛地瞧著機艙外,縱然此刻天色漆黑,他仍是一動不動。
眉如墨畫,唇色緋然,清秀而淡薄的模樣,讓人移不開眼。
瞧著又一名空姐上前諮詢他是否需要服務,卻被沈亦無視了個徹底時,坐在後排的宋淮終於忍不住嗤笑一聲。
宋淮原是昨天的飛機,可他不耐煩自己的行蹤被一大幫人惦記著,這才推后了一天,哪想到,竟然能碰上沈家幺子。
真真是稀奇,沈亦八年都沒踏出過京市一步,卻被他正好撞見。
飛機著陸。
艙內眾人井然有序地排好隊,宋淮不急不緩地跟在沈亦的身後,見到他腳步有些匆忙,突然開口道,「嘖嘖,看來外界的傳言都是騙人的。」
「瞧瞧你這望眼欲穿的小模樣,京市的名媛看到不還得瘋。」
「兄弟,去松市是為了女人把。從你對空姐的態度上我就看出來你這情路還真不順暢。」
宋淮隨口的胡說八道,卻是說了個准。
沈亦腳步微微一滯,他原不想搭理對方,可聽到最後一句話,抿緊薄唇轉頭冷視對方。
他一眼就認出了宋淮。
休閑款T恤配上牛仔褲,套上拼色飛行員夾克,與出現在財經頻道的模樣大相徑庭,沈亦表面淡淡然然的,聲音也頗為冷淡,「我的私事就不勞煩你費心了,真有空琢磨別人的行程倒不如好好思量我曾和你說過的話。」
沈亦來到這個世界后,陰差陽錯下見過宋淮兩次。
宋淮其人,不喜出現在熒屏,他每回被偷拍時的姿態總是淡薄疏離拒不配合,久而久之,也沒有媒記敢觸霉。
可作為圈內人,沈亦卻知宋淮的性格與他在大眾表現出來的截然相反。
卓犖不羈、不喜束縛、極有主見。
沈亦作為三合派掌門人,修鍊了數年,他的眼光自然是毒辣的,且宋淮是他見到的年輕一輩中命格最貴的一個。
天庭飽滿,五嶽朝拱,神態安詳,氣運紫金交織,大富大貴之相。
這樣的面相讓他饒有興趣,將宋淮的八字拿到手后,沈亦更為驚異。
宋淮的八字火土旺,屬厚土載德之人,算身強,其中月支是是辰土,年支與時干時支俱為火,印星在兩頭,在命理上講代表一生臨危有解,遇難呈祥,一生中的困境均能夠從容應對。
盤卦后測得他性情異常,聰明秀氣出眾,為人仁孝,學必文武精微。幼歲總見浮災,並不妨礙。十六歲后得運,諸事遂心,志向更佳。
沈亦的嘴角勾起了微冷的笑意,可縱然如此好命,可他命中妻星衰敗,雖壽元高厚,卻孤寡一生。
宋淮臉色微微一僵,想到沈亦曾說他孤寡一生,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過若不是記著這一茬,他也不會出口嘲諷。
他氣惱地摘下黑色的墨鏡,露出細細長長地丹鳳眼,高而挺的鼻樑下是一張微顯飽滿的嘴唇,爭鋒相對道,「哦,我看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說著,宋淮將背包拽緊,微微錯開沈亦,就大步朝著機艙門口走去。
什麼仇什麼怨!不過至於女人這種生物,他也敬謝不敏就是了。
沈亦在宋淮將墨鏡拿下來的一剎那,視線就凝住了,他的臉上浮現出錯愕之色,稍瞬即逝。
紅鸞出現在夫妻宮。
沈亦壓下心口的吃驚,面色冷淡地循著宋淮的腳步走出飛機艙,宋淮與他註定沒有交集,他何必想太多。
從特殊通道走出后,干乾安排的司機已經在出口處等候著。
沈亦下意識地看斜對方看了一眼,宋淮很快消失在人群中,他晃了晃頭,將思緒壓下,「現在天色這麼晚了,就不要打擾爺爺了,去找一家離爺爺最近的酒店先住著,明天早上再來接我。」
司機詫異地看了沈亦一眼,卻是沒有多說什麼,帶著沈亦就向車走去。
沈亦腳步微沉,抬腕看了眼時間。
一點二十七分。
還有四個小時又三十三分鐘,他就能見到干乾口中的漂亮的女生。
心跳如擂鼓。
沈亦心中默默祈禱,一定要是小師妹。
安筱雅正在等待蘇容,她發現婚姻的失敗,完全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難過。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想了不少感激的話,卻發現她根本沒有大師的聯繫方式、更沒有大師的住址。
生怕蘇容消失不見,安筱雅才親自前來這裡等待。
見到蘇容的出現,她鬆了一口氣,「大師,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蘇容手腳麻利地把招牌放好,將白布鋪放在地上,笑眯眯道,「瞧我這記性,說好的平安護身符還沒做好,要不你等明天早上再過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