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難以接受
尹前輩聞言笑著看向蘇洛寧道:「怎麼?信不過我的醫術?」
聽到尹老前輩這樣說,司空澈他們也都是放心了,如此一來,最起碼是保住了蕭亦淳的性命。
但是現在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毒藥是誰下的。
「禮部的那些人呢?他們怎麼樣?」司空澈看著司空雋問道。
司空雋搖了搖頭,「他們……都沒中毒。」
司空澈聽到他這話便是明白了,他剛剛為什麼要跟自己借一步說話,是啊,蕭亦淳他們是跟禮部的人一起喝的酒,為什麼他們都中毒了,可是禮部的那些人一點事情都沒有?
蘇洛寧聞言也很是納悶,酒喝的是一樣的,如果是在酒里下毒的話,不可能有些人有事,有些人沒事。這麼說來,那毒應該就是抹的酒杯上的,毒只下在了蕭亦淳他們乾風國的幾個人的酒杯之中,而完美避開了祈靈國的官員。這樣的事情如果傳出來,很難相信這不是祈靈國的人做的吧,他們甚至會以為這是祈靈國故意的,不然怎麼可能會這麼湊巧,既然酒是在禮部喝的,那杯子自然也是由禮部的人準備的,如果不是計劃好的,不可能那麼湊巧,把有毒的杯子全都給了乾風國這邊。
「這件事很有可能是早就計劃好的。」蘇洛寧開口道。
司空澈微微點頭,然後看向躺在床上的蕭亦淳,「你放心,這件事一定會查清楚,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外面的那些乾風國的官兵聽到三皇子的毒已經有法可解,便也都是鬆了一口氣,只是他們乾風國的其他使臣都中毒而死,這件事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祈靈國這裡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
「皇上,眼看著就要到了早朝的時間了,你趕緊回宮去吧,這裡有我看著就行了。」司空雋開口道。
司空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蘇洛寧,而蘇洛寧則是開口道:「你回去吧,我跟雋王殿下一起呆在這裡,等到三皇子沒事了,我再回去。」
「好,那我先走了,」司空澈伸手輕輕握了一下蘇洛寧的手,便是轉身走了出去。
而尹老前輩這裡已經寫下了一個藥方遞給司空雋道:「派人去抓藥來吧。」
司空雋伸手接過藥方,然後就轉身走出了房間,喚了人去抓藥。同時,喚了乾風國這邊一個士兵首領進來,他們在外面也等了一夜了,也該讓他們跟他們的三皇子說說話。
「三皇子,您沒事吧?」
蕭亦淳搖頭,「我已經沒事了,你要安撫一下手下的人讓他們不要衝動,這件事另有蹊蹺,別被旁人給利用了,這件事我自會去處理,絕不叫我們乾風國的人枉死。」
司空雋和蘇洛寧聽了蕭亦淳的這話,不由對視了一眼,看來蕭亦淳也跟他們想到一起去了,這件事肯定是有人有意為之,目的恐怕就是要挑起乾風國和祈靈國之間的爭端。
而至於這個人是誰,在司空雋和蘇洛寧的心中都已經有了猜測,那個一直躲在暗處不敢露面的人……
待蕭亦淳把事情都安排了給了那個士兵首領,那人便是離開了房間,蘇洛寧才是開口道:「我想這件事應該是有人故意要挑起事端,好從中渾水摸魚。」
蕭亦淳看向蘇洛寧,「會是什麼人呢?」
「有那麼一個人,現在正是急需要這樣做……」蘇洛寧便是把詹濮沉的事情簡單跟蕭亦淳說了一下,而說話的時候,她也是不由看向了一旁坐著的尹老前輩。
不過尹老前輩的表情很平靜,好像這件事跟他沒身關係似的。
蕭亦淳聽完之後,亦是微微點頭,「這麼說起來也真的有可能是這個人。」
「既然能在禮部下毒,那十有八九是禮部的人,就算不是禮部的人,也應該是能進出禮部的人。我想那個人不至於不謹慎到事後忘了把杯子上的毒藥洗掉,那杯子上的毒藥很有可能是故意留下來以做證據的,而這個證據直指禮部,或者指向的分明就是祈靈國。」司空雋方才在禮部的時候就想到了,既然那個人能在酒杯上下毒的話,那清洗酒杯上的毒藥應該也不是一件難事吧,可是為什麼他還有留下這罪證呢?不就是有所圖嗎?或者這個罪證才是他做的所有事情最重要的一環。
等到蕭亦淳的情況穩定了一些之後,司空雋和蘇洛寧才一起回了皇宮,而此時朝中的其他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了這件事情,司空雋已經要求禮部的那些人暫時不要聲張,而蕭亦淳這裡也暗自壓下了消息,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找出這個下毒的究竟是誰。
司空雋和蘇洛寧進到書房的時候,趙明朗和司空宇已經都在那裡了,見著他們二人進來,趙明朗開口問他們道:「那三皇子怎麼樣了?」
「喝了葯,已經好了很多,尹老前輩說,再多喝幾副也就完全好了。而蕭亦淳也答應我們,暫時不會把這件事情傳出去。」
司空宇聞言道:「還好,這次乾風國派來的是個明事理的。」
蘇洛寧走到司空澈的身邊,輕聲開口道:「在驛館的時候,我跟雋王殿下聊了一下,覺得這件事很像是詹濮沉做的。」
司空澈點頭,「我們三個方才也得出了一樣的結論。」
「不過,他肯定不會自己動手,這個時候查得正緊,他還不敢露面,我估計著禮部可能有他們的人。」司空宇介面道。
趙明朗點頭,「這也不奇怪,他的手下不是一群擅長媚術的女人嗎?蠱惑一個禮部的官員也是有可能的。」
司空澈此時抬眸看向司空雋,「雋,這段日子你跟禮部還有乾風國使臣來往得最多,也是我們當中最了解他們的人,這件案子交給你去查就合適。」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再去禮部走一趟。」
……
而嵐晴這裡卻也是躊躇了一整天,她跟殷明意說好了,今天要去把年風嵐的事情告訴司空雋,只是她想了一整天,也還不知道要怎麼跟司空雋開口,她也有些擔心司空雋的反應,如果哥哥知道了自己還有一個陸家的堂弟,他會怎麼想?
眼看著太陽一點點落下去,殷明意就要回來了,嵐晴的心情更加緊張了起來,她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自己跟哥哥的感情,但是,這件事也是不得不說,就像是明意說的,如果日後被哥哥自己發現,他會認為把自己是故意欺騙他,這樣結果更嚴重。
「少主子。」聽得外面侍女給殷明意請安的聲音,嵐晴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片刻之後就見到殷明意從外面走了進來,嵐晴就這麼看著殷明意,面上難掩緊張。
殷明意走過來輕輕握了一下嵐晴的手,感覺到手下的涼意,殷明意看著嵐晴道:「這麼緊張?」
「我擔心哥哥的反應,這件事一說出來,就等於提醒了我跟他不是同一個父親的事情,而我的父親正是造成了這一切悲劇的源泉,我不知道哥哥能不能接受得了。」
殷明意安撫地輕輕拍了一下嵐晴的肩膀,「你要相信雋王殿下,或許他開始會有些失落,但是他能想得明白的。」
嵐晴苦笑,「其實我自己也很有些尷尬,我是陸家的人,卻從來沒有踏過陸府一步,陸家的人一個都沒有見過,包括我的親生父親。我不是司空家的人,但是從小到大我最熟悉的人卻都是跟司空家有關係的人。」
「就算你不是司空家的人,他們還是把你當作妹妹看一樣的,不是嗎?感情並不止是有血緣而已。」
嵐晴聞言微微點頭。
「好了,我先換件衣服,然後就陪你去雋王府。」
兩人坐了馬車去雋王府,但是進了雋王府之後,才知道司空雋還沒有回來,成悠夏聽到他們兩個來了,倒是很高興,本來她要一個人孤零零地吃晚飯了,沒有想到他們兩個卻來了。
「來,快過來,正好可以陪我一起吃飯,你們兩個這時候過來應該還沒吃呢吧?來,一起吃。」
既然都已經來了,他們還是想要等等司空雋,等到他回來之後,跟他把年風嵐的事情說了,畢竟嵐晴也是好過不容易鼓足了勇氣來的。
成悠夏一邊吩咐侍女們布菜,一邊問他們道:「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嵐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殷明意則是代為回答道:「的確是有一些事情要跟雋王殿下說。」
成悠夏聞言點頭,也沒有再多問什麼了,她知道有些事情自己是不能多問的,既然他們說了是有事情跟司空雋說,她也不去探聽什麼。
「來,嵐晴你多吃點,如今你是兩個人,少吃了可不行。」成悠夏很積極於給嵐晴夾菜。
一頓飯都吃完了,都還不見司空雋回來,嵐晴的心裡有些打退堂鼓了,不由看向身邊的殷明意道:「既然雋王殿下今日這麼忙的話,我們就不要打擾他了,這件事改天再說也行。」哥哥忙到這麼晚,一定是有什麼要緊了的事情,等到回來了,也一定會很累了,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再跟他說這個事情,怕是不合適吧。
殷明意想了一下,的確,已經這麼晚了,再說那件事也不合適,於是就朝著嵐晴點了點頭,道:「那我們今天就先回去吧,改天再說。」
眼看著他們兩個就要走,成悠夏連忙道:「你們這就走了?不再等一會兒了?」
「時間太晚了,等到雋王殿下回來,他一定也很累了,我們的事情就改天再說吧。」殷明意說完之後就跟成悠夏告辭,帶著嵐晴一起往雋王府的大門口走,而成悠夏則是親自送了他們二人回去。
還未等他們三人走到大門口,司空雋就已經從外面回來了,看到殷明意和嵐晴不由愣了一下,然後道:「你們過來是找我的嗎?」
既然都已經碰上了,也不好再改天了,殷明意點頭,「是有些事情要跟王爺您說。」
「那我們去書房吧。」
剛走出兩步之後,司空雋見著成悠夏站在原地沒動,不由回頭看她,「怎麼了?」
成悠夏問道:「我也一起去嗎?」
「為什麼不?」司空雋反問。
成悠夏聞言心中不由歡喜了起來,畢竟他從來不曾想要瞞著自己。
如此,他們四個人便是一起去了司空雋的書房。
嵐晴並沒有開門見山地就把這件事給說了出來,一來,是因為她覺得直接說有些太生硬了,二來,她也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儘管在殷府里已經想了一整天了,但是此刻真的站在了司空雋的面前,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哥哥今天很忙嗎?怎麼這麼晚回來?」
司空雋輕按了一下額角,「是有些事情,不過不要緊,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他是嵐晴的親哥哥,怎麼會看不出來她的緊張呢,司空雋心中好奇,究竟嵐晴要跟自己說的是什麼事情,能讓她緊張成這個樣子。
「我……我……」
嵐晴猶猶豫豫地還是沒能說出口,司空雋轉而看向殷明意,「既然晴兒說不出口的話,那你來說吧。」
嵐晴聞言連忙道:「不,還是我來說,我來說。」她不希望哥哥從別人的口中得知這件事,包括自己的夫君。
「哥哥還記得寧姐姐救下的那個男孩子嗎?現在在蘇家藥鋪里做學徒的那個,之前你成親的時候,他還被寧姐姐給帶進了雋王府。」
司空雋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晴兒突然提起那個孩子做什麼?難道她要說的事情跟那個孩子有關?
「他的本命叫陸嵐辰,是我的……堂弟,血緣關係上。」嵐晴是低著頭把這話說完的,因為她不敢抬頭去看司空雋的表情。
司空雋和成悠夏聞言都是愣住了,一時還不能反應過來嵐晴剛剛說的消息。
陸?陸家?堂弟?司空雋慢慢明白過來,嵐晴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他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微微點頭,「是這樣,原來。」
嵐晴趕緊道:「其實我也是偶然間才知道這件事的,是蘇家的管事,也就是年風嵐的師父先發現了他的身份,然後告訴了寧姐姐,再然後我才知道的。我看他挺可憐的,這麼多年來受了這麼多的苦,我又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如果我不認他的話,對他就太殘忍了,所以我才……」
司空雋此時緩緩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嵐晴道:「你確定嗎?他的身份?」
「確定。」應該也沒有人說這種謊話吧,誰願意說自己是個逃犯呢?
司空雋聞言點頭,「的確很出乎預料,他竟然會是你的……他就一直在我們身邊,我們卻誰也沒有發現。」
「哥哥,你……同意我做的這件事情嗎?」
「什麼事情?跟他相認?當然,你們是堂姐弟啊,相認也是應該的。」
司空雋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不高興,嵐晴有些忐忑,到底哥哥心裡是怎麼想的。
話說到這裡,氣氛便是沉默下來,成悠夏連忙道:「真是讓人意外,沒有想到那個年風嵐竟然是嵐晴你的堂弟,你們兩個的名字里還都有一個『嵐』字,太奇妙了。」
嵐晴聞言也就把『嵐』字的由來跟成悠夏說了,但是一旁的殷明意卻是注意到司空雋的臉色似乎比剛才沉了幾分,就連忙扯了一下嵐晴的衣袖,道:「好了,這些事情就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