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誰是蘇相的暗線?
許府。
楚煜帶著許儀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許府的門前,兩個人身後半個奴才都沒有,當楚煜敲開許府的大門時,嚇傻了前來開門的人,那人愣愣地看著楚煜攬著許儀從他的眼前走過,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倏地大叫著:「老爺,太太,小姐回來了。」
許府,包括公主府那邊,統共就一位小姐,便是當今皇后許儀。
開門的人大叫一聲,安靜的許府很快就動了起來。
不管是睡下的還是沒有睡下的,匆匆而出。
周雪蓮夫妻倆得到通報后,周雪蓮連件披風都沒有披,就與許文斌迎出來,夫妻倆的臉上毫無驚喜,有的卻是擔憂。自從女兒入宮至今,還不曾回來過,今晚無緣無故的怎麼就回來了?
是偷偷出宮的還是皇上允許的?
怎麼不事先通知一聲?
皇后回娘家省親,那可不是小事,得提前幾個月就通知娘家做準備的,可許府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不僅是許府被驚動,就連公主府也被驚動了。
此刻還在京城的許長卿以及其父許駙馬,帶著幾名隨從提著燈籠就過來了。
許儀是因為想家,想父母,但又不能言明自己想的是二十一世紀的父母,楚煜心裡是否清楚不得而知,但他連夜帶著愛妻回許府,這一點讓許儀很感動。她是知道後宮的女人進了宮,想再回娘家走走,很難很難,基本上是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回娘家的了。她入宮近七年,楚煜帶她出宮過,卻是今晚第一次帶她回娘家。
看到整個許府被驚動,陷入慌亂之中,許儀有點傻眼,她站在院子中間,看著不停地湧出來的人,問著楚煜:「楚煜,我們是不是不該回來?他們似乎很緊張。」
「皇上?」
許文斌帶著周雪蓮出來,見到陪著女兒回家的是當今皇上,夫妻倆更是大驚失色,匆匆過來就跪下請安,然後滿院子的人都跪下了。
「不用多禮,請起。」
楚煜溫和地示意眾人起來,他還拉著許儀的手,她怕冷,冬天的時候,她的手特別的冰涼,有時候同床共枕,他發覺她睡上一整夜,手腳都不會暖和。
「儀兒說想家了,朕帶她回來看看,大家都退了吧,不用勞師動眾的。」楚煜沉聲解釋夫妻倆此刻的行徑,他拉著許儀走到周雪蓮夫妻倆的跟前,然後鬆開了手,對周雪蓮說道:「娘,你先帶儀兒回房去,她想你了,你們母女倆好好地說說話,朕和爹去書房坐坐。」
許文斌和周雪蓮受寵若驚。
以往楚煜對他們是客氣,稱呼上卻疏離,沒想到此刻居然跟著許儀叫他們爹娘,夫妻倆既感動又惶恐,雙雙跪下,許文斌惶恐地說道:「皇上稱呼草民的名字便可。」
楚煜彎腰扶起了岳父大人,淡淡地笑,「儀兒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妻子,你們是儀兒的爹娘,朕自然也要跟著儀兒叫你們爹娘。今晚,我不是皇上,我是你們的女婿。」到最後,楚煜連「朕」的自稱都不用了。
許儀得寵多年,楚煜是重新起用許家人,不過許文斌一直沒有官復原職,也沒有其他官位,夫妻倆曾經聊過關於封賞問題,許儀不希望父兄居於高位,讓楚煜要麼就封一個閑職給父親,要麼就讓父親繼續當平民百姓。她始終覺得遠離政治中心,才是保命保家的最好的法子,許府現在是沒有官名在身,但許府有她這個皇後娘娘,在遍地達官貴人,王親國戚的京城裡,許府的地位並不低。
她雖然不能出宮,卻可以請母親入宮陪她,她常常通過母親的嘴把話帶給父兄,提醒他們不要恃強凌弱,不要仗勢欺人,而要低調再低調,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
麗嬪的娘家父兄就因為父親貪贓枉法被皇上抄了家,其父兄全都被下獄,女眷們因為不知道爺們的事,楚煜格外開恩,只貶她們為庶民,沒有過多地為難她們。但是失去了家財,失去了爺們的弱女子,如何生存下去?任誰都能想到唐家女眷的艱難。
麗嬪在水月庵里修行,知道了娘家的境遇,除了哭一場還能如何?她當初乞求皇后幫她保住娘家人,皇后說過的,只要她的娘家人不作姦犯科,貪贓枉法,殺人放火,皇后自會保住他們。可是她的娘家人作死呀,皇后怎麼可能再幫她保住娘家人?
麗嬪在後宮不過是小小一嬪,不管是受寵程度還是地位遠遠不如許儀這個皇后,她的娘家人尚且仗著她的嬪妃之名觸犯刑法,不得不說那是活生生的一個警告事例,許儀自不希望自己的娘家人涉上唐家的後塵。
楚煜以及許府都明白許儀的意思,所以這麼多年來,楚煜始終沒有封賞許府,許府亦無怨無悔。
「爹娘,楚煜說得對,你們也別太客氣了,否則我們都會不自然的。」許儀話一出口,許文斌和周雪蓮就斥著她,周雪蓮還扯著許儀的手,低斥著:「儀兒,你怎麼能直呼皇上的名諱。」
她還惶恐不安地向楚煜請安,替女兒道歉。
楚煜寵溺地伸手幫許儀整理一下披風,寵溺地說道:「爹娘別怪儀兒,是我讓她叫我名字的,在外人面前,我們是帝皇,私底下,我們是夫妻,是很普通的夫妻。當然了,儀兒要是肯喚我一聲夫君,我更開心,可惜了,她只肯叫我的名字,名字就名字吧,總好過叫我皇上。」
許文斌:……
周雪蓮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這個皇帝女婿太寵她的女兒了。
「儀兒,你想家,我陪你回來了,有什麼想對娘說的,你和娘回房裡說,我和爹去書房裡有些事要商量商量,一會兒我再去接你。」楚煜幫許儀整理好披風后,對周雪蓮說道:「娘,儀兒怕冷,你房裡的門窗要關上。」
「皇上,民婦知道了。」
周雪蓮被楚煜的體貼感動,這個女婿卸下了皇帝的外衣,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對她的女兒發自真心的好。
「三公子和駙馬爺來了。」
許長卿父子倆進來就向楚煜和許儀行禮。
「都起來吧,不必多禮。」楚煜示意許長卿父子倆起來,「姐夫和長卿既然過來了,就一起到書房裡去說說話。」
「是。」
許文斌在前面帶路,請著楚煜去書房。
周雪蓮則是帶著許儀回她的院子。進了屋子裡,周雪蓮連聲吩咐婢女去煮一碗薑糖水給許儀喝,暖暖身子,驅驅寒氣。
「儀兒,你和皇上沒有吵架吧?」母女坐定后,周雪蓮關心地問著,白天才收到消息,得知帝皇圓了房,她懸著的心放下來。說實在的,皇上二十好幾都沒有臨幸后妃,周雪蓮也像其他人那般懷疑過皇上不能人道的。直到帝后圓了房,大家心底的懷疑便不攻自破。
「沒有吵架,他不會和我吵架的。」許儀安慰著母親,「娘,我就是想你們了,想家。」她和楚煜只吵過一次架,就是他當年逼她學琴,她學不來,夫妻倆大吵一架,當時她委屈得直掉淚,他呢黑著臉離去。
那次,夫妻倆冷戰過,不過冷戰的時間很短,是楚煜先低頭的。
以後還會有點小矛盾,每次都是楚煜低頭。
「你這孩子怎麼能這般的任性,大晚上的你鬧什麼呀,你知不知道你和皇上這樣出宮很危險的,你們竟然連陰公公都沒有帶著。」周雪蓮斥責著許儀的任性。
許儀站起來就偎進周雪蓮的懷裡,兩手緊緊地摟著娘親的腰,「娘,我是真的想家,想爹娘了。」在這個時空里的爹娘,她想見,楚煜隨時都會帶她回來,在二十一世紀的那個時空里,她此生怕是都沒有辦法再見到父母了。
有點情緒化的許儀吸吸鼻子,唯有把滿腔的思念及感情都傾注在周雪蓮的身上。
周雪蓮也會嘮叨她的,她喜歡母親的嘮叨,每一句都是母愛呀。
被女兒一撒嬌,周雪蓮再多的斥責都斥不出來了,她憐愛地回擁著女兒,「都是大姑娘一個了,還像個孩子似的撒嬌,也不害羞。」
「女兒再大在娘的跟前也還是個孩子。」
周雪蓮笑著摸摸她的頭髮,「怎麼不把頭髮盤起來,皇上就是太寵你了,總是由著你。」
「我睡到傍晚才起,用過膳,過不了多久又要就寢,盤發麻煩。」
「儀兒,你和皇上。」周雪蓮輕聲問著,許儀的臉一紅,埋首於娘親的懷裡,紅著臉:「娘,你別問啦,就那麼一回事,你是過來人你懂的。」
周雪蓮呵呵地笑,「好好好,娘不問。不過你畢竟還小,可別由著皇上胡來,自己的身子要愛惜,男人往往只在乎他們的快樂。」
許儀以為娘親會讓她使勁地抓住楚煜呢,沒想到母親關心的是她的身體。天底下,會無怨無悔地關心自己的,包容自己一切缺點和優點的人,往往只有自己的父母。
……
書房裡。
楚煜自然而然地坐在案台。
許駙馬兄弟倆以及許長卿並沒有坐著而是恭敬地立在一旁。
「不知道皇上深夜來訪,有何吩咐?」先說話的人是許駙馬。
楚煜望著他這位謹慎的大姐夫,笑道:「皇姐夫不必驚慌,朕說得很清楚的了,儀兒想家,朕陪儀兒回娘家罷了。儀兒是忽然說想家,朕也是臨時起意陪她回來,所以沒有驚動任何人,皇姐夫真不必驚慌的。」
「皇後年幼不懂事,胡鬧,皇上可不能跟著皇后胡鬧,宮外可不比宮內,皇上又沒有帶著近侍,萬一……後果不堪設想。」許駙馬薄責著帝后的任性。
皇後任性就算了,皇上也跟著任性。
楚煜呵呵地笑,「皇姐夫說的是,是朕胡鬧了。皇姐夫,朕難得出宮一趟,皇姐夫就沒有什麼對朕說的嗎?」
許駙馬失笑地搖搖頭,之後從他的袖中拿出一張摺疊好的紙,恭恭敬敬地遞給楚煜,說道:「皇上,這是臣多年來暗中打探,再經過反覆確認出來的成果。」
楚煜接過了那張紙,展開來看過一遍,他讚賞地點頭,「皇姐夫辦事,朕永遠放心。」
「臣謝皇上的信任。」
楚煜意有所指,「朕該謝謝皇姐夫的深明大義,以江山社稷為重。」
如果不是許駙馬深明大義,當年長公主意欲奪取皇位,年幼的楚煜未必是皇長姐的對手。
楚煜對這位皇姐夫是非常敬重及信任的。
「多年前,朕不懂事,做了些對不起大家的事,還望皇姐夫不要怪朕年輕不懂事。」他指的是他曾經讓影衛監視著許府,以及冷落許儀的事。
許駙馬連忙拱手應著:「事情都過去了,如今皇上對儀兒百般寵愛,臣心裡感激,算是補償了那孩子,否則……」
許駙馬沒有說下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明白他話里的深意。
楚煜眼底掠過了歉意。
……
從許府回到皇宮,許儀已經睡著了,是楚煜抱著她回來的。
因為夫妻倆都沒有帶著奴才,許長卿和許文斌充當護衛,親自送夫妻倆回到皇宮,他們才離開的。
陰德福,青煙和珠兒急得團團轉,直到楚煜抱著許儀出現在乾真宮。
陰德福迎過去,嘴裡說著:「皇上可回來了,可把奴才急壞,皇上以後不能再把奴才們撇下,萬一出點意外,奴才承擔不起呀。」
「別說話,儀兒睡著了。」
楚煜低聲要求陰德福閉嘴。
陰德福立即噤若寒蟬,與青煙和珠兒一起,跟著楚煜往裡走,才走了幾步就被楚煜命令他們不必進屋侍候,幾個人無奈,只得在屋外候著。
楚煜把愛妻放躺在他的龍榻上,幫她脫掉了外衣,保留中衣和裡衣,因為許儀怕冷,脫得太多怕她冷著。蓋上被子后,楚煜並沒有立即躺下,而是彎著腰在許儀的臉上親了一下,柔聲地低語:「儀兒,你先睡會兒,我有點事要忙。」
說完,他又在許儀的嫣唇上親了親,之後放下了帳子。
……
暗室。
微弱的燭火搖曳,無法照亮整間暗室,只能看清楚坐在桌子前的龍袍男子神情悠閑地把玩著他拇指上戴著的板指。
暗室的門被人輕輕地打開。
一名青衣男子閃身而入,他步下了台階,走到楚煜的跟前,恭恭敬敬地向楚煜拱手行禮,「青衣見過皇上。」
楚煜嗯了一聲,「坐吧。」
「謝皇上賜坐。」
青衣謝恩后便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他坐下后望向把玩著板指的年輕帝皇,恭謹地問著:「皇上去了許府,許駙馬可有說什麼?」
楚煜從手指上摘下了板指,自言自語著:「送給小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博她紅顏一笑。」
「皇上和皇后感情篤定,不管皇上送什麼東西,娘娘都會喜歡的。」
「朕送了很多東西給她,她連個荷包都還沒有綉好,你說都一年多了,一個荷包都綉不出來,朕就知道不能對她抱狀太大的希望。」說著他還遺憾地摸摸自己的腰間,除了他佩帶的龍形玉佩之外就再無其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腰間才能帶著愛妻送給他的荷包。
青衣淺笑,「娘娘不擅於女紅,皇上還是別抱太大的希望了,如果皇上真的喜歡荷包,後宮諸妃很願意送上十個八個的。」
「朕要的是皇後送的,其他人的荷包做得再好也抵不上儀兒的半個。」楚煜重新戴上了板指,手指開始敲打著桌面,低沉地說道:「皇姐夫交給朕一份名單,青衣,你看看。」楚煜從自己的衣袖深處拿出一份名單來,遞給了青衣。
青衣雙手接過了那份名單,展開來認真地看過後,問楚煜:「皇上是讓青衣去調查真假嗎?」
楚煜淡淡地笑著,「與蘇相私交甚好的幾位將軍,本就是朕的人。青衣,朕想讓你幫朕把蘇相的那些生意都斷了。」楚煜把名單交給青衣看,不是讓青衣去調查那些與蘇相交好的大臣們是否忠心,而是想讓青衣去斷了蘇相的生意。
許駙馬的那份名單里寫的不僅僅是與蘇俊楓交好的大臣名單,還有蘇俊楓在京城以及全國幾大城市的生意清單,如果不是列出了清單,誰都想不到蘇俊楓竟然也撐起了一個商業帝國,怪不得他野心勃勃的。
京城裡的店鋪有大半都是先皇后留給楚煜的產業,餘下的那些,則有三分二是蘇俊楓的產業。
「青衣明白。」
趁蘇相還沒有起事,先斷了蘇相的經濟來源,當然了,這樣未必就能斷了蘇相的路,反而有可能逼得蘇相提前謀反。
「麗春院是京城最大的青樓之一,生意火爆,那裡的姑娘個個年輕貌美,蘇俊楓真是個聰明人,知道青樓賺錢最容易,來錢最快,而且京城裡達宮貴人多,商賈豪紳個個都是一擲千金的主兒,他這是搜刮著豪紳們的腰包。皇姐夫不把這份清單交給朕,朕都想不到麗春院會是蘇俊楓的產業,怪不得朕派人暗中去收購麗春院都收購失敗。」
那麼賺錢的青樓,幕後的真正東家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楚煜派出商人身份的人去收購,自是收購不了。
說到麗春院的事,青衣忽然對楚煜說道:「皇上,盯著相府的人回報,蘇相每隔段時間就會派人去麗春院接一名清倌進府狎玩,今晚,蘇相卻是親自去了麗春院,就算他化了妝,沒有驚動任何人,我們的人還是發現了。」
楚煜先是不在意地應著:「這個朕知道,蘇相也承認了,他只是心情悶,接個清倌回來唱支曲兒解解悶的。」清倌不及頭牌有風情,勝在清澀,以蘇俊楓那樣的身份,他想要女人,是不可能要別人碰過的,所以清倌是他唯一的選擇。
「以往蘇相只是狎玩清倌,並沒有奪走她們的清白,今晚有點古怪,蘇相去了麗春院后,直接就要了一名清倌的身子,那名清倌的年紀在十四周歲零兩個月。」青衣是覺得蘇俊楓不娶妻,在府里沒有通房,卻喜歡狎玩清倌,有點變態,那些清倌的年紀都不大,以往專門玩弄十二三歲的,今晚那個則是才十四歲。
十四周歲零兩個月?
楚煜蹙著眉,怎麼這個年紀和他的皇后一樣呀?
蘇俊楓以往只狎玩,今晚才是實則性的佔有?
「他以往狎玩的清倌多大年紀?」
楚煜想到了一個可能,他的俊臉陰沉下來,綳得緊緊的,再聯想到蘇俊楓送了一條小白狼給許儀,楚煜的懷疑漸漸變成了肯定。
「前兩年是選十二三歲的。」青衣見楚煜陰沉著臉,他也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小心地對楚煜說道:「皇上,蘇相對皇后是不是?皇后十二歲的時候,他狎玩的清倌便是十二歲的,皇后十三歲,他狎玩的清倌就換成十三歲,現在皇后十四歲零兩個月,他就……」青衣見主子的臉色更加的森冷,他不敢再說下去。
皇上對皇后的獨佔欲有多麼的強烈,他們這些影衛是很清楚的。
別說是一個男人了,就連一條寵物狼想親近皇后,皇上都會吃醋,恨不得宰了寵物狼燉狼湯。鳳儀宮養著的兩條寵物狼在別人面前兇狠得要命,不過一見到皇上,溜得比什麼都快,皇上要是一整天都在鳳儀宮,兩條狼就一整天縮在角落裡,恨不得隱形,就怕被皇上看到它們的狼形,狼命不保。
蘇相居然肖想著小皇后!
青衣覺得蘇相是真的在作死,私養私兵就算了,暗中結交手握兵權的將軍,建立一個直追先皇后的商業帝國,那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了,居然還肖想著小皇后。
搶皇上的江山龍椅,皇上或許還能冷靜點,搶皇上養大的小皇后,呵呵,皇上會發飆的。
「蘇相以往只是狎玩,今晚直接佔有清倌的身子,是知道了皇后侍寢的事吧。」青衣雖然很怕主子那陰沉冰冷的臉,還是把自己想到的說出來。
「該死!」
楚煜重重地拳捶打在桌子上,不知道是他用了內力,還是桌子太殘,應拳而散。
「他在宮裡的暗線是誰,你們還沒有查到嗎?青衣,皇宮是朕的地盤,是朕的家,他在宮裡安插的暗線,你們到現在還沒有確定誰是他的暗線,那是你們的失職!」楚煜不是現在才知道蘇相往宮裡安插暗線的,他早就知道。
皇宮人太多,很難找出蘇相的暗線。
青衣連忙跪下,「是青衣沒用。」
影衛是厲害,也不是萬能的呀。
青衣派了不少人盯著相府,蘇俊楓卻不是省油的燈,蘇俊楓居住的那座院落,影衛就無法靠近,連蘇俊楓收取消息的信鴿都是有專人暗中護送進相府的,影衛們為了不驚動蘇俊楓,只能暗中盯著,未得到上級的指示不會輕易現身攔截。
「他們嘗試著跟蹤信鴿回宮,不過每次信鴿離開相府後就會被人射殺,射殺信鴿的箭還是來自四面八方,讓人想追尋放箭之人,還得分頭追趕。」
楚煜凝眉深思。
蘇俊楓表面上溫潤如玉,笑如春風,在朝中人緣極好。
如果不是他早就防著相府,在蘇俊楓還沒有成為丞相之前,他就先布局,楚煜覺得自己與蘇俊楓的君臣暗戰,有可能兩敗俱傷,甚至是他輸給蘇俊楓。
蘇俊楓入朝時,楚煜還是個孩子,當時長公主還在,握著大權,楚煜的布局才不被蘇俊楓察覺。
「他養的私兵大概有多少人?你們可查到了?」
「隱約有點眉目了,估計是三萬人左右。」
楚煜嗯著,「就當作他養的私兵是三萬,再加上與他交好的幾位握著兵權的將軍,他認為能幫他起事的,那麼兵馬至少會有十萬以上,以他的小心謹慎來看,他會想從林太妃手裡要到藏寶圖以及黑羽軍的令牌,據說黑羽軍的戰鬥力極強,人人都能以一敵百,雖說是林家創建的私家軍,卻是認牌不認人的,他要是得到了藏寶圖及黑羽軍令牌,估計就不會再等下去。」
林太妃手裡握著林家先祖創建的私家軍,戰鬥力非常強,能力堪比皇帝影衛的黑羽軍令牌,還有傳說中的藏寶圖。
楚煜覺得那不是什麼藏寶圖,懷疑是兵器,因為林家是將門,兵器對於將門來說便是寶藏。
「皇上的意思是蘇相的暗線可能布置在冷宮裡?」青衣也深思著,「皇宮那麼大,那麼多人,我們特別盯著慶福宮和玉賢宮,就是冷宮的盯梢沒那麼嚴,冷宮有高公公在,高公公是先帝的近侍,最忠於先帝,忠於皇家,我們對冷宮的盯梢才會松一點。」
「高公公是父皇的近侍,忠於父皇,但他下面的那些人卻不是跟著父皇的,青衣,你讓人留意著冷宮那幾個人的動靜,盯緊林太妃,她平時接觸什麼人,都要向朕回報。」楚煜不像先帝那樣想擁有林太妃手裡的令牌及藏寶圖,但也不想讓蘇俊楓得到。
蘇俊楓除了私兵之外,那些與蘇俊楓交好的將軍是楚煜十幾年前就布下的暗樁,不過林太妃手裡的東西要是落入蘇俊楓的手裡,著實會讓楚煜頭痛。
「林太妃每天都在做衣裳,是幫皇後娘娘做衣裳,幾乎是足不出戶的。」楚煜早就吩咐過青衣要盯著林太妃,別讓林太妃利用許儀。
楚煜的凌厲和緩了些許,林太妃對許儀是有著點點利用,可她對許儀的疼愛卻又是真心的,她在冷宮裡,雖然沒有什麼自由,因為許儀的關係,她現在也能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
空閑的時候,林太妃不是看書就是寫字,要不就是親自幫許儀做衣服,一針一線都出自她之手,絕不假借他人之手。
「高公公……青衣,朕覺得你們也要盯著他。他雖是父皇的近侍,忠於父皇,可父皇駕崩十幾年了,人是會變的,蘇俊楓要是許給他好處,很難保證他的晚節能保住。」可以說皇宮裡的人,只有少數是他信得過的,其他人,楚煜都會懷疑是蘇俊楓的暗線。
青衣一凜,「青衣明白。」
「先斷了蘇俊楓的經濟,宮裡朕會儘早安排的。」
「是。」
楚煜擺擺手,「你下去吧。」
「青衣告退。」
青衣恭敬地向楚煜施了一禮,像來時那般悄悄地離開暗室。
……
在麗春院發泄了自己的酸意,蘇俊楓回到相府後就吩咐蘇競:「告訴宮裡的人,請他通知慶福宮那位早點懷孕,就算是假懷孕也行。」
「是。」
蘇競見小少爺從麗春院回來后,心情並沒有好轉,他關心地問著:「小少爺還要不要屬於再去帶一名清倌回來?」
蘇俊楓冷冷地橫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再多的清倌也不是她。」
蘇競不敢說話了。
小少爺喜歡小皇后。
「小皇后再去他的地盤,蘇競,你的笛聲就該響起了。」蘇俊楓是碰了一個清倌,可他滿腔的怒火卻化解不了,就算那個小東西是皇上的女人,他沒有資格吃醋,偏偏他就吃醋了。
白白嫩嫩,美得像小仙女的小東西,他一年裡都見不到她幾次,距離產生美,越是見不到,越是得不到,他越是想要她。
謀大事的計劃也策劃得差不多了,是該動手啦。
蘇競聽得卻是心驚肉跳的,「小少爺真要擄走小皇后嗎?」
「她不走,我蘇氏女稱霸不了後宮。」
借口!
蘇競知道小少爺是拿蘇氏女稱霸後宮當借口,小少爺是想擄走小皇后霸為己有。
都說紅顏禍水,小皇后這個久居深宮的后妃亦成了紅顏禍水。
雖知蘇俊楓是想將小皇后霸為己有,蘇競卻不敢相勸。
「夜深了,你退下吧。」
蘇俊楓撇下一句話,便進了他的寢室,門隨即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