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0|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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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床很大。」

躲在被子里那人厚顏無恥地丟出這句話,就再也沒了動靜,好像真的已經睡死了一般。

蘇然然扯著衣袖發愁,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要賴在她床上了,這人耍起賴來可誰也奈何不了。

可她也不可能去他房裡睡,要是明天被蘇林庭看到了,只怕當場就得給他趕出去。

她邊琢磨邊往床上瞅,他倒是很好心地給她留了一大半床位出來。

蘇然然從來不是扭捏矯情的人,於是只短暫思考了一會兒,就去柜子里又抱了床被子出來,直接躺上了床。

感覺旁邊的床墊被壓得沉下來,她身上熟悉的沐浴露味道飄了過來,秦悅在黑暗中猛地睜眼,朝著那邊的背脊頓時有些僵硬。

蘇然然沒有關燈,明晃晃的燈光照在臉上,讓她覺得心浮氣躁。她知道秦悅肯定也沒睡,於是翻了個身對著那邊問:「你這幾天都去喝酒了?」

淡藍色的被子動了動,從裡面傳來一聲帶著重重鼻音的「嗯。」

這聲音聽起來好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蘇然然莫名生出些惻隱之心,於是試探地問:「是因為那天我拒絕你的事嗎?」

好不容易壓下的傷口又被她挑開,秦悅覺得胸口堵得發疼,悶悶道:「你不能少說兩句!」

蘇然然用手枕著頭,試圖修復兩人之間的關係,「我覺得我們兩個就現在這樣挺好的,你看啊,你本來也不缺女朋友,而且根據田野調查,除了親情以外,朋友是最為穩固而長久的關係,所以我覺得這可以作為我們最合適的定位……」

聽著耳邊一長串理智的分析,秦悅氣得牙痒痒:這女人可真夠狠的,先一刀把自己的心碾碎,然後再指著那碎片分析你看這才是最佳的縫合方案。

真TM殺人不見血,他忍無可忍地鑽出被子,咬著牙打斷:「閉嘴!」

蘇然然被他突如其來的火氣嚇了一跳,想了想,支起身子湊過去問:「你真的傷心了?」

秦悅被她問得一肚子委屈,難道他看起來像在演戲嗎!

蘇然然抿著唇想了會,又小心地問:「那你以後還會唱歌給我聽嗎?」

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清新的暖風吹在自己的脖頸上,秦悅覺得身子有些發酥,然後又告誡自己,不能被她哄兩下就心軟的妥協了,誰要和她做朋友啊,於是蒙著頭繼續生悶氣。

蘇然然莫名有點失落,手指擰著兩人之間床單的皺褶,輕聲說:「其實,我不討厭你親我。」

秦悅猛地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過來,轉過身子盯著她問:「你說什麼?」

蘇然然被他看得有些發怵,身子往後縮了縮,說:「我說我不討厭……」

後面的字被他狠狠堵在了嘴裡,秦悅翻身壓在她身上,發狂似地吻她,直到啃咬得她唇上一片紅腫,兩人都快呼吸不暢,才抵住她的額頭喘著粗氣說:「不討厭就是喜歡!」

蘇然然被他親得腦子有點暈,但還是很快抓住關鍵邏輯,一邊試著把身體從他的壓迫下抽離一邊強調:「我說得是:我不討厭你親我。」

言下之意,不是喜歡你。

秦悅皺著眉想了好一會才理清其中的邏輯關係,心裡又有點不是滋味:這什麼意思,把他當炮.友使嗎?

哦,不對,暫時還發揮不了炮.友這個功用。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喝得太多了,怎麼這事情的走向越來越讓他無法理解了。

蘇然然仰著頭,看著他頂著一頭亂髮滿臉困惑的模樣,突然覺得有點可愛,沒忍住笑了出來。

秦悅怔了怔,她就躺在自己身下,臉上還有紅暈未退,微腫的唇向上翹起,正笑得眉眼彎彎,好像一把淬毒的銀鉤,勾得他全身火燒火燎,恨不得把她一口吞進肚子。

什麼都不顧了,既然她喜歡他的吻,那就讓她滿意。

於是他俯下身又吻住她的唇,不再只是蠻橫的進攻,而是耐著性子細細地輾轉,舌尖如靈巧的小蛇,極有技巧地挑動著她口中每一處敏感。

她只覺得熱,撩人的熱……有陌生的情潮在體內涌動,左突右撞找不到出口,他是誘她沉淪的魔,也是渡她上岸的船,身子彷彿被輕輕托在雲端,軟綿綿地落不了地,於是依著本能用雙手勾上他的脖子,開始有了生澀的回應。

這動作讓秦悅徹底瘋掉,欲.望從背脊處炸裂開來,迅速點燃四肢百骸,令他迫不及待想要更多,於是從她唇上輾轉到了下巴、脖頸,又伸手從睡衣領口探了進去……

她沒穿內衣,很容易就探到那一團軟糯,滑膩膩地握在手心,挑得心尖都顫了顫。

蘇然然的身子僵了僵,一把按住他的手,喘息著抗議:「我沒說可以這樣!」

明明箭在弦上,偏偏就是不讓發。秦悅憋得難受,可又怕如果強來,好不容易嘗到的這點甜頭也沒了,於是耐著性子,在她脖子上輕輕蹭著,企圖依靠□□,迂迴前進。

誰知蘇然然意志十分堅定,她沒有決定去做的事,就一定不會讓它發生。

秦悅那個悲憤啊,小魚乾都洗乾淨擺在面前了,可只能舔舔,不許吞進肚子,這比干看著還難熬。

他瞪著眼瞅她,見她的眼神慢慢恢復澄明,明白是真的沒戲了,十分不甘地咬著她的耳垂狠狠說:「總有一天要好好收拾你!」

蘇然然對這種話的領悟不高,只是覺得癢,她被折騰得有點累,於是推著一直死死壓在他身上那人,說:「你先下來。」

見他不為所動,又皺著眉嫌棄地說:「你頂著我了!」

這一刻,秦悅十分懷念剛才那個動情又柔順的蘇然然。

他們是不是拿反劇本了,怎麼這還沒下床就翻臉不認人了。

可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只得翻個身滾到旁邊,用強大的意志戰勝快要炸裂的欲.望。

等他翻身再看過去,蘇然然已經閉眼睡沉,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又忍不住揪起一塊肉,咬著牙嘟囔著:「你就這麼信我啊。」

回應他的只有均勻的鼻息,他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睡顏,伸手細細勾勒著她的輪廓,欲.望漸漸平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說的滿足。

好好睡吧,我心愛的姑娘,也許你還沒做好準備接納我,可我願意等待,守著那顆小小的種子發芽、長大,直到你願意把心完全交給我的那一天。

這一晚,蘇然然做了一個古怪的夢,夢裡有種小蟲子一直跟著她,爬到她的胸前和脖子上,啃得皮膚痒痒麻麻,伸手去拍卻總是拍了個空。

她就在這奇怪的感覺中醒來,然後發現自己被牢牢抱在一個臂彎里,抬頭就對上一雙漂亮的眸子,聽見他用慵懶地聲音說:「早。」

她從未有過和人同床共枕的經驗,昨晚的畫面撞入腦海,這時竟也感覺有些赧意。

秦悅欣賞著她難得表露出的羞澀感,心裡樂開了花,忍不住又想去親,突然聽見樓下蘇林庭的喊聲:「然然,你醒了嗎?下來吃早餐。」

蘇然然猛地坐起身,腦子快速運轉:千萬不能讓蘇林庭發現秦悅在她房裡過夜,不然非炸鍋不可。

幸好他沒直接來敲她的門,於是她果斷回頭對秦悅說:「我先出去,你千萬別出聲,待會兒他走了以後你再回房。」

她如臨大敵,秦悅卻是心神一陣旌盪:怎麼有種被捉姦的刺激感。

蘇然然翻身下床正準備往外走,卻冷不丁被那人拉扯著再度跌回,然後唇上被快速印上一吻,那人一臉得意,笑得像只偷到腥的貓。

蘇然然想到蘇林庭還在外面,急得心臟亂跳,抹著唇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整理好衣衫走了出去。

剛出門就發現蘇林庭已經走到樓梯一半,看到她就笑著說:「今天怎麼這麼晚,再不起來要遲到了,早飯做好了,待會兒叫秦悅也起來吃。」

蘇然然頓感心虛,連忙快步朝樓梯走過去說:「不用管他了,估計還在睡覺,等他起來了自己吃。」

可這時被關在門外一整夜的魯智深突然竄了出來,直接蹦跳到蘇然然門外,透過門縫瞅見自己的主人,頓時一陣激動,比手划腳地深情呼喚:主人是我啊!

秦悅汗都快下來了,半坐起來一邊揮著手一邊用氣聲吼:「快走,快走!」

魯智深歪著頭,小小的猴心受到了成噸的傷害:難道主人不要它了嗎!

正準備下樓的蘇林庭發現這隻猴子的奇怪舉動,轉頭擰起眉頭問:「它怎麼了?」

蘇然然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連忙掩飾地笑著說:「它可能看到阿爾法,想和它玩了。」

然後她快步走過去,一把把魯智深抱在懷裡,裝作安撫著:「走,我先去給你喂點東西。」

深受打擊的魯智深在她懷裡蹭了蹭,安慰地想著:還是女主人比較有愛。

聽著兩人下樓的腳步聲,房裡的秦悅終於鬆了口氣,一頭又栽回床上,他昨晚幾乎一夜未眠,現在是真的困得不行,可又有些捨不得睡。

這是她的床,枕頭上還留著昨夜纏綿時掉下的髮絲,他把頭埋在被子里,狠狠嗅了幾口她的味道,好不容易平息的欲.望又有些蠢蠢欲動,忍不住伸手往下探,卻又猛地清醒過來:媽的,這行為也太像變態痴漢了!

同一刻,在窗外歡快的鳥鳴聲中,秦慕滿身是汗地從床上坐起,他面色冷峻地翻身下床,走到窗檯前點了根煙。

他又做了那個夢,四處都是焦糊的味道,灼熱的空氣挾著火舌在眼前竄動,衝天的火光中,一雙充滿邪佞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然後那人勾起唇,說:「我會回來的,我會回來找你,你等著!」

他被煙狠狠嗆了幾口,邊咳嗽邊掀開窗帘,看著清晨的街道上一幕幕熱鬧尋常的景象,狂亂的心跳終於漸漸平靜下來,那畢竟只是一個夢而已。

他摁熄了煙,終於恢復以往的神態,走下樓去吃早餐,傭人正好迎了上來,說:「少爺,剛才有快遞送過來。」

秦慕覺得奇怪,這麼早誰會來送快遞,於是拆開包裝,發現黑色盒子里,躺著一隻玉蔥般修長而白皙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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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然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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