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攻心計
顧涵之哭的撕心裂肺，都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錯了，怎麼爹地衝上來就扒了他的褲子，一聲響就是一個巴掌印，小屁股一會兒就紅了一大片，看上去好不可憐。
嗚嗚嗚，冤枉啊！媽咪快救我！
秦清循著聲音走過去，很快便發現了兩人，不過看清楚裡面的景象，腳步又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頗有些尷尬的站在門外。
雖然聽起來打的挺響亮的，不過一看就沒真正用多大力，哭成這樣，估摸著還是委屈的成分居多。該知道，人家那可是親爹……
看著雖然哭的很可憐，但是說到底畢竟還是人家的家事，自己要是進去摻和一腳算怎麼回事？秦清突然有些後悔，怎麼聽到哭聲就上來了？
然而，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葯的！
原想靜悄悄的下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可是，你想還真就是理想！
顧涵之一抬頭，瞅見門外出現的一抹衣角，頓時來了精神，哭的哽咽的嗓子一下子爆發了，整個人如同河裡的泥鰍一般，開始不停地撲騰，勢必要從顧謙的禁錮中掙脫出去。
「媽咪，媽咪救我！爹地他瘋了，他瘋了！」
……瘋了？秦清頓時有點忍俊不禁。
瘋了？顧謙的手一頓，看著他一個勁兒的掙扎，突然就打不下去手了。
他是瘋了，氣瘋了！
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另外一道身影，濃眉大眼，五官清秀，抱著籃球站在陽光底下，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江涵……
我對不起你，沒能把你兒子養好……
「秦清，進來！」
被發現了？秦清躡手躡腳的動作一頓，面上有些發燒，猶豫了兩秒還是走了進去。
「呵呵……」
「顧涵之，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這就是你親媽！而且，不用你說的那些招數，我照樣能搞定她！」
秦清：「……」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到底發生了什麼？秦清一臉茫然，誰來解釋一下？
「嗚嗚嗝…嗝！」顧涵之哭的有點停不下來，可是見顧謙臉色如此嚴厲，又嚇得不輕，直接打起嗝來。
顧謙看了，又有些心疼，只是正發脾氣，可不能讓他覺得只要哭一哭就能解決所有事！
見他仍是板著臉，顧涵之果斷轉移目標，輕輕一掙，居然掙脫了！愣了一瞬間，便如同脫韁的野馬飛奔出去，直接飛撲過去抱住秦清的大腿，將她撞了個趔趄。
雖然還處於懵逼中，但是面對小萌娃的投懷送抱，秦清仍舊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伸手將他抱起來，輕輕拍著他的背部。再抬頭看向顧謙時，也帶了几絲小心翼翼。
顧謙抿了抿唇，原本線條分明的臉看上去更加冷冽。
「說好洗完就睡，給你十分鐘！」
……十分鐘？
顧涵之的嗚咽聲頓時停了一瞬，伸手緊緊的抱著秦清的脖子，哭的紅腫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媽咪……」
看了一眼顧謙面無表情的樣子，秦清只能幹咳一聲：「寶貝，識時務者為俊傑！」
十分鐘后。
秦清輕手輕腳的關上門，許是哭累了，倒是不用怎麼哄，顧涵之很快就睡著了。剛剛鬆了口氣，一轉身，那口氣又提起來了。
樓下，昏黃的燈光中，顧謙靠著桌子閑散的站著，頭垂下來，眼睛隱藏在一片黑暗中，看不清楚其中的情緒。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悲傷的氣息，似是懷念，又似是哀悼……
聽到動靜，顧謙抬起頭來，方才的悲傷彷彿只是一瞬間的錯覺。
秦清眼神閃了閃，突然覺得心情有些複雜，咬了咬唇，從樓上走下來。
「秦清，我們談一談吧。」
「啊？和我嗎？」
「嗯，來坐吧！」
顧謙替她拉開手邊的椅子，自己則坐在對面。
此時，秦清才看清楚，桌上，已經放好了兩張紙和一隻鋼筆。
……看上去好正式啊！想起他剛剛說的那句『這就是你親媽』，秦清仍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到底什麼意思？她已經實力懵逼了啊！
顧謙見她坐下，沉了口氣，雙手交叉放在桌上，好生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攻心大計第一招：動之以情！
「顧涵之從小就沒有媽媽，因為我工作比較忙，所以一直都是孩子的爺爺奶奶帶。」
……跟我說這幹啥？
「我原本以為沒什麼不好的，可是後來才知道，他吃飯的時候，從來不跟其他孩子一起，因為別人都是帶自己媽媽做的便當，而他不是。他從來都是最早去學校，最後從學校里出來的，因為別人都是媽媽來接，而他不是。每逢節日，別人都鬧著出去玩兒，他從來不去，因為陪他的只有爺爺奶奶……」
秦清輕咬嘴唇，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覺的握緊。每一句『而他不是』，都像是在戳她心窩子。眼前似乎已經能看到小小的一個孩子，眼巴巴的看著別人的父母，而自己，只能等著保姆來……
顧謙說著，心裡的愧疚越來越深，自己都有些說不下去了。抬眼看了一下她的表情，果斷進入下一環節！
攻心大計第二招：曉之以理！
「看你的樣子，現在應該既沒有工作也沒有落腳點。而我可以給你一份工作，每天只需要替涵之準備中午的便當，送他上學接他放學，順便晚上哄他睡覺。現在他把你當做他的媽咪，就算我心疼他，想找別人來做這件事情，恐怕也只會適得其反。看你也很喜歡小孩子，想必不忍心看他失望吧？」
秦清：「……」
你話題轉移的這麼快，真的好嗎？雖然本寶寶現在境況著實窘迫，但是一定要這麼紅果果的說出來嗎？
見她臉上的猶豫之色，便知道她心中早就已經動搖了，顧謙眼瞼微斂，看來，只需要加上最後一把火了！
攻心大計第三招：誘之以利！
「月薪一萬，包吃包住，對於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人來說，應該差不多了吧？」
月薪一萬，包吃包住！？
何止是差不多……
秦清眼皮子一跳，不得不承認，這個利誘很成功！自己已經徹徹底底被說服了！
「如果你同意的話，就在這兩張紙上籤個字吧！」
顧謙說完，直接將桌上的兩張白紙翻過來，並著鋼筆往她跟前推了推。
秦清微愣，紙的背面居然滿滿都是字！等看清楚上面的內容，這才徹底無語了。
……合同你都擬好籤上字了，這是根本沒打算我不同意啊！？