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把我賣給你,敢要麼?
先一步離開的郁景庭在酒店門口站了會兒,然後給顧吻安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沒有接通。
顧吻安看到來電了,也只是瞥了一眼,利落的甩掉高跟鞋,踩下油門直奔酒吧。
很多人都知道,她身為顧家明珠,高高在上,卻非常喜歡各式各樣的酒吧,一頭扎進去可以一整天不離開。
從前是真的在裡頭尋找靈感、尋找素材,現在只是因為這地方更能讓她放鬆下來,哪怕稍微露了點脆弱,也有酒精做掩飾。
點了包間,除了喝酒什麼都不做,白皙修長的雙腿交疊,優雅的靠在沙發上,透過彩色玻璃俯瞰舞池喧囂,看起來憂淡而享受。
沒一會兒,她的電話響了。
放下酒杯,美眸淡淡的垂下,好一會兒才劃開,「……直接說結果。」
聽著,她輕輕扯起紅唇,視線漫不經心的落在舞池裡,清雅的聲音有些冷,「說了半天,你是來跟我講笑話的?」
電話那頭的人並沒有太多畏懼,倒也抿了抿唇,「不是,顧小姐,您也知道宮池奕什麼人,能幹掉家裡三個兄長,在倉城起起伏伏的商界巋然穩坐,還玩轉娛樂圈,那是真不好查!」
吻安動了動嘴角,抿著紅酒,「好查我能給你那麼多錢?」
「要不……您再加點價?」男人試探著開口。
這回吻安笑了,眉尾風情的痣卻是涼的,「錢沒有,把我賣給你,敢要麼?」
那頭的人愣住,咽了咽唾沫,媽的!真狠,誰敢要她?萬一得一身病。
「查就利索的,否則我把錢都抽回來,你看著辦。」吻安目光俯瞰,淡淡開口,然後掛了電話。
酒也沒味道了,只好閉上眼窩進沙發里。
她再醒來,還是被電話吵醒的,因為早上的酒吧很安靜,電話聲音越是刺耳。
擰眉眯著眼,蔥白的手拿過電話,第一反應就是要掐斷,但又頓住了,貼到耳邊,「晚晚?」
「我在醫院,一會兒喝一杯?」北雲晚輕輕淡淡的聲音很好聽。
顧吻安猛的想起了昨天聿崢說的話,北雲馥受傷了,難道不是因為拍戲?
顧不上什麼,電話一掛斷就匆匆忙往醫院趕。
露天分層的咖啡吧,情調高雅,就是比較難找人,但是顧吻安剛到,一個小孩就到了她跟前,「姐姐,一個漂亮姐姐在二層西角等你哦!」
「謝謝!」吻安笑眯眯的摸了小孩的頭。
很簡單的話,她卻明白,因為別人形容北雲晚,一定會說『漂亮』,因為她的五官真的無可挑剔。單論大概是唯一比顧吻安長得美的,至於別人,不論學歷、出身、氣質都自覺的不敢跟她比。
北雲晚坐在西角,微微側臉不知道在看什麼,風細細的吹過,那張完美的臉一覽無餘,僅僅一個坐姿也能讓人感覺她的清高,可能還有點刁蠻。
但顧吻安喜歡,清高並非傲慢,尤其這個時代,優秀的名媛快成為被攻擊的弱勢群體了,總得有點武器。
「你又在酒吧過夜的?」北雲晚回過頭看到她,一下就皺了好看的眉。
吻安一笑,柔唇清淡,「孤身一人,睡哪兒不一樣?」
輕描淡寫的一句,卻讓北雲晚有些心酸,多倨傲的一個人,小時候睡覺不是頂級席夢思都要哭的,卻委屈在酒吧的小角落。
北雲晚給她遞了梳子讓她理一理。
顧吻安卻盯著她的手腕擰眉,「手怎麼了?」
北雲晚只是淡淡的挑眉,很自然的縮回去,喝著咖啡,「削水果不小心劃到。」
顧吻安怎麼可能信她?她堂堂北雲大小姐,想吃水果只用張嘴,什麼時候碰過刀?
「北雲馥乾的?」吻安水眸清淡。
北雲晚攪著咖啡,不著痕迹的諷刺,「她想碰我?下輩子。」
「那就是聿崢了。」吻安一口篤定,柔眉幾分生氣,又是心疼,「你到底是不是傻的?聿崢那種人不會有情,就算要有,你愛了他這麼多年,早該海枯石爛。」
北雲晚笑,「女人總要傻一次,你不也一樣?」意識到提了不該提的,北雲晚抿了抿唇,繼續:「所以這次我不打算糾纏了,想去國外清靜清靜。」
吻安盯著她手腕上的傷,「清靜?」
「幹嘛?怕我自殺?」北雲晚好笑,「我那麼怕疼。」
吻安沒說話,美麗五官微微低下,片刻才道:「也好,為了個男人你這麼憋屈我都看不下去。」
說罷,她放下咖啡,「昨晚喝多了,得去買點葯,等我會兒。」
醫院就在附近,所以北雲晚點頭,但她知道吻安不是去買葯,大概去衛生間哭一會兒罵一頓又欺負了她的聿崢,然後去問醫生,她的傷到底是自殺還是不小心划的。
她要走了,吻安沒家人、沒朋友,她再忙都是孤獨的,卻什麼都沒說讓她去國外清靜,免受感情欺擾。
她們彼此就是這麼了解,比親姐妹還親。
……
醫院衛生間門口,顧吻安走出來,微微吸氣,一如既往的高貴,腳步卻慢慢停住,盯著迎面款步而來的女人臉色涼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