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晚安,衡大叔
進了餐廳,艾笙眼睛轉了一圈,裡面竟然一個客人也沒有。
她清凌凌的眼睛看向身邊的男人,「怎麼……」
蘇應衡理所當然地回答,「今天可是我們新婚第一天,我不想有外人打擾」。
所以剛剛暗示賀堅把這裡包了下來。
這樣的特權主義,讓艾笙有一點措不及防。她的眼神茫然到有些可憐,「那今天我的兼職還要不要繼續?」
蘇應衡被她逗笑了,「你怎麼連偷懶也不會」。
沉吟一會兒,他說:「那作為你唯一的聽眾,我想請你彈奏一曲卡農的《alwayswithyou》」。
艾笙一聽就害羞地低下頭,這首曲子常在婚禮上響起。
不過她也沒拒絕,在琴凳上坐下,打開琴蓋,纖細白皙的手指搭在琴鍵上,有一種優雅的美感。
蘇應衡靠在鋼琴邊,「這裡有曲譜嗎?」
艾笙說:「不用,我記得」。
蘇應衡做了個請的手勢。
悠揚的音符飄了出來,很輕柔,低低地,像心照不宣的情話。纏綿,眷戀都在裡面,空氣里蕩漾著詩意。
一曲彈完,竟然一個調子都沒彈錯。餘音繞梁,蘇應衡過了幾秒才睜開眼睛。
他讚歎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讀的是西樂呢」。
艾笙說:「我其實就是個業餘的」。
「你要是專業的肯定就去搶鋼琴家的飯碗了」
他的目光很柔和。艾笙覺得有點像小時候自己每學會一首曲子,彈給父親聽,他也會這樣,從不吝嗇慈愛與鼓勵。
這或許就是嫁給老男人的好處吧,穩健得像座山,給人無盡的安全感。
兩人玩笑之後,侍者便領著他們在餐桌旁坐定。
落地窗旁邊就是橫貫束州的錦山江,在高處俯瞰,可以清晰地辨認跨江而建的錦山江大橋。
橋上點綴著燈光,車水馬龍,一片繁華景象。
還沒喝酒,艾笙就快被眼前的風景醉過去。
她手撐著下頜,清妍的側臉便呈現在蘇應衡眼前,帶著幾分爛漫的神氣。
他靜靜地想,似乎這是個不錯的開端。
稍等了片刻,菜便呈上來了。
雖然是法國人開的餐廳,但蘇應衡再早是跟隨母親生活在美國的。所以開胃菜和主食都是美式菜色。
他招來侍者,讓其將自己存在這裡的那瓶波爾多取來。
蘇應衡存在這裡的東西,都是珍品,侍者不敢擅作主張,把布魯諾請來了。
布魯諾一聽他說取那瓶波爾多,淡藍色的眼珠子快要瞪出來。
1787年的珍藏,是餐廳酒窖中最為亮眼的成員。
這也讓他不禁重新審視自己餐廳里彈鋼琴的僱員與蘇應衡的關係。
難道荀小姐就是蘇應衡的真愛?
布魯諾心跳加速,覺得自己窺見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等那陣心悸過去,他開口問道:「蘇先生,您確定?」
蘇應衡笑得高深莫測,「今天的確是開那瓶酒的日子」。
酒取來之後,倒在醒酒器里慢慢醒著。
艾笙好奇地問道:「這酒怎麼了,我老闆一副很心疼的樣子」。
這酒還真有些來歷,彼時蘇應衡剛獲國際影帝稱號,從紐約花了好幾十萬美元才得了這瓶精選葡萄酒。
但他正處於事業如日中天的時期,小小的舉動都會被媒體大寫特寫,拿放大鏡去看。
他煩不勝煩,從酒商手裡買了之後,對方還替他編了故事。只對外界說這瓶名酒不是賣了,而是在拿出去鑒賞時被侍應生打翻酒瓶,保險公司賠了二十多萬美元。
誰也沒想到這瓶頂級佳釀竟然被蘇應衡珍藏多年。
艾笙聽完后,第一感受是這瓶酒比她還貴。它的真實賣價應該在保險賠款的兩到三倍之上。
侍應生把酒倒入酒杯內,蘇應衡端著酒杯輕晃,拿到鼻端嗅了嗅,滿意地點了點頭。一舉一動都帶著優雅,完全是個貴族模樣。
他朝艾笙舉起酒杯,兩人碰了一下杯,「啵」的一聲傳入人耳朵里。
蘇應衡明亮的眼眸和發光的耳釘相互輝映,他的目光專註極了,跟對面的女孩子說,「小姑娘,你準備好了嗎,我要接手你的人生了」。
整整一晚上,艾笙的腦海里不斷響起這句話。最後蘇應衡把她送到寢室門口,她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發飄。
她好像有點醉了。眼睛里一片水潤的光澤,看起來獃獃地。
「你會記得幫我父親出獄,是么?」,艾笙問道。
蘇應衡點頭,問她:「需要我發誓么?」
她臉色酡紅,呼吸也有點重,臉頰蹭在真皮車座的靠背上,才稍稍舒服一點。
「不用了」,艾笙搖了搖頭,有些落寞地笑起來,「反正我全身上下也沒什麼可騙的」。
蘇應衡大手伸過去,揉了揉她毛茸茸的發頂,「上去吧,等下周末,我再來接你。晚安」。
「嗯」,艾笙竟然有些眷戀他溫柔的掌心,木木地點頭,「晚安,衡大叔」。
大叔……
蘇應衡看著進了寢室大門的背影,失笑地搖了搖頭。
他摸出手機,給自己的私人助理打了個電話,「幫我置辦一些女孩子的東西到蘇宅去」。
那邊問:「多大的女孩子?」
蘇應衡喝了酒,不想多說話,「我會讓賀堅把她的資料給你。備得齊一點」。
私人助理聽他語氣淡淡地,噤若寒蟬,應了聲是,等老闆掛了電話才敢大聲喘氣。
不僅是其他人,連蘇應衡自己也有些混亂。他活了三十多年,連親妹妹的孩子也沒抱過幾次,更別說要養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子。
算了,就當女兒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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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大叔父愛爆棚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