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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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婆子一直跪在地上,跪得膝蓋生疼,可二少夫人沒讓她起來,她哪裡敢動,以前只道二少夫人是個軟麵糰,隨她怎樣捏,如今看來,真是大錯特錯了。
杜老太太一進來,賈婆子就趕緊過去抱著她的腿,「老夫人,這不關奴婢的事。」
她有過前科的事杜老太太知道,可這事倒真的與她無關,她得趕著澄清,不能讓杜老太太先入為主了。
安寧眉頭微皺,「賈媽媽,你也是伺候過祖母的人,怎的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了?」
賈婆子連忙鬆開抱住杜老太太腿的手,杜老太太這才走過去坐下,問:「到底怎麼回事?」
賈婆子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杜老太太並未覺得安寧的做法有什麼不對,她看向安寧,「孫媳婦找我過來是要我做什麼?」
安寧略一沉吟,「祖母,賈媽媽說我院子里有內鬼,可其他的人查下來都沒發現問題,如今就只剩賈媽媽的房間了,她是您給的人,孫媳婦不好輕易動,所以想請祖母派兩個人去她屋子裡搜搜。」
安寧這一番話給足了杜老太太面子,杜老太太很是受用,當即便讓李嬤嬤帶著兩個丫頭去了。
不一會兒,李嬤嬤回來了,手裡拿了一張紙,她呈到杜老太太面前,安寧走過去一瞧,是一張當票,上面寫著:鏤空牡丹形紅珊瑚頭花,當文銀三十兩,落款是聚寶齋。
鏤空牡丹形紅珊瑚頭花,可不就是自己不見的那個頭花嗎?
杜老太太看到這張當票的時候臉都綠了,她送進南嘉院的人卻做了偷盜這種事情,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賈婆子卻不知她們在看什麼,一個勁的說:「老夫人,真的與奴婢無關啊。」
杜老太太聽了這話更是火冒三丈,一掌重重的拍在几上,「與你無關,那你說這是什麼?」說著,將當票扔在賈婆子臉上。
賈婆子連忙揀起來看,待看清寫的什麼,她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沒有去當過東西,「這是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杜老太太忽然冷靜下來,看向李嬤嬤,問:「在哪裡找到的?」
李嬤嬤應道:「在柜子最裡面,與一些銀子放在一起。」說著,將銀子也遞了過來,杜老太太打開一看,整整三十兩。
安寧看杜老太太的態度忽然轉變了,明白她是想要袒護賈婆子,畢竟是為她做事的,護住了賈婆子就是護住了她自己的面子,安寧心裡一陣冷笑,說:「祖母,不若請聚寶齋的人前來對質?」
杜老太太看向安寧,她面色沉靜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緒,杜老太太忽然就覺得以前似乎太小看她了,謝家出來的人,哪個心裡是乾淨的,況她又是個不受寵的,能安然無恙的過了這麼多年,必然是不簡單的。
之前賈婆子是手腳不幹凈,但這兩年她都沒有再犯了,不然她也不會把她往這裡送,冷靜下來,她反倒覺得這是安寧設的一個局,目的是為了趕走賈婆子,畢竟賈婆子是她送進來,名為照顧實為監視的。
可現在安寧提出讓娶寶齋的人來對質,杜老太太的心裡就沒底了,她謝安寧一個內宅女子,又整日生活在賈婆子的監視之下,是斷沒有機會與外人接觸的。
杜老太太許久沒有說話,賈婆子卻十分心急,「懇請老夫人帶聚寶齋的人前來對質,還奴婢清白。」
賈婆子也說得極為肯定,杜老太太心裡就更沒底了。
劉氏看到這裡多少也明白了一些,她想了想,說:「母親,是該讓人來對質的,家裡人多口雜,若是冤枉了賈媽媽,她以後就沒法在家裡待了。」
連劉氏都這樣說了,杜老太太若是再不答應,袒護賈婆子的意願就顯得太過刻意了,她點了點頭,就讓丫頭請人去了。
眾人等了好一會兒,聚寶齋的夥計才急匆匆趕了過來,杜老太太問他頭花的事情,最後才指著賈婆子問:「那頭花是不是她去當的。」
夥計打量了一番賈婆子,說:「是,她昨日午後來當的,之前也當過一兩件東西,所以小的記得。」
賈婆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去當過一兩次東西,可昨天根本就沒去過,這個夥計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你說謊,老夫人,他說謊害我……」
夥計被她說得一愣,訥訥的說:「我又不認識你,為何要害你?」
杜老太太聽到這裡心就沉了,賈婆子是有前科的人,果然這樣的人不值得再信任,現在又有當鋪夥計指認,她不想相信都沒辦法,人是她送來的,還是得她處置,只是這臉……算是丟盡了,她張了張口,聲音有些微啞,「直接趕出府吧,畢竟伺候了這麼些年。」
安寧立即攔住她,「祖母,規矩不可廢,出了這樣的事,當從重處理,給家裡的丫頭婆子提個醒。」杜老太太想不聲不響的處理這件事,她可不同意,當初杜老太太送人來的時候可高調得很,如今便沒有悶聲將人趕出去的道理。
賈婆子聽了連忙求饒,「老夫人,您不能趕奴婢走啊,奴婢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杜老太太不願聽她哭訴,李嬤嬤連忙叫人堵了嘴。
杜老太太面色不虞,安寧心裡怎麼想的她是知道的,她也可以用她的身份壓下來,可這樣一來,她的威信在二房這邊就算是毀了。
猶豫間,只聽得安寧已經招呼了兩個家丁,將賈婆子壓了下去,「賈婆子行為不儉,打二十板子趕出府去,望府里各位都警醒些。」
杜老太太忽然就愣住了,先前安寧還說賈婆子是她的人,連搜個房間都讓她帶人來搜,現在她就在這裡,安寧卻越過了她直接下了命令,難道說之前都是裝樣子,只等著她親手將賈婆子揪出來?
杜老太太越想越心驚,看向安寧的目光變得複雜。
安寧也向她看過來,杜老太太的目光帶著審視,她無所謂的笑了笑,「祖母,孫媳知道您心善,這惡人便由孫媳來做好了。」
說著,她虛扶一把杜老太太,「李嬤嬤,祖母年紀大了,折騰了這麼久必是累了,快些扶她回去休息吧。」
這是在說她老了呀,杜老太太心裡堵得慌,卻不知該說些什麼,許久,她就著李嬤嬤的手一步一步朝南嘉院外走去,出了院門,李嬤嬤不由回頭看了眼,安寧仍站在院堂里,瘦小的身子直直的,傲然挺立著。
劉氏沒完全看明白,她將安寧拉到裡間,問:「這事真的是賈媽媽做的?」
安寧笑了笑,搖搖頭,她這個婆婆真的是很單純的,「不是她做的,她錯就錯在是老夫人的人,老夫人與陸氏親近,我便不能將她留在身邊。」
劉氏愰然大悟,又問:「那個夥計?」
「被收買了。」安寧淡淡的說,她中毒的事情一直瞞著劉氏,這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她知道了,她單純了這麼多年,就這樣一直下去就好。
安寧簡簡單單的說出這四個字,可劉氏知道,這裡面的謀划遠遠不止這麼多。
綠菊知道劉氏肯定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不由解釋道:「夫人,小姐籌劃了好些天了,先是每日里故意落些東西,讓賈婆子掉以輕心,再命人暗中盯著,這些天,賈婆子的一舉一動小姐清清楚楚的,先前她就偷偷去當過東西,今日叫來的那個夥計,便是賈婆子當東西的時候見過的,她心虛才容易上當。」
劉氏聽了心裡不是滋味,在謝家苦心經營了那麼些年,本想著來杜家給她過過好日子,卻也是這般光景,她摸了摸安寧的頭髮,「孩子……難為你了。」
安寧搖頭,頓了頓,才說:「娘親,你吃齋念佛這麼多年,二房的事情一直李姨娘在管著,如今夫君回來了,那些事情您該接手過來了,正房就得有個正房的樣子,這樣那些個姨娘才會安份,姨娘的孩子也才能安生。」
劉氏這些年清靜慣了,這事是想也沒有想過,此刻猛然聽安寧提起,她不由怔了怔,好一會兒,似下定決心般,「只要是為你們好的……我做。」
四更天剛過,京城各處都亮起了燭火,今日殿試,貢士學子們須早早的候在宮門外,於辰初準時入殿參加殿試。
這個時辰,殿外已經聚集了好些學子,杜修竹下了馬車就被劉子希叫住,二人走到一邊剛想說些話,就被其他考生包圍了,貢士第一和第二聚在一起必是討論學問,那些人自然都不想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